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身给我后(穿书)

作者:云中扫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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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殷夏将那纸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终于确定这纸上写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她上次旬考时的卷子。
      这卷子上一题三问,殷夏当时一一答了,而且都答出来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反复看了两遍,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这题的大意是要征派民工修筑河堤,此河堤的横截面是等腰梯形,题干中又给出了上下前后各端高度之差,并已知出工人数,每人每日平均取土量,取土效率以及完工时间等等。
      第一题问每人每日可完成的土方量;第二题问整段河堤的土方量,也就是即河堤体积;第三题问这段河堤的长度、两端高度、以及两端上下底宽度。

      殷夏当时做第三题的时候费了一番功夫,但是最后到底是推出来了,怕自己马虎大意她还正逆检查了两遍,确定自己过程答案都没有问题。

      她抬眼一瞧祭酒大人愤怒的神情不似作假,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写对还不行了?

      殷夏也不自己瞎琢磨了,她恭谨的拜了一下,诚恳道:“学生有何错处,还望大人明示。”

      孙学官率先开口:“事已至此,竟还如此不知悔改,言辞狡辩,大人,此子已经无药可医。”

      “敢问孙学官是否对学生积怨甚久,我不过一句发问之语,怎么到了你口中,便成了我死不认账了?”殷夏出言怼他,“这就是孙学官的为师之道?”

      孙学官不干了,伸手一指殷夏跳脚道:“你舞弊挟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白纸黑字分分明明,你明明心底清楚,却装作一脸不解的样子,不就是在糊弄我们!”
      “不过可惜就算你奸猾有狡智,我和祭酒大人也不是傻的。你那张旬考试卷上的题出自《缉古算经》,本是修算学的另外半数监生该学习的内容,此经艰深,一经要修习三年之久方有小成。”

      殷夏隐隐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愣住了。

      孙学官继续滔滔不绝:“此题前两问还有迹可循,最后一题繁琐幽微,便是修满三年的监生也常常抓耳挠腮数日不得头绪,你不过入学三月,答此卷更是只用了半个时辰,”他冷笑一声:“除非你是祖冲之转世,王孝通再生,否则除了舞弊造假这一条路,绝无其他可能!”

      他慷慨激昂的说完之后,一甩袖子,义愤填膺的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堂内一时间陷入一片寂静。

      祭酒大人看着面前少年公子的复杂面色,一言不发的等他的回答。
      孙学官说的没错,算学共有三十监生,其中十五人修习《周髀》、《九章》、《张丘建》等数经,一经修习年限为一年。
      另外十五人仅修习《缀术》,《辑古》两经,一经要修习三年之久,可见其艰深之甚。

      虽不知孙学官用《辑古》中的问题来考验学生是何考虑,祭酒大人虽有疑问也暂时按下不表,此刻要紧的是学生舞弊一事。

      这题的确不可能是他做出来的。
      祭酒大人也这么认为。

      片刻之后,殷夏开口了。
      “听了孙学官一席话之后,学生明白了。”
      她垂首回应,态度良好。

      孙学官一脸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正要撺掇祭酒大人即刻把她逐出国子监,她却突然开口了。

      殷夏脸不红心不跳的认真道:“若孙学官所言不虚,学生之于算学......”
      “大概是百年不得一遇的天纵奇才。”

      孙学官被她这大言不惭的话镇住了,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顷刻之间一张脸憋得通红。
      由于从来没有反驳此类言论的经验,他一时间只觉得火气在七窍六腑乱窜,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了一个:“你......”

      “我入学的确不超过三月,答此卷也确实只用了半个时辰,可是我并未夹带,也绝没有舞弊。”殷夏不卑不亢的发问:“我观祭酒大人面上神情定是见过此题,敢问大人,《缉古算经》一书中可有此题详尽解法,如果有,可与学生卷上所写相同?”

      祭酒大人倒是沉得住气,他摇了摇头,刚才匆匆一略,倒也看出那卷上解法与书中不同。

      殷夏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将那张纸铺在祭酒大人桌前:“您仔细瞧一瞧,可曾在别处见过我这卷上的解法?”

      祭酒大人捋着胡须眯眼瞧了片刻,见那推算逻辑缜密,上下相扣,清楚明晰,不禁啧啧称奇频频点头,纳罕道:“这倒是没见过。”

      “这可否证明此题是学生所解?”

      祭酒摇了摇头:“这反而证明此题不是你所解。”
      “这其中玄妙,该是一个醉心此术的老朽经年所得,不是你这小娃娃能想出来的。”

      殷夏一笑:“若我是个天赋异禀的小娃娃呢?祭酒大人,你如何才信我?”

