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日落后

　　人类有许多关于世界起源的传说，几乎全部都是起始天神造就了日后的世界，有些更有描述到世界起源于一片混沌。

　　还蛮神奇的，传说在这个方面与现实不谋而合。

　　*

　　最先诞生的是雷杰多。

　　小小的孩子漫无目的的飘浮在虚无之中四处游荡，四周除了点点光芒再无其他。只是一瞬间他想，除了我之外都没有人了吗？

　　闪动着的光点变成了另外两个生命──混沌回应了雷杰多的期望。

　　这时候的雷杰多还不知道怎么和眼前的两个东西交流，他只能很小心很小心的慢慢伸出手去碰银色的那个背上没见过的白色东西。

　　摸起来有点硬硬的，不过很温暖很舒服。

　　也许是摸久了胆子大了起来，又或是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雷杰多扯了一片白色的东西下来，顺带惊醒了银色的家伙。

　　银色的小小孩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刚刚被扯痛的位置，抬头就看见始作俑者手上捏着的白色物体。

　　你怎么扯我的翅膀！

　　小孩子愤怒的抗议。

　　我、我不知道那个会痛......这个白色的是翅膀？

　　当然会痛啊！

　　对、对不起......我是雷杰多，你是？

　　诺亚，这是──我不知道这是谁，但我知道他叫扎基。

　　诺亚，跟扎基。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人？啊......是指我们？没有，我还没遇到过别......人。

　　这样......那我们就跟着你吧，感觉你年纪比较大，应该比较能保护我们吧。

　　......好啊。

　　就这样，雷杰多和诺亚加上被摇醒超级火爆脾气的扎基组成了三人行。

　　*

　　「欸欸，雷杰多你看！」诺亚举着一个彩色的东西塞到雷杰多眼前。 「这个好漂亮！」

　　「诺亚，我什么都看不到。」雷杰多捏住他的手腕从脸前移开。 「啊，好漂亮的花。」

　　「那边还有一大片！」「你让扎基一个人待着？」「......啊完蛋了！」

　　男孩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过了一阵子，和跑走的男孩看起来年龄无异的另一个男孩从高高的草丛里站起身，也跑了过去──去阻止他们打架。

　　诺亚跟扎基正要彼此互轰地狱火的时候，雷杰多一手一个拳头接住了攻击。 「你们再打下去，我们就要没地方待了！」

　　等两人都安静下来能好好说话后，雷杰多叹了口气。 「说吧，这次又是怎么了？」

　　「扎基又想炸了这片花海。」「诺亚又不让我玩了。」

　　看吧，果然又是这样。

　　「诺亚，要打你们能不能进美塔领域去打？」雷杰多无奈的捏起一朵被余波波及而烧成黑炭的花。 「别跟我说你嫌打起来累，我们早就说好了。」

　　张嘴还来不及找借口的诺亚默默重新闭嘴，扎基在一旁无声笑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下一秒诺亚高举双手，两人就这么消失了。

　　「等等──」雷杰多徒劳的伸出手。 「别又打出什么问题来啊......」

　　*

　　弄好晚餐后，雷杰多回到原地把打得筋疲力竭维持不了亚空间的诺亚跟扎基拖回家。 「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都已经多大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就不能一天和平相处吗？」

　　「光明跟黑暗必定是......永远纠缠下去的羁绊。」扎基瘫在地上喘得像条搁浅的鱼还不忘嘴硬。

　　「羁绊可不是这样用的。」虽然不像扎基那样喘得像条搁浅的鱼，诺亚也是瘫在地上呃......喘得像条卡在浅滩里的鱼。

　　雷杰多翻了个白眼。明明他也就比这两货早诞生一点而已，怎么这两个这么幼稚？ ！

　　实在生活所逼啊。

　　接近午夜的时候扎基跟诺亚才哼哼唧唧的爬上各自的床休息──当然免不了被雷杰多一阵老妈子式叮咛──而雷杰多这才放过两个打了一天的「弟弟」，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没有任何能够跟他们交流的存在。

　　********

　　那个小孩子是突然从水里蹦出来的。

　　三人组心血来潮跑到海边玩，诺亚跟扎基难得没有互轰地狱火──他们改成互相泼水，只因为雷杰多告诉他们黏黏的海水沾在身上很难洗干净。

　　那条有翅膀的鱼就是在那时候窜到雷杰多身边的。

　　小鱼光滑的深蓝色身体轻轻蹭过他的小腿，留下神奇的触感，雷杰多正想伸手碰触这条亲人的小鱼就被一个不大不小的浪头拍得往后跌进冰凉的海水里。他手忙脚乱的撑起上身，就发现那条小鱼张开翅膀停在半空中，然后发出刺眼的光芒变成了一个穿着蓝底黑纹衣服的小孩。

