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夫君何用

作者:花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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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0、进山


      “之前阿姐不也同意我回家来吗?就算陈老太太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时我不是还不知道陈老太太有陈家二郎的消息嘛!”顾芳放缓语气,苦口婆心道,“陈二郎既然不是毫无音讯,又是去从军,如今又快回来了,性子肯定也改了,你二人既已成了亲,还说什么和离的话?这才说你改了性子,好好过日子不好?”
      闻言,顾好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心里则想着,当初陈子珩就不喜这门亲事,这才逃亲从军去了,难道去从军回来就会乐意了?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陈二郎那性子,能受得了她曾经到莫家当过丫鬟,如今又到外边当厨娘抛头露面?
      而且陈老太太也许会暂时打消休她的念头,但肯定是依旧厌恶她,有这样一个长辈在,她以后在陈家的日子就得处处受制,若王氏还像从前那样愚孝,印象中陈子珩也亲近陈老太太胜过王氏,她在陈家有什么意思?没看到刚才村人还劝王氏说不要与陈老太太这长辈计较?王氏尚且如此,她还比王氏小一辈呢!
      但顾好也知道,既然顾芳认定了她应该和陈子珩好好过日子,那她怎么说也说不通的了,何况这会陈子珩也还没回来,不如等人回来再说。陈子珩这么厌恶这门亲事,说不定到时回来他都会主动提出休妻。
      到时她顺势提出和离,也算是好聚好散。
      当下顾好就没再说什么,岔开了话题道:“刚才我已经在镇上买了糯米和肉回来,明日可以包粽子了。”
      这一说顾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道:“有一文钱都要花完,之前都买了肉了,还买,买这么多糯米包得完吗,骨头能有多少肉,一点油没有,不知道俭省……”
      还不等她说完,顾好就道:“之前阿秀姐也听到家里包粽子了呢,总得送几只,将军府那边也要送一些过去,还有陈家……这些糯米还不一定够呢!”
      闻言,顾芳一想还真是,终于不再念叨顾好花钱大手大脚,又让顾好包粽子上心一点。
      顾好从顾芳的念叨中摆脱出来,去将五花肉和排骨切好腌上,然后又把从将军府带回来、还没有煮完的鱼肉也腌起来,准备明天弄个竹帘子晒成腊鱼。
      这时顾芳想起了什么:“忘了绿豆要先泡上了,还没去敲栗子,我先去借一点。”
      说着不等顾好说话,她就出了顾家,不知往谁家找绿豆去了。
      待顾芳回来,顾好已经将五花肉和排骨都腌上,见顾芳手上除了绿豆,还拿了一把黄荆条,却是打算拿来烧灰泡水,取灰水来浸泡和煮绿豆,这样绿豆就比较容易煮脱壳软烂。
      闻言顾好想起前世吃过的凉粽,道:“阿姐多烧一点灰,也包些灰水粽。”
      因田螺摸回家还要养一两天吐干净泥才能煮,顾好暂时不能到镇上卖炒田螺、田螺煲,就打算明日清早去摸田螺,然后与顾芳几人进山打板栗。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顾好把糯米淘洗干净泡着,就见顾兰也起来了,说与顾好一起摸田螺去,姐妹两人洗漱完毕,顾好煮了鱼丸面,顾家亮被香气熏醒,也爬了起来,听到顾好说去摸田螺,也说同去。
      至于顾家明,昨夜又没回家。
      三人吃过早饭,顾芳也吃过早饭从家里过来了。顾好将特意另煮的鱼粥给顾芳先拿回家,而后与顾兰、顾家亮先去了山边摸田螺。
      清早的水还很凉,但顾兰顾家亮却并不在意。顾兰以往早上洗衣裳水也凉,而顾家亮是一向不在乎这个的。
      三人摸了十几斤田螺石螺,顾芳也过来了,四人又摸了一会,日头出来,顾好就道:“可以了,差不多了,第一次出摊先少卖一些。”
      四人拿着田螺石螺回家用木盆养着,顾好没找到竹帘,让顾家亮到隔壁陈家先借了张没用到的竹帘,把腌了一晚上的鱼放到竹帘上晾晒,然后拿了竹篮竹筐麻绳等,到后山去打板栗、割冬叶。
      这一片山地是划分给东山村的口分地,山不算高,矮坡种了许多竹子,山上长了不少已有些年头的板栗树。顾家的林地就有两棵大板栗树。
      顾好见竹林里长了不少竹笋,道:“等会挖点竹笋回去煮,还可以腌酸笋。酸笋炒肉、炒田螺都是极好的。”
      顾家亮听着酸笋炒肉、炒田螺几个字,觉得口水又要流出来了。
      边上顾芳却嫌弃道:“竹笋费油,还会刮油水,本来人就瘦了……”
      闻言顾家亮在旁插言道:“大姐别担心,二姐不是有钱买油了吗?”
