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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画我?
周念喝完手上的那瓶水,见田祈然又是一副担心的模样,便大声问去:“教授,您觉得这幅画如何。”
这该如何点评。
考虑几秒后,田祈然拿过周念手里的空瓶,故作轻松地耸肩,“你的基本功不错。”随手将那空瓶摆在小件乌木雕旁,“我要先回家拿东西,你跟我一起去,我好送你回学校。”
这...?周念还有些适应不来这速度,“教授我可以走回学校的。”
“你认得路么。”田祈然这个工作室离学校还是有些距离,况且走出去还要走一段复杂的弄堂。
再次看向那幅画,田祈然慌慌地挪开视线,背过身不敢再看第二眼,催促周念赶紧拿了东西跟上。
“教授?不收拾啊?”周念看着自己弄的一团糟的长方调色板和地上零零散散的颜色沫,皱眉地再看向自己为了试色而使用的玻璃板。
下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这些颜料缺乏油性,肯定废掉。如果不现在收拾,即使下次还能来,这块板肯定也使不得了,忧心仲仲的周念盯着地上不肯挪动步子。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还那么倔,调色板多的是,下回来用别的,这些颜料留着,你下次再用会发现你调不出的颜色,都可以在这些废弃的颜料里找到。”田祈然边说边拿过周念手上的笔,轻轻地朝周念眉心点去,“小小年纪,别皱眉。”
周念放下心,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牙,“教授,我好歹20岁了。”
2的发音还是南方的饿音,田祈然却听得可爱,噗呲地一声笑,刚才的焦虑也一散而去,
周念不好意思地挠头,她的普通话口音还是带着明显的南方味。
“好好好,你二十了,是个小大人。”田祈然整理些画具装进专用袋递给了周念,“这些你拿回去用,这工作室现搁置了些日子,与其放着不如你拿回去随便用了。”说完话还拍了拍手里的灰尘。
周念咧开嘴欢快的接受了田祈然的东西,舔舔上唇,“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田祈然点头,孺子可教也~便和周念肩并肩地走出工作室。
“不过教授刚才的意思,是说我下次还可以来?”
等锁门声咔哒一声响起,田祈然看着手里的钥匙,她垂眸摩挲着上面的字,这里刻着她小名。
“恩,想来就来吧。”
周念没有被拒绝,她也肯定着田祈然不会拒绝她。
一阵潮湿的冷风嗖嗖地往衣袖灌进身体里,浑身一激灵的田祈然指指马路对面的奶茶店,
“好啦,你要喝什么么,三兄弟奶茶?”田祈然搓搓手,等着周念回答。
可周念摇头,箭步冲到了对面。
田祈然愣住了,哭笑不得,只得大声喊道,“我说你这孩子!!”这下只能乖乖站在路边等着周念从对面买奶茶回来。
叮咚~田祈然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这划开就点通刚进来的电话。
“我到京城了,按条约,你要接机。”
“两个小时后来接你。”
“可以。”
田祈然挂下电话,发出一条信息,“胃药准时吃没有?”可是那边并没有回复。
周念等面前的车开走,她感到了秋天的冷意,拉高了拉链笑看去对面的人,却又一次看到了田祈然露出的失落无措的表情。
她揣着热乎乎的奶茶小心的越过人流车流,把手里那杯最热的奶茶塞到田祈然手里:“教授?是天太冷了?”
“是有点,我们上车吧。”田祈然打开奶茶,里面是她最爱喝的三兄弟,惊讶地看向周念,“你还挺细心的。”
“教授,不如我开吧。”周念着实有些担心,也没等听完田祈然的话,就拿过田祈然右手上的车钥匙。
刚才两人还说说笑笑的,怎么突然说话就有气无力的。
“有驾照?”
“有,c1。”
田祈然笑逐颜开,现在的小孩怎么都那么早就考驾照。让出驾驶位置,自觉地坐在副驾,在导航仪上输入地址,看着周念煞有其事的调整座位后视镜,“没事,这车有保险。”
“那我也赔不起啊教授。”奔驰g500的价格周念还是知道的,竹禅说的都对,肯定是有钱人,不止有钱,还是富二代。
“不赔钱,赔人。”田祈然咯咯地笑着,“把你卖了或许能顶这些钱。”
“教授您就是要我陪,还是要卖我?”周念插上安全带,调整好姿势便看向右侧后视镜迅速的倒车,驶向大马路。
田祈然赠送周念两白眼,切地一声,便只盯着倒车系统,“你经常开车么,这么熟练。”
她很好奇周念上大学前都做过什么,会不会比自己要更丰富一些。
“恩,经常开。”周念便把自己上练车时撞烂父亲一辆车的糗事给抖出来,“教授不会是才刚拿照吧?”
“还真是,是一年前拿的,最近这三个月才开起车。”田祈然摸摸有些落灰的中控台,这么好的车还是要经常开一开。
“怪不得,我看这上面的膜都没取下来。”周念用余光瞥见田祈然有些怜惜的摸着门窗控制,“这不会是教授的新婚礼物吧?”
