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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背景】得偿所愿(五)
【The Fifth Day·1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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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er又回到了之前的战场。
这个战场已经没有人,只有地上的干涸血迹和支离破碎的地面作为一场恶战曾经存在过的标志。
在漆黑的夜色中,他一抬手,把一支细小的黑色短箭捏碎。
“Doppelganger(二重身),现在终于以你的本体来挑战我了。”
诡谲刺耳的声音响起:“Archer,吾等今日要取汝之命。”
Archer大笑了出来,似乎因Assassin的话而情不自禁:“你的御主既然好心把你送上门,那我也顺水推舟杀了你,他就会现身了吧!”
那道声音仍然无悲无喜:“为吾主而死,是吾等夙愿,汝若能杀吾当杀之,何必废话连篇。”
空气中突然有了强力的威压,整个空间像凝固住了一样,空气和时间滞停并逐渐收缩——
“释放宝具了吗。”Archer淡淡地说。
也是无声无息地,一道黑影在空中坠落下去。如果有旁人在场,这简直是不敢置信的结果:Assassin被Archer毫无声息地杀死了。
像一滴水滴轻盈地落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以水滴坠落处为中心,带起了一圈又一圈优美的涟漪——奇异的波纹在Archer的瞳孔中以一种特定的频率扩散开来,紫色的光覆盖住了写轮眼的猩红,转化成了一双更为可怖的眼睛:只是直视就像一睹神之眼,强大而冰冷,让人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只能匍匐乞求饶恕。
或者说——拥有这双眼的男人,就是遥不可及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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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场地内,受到结界的保护,无从判断来源。
“战国时期宇智波的战神,连宝具也不用启动就杀死了Assassin。如果是‘宇智波斑’的话,想必圣杯也是唾手可得吧?”
Archer——“宇智波斑”回避了这个人的问题,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你终于肯出来了。既然知道我的真名,你还可以往下说……你还知道什么。”
“唉呀,接下来的话可能就不是那么友好了,您大可当成戏言来听。”
“我本想让Assassin逼出你的宝具,可是却失败了,所以我的推论没有得到关键性的论证,实在遗憾。”
那道声音缓慢而富有条理地开始解释他的“推论”,像是耐心解惑的师长:“我在很久以前就对宇智波瞳术的进化系统大感兴趣,而在我所了解的宇智波族人中瞳术的最高级别为家主的万花筒。但是经过大量的历史考证和数据研究,我作出了我的第一个推论——”
“宇智波的写轮眼进化的极致并不止步于万花筒。”
“我曾对与写轮眼同为血继瞳术的白眼也作出过同样的推论,但白眼没有写轮眼递进的进化系统,这个猜测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其存在,完全没有。”
“这是事实。”Archer那双紫色的瞳孔中满是轻蔑之色:“白眼怎能和写轮眼相比——继续说。”
声音的主人顿了顿,惊讶于Archer对宇智波瞳术的绝对自信。他顺着Archer的话继续说下去。
“是的,最后我和您一样,得出‘写轮眼的进化会超越白眼’的结论。于是,新的问题出现了:写轮眼进化的极致是怎样的存在?”
“现在的宇智波已经衰落,无论是魔术师宇智波带土还是未开发的宇智波佐助,或是一直隐藏着的某个人,他们都没有把瞳术进化到极致的机会了。”
“我有幸在宇智波家族文献的残卷上,得知了这样一个让我欣喜若狂的存在——他是宇智波一族历史上唯一一个极有可能把写轮眼完全进化的、最强的宇智波。”
说到这里,说话人颇为自得:“那就是您,宇智波斑。您在刚才已经完成了我的第二个推论。”
Archer不为所动:“你还真是费心了。你的目的,不止是为了验证‘轮回眼’的存在吧?”
“魔术师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追求根源——我也一样。即使不知道轮回眼的原理,我也从中看到了……通达‘根源’之路。”
“这就是我最后有待论证的推论——”
“第三个推论,轮回眼和‘根源’之间的关联。关于这个推论的真相,我很期待。”
他的解释结束后,Archer微微抬手,四周的结界破碎消失:“现在该我说明我的推论了,无礼之人。”
“你和Saber,Berserker的幕后者有利益往来,而这不堪一击的结界——是从圣杯战争开始至今一直隐匿的Caster所布。”
“让我猜猜。在之前Assassin和Saber联手对抗Rider了吧?为了试探我的实力,你使用令咒强制让魔力不足的Assassin与我以死相搏。”
“我所说的应该无误,是吧,药师兜。”
几秒的沉默过后,那道声音的语气充满了赞赏:“不愧是宇智波斑。”
“Rider已经消失,其御主爱因兹贝伦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他是大圣杯的载体,我们会妥善保管。”
“可惜的是宇智波佐助已经结束与您的契约,Archer的特殊属性让你在无御主的情况下只能存在两天。况且您刚刚和Assassin战斗时,也消耗了不少用于维持存在的魔力了。”
“我有个建议——不如您可以和我签订契约。”
Archer果断地拒绝:“不需要。”
他露出了这次对话中的第一个笑容:“毕竟那家伙终于有了他自己的愿望,我会见证他到最后。”
随着这句话,他的身体渐渐透明化,却不是因为魔力耗尽消失,而是来自御主的契约召唤!
