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人生

　　时间一天天过去，考试的日子已经临近，所有的风波都只是过眼烟云，再不快也会过去，可考试过不去。大家都在忙碌的复习着，又出事了，虽然它滑稽又可气，既让我感到气愤，气愤的是我觉得我们的隐私被人随意的窥视。又让我暗自庆幸，庆幸的是那个中午.......
　　“考完试，回家了，吃了一学期食堂、盖浇饭、麻辣烫，整个人都臃肿了，终于可以回家改善了。美味的食物，大屏的液晶电视、舒适的软床、不白天停水、晚上断电的家，我要回来了。”
　　“别高兴得太早，挂你一两科，你年都过不好。”
　　“30分看老师，70分看监考，能不能挂，说了也不算哪！爱咋的咋的吧。”
　　大家都为即将回家而感到高兴，其实考不考试的已经不重要了。
　　“哎，胖了这些，回家怎么跟爸妈装可怜呀！”胡皖盛自叹了一句又问我。
　　“小北，你怎么保持的身材呀！”
　　“我努力学习了呗！”我开玩笑说道。其实我一直打羽毛球锻炼。
　　“少来，你说，你跟关硕怎么样了，说出来让哥儿几个乐呵乐呵。”
　　“别瞎说，我倒是没什么，人家学姐是女生，对人家影响不好。”我解释道。
　　“哎呀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保守，没准儿人家女孩儿就喜欢自己绯闻多呢，尤其是学弟，老牛吃嫩草，不是显着更抢手吗？”江文人□□的笑道。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呀，只求不挂科，平安到家，跟我爸妈，爷爷奶奶团聚，别的暂时还没想。再说了，还有几天就放假了，现在谈爱情，晚点儿了吧！”
　　“爱跟性可以分开呀！嘿嘿嘿......”江文人的贱样让我想踹他一脚。
　　“这话怎么说？”我还挺好奇。
　　“你想呀，你大学谈恋爱，女生图男生的钱，男生图女生青春貌美，等毕业了，认不认识还不一定呢，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我看好你。”说着将一个避孕套塞到我手里，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默默转身去收拾行李，将避孕套扔回了他床上。
　　王睿然走了进来，对我们说：“大家先别收拾了，导员要开考前动员大会，并宣布一个处分决定。”
　　我们都好奇了起来，立即赶往开会地点，我们听一听半没见的导员想对我们说些什么，又是哪个人这么倒霉，放假前两天被处分。
　　我们找了一个位置坐定后，导员果然踩着高跟鞋姗姗来迟，张口便是毫无感情的：“有点儿事儿来晚了，今天跟大家说考试规定。一旦打了小抄被抓住，就会被记过处分，所以谁也别往枪口上撞。一旦被抓住，麻烦都是自己找的，与我无关。大家最好争取一次就过，因为补考通过率更低，重修会让你更头疼，有的人毕业了还回来再考，耽误工作，浪费你们自己的时间。”原谅我实在记不住她冗长的讲话，但中心思想就一句：让我们过还不让抄，抄了被抓住与她无关，别丢她的脸。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之际，她突然话锋一转：“还有一件事，昨天我们经贸一班有一名女同学夜不归寝，学校决定给予她记过处分。”其实记不记过，都是导员说了算，她杀鸡儆猴，大家都看得出来。
　　她突然提高嗓音愤怒地说到：“学校的规定不允许侵犯，让你们按时回寝室是为了保护你们不受侵犯。怎么女生还这么不自重，还要不要脸了，不想念就让你家长把你领走吧！”
　　听到辅导员放狠话，全场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沉默了一阵后，辅导员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她冷哼了一声自信地笑着说：“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自己很聪明，以为背着我干点儿什么事儿都能瞒的过我，以为偷偷的跑出去过一夜我就不知道，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不要把老师当白痴，更不要以为老师无作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师的掌控之中，都有专人向我汇报你们的异动。对学校和我本人有意见，在背后发发牢骚，我本人听不见，也不想跟你们计较。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想能看得清利害关系，我不想理你们，你们也别给自己找麻烦呀！散会”
　　当导员走出会议室的瞬间，整个会议室炸了锅，，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开始说出心中的担忧：