“不是。”田祈然扭过头崩了周念的额角,“这是我爱人买的新玩具。”
周念哦了一声,顿感失落的心情让她不再说话,一直专心于车的方向。
“你怎么会选择魔都的学校。”
田祈然话一出就知道她和周念之间的已经不是老师和学生了,她想在这之上做朋友。
“呃,就是觉得这里日本寿司多。”
周念从小在鹏城长大,受到香港文化熏陶再加上早年日本电影电视剧动画的引入,她对日本文化甚是喜欢。
“看不出来你是吃货。”田祈然将座椅调节往后以求能舒服些,“□□也挺多的。”
“那教授呢,为什么会从京城来魔都。”
周念这些信息全是从竹禅那得来。
当时的田祈然被作为培养的苗子送去国外学习,那期间田祈然署名的《她》在世美上斩获大奖,设计作品在ARTISSIMA、The Whitney Biennial、 La Biennale de Lyon三个展览上被高价买下,但自从《母子》在争议性极高的透纳奖展出后,田祈然就回到了京城在清美和央美授课,之后便隐匿起来,但仍有画作出来,可直到去年田祈然就像是自断才艺不再创作,她回到了魔都,成为了一位普通的教授。
“因为我父母在这。”
理由编排的随便,她不想聊这件事。
田祈然觉得这样躺的不够舒服,于是向左侧移了些,端详那女性独有的线条,周念的鼻子很完美,不仅凸出了脸部轮廓,也让人更容易刻画出魅力,她突然也想下笔画出她眼中的这个孩子。
“周念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周念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无比坚定地说道:“将来能做喜欢的事情就行。”
“哦,所以你是喜欢画画?”
“恩,挺喜欢画画。”
周念回忆起小时候爷爷总会铺开一张能当小被子大的宣纸,上面不一会就能有几匹马,另一张就会有几只虾,每次做梦都会感觉画里那马在奔腾而来,那虾就快要从跳出来。
想到这她有些小开心的说着:“我家人都很喜欢画画看展览,所以应该也是受他们影响。”
“是吗,挺好的,我可能不太喜欢画画。”
田祈然的心脏突然揪疼起来,她走上这条路,全因为那个人。
父亲是死板的学术男,母亲是普通大学的教授,如果没有那人,她会大概会按父母的安排来走,当一名三好学生,再当一名成绩优异的尖子生,然后考上父亲的母校,或许接下去还是读书研究,也或许是像母亲期望的那样,找个金龟婿结婚生子。
没有那人,她将会过的普通而又乏味。
只是,她现在完成了母亲的半个期望,生活也规律的平庸。
田祈然拧动着手里的戒指,她突然改口道:“我很久没画过画了。”
“教授,那......”周念嗫嚅着。
“说,不用支支吾吾。”
田祈然的视线从未离开那年轻面庞,那紧闭的嘴唇,让田祈然只能想到口干舌燥,喉间不由得滑动着。
“那您要不要画画我?”
一个紧急刹车,周念不安的抓紧了方向盘,她从镜面的倒影上观察到田祈然是冷静的。
“我考虑下。”田祈然调整座椅间随口应付后,推开车门停顿了下,她转头看着露出微小的周念,“等你画五十张速写交上来,也许能给你画一张,不过别以为你能逃得了作业。”
“五十张而已!”
周念按下车锁,抱起东西屁颠屁颠的跟上田祈然。还没见过田祈然创作的过程,比起市面上可查到的作品,周念更想看看田祈然的素描。
这里是一个山庄,典型欧式两层小别墅在这里到处可见,门牌上写着711号。
周念知道自己是客,坐在软沙发上有些拘束,看得出来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不过这么大,肯定会请保洁来清扫的吧。等田祈然换上新衣服从二楼下来她才放松下来,周念赶紧起身,“田教授,我们走了?”
“对,我先送你回去。”田祈然招手让周念走进些,她把一本画册交到周念手上,“你去多画点静物,画完这本就来这里找我。”这是在允许周念站进来的允许,田祈然甚至不清楚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好,那我去取车。”周念抓起桌上的车钥匙。
“不用,开我的甲壳虫。”
“教授您好有钱。”
“哦,那你手上的钥匙别给我。”
周念才不信田祈然这是在开玩笑,认真的收起来放在包里,乖的不能再乖。
“你还真是。”田祈然也不在乎,反正周念手上的素描本有380张,要画完也要一段时间,车在车库里,谅她也不敢偷车。
这一路上,时间加起来也不过1个小时。不知道是周念太能聊,还是自己够配合。
田祈然呵欠连天,朝向驾驶座的方向微微侧着,听着周念轻缓的语速逐渐昏昏欲睡,时间一久,田祈然的困意随着那软糯的声调里在脑中绕出一个清晰的美梦。
那个梦里,田祈然躺在诺大的麦圈里,聆听风儿掠过,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映在眼里,草垛上发出的沙沙声伴着轻哼的旋律,抚慰了田祈忽而悲凉的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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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画你画谁。
导演抠鼻屎中。
小绿字再次提醒,这车一年前买的哦。。。记住。一年前哦。。
看到这里的你……是不是在期待愉情真的偷情啊。。田教授还真是喜欢给周念同学布置作业。。
唐莘:偷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