隐藏在暗处的药师兜难掩错愕。
怎么会?这难道是……圣杯战争新的御主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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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fth Day·2 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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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痛啊。
凝结的血迹糊住了宇智波带土的睫毛,眼球被灼烧一样的痛苦让他完全睁不开眼也不想睁开眼。
浑身上下都如同被炙烤眼睛的火焚烧一样撕裂的疼,只有右臂没有知觉。他心里苦涩,知道被油女一族的秘术“虫魔术”侵蚀,右臂应该是保不住了。
之前带土为了保住一线生机,强行突破自己的魔术回路局限,使用了刚开启的万花筒的瞳术把自己拖到这样一个陌生的空间,代价就是现在他的魔术回路严重受损,血肉都像被揉碎重塑过一样。
然而勉强恢复意识的带土才察觉,除了他自己,这个空间就没有任何活物。
他现在求助无门,也不清楚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耳边好像还萦绕着志村团藏那个冷酷的野心家的嘲讽,嗡嗡嗡地惹人心烦:
“宇智波的‘瞳术’是魔术界不被承认的‘异端’,那你们的写轮眼用来作追求根源的消耗品不是很光荣的事情吗?”
团藏的手臂上植入了许多许多的写轮眼,鲜艳的,血红的,一只只的眼珠都在转动,像是有着自我意识的活物,最后那些眼珠都凝视在了宇智波带土身上——
你有什么资格为宇智波抱不平呢,逃避者!
意识朦胧间,带土又想起自己的侄子。虽然在自己面前是乖巧又让人省心的好孩子,但他总是能敏锐地捕捉到佐助眼中一闪而逝的暴戾和阴霾,让他心惊肉跳。
而这样的佐助成为了被圣杯选中的御主,这个少年的愿望带土比谁都清楚。
——复仇。
这也是宇智波带土没有去做的事情。
他希望佐助能好好长大,摆脱‘异端’之称的阴影,不再受魔术这一概念的桎梏,没有神秘,没有根源,做一个普通人,平淡单纯地走完一生。
现在看来倒像是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了佐助,压抑他的复仇之心,让憎火愈烧愈烈,所以他们才会卷入圣杯战争中,所以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他宇智波带土的报应——
逃避仇恨,视而不见,他……是宇智波的罪人。
就算是吊车尾的魔术师,也应该能做到什么,来偿还他的罪……
伏在冰冷地面上的宇智波带土全身都开始发烫,口中也只能吐出几句莫名的呓语。他想,他最后应该会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别人永远进不来的地方。
——这不就是……最适合无能之人的结局吗?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发出凄惨的笑声还是绝望的悲鸣……他只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在折磨他的身心,他很痛,痛苦得快要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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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死寂的空间中突兀地出现了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声音像一串急促的音符,停在了他的身边,让几近昏迷的宇智波带土神智短暂地清醒过来。
他发出了微弱的气音,声音低不可闻:“……是谁……”
“还真是狼狈啊,带土。”Archer的声音是那么高高在上,好像在带土触手难及的地方又好像近在咫尺。他俯下身,观察了一下带土的伤势,有几分惊奇地说:“你居然中了宇智波的幻术。”
不知道那家伙做了什么,在带土心中一直纠缠不去的声音消失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Archer好像读到了带土未说出口的疑惑,他哼笑一声,说:
“宇智波佐助放弃了竞逐圣杯的权利。那小子最后的令咒是让我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你,为此他甘愿舍弃圣杯。”
他动作轻缓地挽起带土无力垂落的右手,被黑手套包裹着的手指摩挲着带土手背上的令咒纹路。
“本来这样我也无法找到你。但是你刚才萌生了愿望,与圣杯结缔了契约,所以现在我就是你真正的从者,可以突破空间限制来到这个空间,还顺便看到你了这般模样。固执和愚笨虽然并非一无是处,但你这样可无法取悦于我啊,带土。”
……难得听到臭屁的Archer……又这么啰嗦……
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那样,Archer嗤笑道:“毕竟以你的资质……我就应该要为你而有足够的耐心。”
这家伙果然还是这么……令人讨厌。可是啊,他……
意识的最后,带土感觉到Archer的手臂托起他的膝弯和肩膀把他抱了起来,因为这个动作带土微微仰起头,他努力想睁开眼看看Archer,可是模糊一片的视线只能捕捉到那人写轮眼的一抹鲜红划过。
他记得他的Archer说:“要回去了,睡吧。”
Archer又低声说:“记住,我的真名是——宇智波斑。”
……明明就我们两个人,根本不用压低声音……就像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一样……
可能……真名对这家伙来说……是重要的托付吧。
宇智波……斑……
随后,黑色的、温暖的浪潮便温柔又不容抗拒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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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fth Day·3 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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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灯火如萤如豆,在冥河与这永无光明的天空之间模糊的交界线上跃动,是对亡者而言遥不可及的梦幻泡影。
冥界的一切都死气沉沉的,毫无乐趣。面色沉郁的男人蹲在冥界的土地上用手试图粗暴地挖出一朵彼岸花的根须,而泥土泛起的浓厚刺鼻的血腥气味他也不怎么在意。
“明明都作好审判让我重入人间道了,现在却还是没有动静。这地方真是效率低下得可怕啊。”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
他旁边的一个男人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听到他的抱怨倒是调笑般地问他:
“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嗯,十八年,你就这么舍得去轮回?”