　　“导员什么意思，我们中间有她安排的内鬼？”
　　“看来是这样，难怪我们有的时候说了一些不满的话，导员都会以别的理由把我们找去批评教育一番。然后突然把我们说的问题抛给我们，措手不及呀！这打脸不说，说不出什么，反映的问题得不到解决，反而还让她挖苦一番。”
　　“是呀，人家明里暗里的针对我们，咱们是处处受制于人哪！”
　　“完了完了，我前两天还吐槽说导员跟她老公性生活不和谐呢，所以她才那么暴躁，那么爱找茬。完了完了，她不会知道了吧？死定了死定了。”江文人抓着我的肩膀激动地说到。
　　“放心吧，像这种没有价值的情报，告密的人是不会浪费精力在上面的，放心吧！”我挣脱了他的双手，微笑着离开了。当我经过王睿然身旁的时候，我发现他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若无其事的看着小说。我注视了他一会儿，走出了会议室。
　　如果没有今天的风波的话，倒是个阳光充足的中午，很温暖，地上雪也被清扫干净了，让人想走一走。我裹紧大衣，决定走一走。其实哈尔滨是个浪漫的城市，在阳光充足的冬季午后漫步很有感觉，让我想起了一首格鲁吉亚民歌的旋律：“为了找寻爱人的坟墓，天涯海角我都走遍。但我只有伤心的哭泣，我亲爱的你在哪里？丛林中间有一株蔷薇，朝霞般的放光辉。我激动地问那蔷薇，我的爱人可是你？”
　　当我经过教学楼拐角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阵哭声，我寻声觅迹，看到一个女生正倚着教学楼的墙哭，但我没有想到会是她。因为天不冷，我没打搅她，我站在她旁边注视了她一会儿。当她抬头注意到我的时候，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一丝羞恼。我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后悔没有趁她没有发现我的时候离开。她似乎发现了我的局促不安，便开口对我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礼貌。”她是一个来自江苏的女孩儿，身材高挑，肤色白皙，声音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柔软甜糯，很好听。尤其是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疼，突然有一种冲过去抱着她的冲动。是呀！我不是一个圣人，更不是一个清教徒，我也喜欢在美丽的女孩面前展现我自己，也希望跟心仪的女生建立暧昧但纯洁的友谊，尤其是一个令我心动的女生。既然爱，为什么不说出口。我鼓起勇气走上前。
　　“苏雨涵，，那个......嗯，今天天气不错，方便的话一起走走吧！”我发出了我的邀请。
　　“不要，请你离开，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你这么一直哭，不是只难过了自己，又有谁会心疼你。北方的冬天可不像南方，你在这里受了凉，会感冒的。如果你有什么委屈，我愿意做一个倾听的人。”
　　“委屈，我是愤怒，她凭什么那么说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不自爱，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我明白了，原来苏雨涵就是那个被处分的女生。我蹲下了身子，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声说：“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说吗？我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我很喜欢学校对面的这家奶茶店，很小，很整洁，窗台上摆放的几盆盆景看出了这家店主人的匠心，墙上的日本浮世绘风格也很鲜明，整个店以白色调为主柜台永远是一尘不染，没有任何杂物。这家店的主人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高大俊朗，皮肤白净，头发永远打理得一丝不苟，很像旧大上海的绅士。有一次我来喝奶茶，看见他正在读张爱玲的《半生缘》，边走上前与他攀谈。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张爱玲一生痴情，可她却爱错了人，胡兰成不值得她的爱，她却如飞蛾扑火，最终心伤情灭，客死异乡。她真的很傻，傻到已不会在去爱人，亦不会再被人爱。”
