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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 抽签抽签
事实证明冯泠多虑，H&S财大气粗，各类配置都是顶级。
他们三人踩点赶到草莓TV的录制场地，练习生们都在紧张的彩排当中，一群大男孩儿认真热情地向舞台挥洒汗水，场面莫名激动人心。
台下坐的一排专业评审以及制作人则用冷静而审视的眼光，评判练习生们的表现，仿佛评价一群待价而沽的商品。虽然走到决赛，但谁能成功出道，或者大红大紫，尤未可知。
连翘率先抢在冯泠前面，发出一声几不可查的唏嘘。
“怎么了？”
见冯泠回头，连翘来不及收回面上的感慨，只是叹道，“你还记得几个月前，你来华宇找我的时候，我整理的几大本练习生名册吗？那里头都是预备找机会出道的练习生，秦子然就是其中一个。这些人有些熬不过去，已经退出这个行业了，有些等到这个舞台，但没走到决赛就筛下去，不知道还要熬多少年。”
“你看到台本上的C组队长罗纬峻了？他和秦子然是同期练习生，被蔡晋一起签进华宇七八年了吧，也才等到一个《巅峰之战》的机会而已……这行，真是残酷啊……”
“连翘，你还是这么容易心软，优柔寡断。”
打断的声音格外熟悉，连翘回头，果然是蔡晋领着白琪琪进来。他西装革履，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打量连翘，硬朗的五官十分有侵略性，“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关你什么事？”连翘毫不客气地仰头怼回去，“我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麻烦蔡先生口气放尊重点，跟合作伙伴这么说话未免太没礼貌。”
“我是好心，才打算帮你一把。”蔡晋的目光转向冯泠，又转回到连翘脸上，轻轻哼了一声，“半瓶子水，带出来的也是个半吊子。”
“你说什么？！”她气得要去揪蔡晋的衣领，被冯泠轻轻握住手腕。冯泠喜怒不显，微微启唇，“蔡先生，如果我没记错，你说的这个半吊子，跟你看好的明日之星还有开场show的表演，你有本事就让H&S换人，没本事……”
“……就少说废话。”
蔡晋硬朗的面孔骤然一青，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放缓了脸色，从名片夹里抽出张名片，塞进连翘的衬衣口袋，暧昧地眨眼：“失业了call我，我顾念旧情，还能给你留个助理的位置。”
“先走一步。”他恢复了绅士做派，冲不发一语的白琪琪皱眉，“愣着干什么，去化妆。”
垂下的刘海遮住白琪琪的神色，她冲冯泠露出讥诮的一笑，迈着小碎步往化妆室走去。
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冯泠的关注点全落在连翘身上，雷厉风行的经纪人“啪”的一声将名片摔在地上，气得眼眶都红了，还是狄飞宇捡起来，本来想扔有害垃圾，最终还是好素质地扔进可回收垃圾桶里。
“连姐，别生气别生气，别人生气你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
连翘没理狄飞宇，转头跟冯泠恨道：“冯泠，你快点给我红，红遍全球，到时候让蔡晋那个垃圾给我跪下唱征服！”
冯泠：……
系统：【噫，连翘姐姐好燃哦！】
几人的小冲突并不显眼，究其原因，原来是斐声唱片的罗蕊娜Riona，光速娱乐的宋斯曼都到门口，被簇拥着进门。二人一个是新女团的门面担当，一个是电视圈一线花旦，自然引起不小的骚动。
“宋老师，冯老师好。”漂染一头金发的罗蕊娜一见宋斯曼和冯泠就连忙鞠躬，她才19岁，刚从首尔的斐声分部飞回来，说话的腔调都有点韩国味儿，连礼节一板一眼都完美地复制日韩模式。
宋斯曼高冷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冯泠莫名觉得对方投来的目光里，含着一丝审视和打量。
四人落座，《巅峰之战》决赛抽签正式开始。
大合唱和群舞之后，十六人被节目组打乱分为ABCD四组，各组选出小组队长后与助演嘉宾抽签配对，用三天时间排练出决赛开场show的节目。虽说不会影响专业评审打分，但可能影响大众投票倾向，让胜出组的所有成员获得加分。
考虑到助演嘉宾唱跳水平参差不齐，所以节目组其实也后台仔细搭配过，实力强劲的罗蕊娜搭配实力较弱的D组，拿一个“逆袭翻盘”的剧本；宋斯曼侧重点在团队合作上，希望通过剪辑稍微丰满一下自己的高冷人设，让女神形象更有“外冷内热”的亲切感；白琪琪经过《汉宫月》一事口碑风评大幅下降，显然有亟待洗白的需求。至于冯泠，板上钉钉拿的CP向剧本，她和秦子然的CP余热还没完全下去，节目组不会放过这种自带的热度。
诶，都是生意，都是生意人。
冯泠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维持端正的坐姿，脸上的微笑展现出她聚精会神的表面，和早已神游太空的思绪。
果不其然，ABCD的分组和台本分毫不差：A组队长秦子然，B组岳昕，C组罗纬峻，D组金容和。为了增加趣味性，节目组故意不用电子屏进行随即匹配，而是拿出十分古早的玻璃罐，里面装着红白蓝黄四个彩球，打开彩球就能找到对应助演嘉宾的人名。
