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乱

　　为了给新专辑造势，沈言鹿的公司要求从今天起所有成员同进同出。沈言鹿乘坐的保姆车平日只供她一个人使用，但为了制造团魂给粉丝看，她需要去接其他人上班。
　　起先，廖岑坐在沈言鹿前方。他低头查看日程，给了沈言鹿正大光明看他的机会。
　　西装是黑色，看不出多少不同，但他今天换了领带，深色系窄版，百搭不出错。
　　好像他每次出现，领带都不同？
　　眼看要到达成员家楼下，沈言鹿站起来拍廖岑的肩。
　　她从后方拍过去，廖岑没有转头，而是条件反射反手抓住沈言鹿的手腕。
　　“疼……”
　　是真疼，钝痛从手腕牵动肩膀，沈言鹿强忍着没叫出声。

　　廖岑放下平板转过身，减弱抓着她手腕的力气，翻转着检查一番松开手。
　　“以后不要从后面拍我。”
　　他习武多年，有些自我保护机制根本不用思考就会自然而然表现，她手腕红了，是他没收住力气。
　　“知道了……”沈言鹿捂着肩膀，“我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坐，一会儿就要上来别人了。”
　　她说完便坐下，扭头看窗外。
　　她不想让廖岑和其他成员坐一起，不和她坐，也不应该是别人，她很小气的。
　　廖岑收好平板和提包，坐在沈言鹿身旁。

　　“一会儿到公司，我先下去，你记得跟紧我。”
　　廖岑研究完日程，对今天的安保工作已经有了计划。这一次全体成员的合体，必然吸引特别多粉丝和媒体。
　　“好。”沈言鹿吃着烤红薯，连连点头。
　　“这个沙拉的酱汁，也太好吃了。”
　　饭盒里精心搭配的减脂餐，让沈言鹿幸福感爆棚，更不用说令自己心动的男人就陪在身旁。
　　车里放着音乐，袁静在打电话，沈言鹿便压低声音和廖岑讲话。为了听清她在说什么，廖岑不知不觉侧耳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车停下，袁静收起手机站起身。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沈言鹿附在廖岑耳侧讲话。
　　动作本身没什么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暧昧。
　　另一位成员正在车下举着GoPro拍摄上班vlog，她没多说什么，主动打开车门下去迎接。

　　刚上来的成员带着一位助理，车里瞬间满员。成员对镜头说了几句，暂停拍摄。她看了眼沈言鹿，视线不由飘到廖岑身上。
　　男人坐在那里不带任何情绪，他没有看她，亦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不感兴趣。
　　走近两步，单从西装剪裁就能看出，他这一身不便宜。
　　“早啊，言鹿。”
　　她打开摄像头，本想把沈言鹿拍进去，给自己的vlog增加一些流量。谁知男人快她一步，抬手遮住不说，用另一只手直接关掉。
　　“你！”
　　成员气节，想翻脸却对着廖层却说不出话来：他抬起双眼，眼中带着警示。
　　“拍之前问问对方是否方便，是礼貌也是常识。”
　　廖岑站起身，接过沈言鹿拿在手里的饭盒。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递给沈言鹿，点点自己的唇角示意她擦擦。
　　而后，男人退到一边，冲成员点点头：“你现在可以拍了。”
　　沈言鹿攥着那张餐巾纸，视线从廖岑身上收回，她似笑非笑看着成员，“怎么，想把我吃饭的样子拍进去，给自媒体和黑粉提供新的噱头？”
　　“比如餐桌礼仪？用餐细节？或者和你相比，状态很不佳之类的？”
　　沈言鹿眼中无笑，看起来平静，当她弯起唇角，轻蔑至极。
　　被沈言鹿说中，成员又羞又怒，完全没了再拍的心思。
　　把GoPro扔给助理，她走到后排，刚坐下便骂了句：“一大早发神经。”
　　廖岑自然是听见了的，他下意识看沈言鹿。
　　她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继续小口小口吃红薯。
　　感受到廖岑的目光，沈言鹿拍拍身边的空座椅。
　　然后，她笑了。
　　如同护食成功的小动物。

　　按约定好的那般，四辆保姆车依次停在公司门口。隔着窗，粉丝的呼唤震天，闪光灯连成一片。
　　袁静下车前，意味深长看了沈言鹿一眼：“今天的合体，算是你们三辑发售前的第一波预热。”
　　沈言鹿心里虽然还挂着昨天袁静让戴笙去陪酒这件事，可面儿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点头应下。
　　“你先走吧，今天c位给你。”
　　沈言鹿说的毫不在意，实则私心满满。如果她走在c位，那么廖岑就距离她相当远。
　　好的拍摄位置和男人，她选择后者。

　　成员有些不明白，却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活动期间的重要曝光机会，率先下去。
　　“走。”
　　等成员下车，吸引了不少粉丝的注意力后，廖岑站起身率先走到车门口。

　　男人从车上下去，首先系上西装纽扣，这是沈言鹿的团队中，第一次出现陌生男人。
　　粉丝们的目光被廖岑吸引，猜测纷纷，镜头闪个不停，将廖岑捕捉进去。
　　沈言鹿跟着下来，将手里的包自然而然递给廖岑，不经意的碰触从她的指尖到他的手心，又一次。