　　「雷......雷杰都，雷杰都！」小孩子用十分不标准的发音喊着他的名字。 「大宇邹的译自！」

　　「噗......叫我雷杰多就可以了，大宇宙的意志怪疏离的。」雷杰多揉揉小孩的头发。 「你叫什么名字？」

　　「我......阿古茹！」小鱼变成的孩子兴奋地红了脸颊，双手挥舞着像是在自我介绍。 「还有，还有其他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蜥蜴。 「这个是盖亚！」

　　等等，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蜥蜴？ ！

　　「雷杰多，这孩子是谁？」「......他养了一条蜥蜴？」

　　「不似蜥蜴！」阿古茹把盖亚往怀里收了收。 「似龙！只似还没长大而已！」

　　「好好好盖亚是龙不是蜥蜴，我们都知道了。」雷杰多转头凶狠地瞪了两人。

　　意思就是他要是失控了你们负责安抚他。

　　虽然没照顾过小孩子但心知肚明自己有多恶劣的两人乖乖回去继续泼水大战。

　　「你的......家在哪里？」两人走远后阿古茹又把口袋里的盖亚拿出来，雷杰多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小龙还未开始发育的两个角尖尖。

　　「我没有家，我们都没有。」

　　「但你是鱼，总不能离开水太久吧？」

　　「唔......」

　　「不然我们常常来找你们玩？」眼看阿古茹快把自己的小脸皱成海星，雷杰多赶忙说道。 「不骗你，来，拉勾。」

　　「......？」

　　「毁约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喔。」「针？」「不然毁约的人要吞一千只水母。」「哇好可怕！不能毁约！」

　　*

　　诺亚养了一只蝾螈，一只银色的、胸口是白色的蝾螈，取名叫赛迦。

　　赛迦有个坏习惯，它喜欢爬到黑不溜丢的扎基头上就地睡下。雷杰多和诺亚最近老是往外跑的不见踪影，扎基也只能忍着脾气好好对待它──毕竟养不好被诺亚发现只会更糟。

　　也因此，亮的能反光的赛迦和扎基培养出了不一般的亲密情感，两者的关系迅速从暴躁顶头上进展到晚上睡肚皮。

　　晴空万里，今天也是个阻止赛迦因为跳海咸死的日子。

　　扎基把不怎么怕日光的小蝾螈放到肩上，提着水壶跟三明治往海边走去。才走到高潮线上，他就看见那条已经成长许多的蓝色小鱼高高跃出水面，长长的背鳍上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小龙。接着一阵白光，有什么东西掉进海水里溅起不小的水花，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坐在水里哈哈大笑。

　　「扎基早安！」阿古茹率先站起身，随后也把盖亚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沙子。 「......他们还没回来啊。」东张西望了一阵后，他有些失望地说道。

　　「就这么失望？我倒是期待他们永远也不要回来。」扎基没轻没重的敲了一下阿古茹头顶，换来盖亚一个瞪视。 「诺亚那家伙烦死了，雷杰多又跟个老妈子似的念个没完。」

　　「但是我好想念他们，雷杰多做的三明治好好吃，诺亚还会讲好多有趣的故事。」阿古茹嘟起嘴。 「盖亚也是吧？」

　　「嗯，想念诺亚的翅膀，好温暖好舒服。」小孩子点点头。

　　趴在扎基肩上的蝾螈赛迦唧了一声表示同意。

　　「你还是不是我这边的了。」遭受背叛的扎基戳了戳赛迦脸旁的角，差点被一口咬住手指。 「啧，现在就我们两个了你还这样。」

　　赛迦赌气似的把头偏向旁边。

　　「赛迦今天也有来呢，可以一起玩吗？」盖亚睁着金灿灿的大眼看向扎基。

　　「不行，赛迦是淡水生物，不能进海里的。」虽然这东西感觉就不合常理，但要是他被搞死了我也会很惨的，扎基在心里暗暗补充。

　　「那、那我现在就做一个淡水缸！」

　　「喂喂盖亚你别乱用能力──」阿古茹还来不及抬手阻止，盖亚就双手一拍在手掌间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水球，大小刚好够赛迦在里头开心玩耍。 「唉......算了，随你高兴吧。」

