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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到了岑小九生日的这一天,秦骕起了个大早,要给他做长寿面。
长寿面不是普通的长寿面,是秦骕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种盘成蚊香形状的长寿面,只有一根,面上刻了很多吉祥的话。
通过手工其实很难做出这种用机器做出的面,但秦骕还是想试一试。
揉面对于秦骕来说是手到擒来,他将筋道的面条擀成薄窄的一根,整个面条长有八尺,也是取了吉利的数字。
因为不好直接在面条上刻字,秦骕干脆用积分兑换了一颗菠菜,用菠菜汁又揉了一个翠绿的面团,擀得薄薄的,用小刀在上面刻出了几个蝇头小字。
“新岁无忧,万喜万般宜。”
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将这些字沾到面条上,秦骕字本身就写得好,即使是软趴趴的面条也显得锋利了起来。
面条做好后秦骕盖上了一块布,防止风干断裂,等岑小九起床的时候就可以下锅了。
在秦骕家乡的习俗里,过生日的人早上只能吃一碗长寿面加一颗鸡蛋,于是秦骕就没给岑小九准备其他的食物。
给雪崽和自己倒是炖了一锅牛筋汤,汤底还能用来下面。
雪崽最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身体,秦骕想了想又给他做了几个蔬菜丸子。
冬天几乎没什么水果,连补充维生素都很难得。
秦骕暗暗决定等到明年,一定要在空间里面存储各种各样的水果。
岑小九其实今天早上并没有赖床,自从娘亲去世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意过他的生辰,难免有些兴奋。
这些日子秦骕时不时就往山下跑,忙什么秦骕含糊其词,岑小九也就装作不知。
真正到了自己生日这一天,还是忍不住会心动会期许。
因为怕贸然起床打乱了秦骕的计划,岑小九在床上艰难地捱到了自己平时起床的时间。
越往厨房走,岑小九心跳的就越快。
推开厨房的门之后,发现秦骕怀抱着雪崽笑盈盈地看着他。
秦骕抓起雪崽的一只爪子,对着岑小九上下摆动两下,愉悦地说道,“祝我们小九生辰快乐!以后每一年的生辰我和雪崽都陪着你!”
岑小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了秦骕,把雪崽夹在了中间,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说,“谢谢你,骕哥……”
秦骕刚要伸手回抱住岑小九,被夹在中间的雪崽不耐烦地扭了几下,从秦骕怀中滑落在地。
两人对视一眼,先是一愣,随即不约而同的笑了,秦骕揽住岑小九,两人之间的空隙不复存在。
岑小九紧紧贴着秦骕宽厚的胸膛,想要对恋人诉说心中的爱意。
谁知刚刚还不乐意被两人夹在中间的雪崽趁着岑小九的腿。
“嘤嘤!”你怎么不也抱抱我?
这下温情的氛围彻底被打破,秦骕叹了一口气,单手捞起雪崽,丢在了岑小九的怀里,而后拍了拍岑小九的脑袋,“好了好了,该吃早饭了。”
秦骕边煮面条边想,明明两人还没有成亲,怎么提前过上了有娃之后亲热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活呢?
