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新娘

　　第七章

　　結果，飛行了十三小時，飛機終於降落在芬蘭停機坪上。

　　看著外頭藍天白雲，瞿若兒有虛脫的感覺，沒想到要償還自己一句無心的話，竟是這麼累。最讓她佩服的莫過於這十三個小時中，

　　相較於她睡到昏天暗地，邢巖幾乎是沒闔眼的一直在工作著。

　　相較之下……嗯，相較之下她半點產值也沒有。

　　「北歐冬天果然很冷。」一條毯子蓋到瞿若兒身上，邢巖牽著她走下階梯，底下早有台禮車在等待兩人。

　　看著兩人相疊的手，瞿若兒內心五味雜陳。

　　從最初覺得這人難以溝通到現在，竟然連被他牽著都快習慣了。

　　唉，習慣真是可怕。

　　「妳累了嗎？」邢巖看著眼窩下一圈黑的瞿若兒，對她冰涼的小臉又戳又揉。

　　興許是真累的，她也懶得反抗，整個人在車內的暖氣下呈現極度慵懶。

　　「先生，那『還去』嗎？」副駕的手下機伶的確認著，眼下還有其他行程，但看瞿若兒『陣亡』的程度，邢巖很可能由著她先回住

　　所。

　　「你們要去哪？」彌留狀態的瞿若兒問著。

　　「我有和人約在赫爾辛基，但妳如果累了，我們可以先回住所。」

　　「沒關係，我先跟你去吧。」瞿若兒注意到邢巖緊皺的眉頭。

　　想必他這個約不是普通的事，她不想因為自己時差調不好而打亂他的規劃。因為她的順從，邢巖深深注視著瞿若兒，沒有答上半句

　　，只對著屬下吩咐。

　　「到赫爾辛基。」

　　芬蘭的首都赫爾辛基，此時又冷霧又大，噴出的鼻息都化為白色霧氣。

　　轎車停在一棟酒吧門外，因為附近週圍還有一間教堂，瞿若兒拒絕跟邢巖一同去談事，想說到附近晃晃，自己打發時間，當然他很

　　不同意，認為她絕對會凍死在外頭，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酒吧裡傳來打鬥的喧鬧聲。

　　瞿若兒的注意一下子就被裡頭吸引，因為她聽見太熟悉的語言，是中文！

　　與她的好奇相反，邢巖絲毫不在意，只想帶著她進酒吧。

　　但早就被裡頭吵架聲引起注意的瞿若兒，也就這麼跟著他一道走了。

　　「是台灣人吧？我聽見很台的對話！」她一臉興奮。

　　在遙遠的國度遇見家鄉同胞，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雖然是一連串的國罵。

　　邢巖瞥了不遠處位置，沒打算理會。

　　他通常沒興趣將注意放在不重要的人事物上。

　　「只是群觀光客。」

　　「你和誰約在這？」被邢巖禁錮在兩臂之間，她抬頭凝視正在跟接待侍者對談的邢巖。

　　就算再不想承認，這人的確長了一張很好看的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足以跟明星匹敵——不，他已經好看過線上明星。

　　侍者確認了他的名字，態度瞬間變得十分客氣，準備將他們帶往私人包廂處。

　　「客戶。」他輕描淡寫。

　　瞿若兒在心裡冷哼。

　　誰信你一個□□大老遠飛到芬蘭，只是見一般的客戶，再說了，他們邢家專做殯葬業，難不成客戶死在芬蘭還要他們來處理？都不

　　曉得現在棺材做到跨國際去了。

　　「若兒？瞿若兒？」

　　就在要被帶往私人包廂的中途，瞿若兒聽見從喧囂的地方傳來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人。

　　她訝異回頭，看見呼喊人的五官，瞳孔猛地睜大。

　　好幾個白人與亞洲人扭打成一團，然後，就在那之中，她竟然看見了好久不見的熟悉面孔。

　　因為她的停止，邢巖也回頭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妳認識？」

　　呃——

　　一個是過往的男朋友。

　　一個是搶了過往男朋友的過往朋友。

　　這要相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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