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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杠上开花!”
戴癸把小木牌一推,伸手向两侧的人要钱。
苏容满头黑线,不情不愿地让萧尘拿钱,苏倾倒是一脸淡笑,从自己的小布袋里拿出三枚铜钱给了戴癸。
“不玩了,换人,萧大人你来。”
苏容站起身与旁边的萧尘换了个位置。
戴癸笑地一脸得意,又道,“换人也没用,他们四个人从没打赢过我,本来以为你容先生皇城第一纨绔公子,应该能与我一战,没想到也不行啊。”
苏容刚要说话,被萧尘剥了颗晶莹饱满的荔枝塞进嘴里。
“最后一口了,吃多了不好,待会我摸了木牌,手脏,也不好给你剥。”
苏容只好咬着荔枝泄愤,吃完后还不忘对着萧尘指点一二。
苏倾无奈道,“行了,萧大人比你会玩,你别在那瞎指挥了。”
苏容嘟囔一声:“长姐,你偏心。”
苏倾与萧尘对视一眼,皆是满眼笑意。
又是一局毕,戴癸赚地盆满钵满,针织小布袋都快装不下了。
苏倾略有疑惑地问:“小葵,你这针织布袋倒是新奇,我看宫里也没时兴,是从哪里买的?”
戴癸费力地把最后一个铜钱塞进布袋的缝隙里,满不在意地说:“曹辛织的。”
苏容:“......”
萧尘:“......”
苏倾以为曹辛是位女子,刚想夸赞,结果这位曹姓“女子”就推门而入。
曹辛带进一身风雪,迅速将门掩上,转身道,“西北叛乱一事已暴露,半日便可到达皇城西门。”
萧尘一边收拾着牌桌一边说:“我以为要等五万大军到了城门底下,文武百官才会反应过来,是我低估他们了。”
曹辛道,“就算褚玄文人脉再广,也不可能将所有驿站的人全数拿下,走路风声是迟早的事,不过,就算提前半日知道,皇城也来不及调军了。”
开国皇帝收回兵权后,便将封地的将士们留在原地继续驻守,平时只凭皇帝的御诏调遣,这么多年一直太平无事,谁也没想到如今竟会有西北叛乱。而皇城的兵马加上护城军也不过三万余人,其中五千的护城军还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官家子弟。随便弹一颗石子都能打倒一片。
萧尘将木牌收好后,隔着衣袖摸了摸苏容的头,又对苏倾道,“现在圣上必定焦头烂额,想必传旨的公公已在路上了,我要先去皇宫,留下小葵与曹辛照应一二。”
苏倾点点头,“去吧,万事小心。”
苏容在萧尘耳侧说道,“你先去居府一趟,要是居柏安在,你就让他到我们这来,我不放心他一个人,还有,千万小心褚玄文。”
萧尘走后,曹辛和戴癸便留在萧府陪着苏容姐弟。
苏倾对曹辛一笑,“曹公子手巧,我看小葵身上那针织布袋编地实在巧妙,不知能否教我一两针?”
曹辛扶额,看了一眼坏笑的戴癸,只得默默应下,于是四人便编起针织布袋来。
太和殿内,褚弘文面色惨白地坐在龙椅上,王皇后小声地在一边抽噎。
褚弘文听得心烦意乱,忍不住粗声道,“别哭了!”
王皇后用帕子掩住口鼻,忧心道,“怎么办啊?我已着人去请王太傅过来,还有四皇子呢?怎么还不来!”
大太监李盛在一旁小心道,“回太后,王太傅待会就该到了,四殿下也着了好几个太监去府上请了,您别着急。”
王皇后把手帕一扔,“别着急?!西北叛军都打到城底下了!还别着急!”
褚弘文一拍龙案,压着自己的怒气,咬着牙说:“母后,别给朕添乱了。”
王皇后瞅着自己儿子又红又白的脸色,只得闭了嘴,让身边的宫女又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给她揭泪。
大殿的门被人推开,褚弘文欣喜地望过去,进来的是萧应、萧尘和褚玄文三人,他没有多想为何三人会一同进来,只是道,“信使来报,西北叛军最多三个时辰,便可至西门,你们可有什么办法?”
褚玄文等人要行礼,却被褚弘文拦下。
“圣上,西北叛军的贼首是以前西北封地大将军李永寿的独子李存信,当年先帝忌惮李永寿手握重兵,便让臣着人暗杀了他,想必这便是此次叛乱的由头。”
褚弘文脸上并不好看,“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连太上皇都未曾参与,他们倒是这么记仇!”
