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卷二第四十三章疾风知草
“陛下!”关自孝瞧见泰宗的目光,心中一惊,“陛下,切莫听那余侯爷诡辩,此人……”
“够了,关太师爱子心切,朕也有所体谅,此刻休得多言!”
“陛下!”关自孝大叫一声,跪在余畅晚身侧,“陛下……”
“来人,带春流翠上殿!”天威一出,传令声此起彼伏,不久春流翠就被人带上朝堂。
“陛下!”
泰宗凝睇下方叩首的春流翠,柔声道:“春相爷这次辛苦了!”
关自孝瞪大了眼,“陛下?”
“关太师,你也要多谢春相爷才是呀!”
相对于满朝文武的瞠目结舌,“唉?”
凤眸对上妖孽不羁的眼,流光一转,余畅晚无所谓的噗哧一笑。
真相终于大白,泰宗道:“这次为了揪住藏匿于盛朝中的奸细,也为了替你儿子报仇,春相爷特意使出这一招苦肉计,昨夜总算是大功告成。”
春流翠向泰宗拱手道:“回禀陛下,昨夜全国共剿得七十九处墨北联络点,其中不乏商贾巨子、朝中大元牵扯期间,还等陛下圣裁。”
“嗯……好!”
关自孝眉头紧皱,满脸惊疑。这时,春流翠又道:“陛下,臣已将暗害关公子凶手缉拿归案,就在殿外等候发落。”
“带上殿来!”
嫌犯被押上大殿,大概三十来岁,半张脸上盖满了长胡子,面色苍白,目光闪烁。
“陛下,正是此人!”两边的兵士将其压下,春流翠道:“此人原是墨北流民,后被有心人设计,一时糊涂暗害了关公子。”
“岂有此理,春流翠……”突然转换局势,起初怔住的关自孝猛然回神,“春流翠,明明是你毒害了……”
“太师稍安勿躁。”春流翠平心静气道:“事已至此,证据确凿,嫌犯也已供认罪行,太师还有什么需要辩驳的。”
关自孝恨得咬牙切齿,“你……”
“难道太师非要咀嚼到春某的鲜血,才能抚平丧子之痛吗?”春流翠的目光如同谪仙在怜悯一只笨拙的小蚂蚁,笑容和蔼可亲,“任何父母失去自己的子女都是毁天灭地的悲痛,但作为陛下的臣子,不应该将自己的灾难波及到全国百姓上,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掀动百姓的义愤……”
“春流翠,你够了……”
关自孝脊背僵直羞愤难当,奈何谪仙非要指点迷津,“关太师再任意妄为,民何以堪?”
“春流翠……”
在关自孝的咆哮声中,早朝终于以春祸水的大获全胜而散去……
朝后,群臣来贺,余畅晚生怕自己挡住了他们巴结讨好春流翠的大道,赶紧退后几步移到段永堂身边,“段大人,这几日您老受累了!”
段永堂挑眉,莞尔道:“余侯爷也是功不可没呀!”
余畅晚撇撇嘴,“白白替人……”春流翠回头对他一笑,他猝然噤声。
“晚弟,该回家了!”
春流翠拨开前来虚与的人群,笑眯眯挽着他,余畅晚也是含笑以对。二人目不斜视,只看彼此,会心一笑,便胜千般言语。
在场众人倒抽一口气,早就听过流言蜚语,又看他二人过从甚密。莫非闻名天下谪仙下凡的春相爷,真的是有……断袖之癖?!
回到相府,一入了房门,春流翠就扔掉官帽,径自躺到了床上。
“恭贺相爷得胜而归!”
余畅晚一脸恭敬站在门边,“小的这就去命人安排,替相爷沐浴更衣!”
“嗯!”春流翠雍雅俊美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笑意,侧身卧在床榻上,漫不经心地冲余畅晚勾勾指头。
余畅晚视而不见,掉头就走。
“余侯爷何时沦为相府小厮的?”春流翠慵懒地支起身子,单手扯下一身的官服,黑亮的长发随之一舞,扬起一道炫目的弧度。
“小的是相爷一手栽培的侯爷,自然为相爷鞍前马后……”
春流翠微微点头,凤眸中不染一丝尘埃,“既然如此,沐浴更衣就由你伺候了!”
“能获相爷垂青实乃终身大幸。”余畅晚又是一躬身,“小的必定不辱使命,伺候周到!”
这妖孽故意别扭,春流翠也不恼,“那就有劳了,余侯爷!”他笑容满面地躺下,直到听见了关门声,才翻身坐起,“是生气了,对吧?晚弟……”
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周,才一阖眼,就听闻门外总管来报,“相爷,户部陈大人……”
春流翠也不细听,道:“本相今日不见来客,让陈大人回吧!”
“是!”
这只是个开始……
月夜当空
余畅晚醉卧前尘出岫楼中,拉着段永堂的衣袖呓语,“段大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段永堂看着这张酷似某人的妖孽面容,愁眉难开,“那你已经醉了,可以归了吧?”
“我……”余畅晚手中一滑,一只精致的羊脂白玉杯就碎在了地上。
段永堂心中没来由紧了起来,“怎么了?”
余畅晚对着目光灼灼的段永堂,有气无力地哀叹了许久,最后沮丧道:“……我没归处……”
“你到底是没归处,还是找不到归路?”
“归路?”迷惑的桃花眼中烟笼雾绕,他甩开段永堂的袖子,一摇一摆向楼下走,“不就是走出来的……”
“那你还记得自己该去哪里吗?”段永堂在他踉跄倒地前把他接住,“或者你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余畅晚一怔,“我……”嘴角不自觉扬起,“已经醉了……”
段永堂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他的脸,“即使你醉了……别忘了你是谁。”
妖孽挠挠头,忽略掉他眼中的深意,“好吧,我也该回去了。”
段永堂看着蹒跚错步的背影,黯然道:“这就是你想要的,苏苏?”
