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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2 拼命练习
“蔡晋。”
《说你爱我》被白琪琪念出来的刹那，连翘在后台猛地站起身，瞪向身旁同样脸色不好的蔡晋，伸出手指，“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你知不知道冯泠为了这个表演摔了几天？你真好样的啊！”
“你冷静点。”面容冷峻的经纪人下意识伸手去按连翘的肩膀，却被“啪”得打开，他脸色一黑，“我也没想到……”
“你怎么会想不到？谁不知道你蔡经纪人一向全权在握，不容许任何人违背你的想法！”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连翘气得嘴唇都白了，伸手揪住他的领子，“谁他妈会信你？！”
“那我他妈让你回来，你听我的我话吗？”
揪住领子的手腕被一把攥住，连翘愣住，连怒吼的人自己都愣住了，场面静默片刻，她甩开蔡晋的手，冷哼了一声。
“连姐，我也觉得是那个白琪琪自己捣的鬼……”狄飞宇胆战心惊地打破两位大佛的僵局，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这样会连累秦子然的啊，还会得罪H&S，蔡垃……不是，他们华宇犯不上啊。”
“你听听，人一破助理都看得比你明白。”蔡晋整理下自己凌乱的衬衫领子，忍不住嘲讽道，“先去和H&S还有草莓TV沟通吧。”
连翘其实已经转过弯了。只是方才对冯泠关心则乱，又对蔡晋早有不满，所以一时被引爆，此刻良好的职业素养已经让她迅速恢复状态，冷着脸往前台走。
宋斯曼和罗蕊娜已经走了，只剩下冯泠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与白琪琪对峙。那一句“因为你太蠢了”刚好落地，蔡晋脸一僵，不是他少见多怪，是他真的很久没在年青一代里见过这么直接的女明星了，上一个这么怼人好像还是殷岚。
但此刻不想温良恭俭让的冯泠还能更直接。她手肘往扶手一撑，意味深长地悠悠说道：“半瓶子水，带出来的也是个半吊子。”
差点把蔡晋气个半死。
但他不好发作，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们华宇理亏，更何况秦子然是他们华宇主推去争C位出道的人，这个位置一定是未来H&S主力资源倾斜的方向。光速娱乐的岳昕，斐声唱片的金容和都是强有力的竞争者，秦子然绝不是高枕无忧。更何况这个位置背后，其实象征了华宇传媒、光速娱乐与斐声唱片在偶像市场的布局，以及地位的争夺，哪家娱乐公司都想开门好彩，而不是开门先输阵。
还是那句话，都是生意，都是生意人，只在乎钱，谁真在乎几个明星内讧？更何况冯泠只是他们找来当外援的个体户，她再丢脸，也不过群嘲两句，真利益受到损害的只有华宇、秦子然和他的队友。
所以白琪琪这招，真是蠢得没有药医。不仅让蔡晋想要放弃她，连H&S都不会想再看见这个买通自己员工，打自己脸的二流女星。
就算以后想靠作品翻身，也得找得到资源，找得到平台愿意发行。
冯泠：自断后路。
系统：【难怪你问她是不是就剩《汉宫月》一部存货……】
冯泠：她这部存货，也很快没用了。
白琪琪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这股阵仗有些惶恐：“是廖莹说的……不是我……”
当然没有人真会在意谁出的主意。冯泠扯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冲蔡晋淡淡道：“你处理吧。这个人情……就当做你欠连翘的。”
“知道了。”见连翘忽然被冯泠抓到身后护着，蔡晋有些烦躁地扯扯领子，“你想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说话的人把椅背上的羽绒服一拎，仿佛看二傻子似的看向蔡晋。
“练呗。”
没人能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练习啊，问题是三天半的时间练习一支难度较高的现代舞，你个连芭蕾基础都没有的菜鸟还能练出什么花儿来？之前蔡晋特意给白琪琪选这支舞，那也是因为她演戏前有舞蹈功底，到时候把辛苦练习的花絮剪辑放出来，还能收获一波怜爱和洗白。
哪知道被对方自掘坟墓，毁得彻底。
就连下台的A组成员，包括秦子然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表演赛不影响正式评分，但对大众投票一定会产生系数影响。事到如今，每一票对他们都至关重要，尤其第二名和自己只差几百票。虽然冯泠的演技已臻化境，但唱跳并非一朝一夕就学会的事情，他当了八年练习生，不会比现在更明白自己的境况堪忧。
“泠姐。”他冲冯泠苦笑了一声。
这是冯泠第一次在秦子然脸上看到这样的，近似于灰败的表情。
他太恐慌了。几个月骤然来袭的赞美、喝彩和关注像清晨的露水，美好又易碎，让他如此渴求又如此恐惧。一个在井底呆了八年的人，好不容易探头，被阳光照射到，怎么会甘心再回到井底呢？
井下还有那么多人，拼了命地往上爬。
“打起精神来。”秦子然忽然被清澈的女声惊醒，冯泠比他矮不少，但在她面前，自己总有种仰视的错觉，对方又说，“我说你不会输。”
字字掷地有声。
冯泠没再管失魂落魄的小男孩，回Gissing舞蹈工作室开了高价让季星跟她贴身指导，继而转身投进与A组的磨合练习当中。
直到后来连翘见识到冯泠的状态，才知道冯泠的“练呗”是什么意思。
早先说过，《枪与玫瑰》是一支难度系数不低的现代舞。当中不少托举、旋转、小踢腿的专业动作都需要芭蕾功底，对于冯泠这种基础满打满算只有四天爵士的菜鸡来说，实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有些秦子然、奥山秀明这种舞蹈功底深厚而且体能较高的男生觉得十分简单的动作，到了冯泠来做，不仅没有美感，而且十分滑稽可笑。
