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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明珠(二)
每人都拿出并展开他们的特制背包透明合成材料内衬,这些安塔从未见过的特制的雨林装备由亚历山大提供。
透明的闭合内衬展开再连上骨架就成了可供一人乘坐的独木舟,安塔摸着薄薄的内衬担心待会儿下水的时候它会支撑不了。
奥兹小队的人又找了几颗腐朽的板状根,简单的削一下就成了船桨,一人拿了一个。
最先下水的是奥兹的小船,其他人陆续跟上。独木舟被分成了五队,两两被系在一起,奥兹小队的其他人一人带一个,只有奥兹一人一队。奥兹在前面开路,大卫和维妮莎断后。
独木舟在水面上微微颤颤的前进,透过透明的床底板,不时能看到隐藏在浊流下的腐枝残叶,还有不明生物的背影。
在树荫下嬉戏的鱼儿被头顶飘过的庞然大物惊的四散,好奇的卷尾猴在树枝间跳跃追逐船队的身影。
安塔和奥兹小队里的瓦莱丽一队,要控制独木舟前进并不简单,在两侧划桨的人保持差不多的速度才行,安塔配合的很好。
有时独木舟的前进会被一些生长在水里的树枝阻拦,但在独木舟上并不能轻松的用力否则就可能使船侧翻。
奥兹却轻松的用砍刀砍断水面上盘绕的树枝,开出一条只可供两条独木舟并行的水路“咔咔——咔咔”如入无人之境。
有时树枝上熟透了的的艳红果实被刀震的破裂掉落在水里,能迅速把一片直径五十厘米的水面染红,又不断扩大稀释最终消失。
安塔空闲着的手捡起一颗掉落在他的独木舟里的果实,嫣红的汁水顺着他那在稀松树叶间投下的斑驳阳光的照射下白皙的发光的手指间流淌。树枝上累累的果实把枝头压的弯垂悬浮在水面上。
“这种红果有毒人不能吃,不过可以当染料。”瓦莱丽好意提醒。
安塔一听有毒,立马把手里的红果扔到,他的手已经被染红了一片,安塔把手伸进水里也只洗掉一层浅浅的颜色。
瓦莱丽看着他笑“你手上沾的红色要三四天才能褪掉。”
弗朗西斯静静看着红果晕出的汁液染红了水面,他突然惊喜的一叫“红色的河流,红色——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激动的身形带动着独木舟一晃,他便又紧张的赶紧缩起来扶好船的两侧。
船队停了下来,等着弗朗西斯下定论。“书中有提到,他们在去‘神墓’的路上经过了一片红色的河流,顺流而下,你们看这些红果掉进水里可以把水面染红,等两岸树上的果实都成熟足可以把这条河流染红,那不就是红色的河流吗!”
没有关于目的地方向的其他线索他们也只是在推测的地图范围内寻找,这样的推论有些牵强似乎又有些道理。几人商量下就直接改了船队行进的方向,顺流而下。
浑浊的水流在经过一个坡段,流速上升,已经不需要他们划桨前进了,但变快的水流却让独木舟的控制更加困难。
水流愈加湍急,“嘭”的一声,安塔感觉他和瓦莱丽的船的连接处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船之间的扣环崩断掉入水中。
两船逐渐分开,“安塔,拉住”瓦莱丽还在费力的控制船的方向。
安塔人工拉着两条船,水流的冲击力太大,很快他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两臂的青筋迸出。
“小心” 是弗朗西斯惊慌的声音,接着就是水面传来的扑腾声,谁掉进水里了?安塔下意识回头看。
弗朗西斯正在水面挣扎,只剩脖子以上部位还在水面挣扎但很快又消失不见,跟他组队的艾略特一边拉着要被水冲走的装备,一边试图把翻过去的独木舟翻过来但湍急的水流让他的动作不受控制。
后面紧跟着的秦项封在控制船,肖恩已经跳下船帮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过来啊”秦项封冲着抱着一根浮木的弗朗西斯大喊。
“游过来啊,磨蹭什么呐!”秦项封愈发焦急,几乎伸出了半个身子。弗朗西斯却漂离他们越来越远然后停住了。
弗朗西斯的头在水面上起伏,“该死的,下面——有东——西,我被——卡住了。”
“倒霉!”安塔低骂一声,这边突然又出了问题两船之间又撞上了潜在水里的大树根,安塔再也拉不住两船。
刚松手,安塔的船就像被风吹起的树叶在水面上不住的旋转,失控下安塔只好伏低身子紧紧的抓着两舷,眩晕感侵袭他的神志他本能的蜷缩在狭小的独木舟里。
“砰——”
又是一声,安塔的船撞到了树干上,正好卡在一个大树叉中间。