　　“也许你说的对，她很傻。但张爱玲的爱是那个时代的爱。那个美好时代的爱。为了爱情，可以放下所有。她那个时代的女性，对爱就是那么执着。不像现在的女人，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将一生托付给了房车。”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跟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吐槽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局势让我们有了这样的际遇。水开了，他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茶具，泡了一壶茶，看着我说：“不着急的话，喝杯茶，聊聊。”我回以微笑接受了邀请。他的茶艺很好，但他的手更美，白嫩而纤细，像女人的手。饮了一杯茶后，我整理好思绪，说出我的观点；
　　““美好时代”？外敌入侵，强敌觊觎，国破家亡，民主、民生、民权，成了有志之士梦中的希冀，黑暗要多过光明吧！。”
　　“每个时代都有美好和黑暗，那个时代出了许多的文学大师，有那么多执着于爱情的悲剧。知识分子知道自己内心中真正想要的，并且追求自己的内心。那个时代美好在于文人敢于用笔写出自己的抗争与不满，追求和真爱。爱是真的，情是诚的。黑暗在于国破家亡，黎民罹难。当下的美好在于普通的民众能勉强生存。黑暗在于无病呻吟的文人再也写不出警醒世人的文章，对金钱与高位趋之若鹜，努力的改写着历史与时政。混淆了所有人的视听，阻碍了文明的进程。今日的三民难道不是你梦中的天堂吗？”
　　“是呀！“如果你知道原来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我连现在的爱都不明白，有什么资格评论那个时代她的爱情。”我岔开了话题。
　　“可怜现在的人们呀！人类美好善良的品质传承到你们这一代还剩多少，爱情更是成了稀有品。就像我们喝的这壶茶，或许能喝的人很多，但又有几人能喝出它的真谛。张爱玲的爱就是付出不求回报，执著于内心最初的那份美好。我相信那个时代与她一样的女性也大有人在，因为每一个个体都不是脱离它生存的时代而独立存在的。”
　　““倾城一恋，半生缘灭。”可张爱玲的爱使她的人生成了悲剧。”
　　“或许，我们都不知道，对她来说，那是不是最终的美好哪？”
　　我震惊于眼前这个儒雅的奶茶小商有如此的言论和对人生的认识，短暂的交流让我有很大的收获。在后来的交往中，也让我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隐士——现隐隐于商。我没课的时候会过来帮帮他的忙，作为回报，他教我练习茶道，研习围棋。我欣赏他将奶茶交到顾客手里时脸上温和的笑，目送顾客离开时眼里流露出来的真诚。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希望用自己的真诚和微笑，给这个世界上疲于奔走的人群一丝宽慰。我又一次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有历经风雨的能力，却甘于平淡的在这里卖奶茶。”他的回答符合他的人生：“我现在的工作不是很棒吗？”见我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他补充道：“未来的大银行家。”说完他微笑如初，而我则自愧不如。
　　当我和苏雨涵进入他的奶茶店的时候，他站起身来微笑着迎接我们，看到苏雨涵的满脸泪痕，他调笑着说道：“斯文如你，竟然也学会欺负女生了，还是漂亮的女生。”
　　“闲话少说，两杯珍珠奶茶。这是我同学，受了点委屈，你要是不忙，就一起聊聊。”由于跟他已经很熟络，便很“不满”的答道。他意味深长的对我一笑，很快冲好了奶茶，坐到了我们两人对面。
　　“说说吧！小姑娘，是什么事让你哭得这么伤心，连孟小北这么不解风情的木头都来安慰你。”
　　“你能不能让人家先喝点东西，平复一下情绪再八卦。”
　　“真是处于发情期的雄性动物最具攻击性呀！还没见你这么着急过哪！”
　　他的话点破了我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开学这么长时间我的视线从未在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生身上多做停留，只有她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想拜倒在埃及艳后裙下的凯撒大帝一样，她知性的美早已俘获我的心。她符合我心中对爱情美好幻想的全部，我也感激上天赐给我与她相遇的机会。但被他当面说破，虽让我内心充满了异样的甜蜜，但也像一个孩子发现自己写给心爱女孩的话语被女孩无意发现后的羞涩。我脸红着低下头喝奶茶，而她也害羞的紧紧抓住奶茶杯的把手。似乎是被眼前的这对小男女勾起了兴趣，他继续“撮合”着我们。
