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事情变得有点奇怪

　　小黑猫比起杰西卡第一次遇见他时长大了不少，他躺在老妇人的怀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杰西卡擦着诊所的玻璃，等待后面厨房里的烤箱发出“叮”的一声。

　　她在老妇人的要求下减掉了发黄，如同野草一样的头发，穿上洗的发白，却干净整洁的衣服，减掉满是黑泥的指甲，耐心地帮助这位老医生为来到这间小诊所的病人处理伤口。

　　犯罪巷里被抢劫最少的大概就是诊所了。毕竟这里对于没有医疗保险的底层人来说，是性价比最高的地方，况且那些混混总免不了三天两头来找医生处理伤口。

　　杰西卡看见过老医生处理刀伤，枪伤，甚至是……性0暴力的伤口。

　　那是杰西卡最愤怒却最深感无力的时候。比起特殊癖好的嫖0客给妓女带来的伤口，那些遭遇伤害未成年的少女，更能激起女孩的愤怒。

　　杰西卡想要做些什么，却失望地发现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哥谭警察局的调查任务表被每天杀人，火拼，毒品走私那些在人们看上去“更加严重”的事情充斥着，没人会关心生长在城市臭水沟里的小女孩遭到了何等惨绝人寰的侵犯。

　　她将头发剪短，用布条裹住刚刚发育的胸部，穿着男性化的衣服，游走在街头，给予女孩子们力所能及的保护。她从小比同龄人高，偷窃的经历也让她更加能灵活地游走在曲折复杂的大街小巷。她像一只凶狠警惕的小豹子，躲藏在黑暗的角落，在适当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可是在她用钢棍打坏一个企图侵犯流浪小女孩的人渣的下0体后，对方顺藤摸瓜发现了她与老医生的关系，带着帮派其他人在一个深夜砸烂了这间小诊所。

　　老妇人抱着杰西卡躲在隐蔽的壁橱里，将苍老的手放在她因为不甘心和愧疚而不断颤抖的脊背上。

　　“不要出去，他们会伤害你的。”

　　诊所被砸烂后，已经年迈的老妇人准备离开哥谭，去乡下安享晚年。杰西卡拒绝了老人带她离开的建议，因为她知道老人存下的钱不一定足够两个人开销，尤其在没有了诊所的收入后。

　　而且，她从生下那一天起，就注定属于这个臭水沟。

　　曾今的小黑猫已经长大成为了一只高大敏捷，皮毛黑亮的猎食者。他趴在大巴的窗户边，对着杰西卡喵喵不停，似乎是在询问她“你为什么不上车？”

　　穿着宽大夹克的杰西卡对着启动的大巴挥了挥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在很多年后，午夜梦回的杰西卡偶尔也会问自己，如果当时跟着老医生离开了哥谭，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没人会回答她，连她自己也不能。

　　老妇人在离开前，为杰西卡找到了一家愿意接受她的寄养家庭。那家人很善良，也很尊重杰西卡，但是女孩还是半夜翻窗溜走了。

　　她害怕为别带来麻烦。杰西卡睡在水泥管道中时，对自己说。

　　杰西卡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哥谭流浪儿，她告诉别人自己叫“杰森”，是个男孩。没有人怀疑，因为她在打架时是那样凶狠。

　　她偷东西，偶尔会照顾一下比自己小的孩子，或者拿着面包喂那些羸弱的小流浪猫。

　　她看着蝙蝠女侠从自己的头顶略过，看着猫女游走在窗户之外，看着罗宾踹倒罪犯。

　　有一天，她看见了独自停在小巷的蝙蝠车，一时冲动撬了轮胎。

　　她被布鲁茜收养了，而这位哥谭公主居然就是自己一直充满敬意的蝙蝠女侠。

　　她一开始也想过逃离，但是阿福的关切和想成为罗宾的期盼让她最后留在了韦恩庄园。为了笨拙地向自己的新家人表达善意，她听话地留起长发，穿起淑女裙，即使她非常讨厌这些会束缚她的东西。

