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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等坐上提前准备后的轿车后,江渔一阵眩晕作呕,除了生理上的不舒服,更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后知后觉的江滟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又是嘱咐司机师傅开得慢些,又将江渔的手握住,一个劲儿哈气取暖。
等到了麒瑞楼时,江渔被捂出来一层薄汗,面上的红晕也消减了几分。江滟把她吹风受寒,便将后座上常年备着的毛毯去了下来,裹住了她的身子。这一路上江滟都很是焦急,她三番五次地劝江渔不要去,但她姐姐眼神中的那份极其罕见的锐利和坚决,让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吩咐司机师傅将车调头,开回公馆。
看着江渔往公馆走的几步,别人说弱柳扶风只是个形容比喻,江渔是真弱柳,站都站不住。她心里也气也急,小声嗔怪:“姐姐,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盯着。”她心里倒是没好奇,为什么向来不露面的江渔这次非要参加商宴。
江渔缓了缓呼吸,不适感平复了一些。车是在麒瑞楼正门的马路对面停下的,她一抬眼便看到门口还有三五个交帖子进场的人。她们来得算晚,江浓应该已经进去了,只剩下江涣陪着最后一小拨人进场。她再一看,江涣也不见了,只剩下东交巷子分行的李管事,带着几个小门房站在门口抄写着什么。
虽然已经没有来宾了,但江渔仍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这副虚弱的样子。她一向没什么大家闺秀的自持,唯一的一点就是不喜别人亲眼看见她“病秧子”的模样,旁人再怎么揣测,再怎么背后说,她一概不闻不问,唯独被人看见后会觉得有所蒙羞。
她将身上的毯子取了下来,交给江滟,同时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必再扶她。
昂首挺胸,娉婷婀娜。她就这样端正矜持又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脸上病态的红晕此刻倒像是有意敷面,固成胭脂桃红,惹人怜爱。
走近了后,四十出头的李管事眼神很好,连忙迎了上来,向江渔和江滟问好:“问二位小姐安。少掌柜吩咐我,等两位小姐到了,先请进一楼会客厅。”江家正经的掌柜是江辛华,少掌柜却不是排行老大的江渲,而是从小帮忙商行经营的江涣。江滟点了点头,有些腼腆地笑了:“有劳李管事。”她这举头投足一遭很有良家女儿温婉的气质。
算是看着江家长起来的老人,李管事觉得很欣慰,这江二小姐很知礼数,很有风范,只是有些过于内敛秀气。
倒是大小姐是李管事不敢轻易打量的,这位小姐也颔首问候了一下,但眼神还是落在正誊抄名单的几个门房身上。她的目光很是紧密,看得这几个人心如擂鼓,正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位鲜少露面的大小姐,就听她出声询问:“人可是到齐了?”
李管事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小姐的话,还有四人没来,其中有两位告了假,因不是北平本地人,要回老家过年。”他一边说,一边示意手下的人递来登记簿给江渔。
这次登记簿设计得也是暗藏了江渔的心思,并不记录真名,只按照之前征集文章时的化名字号来记录。江渔接过去,细细地翻来翻去,看到只有四个人的名字后面写了个“缺”字,果不其然有“裕先生”和“钱大川”两个人,另两个想来就是提前告假的人。
这都在江渔的预料范围内,她握了握册子,表面上不显山水地说道:“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倒也不打紧。只是有些遗憾,其中这两位的文章,我之前从哥哥那儿提前看过了,很感兴趣。”她还真是装作遗憾地感叹一声,但大约是强撑久了,脑子里突然晃晕起来,肩膀陡然一软,身子便要往后倒。
她脑子里嗡嗡得响,还没来得及扯住一旁惊呼的江滟的胳膊,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个结实有力的小臂揽住,身子跌进了带着些雾气的怀抱。
这人大约穿了个暖和的斗篷,但风尘仆仆而来,挟着料峭和寒意,让江渔得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心想,这人来得怎么这么及时,她一会儿便可以说自己是崴了脚,不至于让江滟和李管家去打小报告,让江渲他们把她送回家。
这下江渔清醒了很多,伸手想推开扶她的人,嘴上客套端庄地说着“谢谢”,不料却没推动。她疑惑地抬头,去看见一只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手指纤细,关节清晰,江渔的脑仁又开始陷入疼痛,这次却连思考都很不及时。
“你发烧了。”裴让说这话的表情,仿佛在做自我介绍。
江渔这次心里想的是,这人怎么不是哑巴。
她心里咬牙切齿,但面上还是镇定又羞涩地说:“麻烦到裴让哥了。”她暗自试图推开他,却发现纹丝未动。这一番举动放到早三十年,一定会被骂成轻薄少女,孟浪之举,然而如今郎情妾意,自由恋爱的风气大开,男女大防早就变了味。裴让这行为哪里算得上“登徒子”之举。
再加上这个只在江渔记忆里草草出现过几面的男人,一向醉心政事,风月之事毫不关心,加上此刻又关切地来了一句:“不麻烦的,我扶你进去见江渲他们”,实在是令江渔迷茫无所从,只能乖乖地点点头。
李管事显然也不知道裴让的到来,偷偷地派人去一楼请示江涣,这厢先招呼了起来。裴让只说自己是在报纸上看见的,因今日恰好无事,便未提前通报,便自作主张到访,确实添了不少麻烦。这是一番光鲜亮丽的场面话说得李管事诚惶诚恐,便也带着他往里走,突然看见后面还跟着一位先生。
这位先生实在是面生,饶是最会记人的李管事也没想起来,便谦恭地问道:“先生,您是哪位?”
还在裴让的斗篷里用粉拳砸他胳膊的江渔,气恼恼地往前走,突然提及后面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我是‘裕先生’。”
江渔登时僵在原地。
感受到怀里的人一瞬间的僵硬和措手不及,裴让不可察觉地笑了一下,揽着女子纤细腰肢的手恶意地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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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了更完了
裴先生开始斗法
其实整个故事的局都才刚刚开始,已知很多东西都还没浮出水面(有的就打算沉死了),比如成鸾为什么搞事情,比如成奕和江滟的青梅竹马爱情还作数么,再比如玉家的传言是真的么,以及谁能收了我们江潋江三爷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