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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四十一章追本穷源
一股寒气笼罩在关自孝脸上,“余侯爷!”
余畅晚眨了眨无辜的桃花眼含笑回眸,“关太师!”
起初只是淡淡一瞥,然而在关自孝的执著对视下,妖孽看人的目光转为专注……
关自孝瞪视他许久,厉声正辞道:“余侯爷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吗?”
“若是能做到不闻不问、麻木不仁,本侯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不管气氛如何局促不安,余畅晚还是一副捧心坦然状,“本侯今天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打消关太师的偏见,让春相爷得到一个公正的对待。要知道,越早将春相爷的嫌疑排除,就能越早捕获真凶……”
“余侯爷,既然你已经明确表态不会置身事外……”关自孝不耐烦打断道:“那老夫问你,余侯爷是不是和墨北的贺王爷早就认识……”
“呵!”原来如此,“这不瞒您说,其实本侯与贺王爷相识于民间,早有往来,这事有证可循,本侯也无需否认。”
关自孝要的就是他这句,“那么余侯爷就是对理通外邦一罪供认不讳了?”
“理通外邦?”朝中上下是一片哗然。
“正是!”关自孝看着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样子,扬声道:“余侯爷,有人看到你在随杨城与那贺王爷秘密私会,相谈甚欢……”
“是吗?”余畅晚插嘴一问,“那我们都在谈些什么,关太师可否大声说出来?”
“余侯爷与那贺王爷到底图谋些什么?”关自孝声音更为尖锐,“还是余侯爷自己来坦白交代的好!”
“这样啊!”妖孽独自默想深思片刻,妖美的瞳子乍然绽笑,“关太师所言属实,本侯的确与墨北贺王爷在随杨城偶遇,之后所说无非就是寒暄叙旧,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大事。”
“事情真是如此?余侯爷莫要隐瞒才好。”关自孝眼中精光一闪,拱手道:“天子在上,余侯爷若不吐露实情,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这罪可不轻呀!”余畅晚低头沉吟,略有为难,“关太师,本侯只想……怎料……”
关自孝见他犹豫再三,再逼一步,“余侯爷,有什么大声说出来就是,你刚才不是理直气壮声可震天,怎么现在扭捏起来……”
余畅晚剜他一眼,忿恨的目光难掩无奈,“关太师,真的确定要本侯说出来吗?这真相一旦大白于天下,怕是有人要受苦受难了!”
“余侯爷这是在害怕什么?到底是要偏袒何人……”关自孝当仁不让直逼要害,却瞥见余畅晚那怪异表情,蓦然一愣。
“说是可怜你老来丧子,不想你又丢了忠臣良将的名声,现在昧着良心想要偏袒你……”妖孽的桃花眼中带笑,却叫人根本无法读出思绪,“你信吗?”
“余侯爷!”关自孝气结,指着他怒叫,“你……你……”
“陛下在上,关太师怎么扭捏起来,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的?”
关自孝又是一吼,“余侯爷!”
“本侯在听。”
“既然你不肯坦白招认那天与墨北贺居北是如何勾结,老夫只好……”
“天子在上,关太师就要对本侯动用私刑了?”余畅晚怯怯地瑟缩起肩,可怜兮兮道:“别呀!关太师不是想听本侯给个交代吗?那本侯这就坦白了,希望陛下能够对您老从宽处理吧!”
“你……”
不等关自孝继续,余畅晚疾道:“那日在随杨城遇上贺王爷,贺王爷的确赏识本侯是个人才,就说你们盛朝人才济济,你这那里为官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呀,不如和他回去墨北,那里高官厚禄享之不尽……”
“他这么诱惑本侯,本侯当然要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来。本侯说身为盛朝子民,对陛下一片赤胆忠心,岂可随他回去,他还是死了那份心的好。”
眼见龙椅上的泰宗微微一笑,余畅晚抓紧时机赶紧道:“怎知那贺王爷大笑不止,说道‘本王在你们朝中有人,你今日若是不和本王回去,他日回到神都必定会被本王的人诬陷你沟通外敌,到时候你身首异处岂不可惜。’”
余畅晚尽力模仿出二人对话场面,“微臣一听他这话,就笑了,‘你个墨北王爷休想暗害我朝中大臣,我朝圣上英明神武,慧眼独具,才不会被奸佞小人蒙蔽;朝中应梦贤臣春相爷,尽忠竭力,唯才是举,你的阴谋诡计绝对不会得逞的。’”
就在所有人专心致志地听他时,余畅晚突然遗憾摇头道:“没想到贺居北当时只是不以为然笑笑,说了声走着瞧……”
听余畅晚说到此处,泰宗思索道:“爱卿,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这声音斩钉截铁。
泰宗沉重一哼,“嗯!”
朝下在无人窃窃私语,只有关自孝一人道:“余侯爷休得血口喷人!”却见泰宗若有所思的目光瞥向自己,他立即惊慌道:“陛下莫听他一派胡言!”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关松一案就交由刑部处理。”泰宗神情默然,“众爱卿有事来奏,无事退朝。”
段永堂看着众位大臣退去,头上豆大汗珠自额头滑落不止,他一把拖住余畅晚手肘,“说说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段大人,至于把你吓成这样?莫非是你对本侯的辩才没信心?”