　　扎基也只得把赛迦放进那个看上去十分不靠普的水球里，一龙一蝾螈就高高兴兴的往海里一扎，扑腾着水花消失在海面上。

　　黑乎乎的少年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水深及膝的浅滩里陪着阿古茹。 「你不去吗？」良久，他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

　　「盖亚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不想打扰他。」阿古茹露出了和他外表年纪并不相符的复杂眼神。 「最近这片大地上不太平静。」

　　「我想诺亚跟雷杰多也是如此。」扎基眯起双眼看向远处，那里有一片不同于海洋的深色──是新的大陆。 「最近他们的气息都很微弱，不排除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得暂时藏起来。」

　　水花忽然在不远处炸开，已经有两公尺长的金色的龙窜出水面，左前爪抓着一颗透明水球，银色的蝾螈正焦躁的摆动着脸旁的角。龙一瞬间就在空中甩干了身上的水，「飒」的急停在两人身边。

　　「盖亚？」阿古茹安抚似的把手放在紧绷的金龙头上。 「怎么了？」

　　有古怪的气息靠近，但也有熟悉的气息。

　　扎基瞬间抢过蝾螈猛的往上一跳，扬起漫天沙尘后消失了。

　　盖亚则变回人形，同阿古茹对看一眼。 「我去吧。」

　　「嗯，你自己也小心。」

　　*

　　先一步离开的扎基刚好赶上爆炸的最后一丝火光。握在手里的赛迦拼命朝右前方大声唧唧叫，他便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诺亚？雷杰多？」

　　扎基，你先别叫，我不确定它们消失了没。

　　诺亚稳定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少年立刻收声，靠着感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藏在一处草丛里的两人。 「......喂，怎么回事。」

　　诺亚的左翅不正常的垂着，右手臂上都是金色的血液，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外伤所致。身上除了脏污之外更多是擦伤，左腿看起来很可能同样骨折。

　　雷杰多就可怕了。少年苍白着脸靠在诺亚肩上，身上到处都是往外渗血的绷带，乍一看最严重的大概是腹部的伤口。右腿骨折，左手臂脱臼，俨然是一副被打惨了的模样。

　　赛迦挣脱了扎基的手落在诺亚头顶上，接着银色的小蝾螈全身开始发光，刺的扎基睁不开双眼。待光芒散去，诺亚怀里就多了个睡着了的陌生银发小孩，耳后跟发间隐约能看见银色的小突起。

　　诺亚和雷杰多的状态也有所好转，至少比较轻微的伤口没有再继续流血了，这要处理就简单了许多。诺亚的左翅骨折不能飞，扎基便就近找来一些树枝勉强固定住他的腿让他至少还能走。接着背起睡着的赛迦，让诺亚和自己一边一个扶着雷杰多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才迈开几步路，盖亚就带着一阵风降落在他们身边。

　　诺亚，你和雷杰多上来，扎基应该有办法带赛迦回去？

　　「......谢谢。」诺亚把雷杰多小心地挪到盖亚背上，接着自己也跨坐上去。 「我来指路吧，扎基你就先跟赛迦回去吧，阿古茹知道了吗？」

　　盖亚晃了晃头部。

　　「那就好。」

　　金色的龙托着伤痕累累的两人升空。顾虑到雷杰多的伤势和诺亚的精神状态，盖亚飞得很悠哉，扎基也就在底下不急不慢的跟着。到门口后，两人合力把受伤的另外两人扛到各自的床上，赛迦默默打了个小喷嚏，蹭蹭扎基的肩膀醒了过来。

　　「......到家了？」小孩子很自动的爬下少年的背，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他们还好吗？」

　　「暂时死不了，你去看着雷杰多。」扎基把赛迦推到另一张床边，接着戳了戳盖亚的额头。 「你去找那小子，估计要急死了。」

　　男孩变成精致的小金龙一下窜出门。

　　扎基重重的坐到诺亚床边的柜子上。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片新大陆上有新的生命诞生，雷杰多一个人先去了，我不放心也跟去。」诺亚背靠着枕头闭着双眼。 「在那里遇见了第七和第八个，迪迦跟皮特。」

　　「......希望之光和信仰之力？那片大陆上诞生的是什么？」

　　「许多和我们有些相似的生命。」少年摸索着慢慢躺下，侧身让受伤的翅膀露在棉被外头。 「还有就是......路西法。」

　　在听见这个名字时，扎基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然后你们跟他起冲突了？」

　　「正确来说是被偷袭了。」诺亚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双手，仿佛还能看见意外发生时沾了满手的金色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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