巨大的缓冲力安塔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栽进了水里。恢复神志也就几秒的时间,又接连
呛了几口水安塔才意识到他距离船的位置不远,还好有树冠枝叶的阻挡大树下的水流流速减缓,安塔才有力气逆流扒扯着树枝又游回了船边。
“安塔——你没事吧。”整个人还有点眩晕的安塔听到秦项封担心的喊声,他下意识的点头结果更晕了。实在不行他只好先趴在大树叉上缓一会儿。
大卫和维妮莎的船慢慢接近弗朗西斯,维妮莎递给弗朗西斯一条绳子,凭靠着外力弗朗西斯终于被拉了出来,这边艾略特和肖恩两人也把独木舟翻了过来。弗朗西斯整个人都脱力,还是艾略特把他拖上来的。
整个船队被这段急流冲的七零八散,奥兹在最前面拉着一段粗树枝以防被冲的更远。他拉着树枝逆流而上靠近安塔的位置。
“你怎么样?还能动吗?”奥兹看着安塔惨白的小脸儿上被枝条儿划出的血痕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安塔抬头回了他一声,接着就是发愁的看着他的独木舟,“独木舟缝隙处连接的有些松动了应该不能用了。”
奥兹终于划到了他身边,船停在树干旁,他起身看了一眼安塔的独木舟,“过来坐我这条。”奥兹伸出了手。
最终安塔和奥兹挤坐在一起,船的空间容不下两人,奥兹基本上是整个人环抱着安塔。船的吃水很深,但受激流的影响小了些什么。
奥兹要划桨,健壮的臂膀不免就会不断的擦过安塔的两臂,安塔扯了两下领口,衣服湿了又闷又热,他感觉自己也要烧起来了。
船的空间太小安塔想往前移一点,这样看起来太羞耻了,两个大男人坐那么近他就像被奥兹抱着一样。但又不敢大动,这条独木舟看起来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十几分钟后一队人终于狼狈的穿过了这片急流,来到较为平缓的水面,几人的衣服也都湿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水面开阔了些,船队继续在水面上行进。
时间已经是黄昏,水岸两边的植被多是水中的那种低矮植物挡不住落日的余晖,“弗朗西斯,有一个问题,我们在哪儿上岸?”秦项封扭头对弗朗西斯说。
弗朗西斯又翻出了传教士的日记:“我跟着送葬的队伍乘着独木舟顺着红色的河流顺流而下,在神灵的注视下上岸……”他读出声这句话他还没头绪。
艾略特嘟囔一句,“神灵的注视下?什么鬼?”
“应该是某种标志,总不可能有神灵提醒,应该是某种比喻,也有可能是语式习惯。”秦项封接道。
“我反复读了好几遍也觉得传教士用的是某种比喻又或是语言习惯像在上帝的见证下之类的”
“到底是什么?”
这可难倒了一群人。
……
“会不会是那个?”一队人都顺着奥兹的手指看向距他们十几米远的岸边的一棵树。
树干上的一块树皮被削掉画成眼睛的形状,并用红色填充,黑色为眼珠和眼睛外轮廓勾线。在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的阴暗树林里这眼睛看起来有些吓人。
“注视——看着——眼睛。应该就是哪里了,我们上岸。”弗朗西斯激动的指挥。
一队人就在“眼睛”的位置上了岸休整。刚刚在船上不方便,下了船停靠在岸边瓦莱丽和维妮莎就开始为其他人处理伤口。
弗朗西斯的裤脚上的血渍已经干涸成暗红色,他背靠在岸边的一棵树旁慢慢拉起裤腿,实在是太痛了,刚才情况危险他也没和其他人说,现在下了船他几乎疼的不能正常行走。
脚踝肿胀处被尖利的物体划的有一指长的血窟窿,弗朗西斯皱眉按了按伤口周围简单检查了一下,好像没伤到筋脉。“瓦莱丽快来,我完美的肉|体要保不住了。”
“你不要动,我看看严不严重。”瓦莱丽打开药品箱在他面前蹲下,野外工作经验丰富的她处理这些伤口已经习以为常了。
瓦莱丽边按边问弗朗西斯的感受,“还好没有伤到筋骨。”紧接着就是给伤口清洗缝合,最后在伤口表面喷了厚厚一层发白粉状药霜,这是亚历山大供给的特效药,对外伤的恢复效果很好。
夜晚不经而至,一队人这天就决定在岸边的高地扎营。
帐篷围着的篝火窜出点点火星儿,捡来的树枝烧起来噼里啪啦的响。篝火上烤的喷香鸟肉令人垂涎欲滴。已经晚上八点多,大家都在围着火堆聊天吃晚饭。
食用水已经用完了,奥兹制作了简易的过滤器清洁在河里取来的水,伴随着过滤器中水滴的“滴答滴答”声,架在篝火上的可折叠锡锅里冒着淡淡蒸气,咕噜咕噜的响今天喝蔬菜蘑菇汤。