刚才那一闹,段永堂对他的辩才是很有几分了解了,“余侯爷的辩才在于混淆视听,模糊事态的本质,另辟蹊径转移人家的注意力。但……”
余畅晚得意道:“你还挺了解我嘛!”
段永堂见他嬉皮笑脸的态度,当即将他揪回相府,“今日你故意激怒关自孝,让他转移讨伐对象?”
“嗯哼!”余畅晚闭眼,回想当时朝上那幕……
段永堂见他唇边流泻的笑,只觉头疼,“曾经戏言要摒弃的人,尔今却做如此举动。”
“现在是来挑我错的时候吗?”
“呵!那时你会豪言摒弃,看来只是你心中并未在意,现在引诱来了,你照样‘堕落’下去。”
听到段永堂的笑声响起,妖孽深觉他扰人清净,“看老兄堕落成这样子,不知又是受过多大诱惑?”
“甘心使段某终身自饮苦酒,你说这人……”段永堂沉吟片刻,调笑中回头看他,“你和她真的很像呢!”
只是,妖孽早已沉醉梦中,不知归途……
当夜,牢房中的春流翠见到有人从外面进来,笑赞道:“今日大殿上,余侯爷果然是口出狂言,无人可及呀!”
余畅晚笑倚牢栏,毫无谦虚道:“哪里哪里!”
春流翠的手臂伸出围栏环住他,“这般豁出性命来救我,到底是要图我什么?”
妖孽迎向他的目光充满好奇,“教教我,从一个阶下囚身上可以图谋到什么?”
春流翠托起他的下巴,坏笑道:“那你是要补偿我……”
“我可不记有欠你的!”眼看祸水的芳唇就在眼前,妖孽撇开脸,不受引诱,“只是,你一直照顾我,我稍微回报你些许。”
春流翠奇异地看着他,“我一直觉得,对你再好你都不会放在心上。”
“说得不错!”
春流翠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那就先回去吧,我这里不用操心的。”
余畅晚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或许你可以……”
春流翠松手,柔情款款地看向他,“晚弟,别来动摇我!”
余畅晚皱眉,嘟囔道:“诡计多端的臭祸水,要玩阴谋诡计在家里不是照样来,非要躲在牢里?”
那祸水凤眼流转,笑得饶是妖娆,就连开口的音调也变得风情万千,“若是我说,是为了要看看你能为我做到哪个份上,才执迷于此呢?”
“那我只能说……”妖孽叹息一声,“请君拭目以待了!”
“嗯!”春流翠点点头,目光深邃道:“晚弟,夜凉风寒,回吧!”
“我说……”妖孽离开几步,忽然回头,“你有没有和你那合谋人商量好,万一我横加一杠毁了你天衣无缝的计策,你该如何向人家交代?”
“晚弟放心!”春流翠温柔道:“你是这局棋中不可或缺一子,尽管放手去做吧!”
“是吗?”果然是“唯才是举”,妖孽折扇一摇,指向春流翠鼻尖道:“那我可事先声明,做棋子可以,我可不做弃子!”
“不做妻子?”春流翠微微蹙起双眉,两眼微迷,一种魅惑迷离的气氛瞬时展开,“晚弟你又来伤我心了。”
“唉……”明日还要去谈笑杀敌,岂能又被你惑去。
“晚弟?”
“你就消停点吧,走了!”余畅晚轻摇折扇,踱步而去。
几天下来,余畅晚随着刑部调查案情,各条线索都在跟进。众人劳心劳力,从太师府沿路调查,关松、毒酒、毒药、酒杯……事无巨细,设想周到,只可惜进展龟速,始终无法获得春流翠与毒酒无关的实质证据。
反而是关自孝那边,有百姓对此案积极响应,由关自孝的学生发起的神都百姓万言书一事也如火如荼……
这日,妖孽坐在地上,见谁都一副咬牙切齿状,相府上下都不敢惹他,老远的就绕道而行。
偏有不知死活的,要来戏言两句,“看来这世上幸灾乐祸的人还是占了多数,人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喜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偌大的院子任顾立一人游走,根本没谁搭理他,“想来相爷也是干过不少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没想到此刻一遭人陷害,这些百姓就跟着一窝蜂……”
余畅晚抬眼看这不实相的,“顾侯爷!”
顾立总算等到他回神,赶忙冲他笑笑,“余侯爷,我那妹妹……”
他才要唠叨,余畅晚猛地起身,一把拉住他,惊喜道:“你还真吐出象牙来了!”
妖孽桃花眼中的春色灼灼绚烂,流光妍丽,看得顾立一阵恍惚,“啥?”
“就是春相爷那边嘛!”朱唇外朗,皓齿内鲜,“多亏你来了……”
顾立脑中一团浆糊,“等等,你先告诉我……”反手将他拉住,“你是男子对吧?”
妖孽嫣然一笑,媚胜女子,“这个……和你关系大吗?”
顾立心神一闪,大吼,“你先别笑,先说清楚……”
妖孽岂会随他,任他心思乱作一团,也要畅快笑道:“春相爷快回来了,我能不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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