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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锵!”
纸片人的话,怎么说都会单薄不少啊。
……但是也会有让人觉得不错的地方就是了。
竹刀被打落,水彦抹了把汗,捡起刀,“一刀斋先生的剑术——真的是意外的强啊。”
伊东一刀斋哈了一声,“意外?”
身上还带着酒气,脸上还带着红晕,但气势仍然很足,快狠准,基本上能让水彦五分钟捡一次剑。
水彦说自己剑术菜,那是和银狼对比出来的。
但他不烧能量的确是打不过一刀斋。
这导致他每天都往这边跑,连一刀斋的下酒菜他都心甘情愿地做了。
要他来说,剑术这玩意就是肌肉记忆,两个陌生的剑术高手打起来铁定是薛定谔的五五开,容错率巨低,拼的是谁反应快。
理论上来说,使用刀剑这种东西是称不上“术”的,谁都可以,菜刀也是刀,作为某种武力的评判标准过于随意;无论是什么招式,都只不过是挥舞利器,伺机而动,伤害别人罢了,如果招式是固定的,反而会让人易于找出破绽,而随意乱挥又与刚拿到刀的新手并无不同——理论上来说。
见识过银狼的剑,很难说那不是“术”。
那男人本性是平稳和缓的,即使外表和内心如出一辙的坚硬如铁,他的性格却出乎意料的温良柔软,甚至喜欢小猫咪——但握上武.士.刀的时候,一柄利刃剥离了刀鞘。
从冰冷锋锐的眼神到稳重坚决的步伐,都如利刃般让人脖颈发麻。
至少要被那种灵魂都像是刀子一样的家伙使用,才能算得上是“术”吧?
每次拿着剑站在福泽谕吉面前,感觉自己就像是拿着武器乱挥的幼童一样,没开打,心就已经败了。
虽然很想用刀子再次刺入他的胸膛,但是被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断也不错。
从刀上体会到他想要斩断我的心意,然后为自己无法被斥退、无法如他意般与他再不相见,感到如重获新生般的狂喜。
我是那种利剑都斩不断的黏腻之物,注定在阴暗不被注意到的地方涌动着观察,等待时机将他淹没吞噬,从那道仍未修复的裂缝中渗入,侵占——
水彦勾起一抹笑容。
他毫无疑问地摸过福泽谕吉的内核,而且,觉得仍有敲碎的余地。
如果再往深处有更瑰丽的色彩无疑更好——但,若有幸可以折断这柄刀……又会是怎样的极乐呢?
好期待,好期待——
手上猝然一重,水彦回神,重新盯着面前的对手。
伊东一刀斋挑了挑眉,看过来的眼神像是意外。
虽然意外的稍微锻炼了一些剑术,但主要目标还是那个。
是为了把这位一刀斋撕碎。
所以一开始水彦隐藏了力气,然后稳步上升。
让剑术以一种充满压迫感的速度逐渐进步,眼看着完成度跟随着慢慢攀升。
孤独求败的剑客或许会期待有一个对手来切磋;但作为师傅,剑客通常不期待学生成为对手。
因为这意味着要眼看着学生以更短的时间,更好的天赋超过自己。
而伊东一刀斋——这个男人一生的荣誉都依附于剑。
洒脱也好,浑噩也好,底气都是作为“一刀斋”——剑术第一的强大。
水彦认可他的剑术,但心性?一开始伊东或许是游刃有余,甚至逗弄猫狗一样的愉快,但近几日,水彦已经嗅到了一丝躁动。
武士练习剑术需要数年,磨砺出的心性应当与手中剑一样锋锐坚定,无可匹敌——而这个酒鬼……
与常人相比或许已经足够坚硬,但水彦知道该如何敲碎。
水彦没有再假装露出疲态。
练了大概两个星期,表演出来的成长速度已经是怪物级别了。
水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谨慎又认真,好像并没有察觉自己做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骤然收力回身,以野兽一般的气势迅速突刺。
“——!”
“铮!”
衣襟留下一条划痕,击飞了水彦手中的刀,伊东的刀在水彦脖颈旁堪堪停下。
水彦为伊东刚才不自觉流露出的些许杀意舔了舔嘴角。
这个身份本来是个没摸过刀剑的现代女高中生,意外地绑定了本该给一刀斋的天下五剑之一。
因为对手过于弱小,自从成为师傅,伊东没再表现出不忿。
现在,名刀也好,“一刀斋”的名号也好,都将被一个未曾经历过他所经历过一切——未被磨砺的,不如他的人,夺走了。
以这种惊人的成长速度,是迟早的事情吧?
不如就这样将其人头斩落——真刀真枪的比试中,偶尔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伊东一刀斋握着刀的手指节发白,脸色微沉,目光中是说不清的暗色。
无法明言的嫉妒,对所谓天赋的绝望,以及对于自己将被甩在身后的恐惧——
承认自己不如世人所想象中那样通透高洁如何?