      这话一出,顾芳就训道:“才得了一点钱就要一文钱都花光?平日柴米油盐哪个不用钱?阿圆还说让你和石头念书,这不用钱?不用买笔墨纸砚?不用交束脩?”
      顾好忙打圆场:“阿姐消消气。乡里人家觉得这笋子刮油,富贵人家却觉得爽口解腻呢!我是想着腌酸笋指不定可以卖钱,到时又是一笔进账。”
      这下顾芳才不逮着顾家亮念叨了,又数落顾好不懂俭省,爱花钱,带得顾家亮都大手大脚的了,听得边上顾兰直撇嘴。
      顾好当即将话题岔开来:“家里的板栗树长得多吗?”
      顾芳的注意果然被转移开来:“当然了!村里那么多栗子树,我们家的可是数一数二,也比别家的好吃呢!这树当年……”说起以前的事情,顾芳颇有些感慨。
      这么一路说着,四人很快就到了自家的林地。
      到了板栗树下,顾好一看,这板栗树长得还真大,但枝头的板栗却不算多,地上掉落不少,而且有被什么吃过的样子。顾芳懊恼道:“之前都没想起这事,忘记过来了。”
      这么说着,顾芳拿了顾好用竹子烧弯弄成的夹子,去捡掉地上还能吃的板栗,随后就察觉出不对来:“这些枝叶和栗子是被人打下来的吧?这口子都还是新的!谁来偷栗子了?没见过这么贪的,连栗子都偷!”
      当下又去看树上的板栗,气得说了好多狠话。顾好忙出言相劝。顾芳恨恨地说了一阵子,这才稍微压下火气,与顾好、顾兰和顾家亮捡起树下的板栗来。
      四人很快就捡了一小筐。
      待地上的板栗捡得差不多了,顾家亮就爬上了树,拿了竹竿打板栗,顾好、顾芳与顾兰则让到一边,小心地将已捡到筐里的板栗外边的刺壳剥开。
      顾好三人还没剥完,树上的顾家亮很快已经又打落一地的板栗,几乎将树上看到的板栗都打下来了。
      他利落地从树上下来,四人一起将打落下来的板栗捡到筐里,然后一起剥刺壳。
      待将板栗都从刺壳里剥出来,顾芳和顾兰折返回去,割冬叶和挖竹笋。顾好想着反正都到山上来了,等会煮粽子也费柴火,而且冬天也快到了,就打算顺便砍一点柴回去。
      顾家亮自告奋勇与顾好一起砍柴。
      两人拣了不少地上的枯枝,顾家亮又爬到树上砍上边干枯的枝桠。
      顾好捡起几根枯枝,枯枝拨开了边上的落叶,意外看到了几朵菌伞,看上去是她以前吃过的松菌:“有菌子!元宝你来看,这是可以吃的吧?”
      顾家亮拖着一根枯枝过来:“这是松菌,可以吃的!晒干了拿到镇上去卖,好的可以卖一百多文一斤呢!”
      顾好疑惑道:“我昨日去干货铺子,那里的菌子好像卖两三百文钱一斤。”
      顾家亮道:“干货铺子当然贵,要到集市去买才便宜!在集市卖和卖到铺子也便宜,要有客商来收才稍微贵点,但也卖不到两百文一斤的。可以捡回去晒干了攒起来卖。”
      但顾好没打算卖,她都想去买呢,自己得的岂有便宜卖给别人的。
      当下两人一边捡柴,一边找菌子捡菌子,菌子没找到多少,倒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林深处。
      顾好看到草丛里的痕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不确定地问顾家亮:“这山上是不是有野兔?这是野兔经过的路吧?还有这里……这是野鸡的粪便?”
