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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城门紧闭，没人能出去了，家家户户都跟着气氛紧张起来了。甲长带着士兵，从胡同口一家家问过去，问最近有没有见过生人，生人是哪儿来的，谁家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和以往不一样，最近几天人都在哪儿什么的。
方家的事情是没什么值得遮掩的，方元去了外地，这个有进城和出城的文书在，也有伙计能证明，还有外地的生意伙伴儿能证明。至于方月华，出去几天是在国公府，整个国公府的人都能作证。
剩下小石头天天去上学，方赵氏天天在家，李婆子天天去买菜，桂花天天去习武，这都是有证据的事儿，谁来查都不会出错的那种。
所以问完之后，甲长就带着士兵们走了。
方月华看人关上大门，才低声和方元说道：“看来端王夫妻的死，真不是什么急病。”
方元叹口气：“这朝堂上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掺和了，也不知道德妃那边，还有没有空来追查你这个流言的事儿了。”
顿了顿，他交代到：“反正咱们现在也出不了城，你就当之前几天，你一直是在国公府呆着，你不知道外面流言的事儿，你也没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死不承认，知道吗？”
为今之计就是搏一搏了，赌一把，赌没人认出来方月华，不知道传播流言的是她。
方月华点点头，她也学乖了，这几天索性就关了点心铺子，只在家里窝着。方元倒是天天还去铺子里，一来是一家子吃吃喝喝，这个钱财肯定是不能少的，城里生活，一口水都得要银子，再加上柴木什么的，一天少说十个铜板。不赚钱，一家子吃西北风啊？
再者，去了人多的地方，也才更好打听消息。
先说听说宫里皇上震怒，在朝堂上训斥刑部和大理寺，给了五天时间来抓凶手。然后听说皇后家的人满门素缟，上折子想要迎回皇后尸体。
这事儿可真是闻所未闻，女子嫁人，那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成了谁家的人就是谁家的鬼，死了之后是必得入这夫家的坟墓的。除非是和离了，回归娘家了，那死了之后倒是可以回娘家坟墓。
皇后啊，一国之母啊，皇后的娘家人居然打算迎回尸体？这不是使劲的照皇上的脸上扇巴掌吗？摆明了说不想让皇后进你们皇家坟墓了，想让你们和离了。
不光是朝堂上的百官，甚至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提心吊胆，生怕皇上一个震怒，那可真是血满京城。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皇后的娘家提出这样的要求，皇上反而只是避而不见，一没有发怒，二没有斥责，就只是躲着。
这样的架势，就是没见识的小老百姓们，也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所以，真是皇上做了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儿？”
“那可不，心虚了才会躲着走，这要不是心虚，能不吭一声吗？”
“哟，那皇后死的可冤枉了。”
“皇上也说可怜，一把年纪了，死了媳妇儿又死儿子。”
民间议论纷纷，也就将之前关于德妃的事儿又给提出来了，毕竟大家都是有好奇心的，皇上既然是对不住皇后了，那到底是哪儿对不住皇后了呢？
思来想去，可估计就是后宫那点儿事情了。
于是大家就又有话说了：“皇后死了的可是嫡子啊，这要是谁敢谋害我家嫡子，我不得弄死她全家才行。”
“这事儿就确实是皇上做的不对了，那德妃再好，能比得上自家媳妇儿和嫡子？”
“那你们说，端王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的鬼魂？”
于是就又成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现场讲解了，桂花听完了回去和方月华说，方月华也只觉得大家心里想的东西怪丰富的。以前都不知道京城的百姓们，居然是这么有想法的。
皇后娘家肯定是不能将皇后娘娘的尸体给带回去的，皇上那边赏赐了一个爵位给皇后娘家，然后追封了当年皇后生下来的孩子为先太子，再给了皇后一个谥号，这事儿基本上就算是平息下来了。
