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

　　一夜之间，气温骤降。

　　一起床，屠小意打开了窗子，寒风呼啸着把脸刮得生疼。公寓楼下的行道树早已经掉光了树叶，几名环卫工人手上提着一桶石灰水，把果树的根部细细涂白，这是一项可靠的防寒措施。

　　冬天要来了。屠小意穿上宽松的毛衣，戴上手套，背上背包，骑着自行车一路哼着小曲朝学校出发。

　　早晨的阳光很暖和，校园里静悄悄的还没有什么人。

　　他停下车，走上办公室，公告栏里的一张通知吸引了他的注意。

　　“校园艺术节啊……”他凑过去仔细瞧。年关将至，学校社团组织了一系列课外活动，丰富学生们的校园生活，诸如书法大赛，出黑板报，辩论演讲，文艺表演等等。

　　“现在的这群学生可真幸福。”花生端起一杯茶，尝了一口。“对了，上回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我听说她为情所困，几欲轻生。”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好得很。”屠小意皱眉打断他，“她也很乐观，昨天还跟我说——”

　　“老师，我拿得起放得下，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张佳佳把扫帚往地上重重一放，单手叉腰向屠老师喊道。

　　花生一听，笑了：“前半句还蛮正能量的，这后半句说的是什么鬼啊。”

　　屠小意也笑道：“看见她和以前一样，我也就放心了。”

　　上午在一班上完课，刚回到办公室的屠小意被教务处主任叫了出来。

　　“是这样的，小意啊，阿姨想请你帮个忙。”

　　原来齐母想叫屠小意去当文艺晚会的主持人。老陈向齐母反映说，今年要把舞台留给年轻人，老一辈的唱歌跳舞啊已经不适合他们了。经高层领导们研究讨论，他们内心嘹亮，有了人选。

　　可是屠小意不是一个擅长表演的人，他有些纠结，面对主任诚恳的眼神，他在脑海里酝酿着一套能够婉转回绝她的说辞。

　　大耳朵花生躲在年级主任的背后，朝屠小意悄悄做口型：转正。屠小意，转正！

　　接着，他拍拍屠小意的肩膀，进了办公室。

　　屠小意眼珠子平移，毕恭毕敬地讲：“好的阿姨，今年的主持人我来当。”

　　年级主任笑道：“对了，对了。景轩这个孩子，我了解他，他肯定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和他好好合作。”

　　屠小意一怔：“合作？什么合作。”

　　齐母笑眯眯地说：“关于今年的主持人阵容，我听取了群众意见，他们打算搞一个什么……双男组合。”

　　屠小意汗颜。

　　这个时候，姚哲恬和赵海棠手里拿着一落资料，从他身边经过。不知道两个女老师在交聊些什么，发出难掩的低笑声。

　　“齐景轩！你说，这是哪位群众提出的好意见啊！”

　　坐在操场边上的屠小意有些无奈，手里的可乐罐放在一边，胡乱地抓挠自己的头发。

　　齐景轩胳膊搭在膝盖上，伸开双腿坐着，指尖轻轻敲打瓶身，看着解散玩耍的孩子们说：“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就是……两个男主持……总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依我看，姚哲恬更适合当主持人。”

　　齐景轩停下了敲打的手指。

　　他面无表情地斜睨屠小意：“果然。你和姚哲恬主持，会更好吧。”

　　屠小意扭头看他，齐景轩，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表情。

　　“要帮你吗？”

　　“什么？”

　　“把你和姚哲恬安排在一起。”

　　“不用不用！”屠小意连忙摇头，“这个主持人我非当不可，你想啊，表现得好就能提前转正，又好玩儿，还有学校包餐！”

　　齐景轩嗤一声：“屠小意，我第一天认识你。”他站起身走回体育组，把饮料罐子丢进垃圾桶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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