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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舞台上，周祁和顾亦嘉站得很近。周祁伸出左手，十指交缠握住顾亦嘉的右手，将那把礼物小喷枪握在两人的手心。
心跳太快，顾亦嘉有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可能要在台上直接重生。
他赶紧低头，还自由的左手暗暗地掐手心，企图用痛感把神智召唤回来。
为什么我都没有在想他了，他还能靠得更近啊？
周祁玄学根本就不对！
主持人对这样的景象简直喜闻乐见，他拍着手把舞台中心让给两人。台下各个机位用各种角度将这一刻完全记录下来。
在周祁的带动下，顾亦嘉和他一起把小喷枪的方向调高，接着又被他挑过食指一起按上发射键。
直到礼物球喷飞出去，他的手被周祁轻轻地松开之后，顾亦嘉依旧感觉魂不附体。心里只想着接下来求不要cue他。让他静静地熬到下台。
镜头追踪到了最终抢到礼物球的幸运儿，居然是个兴奋得满脸通红的男粉。
他也学之前的粉丝放声喊：“小七哥，爸爸爱你！”
周祁这次拿到了麦克风，干脆接了一句：“当我爸爸可是很累的。”
再度让全场观众哈哈大笑。
这是接了个梗，说的是之前微博的热搜话题#周祁爸爸好心累#。
周祁家境超好，却偏要常年在外拍戏，还尽选危险的拍，不是山地就是无人区甚至还有交战区域，让人非常担心。
而且前阵子他在西北荒漠拍戏还出意外摔断了腿。网友们纷纷替周父心累。
好不容易抓到有梗的周祁，经验丰富的主持人当然不能这么快就放他走。再加上导播室已经给好了时长，此刻他干脆开始访问周祁。
他注意到周祁和顾亦嘉在台上的小互动，好奇地问说看起来他们关系还不错啊，是之前认识？
周祁笑着看向顾亦嘉：“有的人，认识了很久却好像还全然陌生。但有的人，第一次看到就觉得早就认识。”
顾亦嘉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刚才为什么要胡思乱想什么静静地熬到下台。现在，来了吧，周祁玄学又来了！
但，他真的没跟周祁早就认识。
在他无数版本的重生岁月里，他和周祁一共就共同参演过两部电视剧，也是一个杀青一个才进剧组的关系；
参加过一个热门综艺，一个请假另一个去代班的顺序；
还有大小演出，都是一头一尾的出场顺序，从来没同过框。
娱乐圈有名有姓的那么多人，恐怕随便抓另外一个谁，都比他和周祁“早就认识”的可能性更高。
此刻顾亦嘉打定主意要回避玄学，周祁说什么他都不准备接茬了，只保持标准营业用微笑，准备靠脸撑场。
主持人呵呵一笑：“就好像小七哥下个月即将上映的新片，《那个陌生人》里的故事一样。来，就在这里正式官宣一下吧！”
在一旁当背景板的顾亦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还是为了新片宣传啊。还以为，他是命运派来故意整我的呢。顾亦嘉这么想着，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期待落空的酸涩。
他偏头配合地看向周祁，却感觉周祁身上亲和又放松的气场在主持人这句话之后完全变了，他甚至看到周祁皱了下眉头。
那是一个极其不容易被发现的微表情，也是因为顾亦嘉靠得足够近才看清。
这种平台恩赐一般的宣传机会，其他人求都求不来。
结果这少爷居然还不高兴？
要什么有什么的周少爷，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顾亦嘉猜不来周祁的心情，但此刻因为已经彻底决定不和命运硬刚，心态倒是完全放松了下来。看向周祁的时候，又回归了遥望白月光的心态。
不过能拿着资源还当大爷，白月光就是白月光，总能做他不敢做的事。
顾亦嘉看向周祁，目光向往。
周祁也没真当大爷，他配合地说完了宣传词。之后顾亦嘉也没有再被cue，终于顺顺利利地结束了这个临时展开的段落。
顾亦嘉心情几经起落，此刻终于能恢复平静。好的，本轮重生的新路线规划完毕，只要向命运低头，靠脸苟着，周祁就依旧是白月光。
那么无论再怎么苦，他还是可以靠快乐的妄想活下去。
节目结束，顾亦嘉想第一时间从和周祁同台的幻境中逃走，于是下台的时候长腿迈开步子飞快，下了台阶闷头就往后台走。
晚会后面没他的事了，可以消停一下准备搭夜里的红眼航班回家。没办法，谁让他现在还是个不入流的十八线。
黑漆漆的通道里，前面有个人突然停了下来，把正低头准备逃走的顾亦嘉挡了了严实。