　　“小北也不错吗！人也还算帅，脾气也温柔。还有着文艺青年的情调，会为他心爱的女孩创作情诗。找个这样的男生也不错呦！但是人家女孩更优秀呀！小子，你眼光不错嘛！能找到这样的女友应该好好珍惜才对呀！怎么舍得让她哭。”说完便用批判的眼神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我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因为苏雨涵在我身边，我希望保持风度，所以不能据理力争。我暗示了他一下，便默默思索起如何安慰苏雨涵。
　　苏雨涵看出了门道，为我解释道：“不是他欺负我啦！我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只是今天我受了一些委屈，他安慰我，所以才带我来喝奶茶的。”
　　“你可别被他骗了，这小子平常装高冷，我可从来没见他带哪个女生来过我这儿，他肯定是对你有企图。”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我配合着他对我的夸赞。苏雨涵被我们俩的“互相拆台”逗乐了。这一笑很美，她明媚的眼眸里传递着忧伤的情绪，但绝不影响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她的美不是妖艳的美，而是如睡莲一般不胜娇羞的美。她沉静却灵动，柔弱却并不让人觉得做作。我一时忘记了周围的场景，此刻的心很静，只剩下异样的感觉萦绕心头，我向上帝祈祷，恳请仁慈的主将时间留在这一刻就好了。苏雨涵似乎感受到了我倾慕的眼光，捋了捋头发对视着我的目光说：“孟小北，你想知道事情的经过是吗？”
　　“啊！”我被拉回了现实，本能的答道。奶茶老板看到我失神的样子笑了，又换来我不满的眼神。
　　“昨天我妈妈从家里来来看我，由于我家比较远，来回的成本太高。我上学来的时候妈妈便没同我一起来。这次妈妈想来看看我的学习环境并陪我两天。可是我跟导员请假，她说什么也不给，于是......”
　　“于是你偷偷跑出去同你妈妈呆在一起。”我将她的话补充完整。她点了点头，泪水又夺眶而出。
　　她哽咽的说道：“我违反校规，她处分我便好，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说我不自爱，就因为我不肯向她行贿，她就要如此的诋毁我吗？我要怎么证明我的清白，夜不归寝就要去做苟且的事吗？”
　　她趴在桌子上哭起来了，我却不知该如何宽慰她，我该怎么抚平我心上人心灵的创伤，我求助的看向奶茶老板。他看着我戏虐的一笑，仿佛在说：“看来你不能把握的事也与世人一样无奈。”
　　“雨涵，对吗？你也不必太难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问心无愧，何惧世人的流言蜚语何况这世界上的“对与错”已经是人导演的了，还重要吗？”
　　是呀，当世间的对与错已经失去了衡量道德的资格，还重要吗？似乎是被他的话提醒，雨涵止住了泪水并看向我说：“孟小北，你的“对与错”是你选择站在哭泣的我面前的原因吗？”奶茶老板的眉向上一挑，似乎也想知道我的答案。
　　“雨涵，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眼里，你就是纯洁的天使，我不知道让我站在你面前的是不是我的“对与错”，但我知道，我愿意坚守我的内心。”我只能诚实的搪塞，因为我没有想道德的问题，只因我愿意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所以我站在她面前。奶茶老板也满意我的回答，他马上用他的回答表明了他的满意：“你终究是我认识的孟小北。”而雨涵似乎被我的回答感动，，因为在那一刻，她的笑是喜悦的笑。接下来，我们聊了些轻松的话题。
　　我们在傍晚的时候离开了奶茶小屋，作为陪伴他一下午的回报，他请我们吃了一顿寿司作为晚饭。天黑了下来，也冷了起来我送苏雨涵回寝室。我们俩人一路无语，虽未牵手，但彼此偷视对方的目光总会交织在一起。然后相视一笑，我相信她此刻与我一样也有一种异样的暖流在全身流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到了她寝室门口。我们彼此都想找点儿话题聊点儿什么，不想分开的那一刻到来。
　　“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耽误了你一下午，快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没想到，有一天会离你这么近。”
　　“是呀，你平常那么沉默，跟女生不怎么说话，所以自然就离你很远。”我们相视一笑。