但连翘和狄飞宇实在笑不出来。
他们已经见到冯泠滚两天地板了。季星也没办法，现代舞一些基本动作和节本组合都源自古典芭蕾，后来为了冲破传统芭蕾炫技的束缚，倡导随心所欲、回归自然的表演形式，难免有大开大合的肢体动作，和地板亲密接触也是常事。要不是系统每天给她送祝福，加上10%的幸运，估计冯泠摔得更多。
哪怕季星参与编舞，已经将难度硬生生压下一个星级了。
又是一个托举动作，刚被奥山秀明放下的冯泠要完成一个划圈和旋转之后，卡住节奏落进秦子然的怀里。
观众看来暧昧又缱绻的动作，只有当事人知道——真心累。冯泠心里数着拍子，脚尖刚一落地就绷紧全身肌肉完成划圈，然而在一个旋转刚碰到秦子然时，错了一拍，“啪叽”一声摔倒地上，四仰八叉。
“泠姐！”
“冯泠！”
季星抢先冲上去，发现幸好冯泠没有受伤，才长舒一口气：“刚刚错了一拍。”
“明白。”冯泠点点头，刚要站起来又不留神地跪了下去，头晕眼花的，好半天没起来，还是秦子然架着她的肩膀，扶到旁边椅子上坐下。
冯泠接过他递来的两颗咖啡糖，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子然，你们先回去吧。”好像预料到秦子然会拒绝似的，她抬手止住，抢先说道，“这一段我自己找找拍子就行，你们在这没什么用，假如休息不好，到时候托举不行，还不是摔我啊？”
她确实没有受伤，但她实在没什么地方能再受伤了。裸露出来的白皙皮肤都是青紫，有些好不容易快消下去，现在又重新变成了淤血。
秦子然眼睛忽然一热，抿唇招呼伙伴出了门，自己却没走，在舞室外头悄悄看着。却发现自己的经纪人蔡晋也在沉默地观看，站在连翘和狄飞宇旁边，三人谁也没说话。
大概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蔡晋忽然蹦出来一句：“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没人理他，场面一度有点尴尬。他做作地咳嗽了一声，张口说道：“我叫了宵夜，连翘和那个谁都来吃点吧，别先垮了。”
“那个谁”狄飞宇：……
连翘没什么多余的眼神施舍给蔡晋，刚要开口赶人，忽然发现秦子然也杵在门口，只好换了一种委婉的说辞：“小狄你们先去吧。子然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我再看一会儿。”秦子然摇头，又固执地站了十分钟才被蔡晋拉走。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练习的过程十分枯燥而单调，无非就是完美结束后再来，和摔倒后再来而已。
季星其实和冯泠一样，三天平均每天只睡四到五个小时，但她收了金主爸爸冯泠的高价钱，自然要送佛送到西，陪她练完。更何况季星其实打心里觉得，这个过程并不难熬。冯泠并不是个龟毛难搞的顾客，甚至可以说十分简单好相处，专业内容以外的事对自己没有限制。
而冯泠练习的架势，也让她回想到自己的青葱岁月，为了争舞团首席，偷偷在背后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汗水和努力。
练习不是没成效的，至少三天时间下来，冯泠已经能完整跳出这支《枪与玫瑰》了，她的舞蹈天赋到底比唱歌天赋好太多。此时此刻，冯泠气喘吁吁地躺在舞房地板，黑发凌乱地扑在脸上，遮住精致的五官，十分没有美感。
“我好像找到点感觉。”她说，“自由的感觉。”
“进步很快。”季星在她旁边蹲下身，跟她一起看窗外的繁星点点，“明天再合几遍，就能上场了。”
“嘿嘿，我是不是挺有天赋的。”
季星没理会嬉皮笑脸的冯泠，继续缓缓道：“舞蹈是用身体去表达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是将情感从心灵中解放出来，是另一种形式的自由。”
“你技巧做不到纯熟，就以情动人吧。”季星说道，恍然还是当年严厉的舞团首席，她伸出手指，点点窗外的繁星，“去呈现你浩瀚的，无垠的，广阔的内心世界。”
冯泠四仰八叉地躺着，闻言微笑：“季老师，好浪漫哦。”
“……靠，你丫闭嘴吧。”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A组成员到来后，发现冯泠已经神采奕奕地立在舞室中央，眺望东方的日出。她的黑发全部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人沐浴在冬日的晨光中，不似真人。
而她的动作也流畅自然许多，虽然仍旧差了专业人士几个台阶，还是入门新人，但能娴熟地跳完整首曲子，对一个基础薄弱的新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哪怕输，他们也不能再去苛责对方。
也不会有谁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得更好。
怀中的温度好像如有实质，但冯泠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秦子然下意识动了动手臂，好像那里还留有温度，对方却已经拾起地板上的手机，准备走人了。
“泠姐？”他下意识叫了一声，好像心底有什么话要挣扎着跃出来。
然而那句话到嘴边却忽然失语。除了练舞，他们上次见面还是炎热的夏季。之后他去了河北常山集训，双方其实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化妆，准备上台了。”冯泠对着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头也不抬地回道，“有什么话回来……”
“庆功的时候再说。”
【冯泠】：超人要去拯救世界了：D
【济楚】：等超人回来 【大拇指 .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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