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情

　　等四人都到了停车场，民暖暖瞥去周念脖子上的围巾，抬头耻笑田祈然多此一举，坐在车里的她指着不遮一物的脖子说道：“这东西，就是为了露出来，何必给周念同学带这个，回了宿舍还是得摘，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小田田你当年可不是这么怂。”

　　民暖暖说的话没有错，田祈然落的痕迹面积太散，甚至不用仔细看都可以从围巾里看到周念下颚和耳后的红梅。靠在座椅上的赵默懒懒抬起眼，一副看好戏似的瞅着田祈然，双眉一挑，转头便问去周念：“打算怎么弄？”

　　周念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赵默，先是扯松了些围巾，把喉咙上的痕迹也露了些出来后，才慢慢说着：“这样挺好。”

　　话音刚落，赵默随即看去了没有阻拦意思的田祈然，看样子她宝贝说的那些话才是真的多此一举，顺势往后一倒靠在民暖暖怀里后，才说着：“有趣，先走了，周念下次见。”

　　“你真想让周念来找你？”民暖暖扣住赵默的手，眉间一蹙示意着别乱来，看来真得听甯姐的话，真得把赵默这个习惯好好改掉，“还想不想一起吃饭了。”

　　“宝贝你又威胁我。”赵默趁着昏暗的瞬间亲去民暖暖挺立的浑圆，偷袭的兴奋感让她欣喜若狂，看着民暖暖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缓缓道来：“恩，之前说她会立马来找我，但看样子，应该会晚些时候，她应该在等我拿到资料。”

　　资料？民暖暖知道赵默借着自家人脉资源广的好处，养了些专业的人士，但她只听闻过，从没见过。

　　这些专业人士们在对外的时候，可以自称分析师，他们属于一个可以提供商业研究分析、解决方法和市场监测服务，帮助客户制定完善的商业战略规划的有限公司，而对赵默来说，这里面有人可以替她筛选过滤有效信息，收集到她想要的资料，甚至于更隐私的东西。

　　可这小小的有限公司创办人却不是赵默。

　　说起来，稚优的父亲曾借用马克吐温的名言来劝诫赵甯和稚优：世界上三种谎言，分别是谎言，该死的谎言和统计数字。

　　数字是会骗人的，转手的信息更是裹糖的毒药。而在国际化和信息化高速发展的情况下，不掌握一手信息，不重视一手资料，不去利用信息不对称，那她们将毫无优势可言。

　　所以召集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金融博士读到一半退学的赵甯和那天天吃喝玩乐搞艺术的稚优。只是她们最初的目的也只是想要用来做收集和分析，直到了赵默手里，才将这群团体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后来为了能牵制住更多人，预防意外发生，不得不提前安排了人进去，做着不黑不白的事情。

　　如今说他们是赵默养的探子，也不足为过。

　　但是收集一个人所有的信息，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收集完全的，就跟那容易被改写的档案袋是一个道理，而赵默要的是档案上没有的东西。

　　可如今，那档案上的资料是全交来了，王子文的资料倒是一目了然，除了那因与女同桌恋爱被校方辞退、另一方跳楼自杀外，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特点，只有她那热爱的艺术有些抓眼，只是在那圈子里掀不起任何风浪，更别说一圈波纹。

　　而王子文的丈夫李军就不一样了，出生于干|部家庭的他档案一干二净，甚至能颁发个“三好青年”奖项。但京城分部就在前一天发来了一份不完整的案件口述记录，其中“共同诈骗”和“职务之便”的标记让赵默非常在意。

　　深思熟虑的她，在民暖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说着：“宝贝，你对王子文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多。”在民暖暖印象里，王子文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很轻，没有存在感，明明也是属于长相很好的人，可放到人群里就彻底黯淡无光了，“你那边还没查完李军？”

　　“恩，他资料被抹掉过。”赵默玩着民暖暖左手的编绳，看着绳头有点长的她小心翼翼在上面多打了个结，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说着：“至今为止，就一份案件口述，下面已经派人去找举报人和当事人。宝贝，李军跟张鑫差一届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民暖暖心里咯噔一下，握紧赵默的手急问道：“他们认识？”

　　“恩，他们还曾经在一家公司里共事过。”赵默回握着民暖暖的手，“宝贝还记得，那天我们去看稚优，你看到的那辆雷克萨斯吗，那辆车在三年前定损过。”

　　民暖暖不擅长推理，更不擅长分析，愣愣的看着赵默说着：“是说王子文撞过车？”

　　“恩，车头全损，重要的是，那辆车的保险是在四年由张鑫经手的。”

　　“所以......”

