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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
诡异的沉默顿时笼罩了这条不算宽敞的小巷。
连喊出这句话的昶自己都不免觉得剧本实在太过拙劣。
没有恋爱经验的他为了不让深于此道的恶魔看破,只得将几分尴尬当做羞涩融进演技中。
他的眼神乱飘,就是不经过被挟持中的少女。“我甚至……投其所好,送了她最喜欢的礼物。不过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毕竟是我们’私下’里偷偷发生的事。”
佩儿稍作回想,识破了谎言。毕竟在他们短短的相处中,这位时而慵懒到可以趴在沙发上用书和睡眠消遣一整天,时而又繁忙起来、跑到花园角落不知练习了什么累到晕眩过去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她倾了心的模样。
不过这荒谬的插曲倒让她的恐惧和紧张感顿时减少了大半,也使她停滞的思考逐渐恢复运转。
昶的话一定有其他深意。她得留心才行。
礼物……昶只送过她一件物品,那只栩栩如生的飞鸟银簪。因为对造型的喜爱她一直都有带着,现在也好好地别在她的发间。
可是,一件簪子又能做什么呢?
芙琳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这体现在她只是沉默地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真…真的吗?昶对佩儿其实……”
但令昶比较意想不到的是,反应最大的竟然是身边的亚连。
在震惊过后,少年喃喃自语了几句,接着陷入了深深的动摇中。
昶扫了他一眼,但情况容不得他细想,只得再次忽视了实际上是某种感情的萌芽,只将其理解为单纯的震惊。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有些不着调的谎言,昶也是有理由的。第一是提示,第二也是因为芙琳对院长的死的反应。
从言行上判断,他们应该是一对恶魔的恋人。没想到杀戮机器也会有只有人类才拥有的情感。
于是他也就顺口编造了这种更能被她所接受的借口。
上岗甚至还不满一天的驱魔师接着解释。“我的驱魔武器的名字叫作『幻影』。”
他亮出了右手指上佩戴的银戒。在正午下闪烁的反光让它就像一个微型的太阳那样刺目。
“只要是『幻影』所制造的东西,都会带上破魔的性质。换句话说,只要我戴着它,就能源源不断地制造出驱魔武器。是相当便利的圣洁吧?”
昶一边解说,一边确认他真正想要让其听到的听众的反应。
佩儿无疑是听懂了。她的瞳孔无声地放大。
可抵在她身上的镰刀让她仍然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跟之前说好的一样,我将它交给你。”
当他的左手触上了套在指节上的银戒,正要用力摘下时,某个许久未出现的声音让他动作一滞。
【不能……摘。】
昶反应极快地并拢手指,让其他人都看不见实际摘戒指的过程。
某位住户总算醒了。他都快以为这位神秘的读心者消失在了昨晚的事件中。
昶在内心反问蜃。【是不能摘下手指,还是不能离开我的附近?】
【只要不离开你的身体……就算离开,也不能相隔三十公分……】
【拿在手里也没事,对吧?】
以往淡然到似乎无所不能的声音,此刻却透着极度的疲惫。【是的,但你要是……敢把它扔出去,可是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啊。】
【好吧,就相信你一回。但给我记住,我等着你的解释,别想轻易跑路。】
“你还在犹豫什么?”耐心快消失的恶魔厉声催促道。
“将它交给我,否则我就隔断她的喉咙!”