余畅晚一路摸黑回到相府,心中的困扰还未消退,就被眼前金碧辉煌一幕给惊住——百官为了给又立大功的春相爷道贺,连夜送来了金银珠宝、奇异珍玩、如花美婢……俊美童男?!
“乖乖,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余畅晚在门口伫立许久,终于发现此路不通,只好绕道而行。他才跃过后院的围墙,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晚弟……”
阴暗中,依稀可见凤眼里异彩绚丽,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妖孽脸上,“你生气了?”
妖孽不言不语,只是娇弱无力地将头埋入他颈窝处,春流翠在他发上吻了一下,“看来是真气了!”
抱他坐到床上,春流翠柔柔地抚触着妖孽的小脸,趣兴十足道:“有什么想说的?”
妖孽眨巴眨巴桃花眼,双臂勾挂在他肩上,一脸促狭,“您老入狱以来,处之泰然,从未半分疑问,也没指责他人,除了是胸有成竹有恃无恐之外,难道会是相信我的辩才能帮你化险为夷?”
春流翠轻笑一声,“我知道你在为我尽力……”体热熨帖到妖孽的背后,“这次要我怎么谢你?”
如同春风中渗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摆明了是引逗人说出“以身相许”,余畅晚低眸挣扎了一下,“这个眼神就够了。”
“不够……”柔滑的嗓音渐渐低哑。
余畅晚微耸肩头,挑眉睨他,“祸水,不要给脸不要脸……”
“嘘!”葱白的指头点住妖孽的柔唇,“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先泄露个机密给你……”清韵谪仙霎时笑得诡异,趁妖孽被慑之际贴近他耳语。
余畅晚匆忙推开他,满眼防备,“你什么意思?”
春流翠将他擒回,慑人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噬魂的魅力,“会随我去吗?”
“我不去……”妖孽斜睨着他风情无限的俊容,轻佻道:“您老能放过我吗?”
“戏演到现在,有谁能逼你了?”深邃的凤眼如夜深沉,“所有的事不都按着你设想的路在走吗?”
既然如此,妖孽深吸一口气,幽幽看着他,“看来你一直有猜我的心思。”
“你可以任意捏造一堆谎言,并让人家对你的谎言深信不已。可是一旦有人来问你什么是真实的,你便会逃之夭夭……”
余畅晚试探着看他一眼,轻道:“你知道了……”
尽管春流翠看出他眼中有明显的轻蔑,春流翠依旧将他揽入怀中,尽力哄着,“晚弟,别怕……”
余畅晚轻轻摇头,眼神难得的凝重,“你不懂……”
“我懂……”他低头吮吻着妖孽柔嫩的颈畔,碎碎细语,“我们之间最伤人的……不是欺骗……而是我们始终绞尽脑汁要对方放弃更多。”
“啥?”余畅晚推开他,没好气道:“枉费我酝酿这么好的气氛,原来你脑子没晕呢?”
“你的酒该醒了吧?”看他一脸淘气样,春流翠不觉挑眉,“我还等着你来伺候沐浴更衣。”
“你自己不知道洗过几遍了,还沐浴更衣呢?不怕洗掉一层皮?”既然不用装哀怨,妖孽也就直言不讳了,“以前你不是始终在避免触及这个底线吗?”
春流翠敛眸直勾勾地瞅着他,“那是今天有人在试探我的底线。”
“原来如此!”余畅晚恍然大悟,“下次我会更有技巧一些。”
“你还要下一次……”春流翠抽搐了一下嘴角,慢吞吞打量他一番,眸光渐渐深邃难解。
妖孽起初无畏陪笑,接着又是唯唯诺诺示弱道:“相爷明早还有大事,就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春流翠用手一拉,将他带进怀里。余畅晚不明所以地抬头,就看到祸水撩起自己的长发在亲吻,他吓了一跳。
对着妖孽神色古怪的眸子,春流翠宝贝万分地在他额上烙下一吻后,沙哑道:“那就睡吧!”
祸水的目光怜怜情深,余畅晚被盯得头晕迷眩,似乎才被压下的酒劲儿又有嚣张之势……可惜明日,权倾天下的春相爷就要开始他波澜壮阔的旅程了,奈何自己却不甘做那个同路人……
朝后,御书房
“相爷!”泰宗沉吟一声,心中作难,“朕并不怀疑你的用意,但是百姓不会理解你的。”
殿外高官群聚,各个交头接耳,忧心忡忡。
今日早朝,盛极一时的春相突发狂言,搅起一池波澜。如今下朝,仍在劝谏,“陛下,百姓呼声汹涌异常,已经没有人能听到轻微的声响。”
泰宗眉心聚拢,“爱卿的良苦用心,朕懂!”
春流翠点头应声,语重心长道:“民心涣散,只有外敌的威胁才能凝聚!”
锐眸一瞇,泰宗脸色不悦,“爱卿,慎言!”
“陛下!”春流翠神色未变,“大乱之后方有大治。只有遭遇重创,关系到国破家亡,才能激发出举国上下万众一心……”
泰宗打断他,冷声道:“莫非,爱卿是想……”
“陛下!”春流翠躬身直言,“盛朝要想重整雄风,必须一场大仗。臣请为国一战,出兵墨北。”
泰宗骤然起身睇向他,“爱卿到底意欲何为?”
目光锁住泰宗若有所思的眼,春流翠抿唇一笑,“臣只需要陛下的信任,只要陛下信任,臣一定竭尽全力永保社稷,还君河山!”
插入书签
还有一章就结束第二卷了
国庆之后更新第三卷
祝大家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