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女的荣华路

作者:曦月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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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


      京城某亲王府,一班宗女贵妇正聚着闲聊解闷。

      “听说了吗?明郡王府的星笙郡主就要回京了。”

      “哪儿还有什么明郡王府。”

      “咳,瞧我这嘴,叫惯了改不过来。是前明郡王府的姚星笙。”

      “她们一家不是被贬到北蜀去了?”

      “她嫁了个寒门参将,最近她男人升了信武将军,全家正在来京履职的路上呢。”

      “确定是寒门出身吗?可惜了。这辈子最多也就能摸上正四品宣威将军的位置罢。”

      “不光寒门,还是个庶出的。听说啊,长得五大三粗,出手打人可狠了。那姚星笙小时候长得娇滴滴的,居然嫁了个这样的粗人,真是命途多舛。”

      “是啊,想想都可怜。”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由十几辆豪华马车组成的车队,正在官道上缓缓行进。为首一辆的装饰最为奢华,车身四面都裹着金丝银线绣成的锦缎,在阳光照射下光彩耀目,仿佛嘲笑着沿路劫匪,有胆就来打劫我啊。

      车内有一女子,雪肤杏腮,蛾眉懒扫,娇美天成。她原本正倚在窗边看风景,无端端地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温暖的雪狐大氅搭在她肩头,男人清冷略带些责怪的声音响起:“窗边有风。”

      女子自然不知是被远在京城的某些人给念叨了,只能让风背这口“黑锅”。

      “嗯,风真坏。”她点头附和自家男人,“好好的三月天刮北风,冷死了。”

      下一刻,她被严严实实地拥入宽厚的怀抱中。

      “还冷?”低沉的嗓音,掩不住担忧。

      她将侧脸贴在他温热的胸口,心满意足地回答:“不冷。”

      “该等天回暖些再赶路的。”他语带自责,“是我累了娘子。”

      “我身子早大好了。”她怕他不信,故意轻叹了句,“唉,馋京城状元楼的桂花糕了。”

      “待到了京城,我把铺子买下来送给娘子。”

      “……”糟糕,她随口说说他倒当了真,她还是换个话题罢,“要不,考虑一下锦云阁?听说她们最近经营有亏,银钱周转不善,被老对手翠翘坊抢去了大半生意、百年老字号就这么败落了怪可惜的。”

      “好。”他一口应下。

      两人谈话间,车窗外的风景渐渐有了变化,不再是平坦的农田野地,层峦叠嶂、陡峻奇峰接连映入眼帘。

      终于要到剑南路了。

      马车这一路行进缓慢,不是他们不急着赶回京城,而是,拉着满满十车的黄金,走不快。

      原本要找镖局专门押送的,可惜没镖局敢接。也曾想过将金子全部换成店铺田产和银票,然而作为北蜀首富,万贯家财哪是一时之间就能处置完的。在给寺庙和贫民捐了不少善款后,剩下的这十车黄金只能他们自己带进京去。

      从北蜀到此原本三四日的路程,他们已经整整走了六日,可谓一路无趣。有自家男人在,连个拦路打劫的都没有。从前,这条路可不是这样子的。她就是在这里,遇见了他……

      思绪正要飘远,车外突然有声音响起:“将军,大批劫匪,出现在前方山路入口。”

      呵,还真是说来就来。她打了个哈欠,在自家男人怀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好,思绪彻底飘回六年前,一切开始的那天。

      ***

      六年前。

      三十里剑南路,蚕丛鸟道,崎岖难行,乃是由北蜀入京的必经之路,也是盗匪横行的危险之地。此刻,一驾半旧不新的马车,正小心翼翼地行驶在狭窄坑洼的道路上。

      驾车的是个头发花白、脊背微弯的老汉。老汉双手紧抓着缰绳,手背上青筋隆起而不自知,眼神机警如临大敌,打着十二分精神留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马车前进方向的左侧,是一片高耸入云的峭壁,壁上常有石块滚落,一个不留神被砸到,便是车毁人亡的后果;右侧紧邻万丈悬崖,山路多弯,若是在转弯处车子不小心冲了出去,或是与对面来的车马撞上,那便是坠入深谷尸骨无存。

      还有前面那片黑漆漆的山林,往来商旅都叫它“魔鬼林”。驾车老汉算运气好的,行车十多年间只遇上过两次劫匪,并且命大的活到了如今。即使如此,身上那些伤疤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劫匪无恶不为,毫无人性可言。要不是生计所迫,他绝不会一大把年纪还干这行危险的营生。

      此刻他身后的车厢里满满当当坐着十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气味。

      通常只有穷苦出身的才会坐这种过路马车,随叫随停,给点儿小钱随便什么人都能挤上来,不舒适不说,外面只得老汉一人驾车,连个护卫都没有,简直是送到盗匪嘴边的“羊”——瘦归瘦,胜在量多、容易得手,比起有钱人家那种八|九个护卫护送的豪华大马车,不起眼的过路车反而更受盗匪青睐。

      话说回来,雇辆单独的小马车外加两个护卫花不上一两银子,若不是真没钱、又必须往京城的方向去,谁都不会贪便宜挤过路车,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然而今日这辆马车里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十几人当中有对母女,母亲看上去很年轻,容貌气质极佳,穿着虽素雅,但看得出都是上好的料子。

      紧挨她坐着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她女儿,母女俩眉眼间甚是相似。细细再看,小姑娘五官生得比她母亲更娇俏,梳着双丫髻,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特别的乖巧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上几眼。

      这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吧?怎么会和他们这些穷苦人一起挤在这里呢?众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

      “夫人贵姓?”书生打扮的男子主动搭讪。

      这话问得颇有些突兀,年轻母亲愣了下,看向问话之人。见书生面善并无恶意,出于礼貌与教养,她如实地答道:“夫家姓姚,奴家姓白。”

      夫家姓姚?这可是国姓啊。

      书生看她母女二人的目光,顿时有些肃然起来:“夫人这是要带小姐进京?”

