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灵

　　将人送到局长办公室后，李亮与许书雪也没急着离开，两人就想看看胡炤的后台到底是谁？是否与这案子有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走廊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打开。

　　马局领着一名看上去十分低调，但你又不能忽略他的中年人进来。

　　胡炤一看来的居然是二叔，有些吃惊。

　　李亮许书雪站起来跟上司打了个招呼，马局“嗯”了一声，看向胡炤，脸上的笑容十分和蔼可亲。

　　“老胡，这就是你大哥的儿子胡炤啊，不错不错，小伙子看起来长得挺精神的。”

　　“精神是有的，就是爱到处惹事，这不，一个没看好就被带到警察局了。”胡广汉说完，在胡炤肩上拍了一下，“炤炤还不叫人，这是你马叔叔。”

　　胡炤立刻听话的喊了一声“马叔叔”，哪还有刚才对李亮和许书雪的桀骜不驯。

　　马局“诶”了一声，又与胡广汉寒暄了几句，末了将两人送到办公室门口，“小许，你来替我送下他们。”

　　眼看胡炤就这样被放走了，还不能当着面拆局长的台，许书雪只能应好。

　　等到人都走了以后，马局长坐到沙发上，看了一眼还杵在办公室里的人，“怎么着李亮，还有什么问题？”

　　“表叔，你怎么这样就把人给放走了？我们还有话没从那胡炤身上问出来。”李亮的表情有些怨怪，他始终觉得胡炤身上藏了些秘密。

　　“都说了别在局里叫表叔，被人听到不好。”

　　“好好好，不叫。那您老人家还是先告诉我为什么把人放了，我们也就问问话，又不是要对他做什么。”

　　马局喝了口茶，叹了口气才说：“不放不行啊，人家关系在那里，总要卖人一个面子，你要是有实际的证据去抓他，我也不拦着你。”

　　李亮当警察也有七八个年头了，C市有些什么领导他大多都是知道的，刚才进来的那个中年人明显不认识。

　　“什么关系？刚才跟你进来的那个人是谁？”

　　“听过第九处吧？”

　　李亮顿时一惊，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部门，他能知道还是因为之前私底下马局喝醉了说过一两句，据说是由中央直接管辖，专门调查处理一些特殊案件。

　　“你说的是那个第九处？”

　　“就是那个第九处，多余的我就不说了，你的权限还不够知道，还是先好好把手上这个案子办好，上面可都在看着呢！”

　　许书雪领着胡广清与胡炤出了局长办公室后，将人送到警局门口，刚好就遇上了第二个自杀女生廖萍萍的家属也来警局。

　　廖萍萍的妈妈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个长得十分高大的男人。

　　她显然对胡炤还存有印象，一看到他从警察大门出来，立刻拉着她身边的男人，声音尖锐激动的喊道：“老公，就是他，就是他，我们女儿肯定就是被他害死的。”

　　男人来的路上听老婆说起过，女儿前几天在警局被威胁的事，心中十分愤怒，眼见那人还跟个无事人一样出了警局心头更是恨意绵绵，大喊着就要对胡炤动手。

　　“小畜生，老子今天就要让你偿命！”

　　不等许书雪出手制止，胡广汉挡在胡炤面前，一手就将那男人制住，速度快的一看就是平日里练过的。

　　男人被制住后，仍不甘心的骂骂咧咧大喊，“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打死这个小畜生，你们警察是吃白饭的吗？凶手就在眼前都不抓。”

　　许书雪皱了皱眉，大声道：“这位先生，案情没有清楚明朗前请不要造谣生事，警局办案都是讲究证据的，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廖母上前一步，红着眼睛凄声控诉道：“证据？还要什么证据？那天他在警局说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女儿，你也是在场听到了的。”

　　许书雪摇了摇头，“那些并不能作为抓人的证据。”

　　在看到周围发现动静就要围过来的群众后，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如果你们继续在警局门口闹事，那我可能要请你们进去冷静一下了。”

　　被胡广汉制住的男人听完，不在挣扎，只是看向胡炤的眼里全是浓浓的恨意。

　　胡广汉这才将男人放开，礼貌的向许书雪伸出手，“许警官，今天麻烦你了，我们就先走了。”

　　许书雪握了握手说：“不麻烦。”又看了一眼受害者家属，“有什么事进去说吧，关于廖萍萍的死因，我们警方一定会努力调查清楚的。”

　　胡广汉的车就停在警局一楼门前的院坝里，是一辆最新款的路虎越野。

　　许书雪进去后，廖萍萍的家长眼睁睁的看着胡广汉带着胡炤上了车，心里的恨意不减反增，只觉得警局肯定是收了他们家什么好处，才把人放了的。

　　此时，蹲守在警局附近偷/拍的记者，眼见时机成熟才这才跑上前来，“你好，我是X报的记者，我看你们有什么冤情，不如跟我说说，说不定能帮到你们……”

　　*

　　回去的路上，胡广汉一边开车一边朝副驾驶的侄子说道：“炤炤，你爸妈还在外地，今天是他们打电话叫我过来的。”

