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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重逢
东宫。
接近一个月的幽禁,让整个东宫显得冷清异常。粱章安身着侍卫服,跟着淑妃宫里的人进了东宫。那人留他一个在院内,就自行出去了。
粱章安一步步的踩在石板路上,这里的一草一木他甚是熟悉,只是曾经的欢声笑语已经全然不在。只有树上偶然的鸟叫声更添静谧。
一阵风吹来,他略有些清醒。
这些天,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日子过得异常的漫长。以至于两人再见面的时候,都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今日午后甚是炎热,热风把人吹得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他们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事要说,想彼此安慰,想彼此支持,想谈论局势,想询问近况,可以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说得完。
没等他开口,粱章安一把拉住元谨成往里屋走去:“进屋说。”
进了屋,他才说起今日的原委。
元谨成看着他说:“淑妃,她居然肯让你进来?”
粱章安小声说道:“殿下,淑妃娘娘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毕竟他此时已经知道淑妃是自己的姨母,虽然元谨成对淑妃自是嫌隙颇多,但现在的他觉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附和元谨成了。
看着他猫儿一般的眼睛,有些害怕自己误会,滴溜溜的盯着自己看,元谨成此刻也不想计较了。他问道:“有没有人为难你?”
“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真正的微臣,为难我干什么。”他自来豁达,就算有些小摩擦也不愿放在心上。
粱章安不愿把难得的见面变成诉苦,又笑着打趣说:“我看你才是有人为难。”
元谨成淡淡的说:“他们看越家倒台了。”
“那该怎么办。”粱章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常有急智的,胸中自有不少可行的计划,可每次面对元谨成,自己就脑子不灵光了,只会听他的安排一样。
他又被自己说的蠢话弄得眉头紧皱,说:“你在这儿幽禁,能有什么好过?不如逃出大元算了。再不济,就算退守南岛,有大江天堑挡着,也有一条出路。”
元谨成有些惊愕的问道:“你愿意吗?一起去南岛?”
南岛素来贫苦,瘟疫和瘴气横生,人烟稀少。
粱章安说:“南岛可以,我看西州也行。“
元谨成伸手揽他入怀,微微一笑说:“那也不错。”
两人拥抱在一起,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此时未来都是虚妄的,只有眼前的爱人是真实的。
元谨成说:“我没想到你今天过来。”
粱章安有点懊恼:“我不知道今天能见到你。不然我,我,可以帮你带点什么消息进来。”
“你傻了,自然有人给我送消息。”
听他这么说,粱章安也笑了,心里安心不少。
再次看到他清澈如山泉的笑容,元谨成突然上前吻住他的唇,粱章安有点惊讶,也拥抱着他,紧张的回吻。
元谨成吻得很急,好像生怕他不见了似的。
粱章安脑子也晕乎乎的,但是却下意识的觉得还想要亲密得更多。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挨在一起。这是两人第一次清醒意识下这么亲密的举动,好像以前雾里花镜中月一般的情感,那些还没来得及说清楚的喜欢、心动、欣赏,还有这些天分开后的千言万语,都可以用这个吻表达出来。
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一桩桩一件件,在或普通或惊险的一天天中,还来不及诉说什么,却在今天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的时候,突然决堤了一样,只是想和眼前的这个人说清楚: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很爱你,不想离开你。
直到两人分开,像是过了好久好久,都红着脸。
粱章安有些发抖,幸福和恐慌一起袭来,他又开心可又害怕接下来如何面对分离,他突然眼角都红了:“殿下,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但是我今天要说清楚,我害怕以后会没机会了。我原来以为我只是感激你需要服从你,但是这几天,我知道。“
他顿了一下,看着元谨成望向自己的眼睛,那里面只有自己,他呼出一口气,接着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只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只能是你,别人都不行,你就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我再也不想这样分开,不想看到你受苦。”
元谨成也呆住了,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听到一个人说过这样让他心都要跳出来的话。他甚至感恩自己被废了,不然粱章安可能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永远不会说出这些话,他低头笑了,定定的看着粱章安的眼睛说:“我在很早以前就认定你了。”
“怎么可能!”粱章安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怎么记得以前你只是欺负我。”
“我明明对你挺好的。”元谨成死不承认。
粱章安顿时开始充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刚认识的时候,元谨成如何的仗势欺人,如何的奴役他,要他做这做那,动不动就不满意,还把他故意背错书害的自己受罚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元谨成看着这样的他,笑的喘不过气,而后才说:“那你还不是乖乖跟了我。”
这些天的负重感也因为粱章安的到来而突然轻松了起来。
粱章安说道:“词人还说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看初见可不好。”
元谨成却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两瓣唇,弄成了鸭子嘴巴一样扁扁的,看着他的脸,说:“你不是最不计较这些的吗,怎么偏偏就记我的仇了?
他捏住粱章安的嘴,说是问他话,却不许他回答,只任由这刀子般的眼神瞪着自己,笑着说:“我记得可都是你的好,送我东西,给我补画,还为我母亲画像。你看我心胸可比你大多了。”
粱章安挣扎起来,张嘴就想要辩解。
元谨成却在他被扭成好笑形状的唇上轻轻啄一下,才放手。
粱章安胜负欲一上来,说:“我心胸才大,我都不和你比。”
元谨成听得这话,也不说话,只是展颜一笑。他原本生的颇为冷清,此时就像是雪山上镀上了一层暖和的阳光一样,真是让人心动,冰山雪水般的眉目间望向自己的只有欢喜和依恋,独独自己才得这一份。
看到他难得笑的轻松愉悦,粱章安也笑了,说:“算了,我才不计较这些。我还小气了。”
元谨成却卖乖:“是是,我可是戴罪之身,只有你才想着来看我,我可不能得罪你了。”
“你也知道你摊上大事了。”
“大不了流放,赐死,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粱章安斟酌道:“你知道皇上不会这样做的,皇上也还顾念父子之情。”
“其实是他在害怕。”
“我没觉得你做错了,只是心疼你要遭这些罪。”趋炎附势拜高踩低之人太多了,为什么要让去承受这些世俗的苦。
“能为我娘讨回公道的只有我了。”元谨成说。
听到这话,隐隐不安之感更是笼罩而来,他们因为废后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这件事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触及就会带来各种不幸,让人深觉寒冷彻骨。
“当年之事我怕你继续深挖,更伤了自己。”粱章安说道:“就算你查清了你娘的事,她也不能再复活了,恐怕只是让活着的人平添伤痛罢了。”
这些执念,若是能够放下,他想元谨成会活的比现在好太多。
元谨成没有告诉粱章安,父亲告诉自己,皇后之死起因是宫中的私情,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定是皇上的一面之辞。而他的母亲肯定是圣洁的,他不想在自己爱人面前谈论任何关于她的不堪的一面。
“可我不知道真相,我会永远活的痛苦。”
粱章安说道:“好,只要你自己能轻松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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