虐待花草的男人明显被这话噎了一下,身体都僵硬了一瞬。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十八年么。还有,我可不想陪你烂死在这里,老头子,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就算因为冥界审判,再入轮回我会成为一辈子的倒霉鬼,而且这衰运还要保持十世的轮回……也不会比遇到你的这一生更倒霉了。轮回不是什么好事儿,但绝对比和你一起待在这个鬼地方好上千倍万倍。”
“所以啊,还是赶紧投人间道,远远避开你最好。”
得到回答的男人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
他用一种甜蜜又残忍的温柔语调反击另一个人:
“我们会再相遇的。你最应该清楚,我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会说谎。”
“……真恶心,你这种语气。”
男人停止了摧残花草的行为,这句话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他的表情变得阴沉,半边脸上的疤痕也显得更加可怖:“我不想再听到了,斑。”
彼岸花的根茎在他指间不自觉地用力之下裂开,流出腥红的汁液,顺着男人的指尖一滴一滴回归土地。
斑这种莫名笃定的语气,总是让他有被斑玩弄于掌心的感觉,那是被又冰冷又恶毒的蛇纠缠的恶心感。上一次还是他想要远走高飞时,年老到呼吸都有些困难的老人这么对他说:
“你……一定会回来。”
结果正如斑所言,他被这个男人亲手送到地狱,他们成为彼此唯一的共犯者和交接者。
“带土,”被称为“斑”的男人不紧不慢,“你不能否定,我所说的最终都会实现,这次也是一样。”
男人玩弄花草蹲得太久,扶着膝盖缓了会才站直身子,他直视斑,态度格外认真:
“那我也这么说——如果遇见你,‘我’就会死。你不会再有打破生死的神通,那双轮回眼也不会再有什么效用,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这句话,是男人对自己永恒的诅咒。
而斑的回应仍是冷酷的:“即使你死,也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而男人已经对这个问题失去了兴趣,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彼岸花海自动开出了一条道路,人间道终于为他开启,他没有包袱走得倒也一身轻松。
临走时,他反问斑:“对无意义的事偏执,你也变得无聊了吗,斑?”
——这是男人重入人间道之前留给他的“同伴”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呢,带土。”
即使发问人已经走了,斑也没有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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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带土是一个罪人,或许他的前世就是一个万恶不赦的人,不然他怎么会遇到彻底改变了他一生的那个男人?他以“救世主”之名拉着他一起坠落深渊,最后,他们也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即使这样他们也不会因此同病相怜,彼此的末路是互相用于嘲讽的最好素材。
在不见天日的冥界,无法感知到的时间流逝,无数的魂魄来即去、离复回,只有他和男人一起作为唯二“不变”的存在见证冥界细微的变化。
——这样的结局真的是最差劲了。
和这个老头子一起、一直在一个地方,最后不论谁耗死谁也是两败俱伤。
如果他像以前在地底一样,能够离开的话,他一定……不会再回来。
尽量远远地远离宇智波斑,远离已经破碎的自己。
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就算隐藏得再完美,宇智波斑就像洞悉了他,那双红瞳里是宇智波带土最熟悉也最厌恶的嘲笑——
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他拥有了可以离开冥界的权利,向来无往不利的斑也无法阻止他的离开;或许可以往更美好的方向思考,他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宇智波斑了。
宇智波斑如果在意,他会幸灾乐祸;宇智波斑如果不在意,他会开心到放声大笑!
“对无意义的事偏执,你也变得无聊了吗,斑?”
宇智波带土没有任何留恋,他也不需要斑的回答,人间道是康庄大道,正在他的脚下。
——永别了,斑。我不想和你说“再见”,你那无聊的偏执也永远地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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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Fate背景】得偿所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