　　胡炤“嗯”了一声，看向窗外不断远去的高楼大厦，眼神有些空洞飘浮，一想到刚才那双充满恨意带着杀意的眼神，心里就有些怵。

　　“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你要主动跟家里说，要不是你们老师打电话通知，我们都还不知道……”

　　胡广汉没有结婚，膝下更没有孩子，对大哥的两个孩子一向视如己出，他说的这番话虽然有些啰嗦，但也是真的为了胡炤好。

　　胡炤也知二叔是为了自己好，收起了脾性，“二叔，对不起。”

　　侄子认错这么快，态度又这么好，胡广汉也不好在说什么，转而从后视镜里看向后排坐着的白昙。

　　“白昙大人，在炤炤那边住的可还习惯？”

　　白昙点点头。

　　“要是有什么缺的，您就让炤炤给我们打电话。”

　　白昙“嗯”了一声。

　　胡广汉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这个案子，这个案子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是属于灵异案件。本想问问白昙对于这个自杀案件的看法，好回去汇报给处里，胡广汉见她这么冷淡，只好作罢。

　　将人送到小区门口，胡广汉还有事，连车都没下就先走了。

　　胡炤抱着一肚子气回了小区，上楼后直接走到邻居的门前，不耐烦的按了按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被里面的人打开，李悦披散着头发探出半张脸来，“有事吗？”

　　胡炤冷笑一声，“你说呢？同学？”

　　李悦这才想起自己在警局坑了人家的事，理亏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要是有用，还要警察来做什么？”

　　见李悦不吭声，胡炤又质问道：“为什么要说谎？”

　　李悦垂着头，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就想将房门关上。

　　胡炤眼疾手快的将腿卡在了门缝处，没如她所愿，“你他/妈/的，光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李悦怔愣的看着门前凶神恶煞的少年有些害怕，被他凶狠的目光给盯得，不过两分钟眼眶含泪。

　　胡炤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低骂了一声“操！”

　　“别哭了。”

　　李悦不听，反而哭出了声。

　　他忍不住吼道：“老子叫你别哭了。”

　　被他这么一吼，李悦哭的更大声了。

　　胡炤实在看不下去了，丢下一句，“算了，老子原谅你了”，赶紧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家里。

　　刚才李悦开门时，白昙看的很清晰，那个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鬼气。

　　那么重的鬼气，若是那鬼想要害李悦，李悦怕是早死了，偏偏李悦还活着，说明什么？

　　“李悦，或许与那东西有关。”

　　被白昙一提醒，胡炤突然想起，死了的人都是那天欺负过李悦的人，这中间是有什么关联？还是巧合？

　　并且李悦那天在警局说谎，明显像是在掩饰什么。

　　胡炤心里阴谋论了一下，想着难道刚才李悦被他吓哭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胆小怕事？

　　有事相求，胡炤试探性的说：“要不，您老人家穿墙过去看看？”

　　白昙摇了摇头，“她看得到我。”

　　况且那鬼又不住李悦家中，过去又能发现什么？

　　这下，胡炤更吃惊了，当即心中下了结论，这鬼肯定是与李悦有关系，至于是不是被李悦控制去杀人，或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就得另说了。

　　因为死了第二个人，学校又停了课，学生们暂时只能呆在家中。

　　胡炤去了警局好一阵子没看手机，班级微信群里早就又聊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大家都开了匿名，胡炤从头看完，直接给气乐了。

　　「你们说胡炤跟廖萍萍之间有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顶多就是学姐学弟的关系。」

　　「那警察为什么今天只带了胡炤走？」

　　「也没有只带胡炤吧！不是还带了高二三班得那个值日生。」

　　「那有没有可能廖萍萍跟胡炤在谈恋爱，然后胡炤把廖萍萍甩了，廖萍萍想不通就自/杀了？」

　　「楼上那位，你怎么不去写小说？胡炤和廖萍萍看起来明显就不配。」

　　「哪里不配了？胡炤喜欢逃课打架，廖萍萍听说也差不离，我觉得很配。」

　　……

　　刘奎：少他/妈在群里胡说八道，一群只敢开匿名不敢露马甲的东西。还有，我胡哥一直都是单身！单身！

　　季竹：不用强调单身这两个字。

　　李强：单身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胡哥虽然逃课打架考零分，但他是个好人。

　　李强发完这条消息后，群里静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开始匿名发。

　　「我虽然背着父母老师早恋，但我是个好人。」

　　「我虽然平时抄作业，考试靠作弊，但我是个好人。」

　　「我虽然偷吃了同学的蛋糕，后来还大发慈悲的给她留了一半，但我是个好人。」

　　「我虽然暗恋我同寝室的室友，每天都巴不得他分手，但我是个好人。」

　　「上面暗恋同寝室那位，你怕不是个gay吧？」

　　「我/操！我说最近我室友为什么老盯着我屁/股看。」

　　……

　　胡炤：一群傻/逼，少他/妈/的在背后议论老子。

　　他一发言，这会群里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过了许久。

　　王老师：胡炤，这里是班级群，请注意你的言辞。还有，请各位同学们不要在群里讨论学习以外的事情。

　　王老师：另外，上面早恋的，打架的，抄作业的，考试作弊的，暗恋室友的，麻烦复课后都来我办公室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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