      顾家亮闻声立刻激动地过来:“哪里?在哪里?”
      以前顾家明总说山上危险,他只是听陈明义说过进山打猎的事情,还没自己试过呢!想到小伙伴连生因为父亲陈明义会打猎,经常能吃到肉,之前一直是他羡慕的对象,这会听到顾好发现了野兔山鸡的踪迹,他一下子就振奋了。
      顾好让开位置道:“你看,就是这里。”
      可惜顾家亮却也不懂,只道:“一定是!二姐说的肯定没错的!这山上还有东山和旁边的山,野兔山鸡多得很,到处都是!”
      说着他又期待地看向顾好:“二姐你会抓野兔和山鸡吗?会的吧?”
      闻言顾好就道:“我弄个套索陷阱什么的试试看能不能抓到。”
      顾家亮听到顾好这么说,振奋道:“好!二姐我帮你!”
      当下顾好就拿出带来的麻绳,开始在疑似野兔经过的路径上设套索。
      之前她作为乡野美食博主,曾学过这个,如今手边的东西虽然有限,却也不是不可以一试。
      而顾家亮已经沉浸在对自家二姐的盲目自信中,看着顾好忙前忙后。
      顾好设置好几个套索和陷阱,就道:“我们顺着这些踪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野兔和山鸡的窝。”
      这顾家亮岂有不答应的,当下两人就开始寻找起来。
      找了一会,顾好看到前边一个土坡边上几丛草特别显眼,走过去看,一只棕色花毛的野兔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顾好手快地拿手中棍子一敲,野兔扑倒在地。顾好大喜,用棍子摁住了过去查看。
      这时顾家亮听到了动静跑了过来:“二姐,你看到野兔和山鸡了?”
      顾好正将棍子下一动不动的兔子提起来,闻声将兔子拎高了一点给顾家亮看,笑道:“打到了一只野兔。”
      顾家亮喜得无可无不可,跑过来伸手接野兔:“二姐我帮你拿!”
      顾好就松手给他拿着:“好像还没死,你用绳子把它捆好,小心别让它咬到了。”
      顾家亮忙不迭地答应,立刻拿麻绳将兔子捆了起来,想着有兔肉吃了,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大只野兔,这么肥,至少有三斤半了。”
      顾好道:“我看这里像是个野兔窝,说不定里边还有野兔。”
      闻言顾家亮忙放下捆好的野兔凑过来:“哪里?我看看!”
      顾好给他指了洞穴的位置,道:“你看着这个洞口,我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其它出口,把别的出口堵住,免得野兔逃走。”
      顾家亮保证一定看住,顾好就去查看了,果然又发现了两处出口,当下都拿杂草石头堵住,这才用刀和棍子扒拉洞穴。
      这野兔的洞穴很浅,很快就被顾好和顾家亮扒开了,可惜里边除了一点干草,并没发现别的野兔。
      两人正遗憾,顾好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边警醒地转头看去,一边道:“什么东西……”
      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一头大野猪带着几只小猪,哼哼着横冲直撞往这边来了。
      而旁边顾家亮也已经叫起来:“山猪!”
      顾好看见他一脸振奋还跃跃欲试的样子,气得想踹他一脚,又见野猪气势汹汹,她连忙往四周看了看:“快爬上树!”
      顾家亮还算听话,虽然对野猪十分心动,还是利索地爬上了树,没忘记把那野兔拎上,反而顾好对爬树实在生疏,慢了一拍,还是顾家亮帮着拉了一把,才爬上去。
      两人才爬上树,野猪已经到了近前。大野猪颇为肥壮,黑皮头尖,喙长牙突,带着六只小山猪,在草坡上拱来拱去。
      顾家亮看着野猪,十分眼馋。
      顾好见顾家亮如此,没好气道:“这野猪生得皮厚肉糙,又有獠牙,力气更大,寻常壮汉见了都要退避三舍,若一不小心被拱到,不死也得重伤,能是那么好抓的?你趁早打消这贪心的念头,不然以后再不准你进山。”
      闻言顾家亮虽然不甘心,却也只得作罢。
      这时大野猪突然踩空,一声嚎叫,落到了一个荒草遮蔽的坑里。小野猪受到惊吓,在坑边团团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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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PS.明天开始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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