话题主要围绕着明天的路线,弗朗西斯和秦项封头凑在一起还在研究着传教士的日记。
“ ……进入神的道路,灵火指引着我们,在哪里……部落里的人阻拦了我,石门后面是什么?……又经过一天一夜后我们到达了‘神墓’,谁能想到在这片“其塔”林里还藏着这样一片宏伟的建筑群。
这是怎样的一座古城啊,城门的大道两侧摆放着十一颗巨石头像,头像中的面孔带着奇怪的头盔,面部丰腴,鼻翼宽大,丰厚的嘴唇眼神凝视前方表情严肃。
大道铺垫着整齐的花岗岩,没有概念上的城墙,整座城市分为以金字塔为首的政治区,过渡的公共区和包围着整座城市的居民区……我看到了怎样的奇迹啊!”
“这些描写太模糊,神的道路?灵火?难道又是什么修辞手法?”秦项封来回读这几句。
“神的道路会不会指灵道?玛雅的统治者被视为神,在他们死后他们的棺椁下面通常会留有一条灵道指向神界供他们使用。”弗朗西斯猜测。
“应该不是,被发掘的玛雅时期的国王陵墓的灵道修的最宽的才六十二厘米,日记指的应该是某种更大的走道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时期的路面应该都是泥土铺垫,这里提到的花岗岩路面明显有问题,不应该是玛雅早期的建筑形式。”
其他人也提出了一些猜测,但都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
根据传教士的经历只能推测他的大概位置,进入雨林后的路线基本上都是弗朗西斯和秦项封通过研究日记商量着来或再参考一下奥兹的建议。这还是第一次小队关于路线产生这么大的分歧。
争论了一个多小时也还没个定论,奥兹建议先休息明天再商量。
没有路线,一队人决定碰碰运气相信自己的直觉往里走。
雨说来就来不给人一点防备,于是昨天才烤干的衣服还来不及找到避雨的地方就又淋了个大透。风吹过淋湿的衣服,过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打喷嚏。瓢泼大雨让小队无法前进,大家都挤在雨林树木宽阔的大叶下搭的简易帐篷里避雨。
安塔搓抱着双臂,盯着不远处同样在树叶下避雨的松鼠猴,幼猴大概是落了单可怜巴巴的蜷缩在枝丫树叶间,睁着大大的眼睛和安塔来了个对视。
幽深的丛林时不时传来几声悠长的鸟叫,更显空寂。
弗朗西斯和秦项封蹲在大树的板状根之间低声研究日记,上面搭了几片一人大的树叶看上去让安塔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搭的草房子。
安塔实在有些无聊就一根一根的揪长在树根上的小白菇。也不知道家里怎样了,他好像有一个月时间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上次打电话还是骗她妈,他找到了工作,被劳务派遣到国外。今晚就给家里人打电话,他心里想着。
雨也没有下多久,不一会儿就停了,大家重新拿起背包又开始向雨林深处行进。
走之前安塔又回头看了一眼,猴妈妈已经回来了,幼猴窝在妈妈的怀抱里啃着手指安祥的睡着了。
又走了四个小时小队终于能停下来歇歇,解决午饭。
这大概就是安塔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了,经过了最初几天探险的激动,赶路的疲乏还有恶劣的睡眠环境折磨着他,他现在累的只想着好好找张温暖干燥的软床好好睡一觉保温睡袋他也是睡够了。
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安塔迅速解决午饭,和秦项封聊了两句就闭眼休息了。
休息够了一行人整理行装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维妮莎突然大叫了一声,众人转头看她,只见她指着安塔的位置满脸惊恐。
安塔听到她的叫声的时候正靠在一棵布满青苔的大树下往背包里装吃剩下的罐头盒子,正准备起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奥兹叫停,“别动!”
安塔看其他人的表情这回也知道危险发生在他身上了,他感觉后颈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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