岑小九抱着雪崽在秦骕身后偷偷笑了一下。
这碗长寿面秦骕下得十分小心,万一不小心弄断了一早上就白忙活了。
好在有惊无险,长寿面被捞起的时候还是完整的。
秦骕把有字的那一边摆在了碗的最上面,面的中间卧了一个煎得金黄德荷包蛋,又浇上了一勺透鲜的牛筋汤,最后撒上一点葱花,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就做好了。
生辰吃面的习俗岑小九是知道的,宣州这里大抵也是如此,但秦骕端上来的那碗面着实让他惊艳了一番。
面条整整齐齐得码在碗里,煮过之后的面条字迹没有褪色也没有变形,上面的字依然青翠欲滴,刚劲有力。
“新岁无忧,万喜万般宜。”岑小九一字一顿地念出上面的句子,近来他的识字水平大大提升,这些简单的字自然难不住他。
刚念完这些字岑小九的眼眶就红了,在这世上的万般喜爱万般顺遂都源自于你。
秦骕注视着岑小九的眼眶变红,一时间慌了手脚,伸手捏住岑小九的腮帮,将要落不落的泪水抹去,哄他道,“生辰,不能哭的,要开开心心的,接下来一年才能都开心。”
岑小九重重地“嗯”了一声,呼出一口气就要吃面条。
秦骕连忙阻拦,“小九,这面条只有一根,要从头开始吃,不能断掉。”
这就是秦骕起的坏心眼儿了,是要从头吃,但没有不能断掉的规矩,否则岂不是老寿星过生辰到时候,吃面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岑小九依言挑出面条的一端,小心翼翼地夹到嘴里,缓缓吸动。
整个腮帮子都瘪了进去,嘴撅了起来,象一只小松鼠,秦骕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有相机该有多好,能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雪崽觉得好玩,放着自己的早饭不吃,跑到岑小九旁边捣乱,对着面条直哈气。
岑小九终于忍不住嗔怪地看了秦骕一眼,秦骕这才止住了笑,把雪崽抱到一边,告诉岑小九,“小九,这面其实是可以夹断的。”
岑小九这才把面条咬断,刚刚吃面的时候嚼也不是停也不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腮帮子都酸了。
吃完早饭,秦骕就要带着岑小九进城逛逛了,反正约会该有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雪崽照旧放进了背篓里,雪崽现在体型变大,被楼已经显得有些狭小,但勉强能装下。
秦骕见状有些担忧,以后再进城雪崽可怎么办呢,不能再也不带雪崽出去。
否则以雪崽的性子还不得跳脚。
但这次显然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收拾妥当后秦骕就带着他们出门了。
岑小九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最先去的地方是一家青楼。
秦骕熟门熟路地带着岑小九走进了这家名叫风月阁的青楼二楼的一间雅间。
雅间位置极好,视野开阔,正对着楼下的舞台,但其余的人也不能看到雅间里的人,隐密性极高。
这时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走了进来,热络的对秦骕说,“呦!秦爷,您来啦!”
岑小九:???
秦骕到时面色如常,对着老鸨点了点头,老鸨会意后就退了下去。
岑小九一把掐住秦骕的大腿,恶狠狠地问道,“骕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娘亲说了,成婚后还逛青楼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自己和秦骕虽然还未成婚,但性质也差不多了!
秦骕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多么危险的举动,连连安抚,“小九,别误会,我是清白的!”
虽然岑小九不相信秦骕在青楼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但还是凶狠地用眼神示意秦骕继续往下说。
秦骕却不再说话,轻轻扭过岑小九的脑袋,让他对准舞台中央,只听“铮”得一声,响起了古琴声。
岑小九瞪圆了双眼,舞台上的舞女向上抛了一个媚眼,妙曼的身姿随即开始扭动。
秦骕笑着对岑小九说,“小九,我来这里是为了为你准备节目的。”
古代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匮乏,原本秦骕可以晚上带着岑小九去画舫欣赏节目,但是晚上秦骕有另外的安排,于是在白天包下了整个青楼,安排了这一出节目。
看到舞女抛媚眼时,秦骕心中忍不住一抽,这也太不专业了,明明已经说好不允许做任何有暗示的动作,秦骕悄悄瞥了一眼岑小九并没有什么波澜,才稍稍放心。
岑小九死死地握住秦骕的手,俨然一副被歌舞所吸引的样子,这支舞蹈是秦骕专门挑选的,不媚不俗,难度却很大,观赏性质极强。
其实台下的这些女子都十分稀奇,从来没有人让自己表演节目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讨心上人欢心。
一曲终了,舞女甩着水袖缓缓退下,岑小九激动的涨红了脸,忍不住对秦骕,“真好看,骕哥。”
秦骕微微一笑,示意岑小九继续看下去,四个装扮十分奇特的人从舞台的另一侧慢慢走到舞台中央。
秦骕在岑小九耳边悄声道,“这是第二节目。”
岑小九微微一愣,这四个人的造型……不就是《东游记》里师徒四人的造型吗!!!