　　“你留长头发更可爱。”布鲁茜对她说。

　　杰西卡留了三年的长发，精心地保养它们，因为布鲁茜说她喜欢自己的长发。就算她从坟墓中爬起，从萨拉路池中回到人间，也未想过减掉它们。

　　杰西卡在学校里总是不合群的那一个，她长期因训练和受伤请假，且她比同龄男生高挑，又比同龄女生发育得更早。校服总是不合身的，衬衫甚至要在胸口订上一颗安全扣。那些男生会在背后毫不尊重地议论她出众的身材，女生会暗地里对她进行“□□羞辱”。

　　但是她有爱她的家人，和那个逐渐成型的梦想。

　　而这一切都在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杰西卡始终是一个叛逆而冲动的孩子，她因为观念不同和布鲁茜吵了一架，又被趁虚而入的小丑布局杀死在了爆炸中。

　　在炸弹爆炸的前一秒，少女想起了小诊所被砸掉的那一夜。

　　“我再也不会为周围人带来麻烦了。”她在火光中闭上了眼睛。

　　后来她意外复活，恢复神智，挣脱刺客联盟和大种姓回到哥谭。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毫不在乎曾今的一切，那场爆炸已经切断了十五岁以前与现在的她的联系。

　　然而，她还是因为布鲁茜没有越界杀掉小丑，而任由对方继续将哥谭作为后花园而愤怒，也会因为布鲁茜找了缇娜当下一任罗宾而失望痛苦。

　　单方面和家族决裂后的她像小时候一样带着棒球帽游荡街头，买了几块面包喂那些流浪猫。小猫咪警惕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叼走一块面包，后来越来越多的猫咪围着她喵喵叫，杰西卡用手摸了摸那些瘦骨嶙峋的小生命，它们没有躲开。

　　突然想起了那只黑猫，还有老妇人。

　　杰西卡买了那个藏在心中多年的地名的车票，连夜赶到了老妇人定居的乡下。她已经过世了，杰西卡将无人拜访而显得荒凉杂乱的墓碑清扫后，放上了一束小雏菊。

　　一阵咪呜声从后面传来，杰西卡看见了跛了一条腿的黑猫，他这些年似乎过得并不好，身上的毛发干枯发黄，甚至秃了一块。黑猫飞快地跑到杰西卡面前，亲热地对她喵喵叫。

　　两个都没家的流浪者，突然都有了家。

　　杰西卡将猫咪带回了哥谭，宠物医生告诉她，黑猫的腿应该是被人为打伤的，好在受伤时间不算久，做了手术应该能痊愈。

　　黑猫呆在杰西卡的安全屋，陪着她熬夜制定方案，陪她焊接那个红色的头罩，陪她包扎伤口。

　　他又变得油光滑亮，每天耀武扬威地巡视自己的领土，呵斥一切想要伤害杰西卡的人或动物。

　　杰西卡抚摸着十二斤重的大黑猫，笑着喊他“布鲁斯。”

　　黑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打呼噜。

　　杰西卡成为了自己小时候想成为的人。她创建了红头罩帮派，守护自己辖区的女人和儿童。后来她遇见了仗义的军火库罗伊和星火，再后来她遇见了彼此欣赏的阿尔忒弥斯和单纯可爱的比扎罗。

　　突然有一天，她答应了回归自己的家族。

　　起因大概是布鲁茜和克拉克的婚礼，她被蝙蝠家的姐妹们绑回去当了伴娘。

　　正在收拾婚礼派对的阿福微笑着问她“杰西卡小姐想搬回来住吗？你的房间我一直都定期清扫。”

　　杰西卡看着韦恩大宅上那两副新挂上去的照片，一副是布鲁茜婚礼前家族聚集的婚纱照，一副是那个叫“珍妮”的女孩和家族一同的聚会照片。

　　“嗯。”她轻轻地说，“阿尔弗雷德(蝙蝠猫)介意有一个新室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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