　　廖岑手指缩紧，沈言鹿适时抽出手，她走到十色的最侧边，和所有人一起对着镜头笑。

　　“我去，小鹿状态也太好了吧，明明没怎么化妆，为什么笑起来这么动人？”
　　沈言鹿的粉丝们对于公开活动的热情一直远超其他人。只因为沈言鹿平时不让拍，他们只能在公开活动的时候疯狂按动快门。
　　“她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哪怕黑脸。”
　　举着镜头的粉丝一边拍摄，还不忘吐槽。
　　“我关心的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西装革履，长相帅气，最重要的是，他的注意力都在沈言鹿身上。
　　镜头微转，粉丝将沈言鹿和廖岑同时拍进去，两个人都是黑色系配白衬衫，为什么会有情侣装的即视感？
　　“男人嘛，肯定是工作人员，公司终于开了眼，给小鹿配了保镖。哎，你说，上次小鹿穿短裙是什么时候？”
　　“记不得，先拍先拍，她们要进去了！”

　　拍照环节结束，成员们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进入公司。
　　会议室在三楼，所有人分散站在不同的电梯前，以小团体的形式主动分开。
　　沈言鹿和廖岑两个人独立成组，走在最后，她想想，扯住廖岑的袖子：“我们爬楼梯吧。”
　　廖岑点点头，跟在沈言鹿身后走到安全通道门口。
　　他刚推开门，就听有人在和袁静抱怨：“静姐，公司也太偏心了吧，给沈言鹿单独的房子，给她单独的车子，现在保镖都配上。”
　　“是呀是呀，”应和声不断，“虽然她工作最多，为公司做出的贡献最多，但好歹都是一个团体的，太特殊很伤人的。”
　　“就是的，而且她身边的那位，可一点都不像保镖，千万别是以权谋私。”

　　沈言鹿迈出去的脚收回，冷不丁冲到正喋喋不休的人群前。
　　“给我房子，是你们觉得我在宿舍，打扰到你们休息。”
　　“给我车子，是因为我日程最多，没办法和你们共享。”
　　“至于保镖，”沈言鹿冷哼一声，“我大可以自己支付工资，你们行吗？”

　　她的这一番话完全没有留情面，现场静了，每个人神色各异。
　　“我合约还有不到一年，忍一忍和我相安无事，我还能在离开前给你们创造更多价值。如果非要和我对着干，为难我身边的工作人员——”
　　“我一定会让你们尝尝被人说成‘沈言鹿和她的伴舞’是什么感觉。”

　　心情舒畅，沈言鹿对于大家的反应完全不关心，她扭过头，见廖岑依旧用单臂撑着门。
　　身边的人？
　　只是想到这几个字，沈言鹿就忍不住笑，“我们走。”

　　走到楼梯前，廖岑从沈言鹿的常用背包里拿出一条披肩：“裹上。”
　　短裙爬楼梯，安全系数太低。
　　“穿了安全裤的……真是家长。”
　　沈言鹿皱皱鼻子，却还是接过围在腰间。
　　“短裙是因为有你陪我，我才穿的。”沈言鹿自然也是爱美的，她系好披肩，在廖岑面前转了几圈。
　　“好看吗？”
　　廖岑点点头，想到的却是沈言鹿之前那句话。
　　他见她的次数不算少，除了顺意阁那次，她真的没有穿过裙子。
　　刚刚站在粉丝边上，也听有不少人说，快要忘记沈言鹿上次穿短裙是什么时候了。
　　沈言鹿是跑着上楼梯的，她跑的很快，在楼梯转角冲廖岑勾手指：“快上来呀！”
　　廖岑对上那双眼睛，稍微犹豫片刻——她对他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

　　会议开了足足三个小时，却没有结束的意思，沈言鹿从一开始端坐到后来忍不住趴在桌子上。
　　“小鹿，和你拍mv的男主角，公司为你确定下来了。”
　　视觉总监说完，将男演员的照片投影给所有人看。
　　人，每个人都不陌生，是最近因为一部大热古装剧冲进视线的新人，也是此前袁静多次劝说沈言鹿接受的对象。
　　沈言鹿看向袁静，她以为她会把自己的拒绝反馈给公司。
　　见她坐起身，撸起袖子像是要打架，总监连忙补了句：“你们分开拍摄，他只参与必须合拍的部分。”
　　“不会有过度的肢体接触，也不会进行捆绑，只会以你们各自的演技作为话题宣发。”
　　“这样，你满意了吗？”

　　沈言鹿心里的气消失无踪，坐下问：“什么时候能和他见面？”
　　袁静其实对现在的局势是不满意的，但这是公司的意思，她没办法忤逆。
　　“下午。”

　　散会，廖岑等在会议室门口，递保温杯她沈言鹿。
　　“心情不错？”
　　她哼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曲调，第一个离开会议室，和迫不及待离开学校的孩子无异。
　　“当然。”
　　沈言鹿喝了几口温水，看向窗外艳阳：“一会儿就把我送你的墨镜戴上吧。”
　　廖岑除了重大任务，通常不会戴墨镜，他没吭声，便是拒绝。
　　“保镖的标配，不就是墨镜吗？”
　　沈言鹿从他手里接过包，往身上背，却在碰到肩膀时皱眉。
　　“都是你早上那一下，现在更疼了。”
　　她把包交给姗姗来迟的小王助理，转头拽住廖岑的领带：“你得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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