“走那么急？”
那人肩膀靠在狭窄通道的墙上，慵懒地看过来，身上还被逆光勾了一道金色的边。
是周祁。
他也太好看了……顾亦嘉不得不低头向一边瞥开视线来掩饰自己。
“呃，我……”他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
周祁抬手把刚才接到的小公仔晃了下，“你该不会以为，靠这个，就不欠我了吧？”
“不然，去后台再问问？他们肯定还有剩别的纪念品。”
“我不喜欢他们的。”周祁把小公仔握在手里，摇了摇头。
那我也没有啊！顾亦嘉在心里呐喊。
“一杯奶茶吧。你欠我的。”似乎早有准备，周祁接话很快。
顾亦嘉立刻展开一个完美又礼貌的微笑：“好的！”
奶茶，简单！无论喜茶皇茶一点点还是茶颜悦色，顾亦嘉那个临时助理笑笑在买奶茶上有非凡天赋。只要选择助理求助热线，一切就妥当解决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演出都结束了，下回见面还不知道得轮到猴年马月，到那时周少爷肯定早都忘了。
忘了最好，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白月光就是永恒的白月光！
“那我在停车场等你。”周祁说完就潇洒转身走了。
留下顾亦嘉和他心里被摔得稀碎的小算盘。
*
回到化妆间的顾亦嘉瘫在椅背上，和他共用化妆间的其他演员还没回来。笑笑去顾公司其他的艺人了，此时屋里又只有他和大左。
顾亦嘉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左和顾亦嘉打交道也有一段的时间了，对这位待人客气礼貌又表里如一的小朋友印象不错。
第一次看到这开朗的小帅哥叹气，觉得十分稀奇，想了想之后问他：“怎么？和周祁合作完你还不满意啊？”
“太意外了，根本没有心理准备。”顾亦嘉苦笑。
“能和那么大的咖同框，你还想有心理准备？”大左帮他卸眼妆，“你表现得已经够出色了，光芒不输那位，下次遇上，肯定更棒。”
顾亦嘉知道大左这是在安慰他，只是这安慰意义不大……他和周祁的下次遇上，就在几十分钟之后。
而且他还得下停车场去给周祁，买，奶，茶。
笑笑推门进来，看到顾亦嘉在卸妆，“小顾，我要先搭VS组合的人先走，你在化妆间等我？”
“没事，我自己叫车回去。”顾亦嘉摆摆手，突然想起来问，“附近还有哪家奶茶店开门吗？”
*
晚会还没结束，地下停车场停满了车却没什么人。顾亦嘉从电梯出来之后，选了离出口近，容易看清各路来车又不太显眼的位置站定。
听见附近有人低声说话，他退后几步用身边的车挡住身影往过一看，两三个车位之外有一群戴口罩的人聚在一起聊天。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但他们身上统一背着装了长焦镜头的相机。
而且其中一个男的言辞中隐约中提到“照片”、“价格”等词。接着有辆厢式车停到了他们旁边，车上下来的女孩声音激动地说：“拿到了最新行程，今晚就能同班机了！”
是私生饭和代拍，这提示真是不能更显眼了。
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顾亦嘉在心里默念，同时压低了帽檐准备绕过他们。
但就在这时候，顾亦嘉兜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几下。
是周祁。
他连续发了好几次带着附言的微信好友申请——
周祁：我下停车场了。
周祁：你在哪？
顾亦嘉正要回复周祁不要过来，一碰手机屏幕却直接接起了一个来电。
他的助理笑笑在连线的那头兴奋地喊：“小顾！你去哪了？我跟你说有好消息！哎，你先回酒店等我啊，我这就过去找你！”
笑笑的声音如此兴奋，以至于顾亦嘉一个哆嗦差点让手机滑手，赶紧切断电话，但还是迟了。
那群人很警觉地向他这边看了过来。
顾亦嘉蹲下，一边猛按音量键关小声，一边赶紧向其它方向移动。
可他才迈出去半步，只听叮地一声，他正对面的一部电梯门打开了。
周祁双手插着衣兜，一脸冷淡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没换衣服，还是那身兜帽外套的休闲风私服，穿得跟一小时前上台发礼物那时一模一样。
而且还没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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