皇上就算是好脾气，那也是皇上。
到了这地步，皇后娘家就算是再怎么样，也只能是接受了。要不然能怎么办啊？杀了皇上给皇后孩子偿命？想的怪美呢。
至于德妃，也没落着好，那可是嫡子啊，皇上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那小小的孩子，他还抱过还哄过呢，那么没了，他当时，自己也关在前殿里哭了大半夜呢，那会儿还年轻，孩子死了，他心里也是绷不住的。
现下知道孩子不是自己没的，这股气憋在心里，就得有个出来的地方了。德妃就被送出了宫，送到了皇家寺庙去了，说是要抄写佛经为皇后和先太子祈福。
德妃本身呢，也心灰意冷的，儿子死了，儿媳妇儿没了，她留在京城，看着这伤心地，有什么好呢？
再者，她惹怒了皇上，留在宫里，皇上看见了她只会想起来那些难过事情，说不定还会迁怒到端王世子身上去了，那她唯一的孙子不就要受委屈了吗？
所以哪怕是为了孙子呢，她也不能留在京城。正好有了圣旨，德妃也就麻溜的收拾行李，出宫去念佛去了。
城门紧闭了五天，五天之后，行刺端王夫妻的刺客给抓出来了——至于这刺客是谁的人，皇上不允许说，那京城的百姓们就不可能知道了。
他们能议论的，是皇上不禁止的。皇上禁止了的，那哪怕是个小官员呢，也都不可能再知道内情了。
反正，京城里确实是多了好多鲜血，那血腥味，距离午门很远还都能闻得到。整个京城，就像是被罩在笼子里了，大家谁也不敢高声喧哗了，就生怕自己被误会是刺客。
然后，这个时候，徐醇从外地回来了。
方月华知道这事儿还是桂花说的，德妃离开皇宫之后，桂花就又恢复了每天去习武的习惯。那何师傅原本是徐家的，对徐家的情况自然也是很了解的。
因为徐国公死了，国公夫人对徐醇也是心怀不满的——你去接人了，结果人没接来不说，还死了，那你去干什么了？
徐醇回去就在国公夫人门前跪了一晚上，这事儿全国公府的人都知道。
方月华和徐醇交好，自然是更为自己的朋友着想的——生老病死，本就不是凡人能控制的，徐醇他第一不是神医，第二不是神仙，徐国公要死，他怎么能阻止呢？
可惜她不是国公夫人。
国公府里的人，也多是认为徐醇没尽到责任的。国公府虽然解禁，这么长时间也来，他们也认识到自家终究是不如以往了，自然也是会做出迁怒这种事儿来的。
“那他是不是好好的？”方月华问道，桂花也不知道，她摇头：“何师傅就只说大少爷回来了，他们想知道国公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剩下的也没说。”
桂花到底是外人，徐醇回来的事儿隐瞒不了，那别的事儿，也就不用说了。
方月华叹口气，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会儿再去国公府，还不知道国公夫人会不会更生气呢。索性，就先不去了。
不过，倒是可以到点心铺子那边等一等，徐醇回来，总还是要去当差的。或者就算不去当差，若是能遇见李贝问两句也是好的。正好，她这几天将奶油给捣鼓出来了。
那边的店铺现下是方元给的伙计在撑着，生意不好不坏的。不好是因为没有方月华的手艺，现下刚出师的小学徒手艺虽然不错，却也只是不错。不坏是因为早先有基础在，周围也只有他们这一家铺子，所以顾客还是很不少的。
见方月华过来，那大厨就忙出来了：“您过来看看？”
“嗯，我做了一种新点心，拿出来试试看。”方月华点头，招手喊了打下手的刘巧儿过来：“你们都看看怎么做，以后学会了就能自己做了。”
她大方，那大厨就很感动了，又有些忐忑：“我也能学？”
“学呗，你师傅和我爹感情好，像是兄弟，你喊我爹一声伯父呢。”方月华不在意，她重生一回，就真不在意这些秘方之类的东西了，她恨不能将这些秘方都给公开卖出去呢，可惜方元不同意。
“这个叫奶油蛋糕，还是原先的蛋糕做胚子，重点就是上面这个奶油了，用牛奶打发的，这个不需要什么诀窍，就是得力气大，用劲儿足，时间足够长。一边打呢，一边要加东西，这个乳脂，也是从牛奶里面打出来的，这个味道出来比较淡，可以加点儿糖粉什么的。”
她将自己准备的点心拿出来给他们看：“牛奶这个，我今儿只带来一桶，你们先试试，要可以，顾客们喜欢，那我明天让人送，要多少有多少。好了，废话不多说，你们先打这个奶油试试。”
她将筷子给刘巧儿和那大厨，两个人就弄了个盆子，各自蹲着开始去打了。方月华则是去了前面，扒着柜台看外面，万一什么时候，徐醇就路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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