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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真小
铃声大作,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竹禅踏出教室就看到了赵宓,她接过对方手里端着的奶茶,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今晚没空陪你噢,我要回家。”
竹禅出生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却对这座城市毫无感情,印象里妈妈带着她在云贵川来回辗转,停留一处的时间不会超过半载,没有固定的玩伴,同学的名字也已经记不大清,好在路上的新鲜事物多,也不会觉得无聊,只是会偶尔难过没有分享的机会。
但没事,她会抓着猫狗说着妈妈教的那些知识;探头到猪圈里跟大胖猪说你的肉很好吃;骑到墙头去逮那只大公鸡让别打鸣,这样酒醉的妈妈能睡的安稳些;她还能爬到屋台上,对着星星对着月亮说:啊~我一点都不无聊!
不是没有期待过自己能像妈妈那样,能有很多的朋友,只是叔叔阿姨总会劝妈妈放下,她以为他们是在劝妈妈别再喝的那么醉了,那样多不好,因为会脑袋会很疼。
高一那年,她第一次尝妈妈酒壶里的酒,辛辣呛鼻,入喉的时候就像是生生吞下一团火焰,燃烧了自己,眼泪猛地跑了出来后她咳着嗽,依旧没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喝。次日,她在邮局遇上了急的团团转的周念,妈妈的一次善心,却让对方成为了自己生平第一个挚友。
后来妈妈带她回到了魔都,告诉她:你小时候在这生活过。
水泥钢筋铸造出来的城市,没有乡下泥泞的味道,人与人之间都保持适当的距离,行色匆匆的人忙碌来去,竹禅并没有任何不适应,因为晚上就能看到匆忙的人停留在妈妈开的这间清吧,她听了许多故事,爱恨情仇里的可怜,难舍难分的悲哀,忿忿不平的抱怨......
是这些人,让这座冰冷的城市变的有温度,听到的故事越来越多,才渐渐明白那些叔叔阿姨劝妈妈放下的是什么。
只是,妈妈不再喝酒,也许是为了要照顾店铺,也许是因为自己马上要高考了,但她觉得妈妈还是没放下。
竹禅问过周念人为什么要恋爱,周念停顿了很久才告诉她:不知道。
许多人都在纠结细节里的琐碎,明明那是最容易也是最好忽略的部分,却成为了生活里的小石子,一点点击碎美好的镜子,还要装作从容不迫的走到那锐利的玻璃渣上。
高考结束,又再问了周念一次,为什么大家看上去那么痛苦,下一次还是重蹈覆辙。
周念给出了答案:也许是因为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的竹禅,脑海里闪过的是她的妈妈。
竹禅看向走出大楼的赵宓,缓缓回头问出了依旧让她迷惑的事情:一定要恋爱,才能感觉到爱情吗?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周念瞥去竹禅手上的那杯奶茶,轻声回答着:“暧昧也可以。”
“啊,你是说,那种朦胧不清前后着急的要死的暧昧是爱情?”竹禅使劲吸了口奶茶,她吐槽道:“那万一是出轨呢。”
周念无法反驳这鬼才一般的逻辑,因为在大家眼里,自己不就是某老师的出轨对象,只是大家不知道那是田祈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的她没怪竹禅,只是扭头说着:“你相信那个?”
竹禅关掉了手机界面,她不知道是谁在学院贴吧里上传这张照片,虽然在脸部打了马赛克,但却把虎口上的翅膀纹身给露了出来,这明显就是在针对周念,可细想了下周念的性格,根本不是惹事的人,于是缓缓说着:“我只相信我朋友。”
周念听后,严肃的脸瞬间轻松了不少,她打开手机贴吧边看内容边说:“今晚阿姨不是要给你庆祝?”
“唉,我妈就是爱逮着借口搞庆祝。”
周念突然停在帖子的第126层楼里,看着这些人的八卦她愈发担心起来。
我跟你们说哦,肯定是那个教授。
什么什么教授?
就是带她去京城进修的那个啊!
什么?带到京城去了?
你们没看到她开的那车,百分百就是。
你们才发现?!她第一天就去撩那个教授了!
卧槽!你说的就是那个素描吧!
......
看着底下还有78条回复的周念头疼起来,她很清楚这帖子是谁发的,只是这事态弄大了,不知道会给田祈然带来多大的麻烦,各种情绪纷纷交杂在一起,索性关掉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你没跟赵宓说今晚有庆祝餐?”
“说什么......说。”竹禅撇开目光,看去了那教学楼的出口,那是赵宓离开的方向,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敢开口邀请。
“我替你说吧。”
“好啊!”
......
“哎呀,看我干什么,你快点打电话给她吧。”竹禅提起画箱赶紧往前走着,生怕自己那一点窘迫被周念看到。
无奈的周念成了她两之间的搭线人,转告完最后一句话后,她突然收到了赵默发来的两个字:公司,后面紧接就收到了新的资料,是关于张鑫的旅游记录和张辽的通话记录。
走出十几米远的竹禅听得后面没有声音,放缓脚步渐渐回头看向那站在原地的周念。
周念盯着被红笔特地圈出来的信息,她彻底怔住了,慌忙拿出笔和纸将所有的时间点排列出来。
10月2日,田伯光确诊尿毒症。
10月3日,张鑫在滇城,张辽在京城。
10月4日,张鑫回到京城,夜间乘机前往越南,张辽前往魔都。
11月10日,张辽上午前往香港,夜里稚优车祸。
11月11日,张辽返回京城,张鑫在斯里兰卡。
11月18日,张鑫返回京城。
11月20日,田伯光手术成功。
11月21日,张辽前往魔都中转去霓虹。
次日,张鑫前往魔都。
11月25日,结婚证。
“你写什么啊。”竹禅看着本子上的字,疑惑地拍拍还在沉思的周念,“周念!”
