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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安安
“钟杰，你是不是和苏曜一个班呀？”
一个软软糯糯的女生站在11班门外的阳台上，陪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留着平刘海的圆脸女生。
王梓烁身体前倾，双肩靠在阳台上。他把手伸进裤袋，右手把玩着新买的廉价打火机，微微侧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女生。
跟王梓烁同样姿势倚靠阳台的钟杰站直了身，“是啊。”
女生精致小巧的脸上现出些微红润。她微微低下了头，整理了下羽绒服领口的粉红色蝴蝶结，“嗯……你能帮我借一下他的数学笔记吗？”
王梓烁在一旁露出似有似无的笑。
“我问问。”
王梓烁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如同哪吒踩上风火轮，风风火火地跑回座位。他一屁股落到凳子上，坐的太急没坐稳，差点掉到地上。以沫和晓溪在课桌后笑的前仰后合。
直到钟杰停步到苏曜的桌边，两个人的笑声才逐渐收起来。
“苏曜，我有个初中同学，想借你的数学笔记看看。”
钟杰为了证明自己，手指着教室的门外，“呐，她在外面等着。”
晓溪赶紧站起来往外看，却听到苏曜礼貌的拒绝。
“不好意思，我没有数学笔记。”
晓溪惊讶地愣在原地。她的嘴微微地张着，不愧是“绝世冷面小苏曜”。晓溪听苏爷爷讲，苏曜小时候过新年。家里人让他表演个节目。他冷冰冰地摇头。大家问为什么，他简单地回了一句“不喜欢”就走回自己的卧室。后来家里人再也不敢问他，免得自讨没趣。问了也是白问。
钟杰撇了撇嘴，“好吧”。此时，那个身材姣好的女生站在教室的前门，还没有停止往里望。
晓溪不由得感叹。这姑娘可能招数不对。借东西这招已经过时了。自己在初中常去二班找苏曜借数学书，被他们班的人取笑了个底朝天。但晓溪一直乐此不疲。每次借了苏曜的书，晓溪便一页一页地翻他的笔记。上课还情不自禁地模仿起苏曜写在扉页上的名字来。她写满了一本天蓝色的便利贴，在中考的最后一天落下日期。有时候魔怔似的，晓溪在写完“苏曜”后，还在下面加上自己的名字。偶尔傻傻地画一个爱心，把两个名字圈在一起。苏曜的撇捺遒劲有力，相比之下，自己模仿的笔迹就显得拙劣了。
“听说那姑娘盯了你好几个月了。”
王梓烁故意调侃苏曜。
“说是军训的时候，在宿舍楼下碰见你和钟杰抬着矿泉水。”
“一眼就喜欢上了。”
“别人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来，你真是不近人情。”
苏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倒是晓溪和以沫手撑桌面托着脸，津津有味地听着。
“苏曜，你倒是给个反应啊！”王梓烁右手的食指连敲几下苏曜的手臂。
苏曜放下手中的书，一本正经地看着王梓烁，“哦。”
……
苏曜所在的11班属于年级里的实验班。实验班前有尖刀班，后有平行班。苏曜的中考成绩不太理想，落到B等级。却在入学考试中一鸣惊人，成了实验班唯一一个进入年级前十的“实验班之光”。苏曜拥有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庞，走在路上本就引人注目，现在又有“稳坐前十”加持。打听他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上厕所，去吗？”
以沫理了理棉服边角的褶皱，挽着晓溪出门左拐。
“苏曜果然走到哪儿都受欢迎。章晓溪同学，你要小心了。”
“没事儿，他眼里只有学习。”
章晓溪边说边朝嘴里哈出一口热气，随即又搓了搓手。
“你别看有的人表面上一头扎进书本，心里不知道打着什么小算盘。”
“春心萌动总有可能吧。你也不趁早出击。小心被人抢走啊……”
晓溪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接下来上课却一直心神不宁。一直好奇最后和苏曜在一起的女生会是谁，也幻想过自己站在他的身边。隐隐约约觉得他喜欢身材高挑的女生，而不是自己。后来，以沫告诉晓溪，那是正常的。自己喜欢王梓烁的时候，也是有点自卑的。
今年的平安夜在周六。周五一整天都有人互相赠送平安果和卡片。周喆早就从晓溪那儿拿到自己的那份。给了以沫和陈梓烁各一个。章晓溪的抽屉里还剩晓雅和外婆的。
晓溪紧握着带点喜气的红色正方形盒子，还有一张简洁的烫银卡片。她往座位左右望了望，确认周围异样的眼光。晓溪当机立断，快速地把蛇果和卡片塞进苏曜的抽屉。
“哟，你看。”一个黄头发的女生双手抱成麻花状，往桌前扬了扬头。
“啧啧啧……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硬往别人身上凑，。”
“是呀，你是没有看到，早上有个女生来找苏曜，真是要身材有身材，长得又漂亮。也不知道章晓溪有什么资格，整天围着苏曜打转。”
晓溪吃惊地朝身后扫了一眼，两个女生的目光快要把自己灼烧。说一点也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章晓溪瞬间像冻成冰似的，愣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以沫立马堵在黄头发的女生跟前，翻了个白眼，“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别人怎么样要你管！”
“晓溪，别理他们。”
“呵，总比有的人热脸贴冷屁股好。”
章晓溪慢条斯理地经过以沫的旁边，挡在以沫的面前，意思是“谢了，我自己来”。
王梓烁饶有兴趣地靠着桌边，轻轻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臂。苏曜也警觉起来，侧耳听着。
“首先，我围着谁是我的自由。你们俩别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弄得人浑身不自在。要说什么可以再大声点，让全班都听到，你们这样小声咕哝有什么意思？”
“还有，我喜欢苏曜是我的事。”
“关…你们…屁事！”
人活着本来就事多，也不知道哪来的闲工夫给别人使绊子。因此，章晓溪没给说闲话的女生一丁点反驳的余地。在她眼里，礼貌只是给有礼貌的人的回馈，没有的人就什么都没有。
苏曜邪魅地一笑，又安心地翻开书本。
晓溪周围的同学目瞪口呆，一会儿都在心里鼓起掌。这两个女生总对人评头论足，贬低别人。班上的同学早就烦了，却一直忍着。
两个女生的脸气的煞白。
章晓溪也没闲着，她的鼻孔都在喷火。
“好了，别生气了。”王梓烁双手奉上一个棒棒糖，安抚道。
以沫拍拍晓溪的背。
苏曜蓦地像是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包着粉色书皮的书，转头递给晓溪，“你的书。”
“啊？”章晓溪的语气当即缓和下来。
“昨晚，你把数学书忘在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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