少年一把薅下戒指,将其扔上天空,又一手接住。
“催什么,给你就是了。”
说罢,昶直接单手将银戒扔向了恶魔的方向,另一只手则悄悄藏在身后。
芙琳下意识举起了一只前肢,但这只抛物线飞过来的银色戒指只是和金属镰刀相互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吟后,便干脆地掉在了地上。
恶魔不可自抑地嗤笑起来,一脚踩上了银戒,狠狠碾压。
白发少年磨了磨牙,想前进一步,但身前早已拦住了一只手。
总是可靠而正确的兄长摇了摇头,亚连也只得暂时忍住想将圣洁拿回来的想法。
“居然真的会有如此愚蠢的驱魔师,主动把自己的武器交给敌人。”笑完了,芙琳架起两把镰刀,缓步走向对面。
对她来说,佩儿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抵挡驱魔师。既然驱魔师已经失去了威胁性,恶魔对人质的杀意也就排在了后面。
“驱魔师,该死的驱魔师!如果没有你们,这世界会变得多么美好啊。”
她磨着两只镰刀般的前肢,剧烈而尖锐的杀意、仇恨和快意让她曾经温婉的脸扭曲成了魔鬼般的面容,甚至快维持不住自己的人形。
一瞬间昶升起了捂住身旁年纪尚小的少年的眼睛的想法,但又遏制住了。
如果迟早要遭遇,那不如尽快习惯。
他搭上亚连的肩,感受着掌心下微微颤抖的躯体,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
但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亚连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向他做了一个艰难的笑脸。
直到现在,少年还是无条件地相信着他,相信他有出奇制胜的办法。
昶的目光越过直冲他们而来的杀人怪物,对上了同样盛满了恐惧的眼眸。
佩儿看着那双清澈的银灰色的眼睛,恍惚间见到了密林溪水间倒映的月亮的身影。
某种细小而绵延不绝的情绪在她的内心中膨胀,就像泉水钻出地面的桎梏那样不可阻挡。
贵族家的少女摘下了别在发间的簪子,她的手握在了飞鸟即将腾飞的那双翅膀上。
对她来说,这短暂的时间内所发生的都像是噩梦般不真实。
而用自己心怡的发簪就能结束它,反而让一切显得更加梦幻了。
是不是,只要结束了这场噩梦,那个总是陪伴在她身边,温柔而又细心的照顾她的人,就能够回来呢?
“我保证,会让你们在地狱重逢的!”
芙琳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不如说,她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也忽视了在场中似乎对她最造不成威胁的人。
佩儿握着簪子,闭上了眼睛。
她想象着自己是沐浴在银灰色的月光下的女骑士,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到了小山一般高的漆黑的阴影前,咬着牙将手中的□□了出去——
有什么被摧枯拉朽地穿过了,但没有液体流出的声音。
那怪物确实不是人类。她放心了。
“啊……啊啊……”
人形的恶魔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胸前贯穿而出的并不锋利的簪子的一端。它“咔嗒咔嗒”地扭转着脖子,怨毒地看向侍奉多年的主人。
佩儿被那眼神吓得尖叫了一声。
恶魔用最后的力气举起了镰刀,似乎打定主意要带走一个。
“虽然不是圣斗士,但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啊!”
早早做好准备的昶终于能在这时放松的展露出笑容,他的右手缠了几圈锁链,而在尽头拴着一个浑身插着钉子的圆滚滚的球体。
威力相当大的暗器:流星锤。最开始看到恶魔的时候他就一直想起这家伙。他颠了颠手上的铁球,真是令人怀念的手感和重量。只不过由于是『幻影』制作的,颜色不太一样就是了。
握着锁链的前端抡了几圈提速后,他放开了锁链,一脚将末端的球体踢向恶魔的胸口处。
……其实是想攻击脖颈的,但他怕之后的场景会吓坏在场的未成年人。
只是被执念驱使的恶魔立刻被流星锤的巨大力道砸飞了出去,撞倒了几盆门前的花卉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昶谨慎地走到尸体的跟前,确认对方是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了,于是跟其余的两人比了没问题的手势。
佩儿最先脱力地坐到了地上。亚连蹲在她的旁边,小声安慰着。
回收了武器和临时用『幻影』做出的假戒指,昶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我先送你们回去吧。你的伤势也得处理一下。”后面那句话他是对亚连说的。
“嗯,我回去给他包扎吧。”佩儿抹掉了眼泪,强颜欢笑道。“没想到昶,你连这么少见的兵器都这么拿手。”
“嗯……我曾经在马戏团待过一段时间,作为表演项目练过几次。”
旁边某位同在马戏团表演过的杂技演员表示真的很想摇头。他们即使有飞刀投掷之类的项目,但绝对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昶想要搀扶起亚连,但被拒绝了。亚连有些犹豫地看着他,又看了眼打起精神在前面领路的少女。
“?”
“你不去……安慰一下佩儿吗?”
啊对了。昶头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还有这件事情没解决。
他干脆牵起少年的手,就如很久很久以前,在亚连更小的时候那样。果然没有再遭到拒绝。
他们在阳光下边走边聊着。“其实刚才那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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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昶为什么会冷兵器,还有一些提到过的部分他在原世界的经历,会在这本书主线完结(是哪年呢)后,作为番外《唯物主义者的现实驱魔论》(暂定名称)插在本书后面或另开灵异类型的新书。
弃坑随时随地,开坑永不停止。(
(至于标题,指jojo里的一句名台词“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话说这两个人无论是兄弟还是爱情都超好磕的)(作者最大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