助演的四位女嘉宾同样得抽四个球，等到台上队员们公布名单后，再公布手里的竞演曲目。冯泠分到一个白色的球，窝在手里灵活地盘了一会儿，觉得手感还挺好，她旁边的宋斯曼瞥到这一幕，微微挑眉，大概没见过这么无聊的女明星。
抽签开始了。A组队长秦子然主动抓出个蓝色的球，其他BCD组队长顺次抽签。各组队长们打开一看，果然——A组助演嘉宾冯泠，B组白琪琪，C组宋斯曼，D组罗蕊娜。
冯泠控制脸上的微表情，露出三分惊讶三分温柔三分鼓励一分茫然，惹得系统忍不住吐槽，说她的脸又不是扇形分析图。
秦子然脸上也扬起灿烂的笑容，好像金秋的阳光，叫人一时也分不清是真这么高兴，还是演技有所进步，假的情绪也能乱真，难不成《演员的自我修养》那本书还有什么后续不成？
系统：【不可能。你不要质疑本统，说是24h就是24h！】
冯泠：没有质疑你。
冯泠：我也觉得你没那么牛逼：D
系统：【……】
十分会察言观色的主持人立刻递上话筒，采访各组队长和队员的心情。大家纷纷对助演嘉宾进行了商业吹捧，表达自己的信心，以及评审为他们选定的合作曲目的期待。还没出道，说话已经一套又一套，滴水不漏的话术让冯泠也感叹不已。
直到秦子然，他抿出两个梨涡，有点害羞地说：“觉得很幸运，能和泠姐再合作，我和我的队员们都十分期待，希望给观众们呈现出完美的舞台！”他在舞台上一惯以阳光俊朗元气著称，此刻元气少年眸子闪闪发亮，激动得台下的粉丝狼血沸腾，呼声震天。
年轻的面容在台上强光下十分夺目，专注的目光伴随舞台灯光落在自己身上，冯泠坦荡地对视回去，没有丝毫羞赧之意。秦子然比三个月前分别的一面更成熟了，连害羞或是坏笑的表情都对镜头拿捏恰当，已然渐渐摸索出自己哪个角度最为上镜，怎样的表情控制最好看，粉丝最喜欢怎样的人设。
譬如此刻害羞的表情，他都做得很完美。
是好事吧。冯泠垂下眼，把玩手里白色的球，等待主持人说完串场词，就该她们四位助演嘉宾公开答案了。
“哇塞，亲爱的Riona抽到的是知名日本男团Micron的成名曲《Just Dance》，让我们期待三天后，Riona会与D组呈现的劲歌热舞！”
“下面一位是我们清纯可爱的琪琪，请问你与C组的竞演曲目是？”
众人皆将目光从罗蕊娜移向白琪琪，她扬起甜美的笑容，红着脸回应道：“不好意思，大家这么看我，我有点紧张呐。我看一下……”
随着蓝色塑料球的打开，里头的曲目名称被白琪琪缓缓念出来，“……啊，是很棒的一首舞曲呢。”
“《说你爱我》，我本人真得非常喜欢这首歌呀！”
冯泠骤然瞳孔一缩。
展开的纸张四个打印字体，正是冯泠摔了几天才学会的那支成品爵士舞。
她微微眯起眼睛，克制着没有露出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余光里搜寻舞台，发现方才管理抽签的工作人员已经不见了。
显然被人摆了一道。
直播镜头下的冯泠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冲镜头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只有宋斯曼能看见她手里的白球越盘越快。
主持人显然也意识到这和台本有些出入，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仍让他没露出任何异常，串词一过，直接邀请下一位宋斯曼介绍手里的红球所含的曲目。
“一首合唱曲——《人类群星闪耀时》。”宋斯曼的回答非常简短，符合她一贯高贵冷艳的风格，不过今天不知怎么突然开起了玩笑，“幸好不是舞曲，不然可太难为我了。”
主持人连忙说您太谦虚了太谦虚了，两人一来一回又捧了几出，多出一些空闲时间给冯泠反应。短短几分钟，她已经镇定下来，微笑着展开手里白色的球，清澈的声音缓缓道出纸上的曲目——
“现代舞，《枪与玫瑰》。”
台上台下，台前台后，众人心思各异，嘴里说得都是如出一辙的祝贺。光影变化万千，冯泠对上了白琪琪得意而挑衅的眼神，她转开目光，整个人仿佛平湖，任千万华光皆照不进湖底。
“啧，怎么办才好呢？”
散场之后白琪琪在原地等着蔡晋，手指绕着波浪卷发，冲冯泠挤眉弄眼：“不止要自己丢人，还要连累那个绯闻对象呢，还没火几天，就得被打回原形了耶。”
“你对自己倒是很有自信？”
听到冯泠这么说，白琪琪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爆发咯咯娇笑：“冯泠你真是，傻得可怜哦？你与其担心我，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什么时候凉吧！《说你爱我》是最简单的爵士成品舞，看着好看，难度也就拿来糊弄糊弄外行人。”
“至于《枪与玫瑰》的难度么……”她突然拉下嘴角，好像要把积攒许久的怨怼都撒在冯泠头上，“哼，我真期待啊。”
“你这个没学过跳舞的小白，能滚出个什么花儿来！”
“……听说你手上就剩《汉宫月》一部电视剧的存货？”白琪琪不知道冯泠怎么突然提起另起话头，仿佛被踩住痛点，警觉地瞪向说话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那我认为……你肯定比我先凉。”
冯泠低低地哼笑了一声，她好整以暇地望向走来此处的蔡晋、连翘以及总制作人，光影下神情莫测，“因为你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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