　　民暖暖不敢往下猜，话也停了一半，噎在喉咙里难受的很。

　　“刚买完保险的第一年，就出事，车险里还含有一份座位险，同样，王子文身上也有。”赵默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抬眼看去惊愕的宝贝，轻缓地拍拍她的手继续问着：“你觉得，然然会说了什么干了什么，才能她吓成那样。”

　　说完，民暖暖也觉得怪，那天不是稚优的忌日，可她们却碰巧的遇见王子文，之后她们站的太远，连话都没听清，只看清了小田田把防水胶带撕开的动作。

　　“goody，你是说，小田田当时说了祈儿的事情。”民暖暖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太过复杂，这不是她能瞬间能理解的。

　　看着眉头紧锁的民暖暖，赵默也开始有些疑惑，她想不通，那时候谁都不知道稚优怀孕，就连田祈然都替她瞒着，她们知道的时候虽然诧异，但都没有王子文这么大反应。

　　可惜她目前能掌握到的资讯还太少，想要查到以前的人以前发生的事情，不仅需要大量人力，还需要等待。赵默不怕等，但她怕田祈然会遇到什么意外，“恩，只是我猜测。”

　　“我去问问她。”

　　“宝贝，不急。等周念来找我后，再问。”

　　手机叮咚一响，赵默在民暖暖的注视下，点开短信后，两人都僵住了。

　　那照片里，只有王子文和张鑫两人。

　　紧接着，手机震动起来。

　　民暖暖和赵默互看一眼，赵默立马接起电话，听着属下的汇报，一言不发的她面色沉黑，待电话挂下后，才躺回民暖暖怀里，“你现在打电话给然然，问她，稚优什么时候说自己怀孕的。”

　　刚说完话，民暖暖看着手机上的备注，笑了笑：“不用我们打过去了。”

　　“暖暖，你看下周念坐过的地方有没有一根电容笔。”

　　“没有哦小田田。”

　　“好吧，那就......”

　　“等会，小田田，稚优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goody让你问的？”

　　正在开车的周念听到goody名字，有些在意地看了一眼田祈然。

　　田祈然是真的不知道，于是冥思苦想了起来，从祈儿的出生年月推算到她回国那天，再细细算了下产检的次数，才不确定的对着民暖暖说道：“我回国的时候是09年的6月中旬，6月底的时候稚优跟我说的。”

　　民暖暖按的是扩音建，方便赵默也能听到，两人彼此相看一眼，民暖暖继续问道：“祈儿出生年月日呢。”

　　“2010年3月21日。”田祈然看向车窗外的摩天大楼，她知道赵默在帮她查这件事，于是纠结几分，就问着：“暖暖你是不是开的扩音，goody听到的吗？”

　　赵默唇角微微抿起，应了声我在听。

　　“老师是在6月中旬怀上的，goody，那就......麻烦你了。”田祈然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那晚她也跟赵默坦诚自己是被威胁，只是那些的东西难以启齿，悠悠地看去周念的侧脸，微张着嘴不知从何说起：“我......”