      年轻母亲白氏轻应:“是回姐儿她外祖家探亲。”

      “夫人原是京城人士?”

      “嗯,离开许多年了,头一次回。”白氏的脸上现出几许怀念、几许惆怅。

      “京城姓白的人家倒不多,多是开国元勋白太师的后人。瞧夫人气度,必是出身书香门第。”

      “普通读书人家罢了。”

      二人的对话落到了其他人耳中,旁边的村妇听了,心中不知怎的有些不快,酸溜溜地问了句:“你家男人怎么没一起?就不怕你们娘俩路上出点儿什么事?”

      “老爷他……”白氏面现难色,欲语还休。

      “别是被休了,不得不带女儿投奔娘家,才没脸说出口吧。”村妇凉凉道,“京城人了不起哦,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看就是留不住男人的。”

      白氏面皮一红,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马车突地一晃,小姑娘的脑袋直直地撞在旁边车框上,霎时见了红。

      “笙儿!”白氏这一声唤得惨烈,刚才还在酸言酸语的村妇即刻噤了声不再说话。

      白氏慌忙将女儿揽入怀里,细细地查看伤口,还好伤得不深,只蹭破了些皮,该不会落疤。即使如此,伤在儿身,疼在娘心,白氏还是因一时的疏忽而后悔自责。

      “疼不疼?娘给你吹吹。”

      小姑娘名唤姚星笙,虽然模样长得小,今年也快十三岁了,平素就是个懂事的孩子。见母亲满脸心疼自责,忙忍住因疼痛而泛起的泪意,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冲母亲露出甜甜的微笑:“娘,我没事,一点儿都不疼。”

      “我的笙儿,苦了你了,都是娘亲不好。”想到这一路的折腾苦楚,想到此去京城的真正目的,想到女儿和自己,白氏蓦然间心酸到不能自已,眼泪流了下来,“娘累了你。”

      “娘,我不累。”姚星笙从怀里取出她的宝贝帕子,替母亲抹去眼上的泪痕,想到什么,将帕子平展开给母亲看,“娘你看,这是我绣的紫微星和乐器笙,取我名字里的‘星’和‘笙’,你看像不像?”

      “像,真像,笙儿绣得好。”白氏含泪点头。

      “到了外祖家,我要给檀表姐看看,叫她也夸夸我。”

      姚星笙反复摩挲着手中帕子,感受着云锦特有的细腻柔滑的触感。自打九岁那年随父母离京,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母亲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自然爱惜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绣上名字,片刻不离地带在身边,生怕污糟或是弄丢了。

      白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的笙儿也曾是金尊玉贵的郡主。自从老爷出事、全家迁到北蜀来,家中用度愈发捉襟见肘,有什么吃穿用的,还都尽可着那来历不明的玉姐儿来。别说衣服首饰了,就连锦云阁里一块儿小小的云锦帕子,笙儿都只能每次路过时巴巴地望上几眼,却没办法买下来。

      只因为老爷一句,玉姐儿虽是他们家养女,但绝不能苛待,笙儿身量瘦小,正好捡玉姐儿穿过的旧衣穿,既省银钱,又能体现他们家善待养女的风范。她这为人|妻的,出嫁从夫,怎敢违背老爷的意思,只能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受委屈。

      这次还是她这个做娘的,实在不忍心女儿回京城被人笑话,才做主给笙儿在锦云阁订了身新衣服,顺带把笙儿盼了许久的那块云锦帕子买下。老爷为这事还骂了她好几句。要不是她们母女这次回京城是办正事,穿的寒酸确实会掉了他们家的面子,老爷说不定还要她将衣服和帕子退回去。

      她们娘俩出发前两日,玉姐儿突然地有些头痛,老爷什么都没说就扣下了她们的大半路费,给玉姐儿请了最好的大夫。她们娘俩呢,便只能辞掉约好的马车和护卫,挤上前往京城的过路车。她自己折腾些倒无所谓,就是苦了笙儿陪着她一起受罪。

      都是她这个做娘的无能,护不住女儿,若是太妃还在……唉。可她当真想不明白,笙儿这么懂事体贴的可人儿,老爷是笙儿的亲爹,怎就舍得偏心来历不明的养女、苛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若是祖母还在……此刻在旁乖顺坐着的星笙,脑海里也不约而同地冒出同样的念头。

      记得她家出事那夜,祖母将九岁的她紧紧护在怀里:“小笙儿不要怕,牢牢记着‘岐王’这两个字,危急关头可救命。”

      “岐王殿下?”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远在边疆的岐王会赶回京城来,力挽那一场危局。

      祖母却没有再多解释,只将一条坠着青铜钥匙的项链,挂在了她脖子上。

      “三寸见方的青铜匣子,你有一日会见着,打开它,里面有祖母留给你的东西。”

      见她愣愣地没有反应,祖母不放心地叮嘱:“切记,钥匙绝不可丢失。它关乎着你未来的命运。”

      祖母从未说过如此离奇的话,年纪尚幼的她心底莫名涌起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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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这是一个不被看好的落魄宗亲,阴差阳错入手了同样不被看好的究极潜力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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