【50%→75%】
水彦抬眼看向一动不动的伊东一刀斋。
一切都如他计划,他看到剑客眼中的杀意。
但下一瞬间——握刀的手骤然松开。
剑客松开了手中的刀。
【78%】
“我……居然,真的想要,杀死公主?”
……水彦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刀,又看了看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地看着自己双手的男人。
数值激烈地波动着,但水彦无心再看。
他捡起地上的刀,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归刀入鞘。
——并未发现水彦同数值一样疯狂波动的杀意,伊东仍然如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一般失神着。
……水彦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武器连刀带鞘地放下,离开了武场。
——毕竟如纸片般薄弱易碎……试图品尝出什么是我的错吧。
#
日本号感觉到熟悉的灵力慢慢接近。
他懒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空空如也的酒壶,感觉到灵力源在不远不近处停下,许久都没有移动位置。
如涟漪般的波动感隐隐约约地传来,日本号歪了歪头——稍微坐直了一点,身上的铁链便传来了沉重的束缚感。
废了点力气才换了个能看到窗外的姿势。
水彦背对着这边,慢慢拆开了头发。
精致的发簪被扯开,紧接着,如瀑布般顺滑的黑色长发被主人毫不留情地揉乱、又再次梳顺。
手掌将头发从额前顺到脑后,也许是注意到了视线,上善水彦回头看了一眼。
与往日伪装温顺柔软的的绞杀藤不同——那个眼神如此冰冷锋利。
“喂。”日本号听见自己的声音,“被哪个玩具玩了吗?”
……水彦面无表情地看着日本号,从他的表情里清晰地看出了嘲弄。
本体被置于刀架,灵体被无形锁链层层紧缚,日本号看起来还算闲适,至少比此时满腔郁结的水彦自在多了。
水彦缓步走近,身上穿着鲜艳华美的女式和服,背对着月亮慢慢向他而来——简直像是辉夜姬一样,不,三日月可能会抱怨不想和这个烂人放在同一种意象中,所以,大概是什么前来索命的精怪吧。
以这种程度的杀意,即使在此地被碎刃也毫无违和……
身上的锁链无比沉重,即使是刀剑付丧神也无法斩断,逃走或者反击都没什么希望。
……哈,希望,希望些什么?被这家伙再愚弄一番吗?不如痛快一点比较好。
水彦在窗沿前停下,看着屋子里被锁链牢牢束住动弹不得的日本号,仿佛看到了什么美景,反而摸了摸下巴,微微歪头,依着窗沿笑了起来。
“倒也不能那么说……大概是,发现手中的宝石其实是玻璃的程度吧。”
“诶……”
背靠着墙壁,本不应有冷的触感,却有丝丝缕缕的凉气自不远处飘来,渗入骨髓。
日本号勉强勾着笑,眼神从水彦散乱的衣领滑到颇为不羁的发型,“怎么,赌石买错输到倾家荡产了吗?”
“差不多吧……没有给我我想要的反应,真是令人感到挫败啊。”
日本号皱眉,嘴角那抹笑也被拉平,“别以为你可以骗到所有人。”
装作温柔,然后背刺,想要获取点什么?——这幅享受的样子,分明就是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恶鬼。
“不,不,想要骗我就可以骗得到,骗人这点小事通常难不倒我。”
水彦眼神微垂,看向日本号握着酒瓶的手——本体正被束在三步以外,他一只手握着不离身的酒壶,手势像是握住了本体的枪柄。
月下的恶鬼撑着窗沿,斜着坐在巴掌宽的窗台上,眼神漫不经心地滑向窗外的月亮,半晌又回头,看见日本号已经移开了视线,仿佛当做他不存在一样,正把玩着那个酒壶。
他伸手,刚好触到日本号的膝盖。
狭长的房屋里,他给爱枪找了一个视线还算不错的地方,仅够一人通过的走廊。
除了他没有人能看见,一如许久之前,人类来来往往,对刀剑付丧神视而不见。
作为武器,作为物件,不远处那柄三米长的枪仅在马上作战才有优势,在豪华的府邸里更像是个装饰品。
付丧神没有躲避他的接触,不如说躲不开。
脚踝的锁链没留多少空隙,本来水彦恶趣味地摆了个周年欢迎的跪坐姿势,被日本号坚持不懈地挪蹭成盘腿坐了,是不是应该绑再紧点?还是先夸日本号如水彦所预料地主动陷入更紧绷的束缚中?
随着距离缩短,日本号嗅到了酒气。
水彦没有喝过酒的表现,但他身上仍有酒的香味。
“喂。”
与日本号刚才的语气别无二致,水彦的声音里甚至有一丝调笑。
“我们来打个赌吧。”
不知从哪取出的,不过巴掌大的钵,二指深的透明液体,浓郁的酒香渗出来。
水彦清晰地看见日本号那双红眼睛微微变暗。
“喝下去,我就放你走。”
【5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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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深刻地感觉到,游戏的人设是有极限的。
doge,执剑之刻真的太凉了,上个线都要命,还不如刀乱丝滑,而且几句语音加上故事就能来感觉,刀乱还是很牛的。
相比起来,执剑之刻的剧本……(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