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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换做以前，四太绝对会心满意足不再和她们挣，可近几年，银行和房地产都在走下坡路，如此一来，合计所有，她依旧不是二房的对手。
四太头疼发作，睡意全无，翻开霍氏家族的名单，到了准接班人霍成继这页，她伸出食指，找到了霍诗煜。
这孩子和启琳是同学，毕业后就回到了香港接触家族事业，如果能接成亲家，二房和霍成继的关系再密切，也抵不过她这位准亲家婆。
有了主意，隔天早上，四太便开始张罗着给启琳补办成年礼。
她去年，受邀去参加巴黎名媛舞会，落下了香港罗仲理为她备好的豪华派对，现在补回来，正正好，可以将本土有名望的后代全部汇集一堂。
烫金的请帖被印刷了八百份，名单却要手抄，廖可的钢笔字写的好看，分了一半过去，扫到上面那些人的年龄和履历，不由心声感慨，许多事，从娘胎里面就已经注定好了，平常人再怎么努力都只能望尘莫及。
“六嫂，你妹妹廖怡也是才毕业吧，可以让她过来玩的。”
廖可正要摇头，四太板着脸插嘴，“人家在努力备考公务员，你别害她分心。”
拿起名单，按首字母查找，看到丁秘书的名字，廖可头一回逆了四太的意，“她最近确实想过来看看我。”
“那正好喽！”
四太看在廖可的功劳上，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阻挠。
吃完午饭，廖可回到浅水湾让司机去对岸接人，到了下午茶时间，她这世上唯一的妹妹廖怡，终于站在了她面前。
血缘无法被时间相隔，两姊妹抱在一起，有外人看着仍旧是放不开，到了卧室，眼泪哗啦啦地下坠，廖怡是喜极而泣，廖可是有苦难言。
“姐，看我给你带来的好东西。”廖怡把保温盒拿出来拧开，捧到她面前，“铛铛铛，这是妈妈才做好的白斩鸡，你尝尝。”
“有心了。”廖可拿起筷子，很果断地夹起了一只鸡腿。
以前都要让着给弟弟妹妹吃，如今终于可以恢复本性。
舌尖传来的味道很熟悉，却没有记忆中的美味，许是她这些年尝过太过大师菜品，养叼了这张嘴。
廖怡见她放下筷子，忙问：“是不好吃吗？”
“怎么会，我这些天一天吃到晚，多了就反酸，得缓缓。”
“噢，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的小侄子。”廖怡蹲下身，趴在她肚子上听动静，廖可被她逗笑，“这才多久，你能听出什么来？”
“我和他提前打声招呼，要他乖乖听话，等小姨拿了工资给他买糖吃。”
廖可陷入沉默，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四太不会容许这孩子去见所谓的“下等人”。
这种想法生出来，让廖可愈发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启琳的生日上，丁秘书也会来。”
廖怡欣喜若狂，“真的吗？我上次在电话里问他了，他说他没有女朋友！”
“喜欢就勇敢去追，不要像我一样，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廖怡吓得立马看了一眼门窗，小心警惕地凑在她耳旁：“你还没有忘掉那个人？”
听她提起，廖可也不再掩饰，“我走之后，他过得怎么样？”
“去北方读了你心仪的那所大学，后来拆迁他应该回来过，但我没有见到他。”廖怡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劝你早些打消念头，姐夫人挺好的，如果让我从丁秘书和姐夫二选一，我肯定选姐夫，那样就成了罗家的儿媳，是贵族，一辈子都高高在上，不用看人家脸色过活。”
廖可笑了笑，“可惜妈妈没有让你嫁过来。”
“怪我生辰八字不如你的好嘛！”
廖可恨透了这句话，她走至窗边，看着远处蔚蓝的海水，子非鱼，焉知鱼之苦？
——
不说罗仲理的威望，启琳本人性格就十分讨喜，成年礼当天晚八点，一刻钟的烟花大赏还未结束，受邀请而来的人已经到达九成。
优越的基因和出身，造就出来的后代气质自不会差到哪。
配上定制礼服和精致妆容，让人格外赏心悦目。
四太上台致辞后，便识相提前退场，让年轻人少了诸多枷锁。
摇滚乐队把气氛炒热，浇筑香槟塔，启琳拿起第一杯，在朋友们的呼声中，全部灌下了肚。
廖怡躲在角落，突然有些后悔。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儿，而她就算披上了限定礼服，在这里也做不到谈笑风生。
“小怡？”
“丁、丁秘书？”廖怡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冲他招了招手，“好巧。”
“我有名字的，喊我庭云就好。”
他说着，身后一名男孩走近，先是意味深长地打量完她，肆无忌惮地冲他问：“她是哪家的千金，我怎么以前从来都没见过她？”
“你别管这些，只需记得她是你不能碰的人。”丁庭云将他推开，廖怡听了他的话，对其好感又增三分，这算是变相地为她解了围，她哪里是千金，明明是大陆来的土鹅。
丁庭云看出她的格格不入，却不点破，“谁带你来的？怎么把你一个女孩子丢在这里？”
“没人，是启琳小姐邀我过来和大家一起玩。”
丁庭云看向人潮中心的罗启琳，他笑起来，“既然是这样，你就放宽心地玩，饿了就拿东西吃，别拘束。”
“嗯。”廖怡埋头看着鞋面上的水钻，好不容易组织完语言，她鼓起勇气正要告白，没曾想丁庭云已经离开，正在水晶灯下和启琳交谈，两人碰杯，又走到了大后方，一人弹琴，一人吹萨克斯，还有人跟着打起了架子鼓。
这画面，太过刺眼，让廖怡的失落遍布全身，那名方才对她起了意的男孩见状，走到她跟前，问她：“你喜欢丁庭云吗？”
廖怡心事被戳破，猛然看向他，声音局促：“没有！”
“害羞做什么，我去帮你告诉他。”他握着她的手腕作势就要过去，廖怡面色慌张不肯动，“别，求你了。”
“怕他拒绝你？”
廖怡摇头，她突然就觉得没有意思了。
退后几步，她找门童要回香包，给姐姐拨打电话，接通后，还没说话就抽噎了起来。
廖可心下一沉，“怎么了？”
廖怡说不出口，她先前总是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可现在如愿到了凤凰窝，却发现麻雀就算飞上天，也依旧还是一只麻雀。
廖可迟迟听不到她的回答，脑中不安的设想接踵而至，她清汤素面，随意披了件大衣就往外走，让司机速速赶到现场，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廖怡，她心疼坏了。
“谁欺负你了，给姐姐说，我给你加倍还回去。”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廖怡抱住她的大腿，“姐姐，我们回家吧。”
“那你起来。”廖可拿手帕给她擦拭脸颊，“你现在大了，我可抱不动你。”
廖怡噗呲一声，扶着墙，看到那群工作人员的审视目光，她瑟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出去。
廖可视线不离她半分，无意与入场嘉宾相撞，她扭头，先是一怔，等看清楚他的眉眼和着装，她动了动唇，久久说不出话，挤了半晌才来了一句，“对不起。”
他同样是惊讶的，计划尚未进行到这步。
霍诗轩在旁边，见这两人都像是懵了，笑着说：“没事啦，你也不是故意的。”
廖可闻声，犹如惊弓之鸟，侧头看向他身边的女伴，年轻富有朝气，笑起来甜美动人，好，很好，至少他过得要比她好，这就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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