“快看,是大师兄!”岑小九兴奋地拍着秦骕的胳膊。
秦骕很能理解岑小九此刻的心情,毕竟整个华夏的小孩子没有人看到大师兄是不激动的。
这是秦骕从街头请来的杂耍班子,特地让他们扮成这副模样,就为了让岑小九开心。
雪崽看到一只“猴子”站在台上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人家也好想到下面玩!
可惜并没有人理睬他,岑小九看大师兄挥舞手中的铁棍挥得虎虎生威,眼睛都直了。
这简直是一套带有杂技的话剧,演的是书里最常见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三个徒弟终于齐心协力将师父救了出来,师徒四人继续踏上了去东方取经的道路。
这几个玩杂耍的不是第一次被大户人家请到宅子里面表演,却是第一次被要求打扮成其他模样。
过后的日子里,这几人凭借这副师徒四人的装扮,表演变得十分的火爆,有以前的一场只能收到零星几个铜板,到只要一表演就人山人海。
随着他们的游历外加各种装扮剧情的增加,火爆了全国,甚至创立了独特的杂耍加剧情表演的门派,并且一直延续千年。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大功臣秦骕丝毫不知道自己自己小小这一举措为日后这一大陆灿烂的文化又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刻他正温柔地注视着刚刚接到大师兄丢上来的寿桃,变得十分振奋的岑小九。
这当然也是他吩咐的,果然大圣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身份都是最受欢迎的。
等师父终于被救出来之后,这个节目也接近了尾声,岑小九意犹未尽,扯着秦骕的袖子眼巴巴的望着他,“骕哥,还有吗?”
看着岑小九扑闪的眼睛,秦骕差点就答应了,但是想到后面的安排,还是板着心肠说,“这个节目已经结束了。”
“好吧。”岑小九撇撇嘴,但很快又开心起来,十分期待下一个节目。
再上来一人竟是岑小九的熟人,曾经自己十分喜欢的说书先生!
那先生一展扇子,张口就来,“话说那东方的东方,有一座神山,山上有一个山神……”
刚听了个开头,岑小九就灵敏地发现,虽然故事脉络不同,但很多细节不正是他和秦骕吗!
没错,这正是秦骕亲手写的本子,带了很多童话的元素。
故事中稍微带了一些小波折,秦骕自认为为是为了结局更加圆满,在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地演绎中显得十分生动。
谁知一转头看向岑小九,发现岑小九哭得一抽一抽,眼泪鼻涕止都止不住。
再一看他怀里的雪崽,湛蓝的眼睛也是蓄满了泪水,前爪死死地扒着岑小九的手腕。
秦骕倒是没想到他俩居然如此动情,敢不忙地顺着岑小九,撸着雪崽安慰他们。
岑小九哽咽着说,“我们…我们哪有这么惨,你…你乱写!”
秦骕连忙道歉,“是是是,我乱写的,我们不惨,他们惨。”
“他们也不许惨!”岑小九怒道。
故事很快迎来了转折,解决完小波折后主角儿顺风顺水,迎来了圆满的结局。
“最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直到永远。”
天知道说书先生讲这故事有多难受,这本子剧情跌宕起伏,很有意思,就是说的话跟平时不一样,有些词连他都要琢磨一番意思,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也是会接的。
谁会拒绝幸福的小鸳鸯呢?他年轻时也曾风流过!
这出书说完后,节目就结束了,虽然只有三个节目,却也是秦骕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精品,是以节目看完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秦骕背着雪崽,揽着岑小九往订了餐的酒楼走,岑小九依然沉浸在刚刚那出书里,久久不能自拔。
秦骕在岑小九眼前摆了摆手,“回神!要吃午饭了!”
岑小九怔忪间问秦骕,“骕哥,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的吧!”
秦骕万分笃定地回答,“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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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祝小九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