　　“啊。”
　　“啊。”又相视一笑。
　　“你说。”我让出了话语权。
　　“小北，以后微信常联系呀！我也很喜欢围棋，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仅仅只是常联系吗？我希望每天能看见你的脸颊。”从她的称谓变化中我感到了她对我的好感，决定主动。
　　她低下头，又抬起，露出迷人的微笑。我此刻终于知道什么是“一个笑都能让我魂牵梦绕”的感觉。
　　“小北，我看到的，是你本来的你吗？”她深情的望着我。
　　“让时间告诉你答案吧！”我不想只给她口头的诺言，因为现代人说出口的话语大多数都是假的，我不想日后由于我的错误使今天的爱之誓言变成可笑的表演。
　　“小北，你是个好男孩儿，我也愿意跟你交往，但请你给我时间。”“但不要让时间阻隔了我们的情感。”沉重的气氛被我的话打破。她重重的点了下头。
　　“那我要回去了，我可不想在受处分了。”她自嘲地说到。说完转头要走。
　　“诶，雨涵。”我叫住了她。“昨天除了你寝室的人，还有谁知道你没回来的事。或者是你跟你们寝室哪个人有矛盾？”
　　“嗯，我没有跟哪个人有矛盾呀！，哦，对了，我走的时候跟班长说了一声，希望他能给我一些帮助。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快回去吧！我随便问问。”
　　她也没多想就进了公寓楼，而我望着门口若有所思，我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我要不要揭开事实的真相哪？我记得有一次我问王睿然说：“哎，你们在导员身边时间长了，消息真灵通呀！”他用傲慢的口吻说：“那是，我们什么不知道。”还有今天在会议室他若无其事的神情，还有据说今天学校里的两个入党名额就有王睿然一个，而且昨晚生活部没有查寝，导员怎么会知道？。把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就解释的通了。看来是王睿然为了在导员面前表“忠心”，出卖了苏雨涵，我加快了脚步，想找王睿然问个明白。
　　在我走进属于大一的那层楼的时候，范西法站在楼梯口抽烟，似乎在等我，看见我直接了当地说：“我刚才去送我女朋友，看到你和苏雨涵了。”
　　“哦，怎么了？”
　　“你好像很愤怒呀！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什么？”
　　“别装了，苏雨涵跟我女友一个寝室的，我听她说了个大概，猜出怎么回事儿了。而且看你跟苏雨涵的样子，是不是有意思呀！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算怎么办呀？是不是后悔当时没选我做班长了？”
　　我欣赏他的客观和善于观察，我回头问了他一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他笑了一下说：“你问我，我也没办法，事情已板上钉钉，谁也翻不了，你呀，忍下来吧！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心里有数就行了。”
　　范西法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是呀！我是谁？一个学生罢了，怎么能跟校规对抗，这有不是大乱之世，学子革命，则是民族前进的先驱。可是导员这是在干什么？还在我们之间安插间谍，干什么？难道我们中间会出现革命分子吗？她把我们当成阶级敌人吗？她这样做就为了让我们成为盛世的顺民吗？卑鄙，更卑鄙的是告密者，难道拿别人当垫脚石得到的成功就那么令人迷醉吗？可除了咒骂我还能做什么，我们都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们是北朝鲜穷苦的民众，他们饥饿的是肚子，而我们则被剥夺了精神的信仰。后者有时比前者更容易接近灭亡。我们是前苏联克格勃布控下的作家，只能篡改历史、歌颂伟大政党的光辉，而不能抨击这个世界的不公。我们的隐私让人随便窥视，随时可能会被公之于众。为什么连我们的最后一丝人权都要剥夺？
　　我平静下来与范西法道了别，回到寝室王睿然正和三个人玩着纸牌，每人面前摆着一点零钱。我苦笑着问了一句；“这算不算违纪？”
　　他明显一愣，但马上笑着答复我：“谁会跟导员说，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苏雨涵算她倒霉撞上了。”我转过头假装整理衣柜，让衣柜门遮挡我愤怒的脸，后面传来了王睿然赢了钱兴奋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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