      他倒也不刻薄,见她执意狡辩,疏朗一笑:“十日后的旬考,你来这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解出卷上的题,我自然信你。”

      本以为对方一定不敢应承,却没想到他话音刚落,面前束发的长袍少年便掷地有声的答了一句:“好。”

      祭酒心中一动,暗自惊讶于他的周身气度。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他身如幼松般细韧挺拔,处变不惊从容潇洒,若胸无点墨又偷奸耍滑,也不过是徒有金玉之表,内里终究是一团糟烂败絮。
      他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十日之期很快就到了,殷夏如约而至,端坐于案前执笔沾墨,盯着白纸上那三行简单的题干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道天文历法的推算问题,问的是天正朔夜半之时月在何处。

      一刻钟过去了,殷夏还是一动不动,空白的宣纸上只有左上角有一个方方正正的“解”字。

      祭酒大人瞧见了,心想这莫非是他独有的祈愿之法?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动笔了。

      祭酒大人正要上前细看,门外突然进来一个青袍小官,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回首看了眼专注解题的殷夏,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去搬一块屏风来。”

      山水屏风徐徐一展,空间便被划分成两块。殷夏被挡在里面,不过由于此时她绞尽脑汁正算到关键处,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一时间对外界的变化毫无所觉。

      等到她终于推算出最后的答案,长吁一口气撂笔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殷夏一扭头看到身旁的屏风,想要起身探头看看外面怎么了,却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她顿时僵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木木的转了转脖子,盯住了山水屏风之后那个朦胧秀丽的影子。

      一时间荒唐戏谑,无措茫然之感全都涌上了心头。

      殷夏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这个人。

      她早就知道她会来,却从没想过她们会在此时此地,毫无预兆的相遇。

      其实那道柔婉的女声对殷夏来说很陌生,但是她说的是:

      “小女谢轻菲在此谢过大人。”

      她到了京城了。

      殷夏坐回案前,静静的听他们在屏风外的交谈声。

      片刻之后,她想起谢轻菲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她的父亲谢迎前些年由于京兆府少尹一职得罪了不少权贵,明争暗斗一年半载之后终是被贬去了地方。
      此后宦海沉浮数年,去年终于官居三品,在朝为官,一时间四方来贺。

      他出身商贾,一介白身时娶了丞相那离经叛道、执意嫁他的李九娘,那女子为此不惜与家族断绝关系。

      此后十余年,他们两家从未互通音书。

      直到去年谢迎新任了御史大夫,监察百官,辅佐丞相,两家的关系这才破冰,已经是谢夫人的李九娘不仅家庭和睦,还得了诰命,此番被家族认回,一生再也无憾。

      而身为他们女儿的谢轻菲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丞相府的正儿八经的表小姐。

      京中权力倾轧激烈,谢迎于三月前又被明升实贬,下放到了地方。

      可是谢轻菲却没有因此事更改她的计划。为了幼弟的学业,和那些经年的故人,她千里迢迢的从广陵郡赶来,寄居于丞相府。

      安顿下来之后,谢轻菲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刚满十四岁的弟弟谢源之来了国子监。

      凭着他们父亲的官品和外祖的情面,谢源之入广文馆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殷夏百无聊赖的坐在案前等着他们谈完,自己好出去。

      她可不想和谢轻菲打照面。

      外面攀扯了一刻钟之后,殷夏听着老祭酒悠悠的声音,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他捋着胡须眯眼瞧人的样子。
      “既然你说他已经通读二经,正巧我这里设了书案,笔墨纸砚也都齐全,不如让他来默一张帖,我看过之后自然对他的水平心中有数。”

      殷夏心中一紧,偏着的脑袋一正,眼睛瞟向了屏风后的老祭酒,暗道,这风向好像有点不太妙。

      “让源之写一张帖倒也不难。”谢轻菲如是说,不过随即话音一转,声音冷了下来:“不过冬日严寒,我们姐弟二人奔波数日,行路辛苦,源之手上遍生冻疮,大人瞧得分明,却偏让他执笔临帖。”
      “我看您这是故意刁难。”

      老祭酒分毫不让:“区区冻疮便不能执笔,小姐这宝贝弟弟也太娇惯。”
      “既如此,不如等他冻疮养好了再让他来,不然这小少爷入了广文馆也不习帖临字,难道成日玩乐吗?”

      “你……”谢轻菲咬牙看着他,心中气恼。
      这老头儿分明是因为与父亲不和所以故意刁难他们,偏偏他老奸巨猾,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她一时不慎,竟被他占了上风。

      谢源之看二人争执不下,低着头乖巧的扯了扯姐姐的衣角,上前一步,红肿破溃的双手交握抱拳,乖巧的一拜:“我写一张便是。”

      瞧着甚是可怜。

      谢轻菲暗剜了老祭酒一眼。

      老祭酒毫无所觉,起身走向屏风后,头也不回的对他说:“来这边吧。”

      此时屏风之内的殷夏心中万马奔腾。

      她在老祭酒进来之前便急中生智让出书案,面墙而立,一副犯错被罚,真心忏悔的样子。

      她竖着耳朵听身后得动静。

      一阵响动之后,谢源之端坐在了书案前。
      谢轻菲立在他身侧,侧头看了一眼那面墙站着的小公子,虽有些不解,但到底与她无关。
      于是只是瞟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弟弟案上铺开的宣纸上。

      殷夏听着身后安静下来,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此时,祭酒大人抖了抖手中的纸,突然关切备至的对她说:“菀青,站在那里做什么,来我这里。”

      她从头到脚慢慢僵住,又慢慢解冻。

      硬着头皮转过了身子,眼皮鬼鬼祟祟的一抬,好巧不巧的对上了谢轻菲闻声而动的目光。
      殷夏顿时头皮一麻。

      谢轻菲眉目间闪过疑惑之色,若有所思的紧盯着殷夏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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