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

　　第六章

　　只是一街之隔，浮华喧嚣的闹市就变成了幽静曲折的小巷。车子灵活地拐到尽头，一张古色古香的门出现在视野中，只是上面“第十五中学”几个大字明显是新加上去的，难看得厉害。
　　夜晚的学校门口静悄悄的，张子衡将车停在路边，慢慢地走了过来。他在这所中学读了三年，人尽皆知这里有张从来不关的偏门，据说是专门为那些迟到或逃课的学生准备的。他想起当年自己难以置信地感叹这所学校的自由度时，少女伸出小巧白皙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们伟大的校长大人讲，学校是不能像监狱一样管理的，你要相信，聪明好学的孩子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诱惑就误入歧途”末了还不忘加一句，“比如我。”
　　张子衡微笑地摇摇头，从偏门走进校园。果然“要说世界上有什么地方五十年都不会变，那就一定是学校”这句话还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校园里面的路灯还是白炽灯，厌倦了那些闪耀璀璨的水晶灯，张子衡对照在植物上会朦胧地泛起白色柔和光圈的白炽灯十分怀念。
　　漫步在夜晚的校园，时间好象停了下来。
　　有些东西是无论人们怎么改变，它们也都不会变的，就像每年夏天悄悄蔓上教学楼的绿色爬山虎，就像此刻吹过面庞的微风，它们的存在那么自然，从来不值得被怀疑，也没有怀疑的必要。
　　难得怀着这种感性的心态，张子衡刻意放慢脚步，感兴趣地走过北教学楼，图书馆，还颇有兴味地仔细研究了下宣传栏里新晋的一批优秀教师。
　　体育馆的前面是两个比较简陋的露天篮球场，平时除了课间操时间被占用来作为教学用途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少年们挥洒青春的好去处。两个篮球场都应该有一定的年代了，两个场地中间是几棵高大的樟树，就繁茂程度来判断，树龄应该都在三十年以上，树下还有几条石头做的长凳，供人在树阴下休息。
　　本来打算抄近路从实验室穿过篮球场的张子衡猛地僵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凳上躺着的那个身影，一时之间脑海中思绪混乱至极。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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