　　“然然，不用担心。”赵默猜了个七八分，但在田祈然完全告诉她之前，也不敢断定张辽用了什么手段，或是利用了什么。学校教的讲究证据这个意识还是牢牢的占在大脑中，只要掌握了证据，那处理的方式就不是学校里的那一套了，她还是很庆幸自己没有太晚发觉，接过民暖暖手里的手机，端坐着说：“张辽回来，你再去我给你的地方，重新做一个检测。”

　　好。田祈然答应的很干脆。

　　可挂下电话。

　　民暖暖就跟炸了雷一样，质问起赵默要做什么检测。

　　“宝贝，你快摇死我了。”赵默这身架子骨本来就散，这一连十多天的折腾都没停过，突然被民暖暖这么一摇晃，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软弱无力，“生育能力的检查。”

　　“什么？！”

　　“别急啊宝宝。”赵默趁民暖暖惊愕的瞬间，抓住了摇晃她的手，“这事是下属汇报来的，她在京城第六天就做了这个检查，就是和你去看祈儿回来后的一天。”

　　民暖暖双肩缓缓往下塌着，紧拧的眉心从接起电话起就没有松过，她半晌才抬头问去赵默：“你派人跟踪田祈然？”

　　“不是跟踪。”赵默脸一皱，不满的钻进民暖暖臂弯里，“宝贝，要不我们吃完饭，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我住古北，你住九间堂，你在搞笑吗？”民暖暖嘴上说着，但还是往后一靠，让赵默躺的舒服些，“还有你要是敢派人来跟踪我，小心我半夜掐葡萄，给你摘下来。”

　　赵默脑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仿佛感觉到了那种被摘葡萄的痛觉，可怜状的埋进民暖暖的温柔乡里，脑子里却在想着可不能让民暖暖知道她不仅派人跟踪，还派人去查她那些炮友，要不然她这个大宝贝不仅会摘葡萄，还会剜鲍鱼。

　　“听到没有goody。”

　　“听到了宝贝。”

　　平日里不拘言笑的董事长正躺在明丽动人的优雅女士的怀中，这幅场景让专属司机心里暗呼路程还可以再远些，然而，他望了望眼前的普通小餐馆，回头笑着说：“董事长，已经到了。”

　　“好。”赵默长腿一跨，乖乖的站在车门处，伸手扶住了民暖暖，才转身对着司机说着：“不必候了，早些回去陪妻子吧。”

　　民暖暖抬眼看着那熟悉的店面，头微微摇了一摇，赵默真是有心了，选了个她们第一次单独吃饭的地方，那时候的她是个高二生，赵默也只是个大学生。

　　回想起来，都要怪稚优和田祈然，要不是她们赖床，她也不会去来问赵默，魔都有没有好吃的江浙菜馆，也不会有了后面赵默天天送礼物的操作。

　　估计赵宓那些做法，也都是从她亲姐这学去的。不过她收的心安理得，因为那些礼物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和手工的编绳，就算她拒绝了，赵默也照样送的乐此不疲，哪怕分隔两地，赵默也会定时从蓉城寄来新学会的结编织。

　　只是后来......

　　“听说老板娘还在做海门山羊肉，最近也新出了个脆饼。”赵默站在店门前，回头看着民暖暖莞尔而笑的样子，便伸手牵住了她，“一起进去吧。”

　　后来能怎样，不就是这样了。被赵默牵进了餐馆内，随着那一声老板娘我带我宝贝来了，民暖暖心底暗自认栽，不得不承认，她好像又重新喜欢上这个从一开始就对她热情的人。

　　这边两人已经吃上热腾腾的菜，而与她们分别的周念田祈然，才刚刚到达校门口。

　　对于田祈然的开车技术，周念非常的担心，她已经第二次提醒田祈然要先放手刹了，叹着气说道：“教授，我能理解您不是很熟这个越野车，但您真的要自己开回去？这可跟那辆小车不一样。”

　　“唔。”田祈然看了眼一脸担忧样的周念，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难操作的方向盘和重死了的手刹，才无奈的说着：“可你明天还要上课。”

　　“您是要回别墅那边，还是要回唐莘那边？”周念打开车门，瞬也不瞬的看着田祈然吃惊的样子，“这样吧教授，我们先回别墅，然后换您那辆甲壳虫，我回学校，您回唐莘那。”

　　这是折中不让田祈然为难的办法，从她们关系拉近的那一刻，周念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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