“啊?”周念这一惊,手里的东西全都掉落到地上,盯着那显眼的“肾”字,刹那间联想到了父亲曾给她讲过的故事,《民营医院的畸形“生意”》。
“你这吓不吓人啊,突然就蹲下来写写画画的,我还以为你是考试魔怔了。”竹禅帮着周念把那些纸笔捡起后,好奇地翻看起来,“不是,你这研究的什么啊。”
周念抿唇不语,她还在拼命地搜索着脑海里的关键点,似乎漏掉了非常关键的信息。
“大姐,你这走神有点厉害啊!回神!”竹禅摞好这些东西塞回到周念手里,最后捡起那部手机,看着一连串的号码记录:“卧槽,你这国际长途和北京固话打了那么多。”
固话......
周念两眼一亮,她紧忙拿回手机,把手里画箱丢给了竹禅:“跟阿姨说我晚点到!”
“不是!诶!”竹禅低下头看着那两箱重死了的画箱,抬头大喊:“那田教授呢!”
“别担心,阿姨会叫上她的!”
竹禅这下彻底懵了,周念是考试考傻了,还是学法学傻了,周念这一惊一乍的就够奇怪了,为什么我妈会叫上田教授,她两又不认识。
“卧槽周念!那赵宓呢!”
周念早跑没影了,竹禅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久,最终才背起那重重的箱子,她恨不得要唱起:阿么阿路上一个可怜人,阿懵阿懵逼的大问号,竹禅背着那重重的箱呀,一句一句地骂周念。
等竹禅气喘吁吁的从车上搬下那两箱子和挎包的时候,才发现视线里有位熟悉的身影,她艰难地带着箱子走上台阶,眯眼还没瞧清呢,妈妈就从吧台里唤着她名字。
背对着的女子闻声也微微侧过身看向了竹禅。
我的个亲娘七舅姥爷啊,为什么赵宓姐姐会在这。竹禅转不过弯来的抬头确认着自家的招牌,拧巴着一张脸看向逐渐走来的妈妈,这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是魔都太小了吗,还是这圈子变的跟针眼一样小了......
她恍然想起周念说的阿姨会叫上她,这......意思是说妈妈也认识田教授?
“怎么跟个傻子一样站在家门口。”竹姐抬手摸着女儿的头,确认不是感冒后,才顺手提起其中一个画箱,“周念那孩子呢?”
“她说晚点来。”竹禅瘪嘴瞅着那端起酒杯的女人,揪住了妈妈的衣服,“妈,她您认识啊?”
“先进来再说,别站着挡别人道。”
可这一脚往前踏去,民暖暖的就跟幽灵似的从竹禅身边飘过。
“唷,小竹子回来了。”
唷你个大头啊,这是我家啊!不是,您们是赶巧了吗,全在这天来给我妈捧场。竹禅心里使劲暗骂自己就不该把自家的店面位置告诉这些人,这有了暖暖姐在,想也不用想,周念即使不打电话给赵宓,赵宓也会出现。
“竹子你先去换身衣服,下来记得拿博世酒柜里的Echezeaux。”
“哈?妈,您要把大依瑟索给谁喝啊。”竹禅看了看民暖暖一脸笑意,可眼角却巧巧地撞在了柜台上的那瓶西斯佳雅,她那已经没有思考力的大脑直接让心里话全跑了出来,“我的个亲娘诶,您您您把小雅拆给谁喝了!”
“啧,甯姐姐你看看,竹禅可不开心了。”民暖暖那是看的乐呵,她轻轻往那吧台上一靠,端起了这杯有着轻盈口感的红酒,又接着笑道:“竹姐~快哄哄。”
这红酒酒精度低,可赵甯已是脸呈桃红,半阖的眼透着一股微醺的柔和光,她撑着脸,如云飘逸的秀发垂在肩头,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她摇晃着杯里的酒,轻声恩着,“对。”
“暖暖,别逗我们家竹禅。”竹姐摸了摸竹禅的头,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过女儿了,看这眉眼又长开了些,“去吧,又不是只有那一瓶,下来了再跟你说。”
自个带的孩子,自个门儿清,竹姐晓得竹禅这脑瓜里想什么,便又加了一句:“她也有回赠,不白喝。”
“那还差不多......”竹禅也不管那画箱,蹭蹭地就跑到了三楼。
民暖暖透过那红酒杯看向了穿着棉丝质衬衫的竹姐,翘着唇角好意提醒起来:“赵宓好像去三楼了。”
啊——
嚎叫声就这么穿破了墙壁,听的竹姐忧心忡忡地站到拐角,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好,还是坏,如果真像赵甯说的那样,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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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导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仰天长啸
竹禅:我......
赵宓:恩?
周念:哦忘了告诉你,赵宓已经到你家了。
竹禅:我......
民暖暖:哈哈,真可爱,竹姐你说说,你这家产万贯怎么养出了个抠门孩。
竹姐:美术烧钱。
竹禅:......我。
田祈然:那些正版也烧钱。
竹禅:......我(这张嘴要了何用)
周念:敢情,我最穷。
赵默:我帮你发财。
周念:不用了谢谢。
叮咚~所以是谁发的帖子嘛,所以竹禅为什么要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