萧应看了一眼王皇后,知道既然褚弘文没让王皇后回避,便是不打算把天干地支藏着了。
“圣上,逆贼李存信应该是对天干地支愁恨至极,在旁人鼓动之下起了谋逆之心,据我手下人来报,此人纠集了五万战士,不可小觑啊。”
“朕知道他有五万精兵,朕问的是你们有什么办法!现在整个皇城的兵力加起来不过三万,如何与他们打?就算用御诏调兵,也要四五日才可到,如何撑过这几日!”
萧应闻言,与褚玄文和萧尘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低下头。
褚弘文见此正要发作,大殿的门又被推开,一头白发的王太傅走了进来,王皇后一见自己父亲来了,顿时泪流满面,哭道,“父亲!”
王太傅擦掉额头的汗,坚持对褚玄文和王皇后行了大礼,又与褚玄文等人行了礼,才道,“圣上,文武百官如今都等在朝堂之上,还请您前去商议战事啊。”
褚弘文怒道,“他们有什么用!只会在朝廷上耍嘴皮子,朕去了也是听他们唱戏,浪费时间!”
王太傅佝偻着身子,看了一眼自己那哭的妆容尽花的女儿,“圣上,如今西北叛军兵临城下,皇城之中人心惶惶,唯有圣上出面,才能宽抚人心呐。”
王太傅抬头看了一眼褚弘文,一脸悲愤,“若是,待会朝堂之上有人提出迁都之举,还请圣上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
“迁都。”
褚弘文气的将龙案上的奏折悉数扫下,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迁都?朕才继位多久,就因叛军迁都?等战事平息后,朕还怎么继续当皇帝!”
王太傅不敢再言语,只给王皇后使了个眼色,王皇后立马会意,宽慰道,“圣上,别动气,太傅也是为了你好,若叛军真要攻城,唯有迁都最为保险,等其他封地的将军支援来了,咱们再打回来也不迟。”
褚玄文冷眼瞧了许久,觉得此时该插一句话了,不然他真怕褚弘文这色厉内荏之人被人说动迁都,那他的计划可就被打乱了。
“圣上,臣弟愿领兵一战。”
“你......”褚弘文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心中感慨万千。
“臣弟说过,愿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时正是实现臣弟抱负的好机会,还请圣上答应太后他们,迁都的确是目前最明智之举,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圣上安全了,国家才有保障。至于平定西北叛军,臣弟愿先身士族,想必文武百官也能有所打动,与臣弟一同作战,待平定西北叛军,臣弟再来见圣上。”
褚弘文一半感动一半忧虑,他感动的是这个不值钱的弟弟,此时竟主动站出来保护自己,忧虑的是,若是真的让他领兵,自己跑去躲避战乱,打不赢也罢,如果真的打赢了,那自己这个皇帝岂不是脸面上很不好看?
褚弘文思索再三,还是道,“不行,不能迁都,朕要与皇城的将士们同在!玄文!”
“臣弟在。”
“从现在起,皇城三万大军皆由你统帅,你马上去皇城四个城门布防,准备与西北叛军一战。”
“是。”
“萧应大人,萧尘大人。”
萧应与萧尘闻言跪下,异口同声道,“臣在。”
“你们俩带领护城军的亲信,为玄文做通信事务,务必保证信息传递无阻。”
“是。”
褚弘文交代到这,上前扶起王皇后,“母后,还请你随我一起去文武百官那里,迁都之事休要再提,朕要与西北叛军一战到底!”
“圣上,还请三思啊。”王太傅悲痛道。
褚弘文不等他喊完,右手又扶起王太傅,三人一同走出了大殿。
褚玄文等三人离开了视线,殿中只剩下他与萧应萧尘时,收去了脸上毅然决然的表情,淡笑道,“我看圣上的意思,是让你们带天干地支的人去取了那李存信的狗头。”
萧应也回以一笑,“圣上当着王太傅的面不好说,怕暴露了天干地支,只是,这李存信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他的人头哪有那么好取的?”
萧尘:“关于散播天干地支谣言一事,是否现在就开始了?”
褚玄文摆手,“不急,等李存信带人围在皇城之下再说,免得露了手脚。”
“我很期待,”褚玄文边往外走边说,“文武百官们知道天干地支这么一个可怕的存在,会是什么反应。”
三个时辰后,皇城西门五里之外,李存信从马上一跃而下,部下赶紧递上一支雕刻精致的镜筒,李存信拿着镜筒透过镜上的玻璃往城门一望,只见城门的火炮全部架起,黑黝黝的洞口对着自己,无数身着银甲的护城军整齐地站在火炮后。
李存信把镜筒递给曲伯,嗤笑道,“一群上台唱戏的垃圾,不过我看他们的火炮有点意思,按褚玄文所说,这火炮自建成始就没用过,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发出炮弹了。”
曲伯幽幽地看着城墙上的人,“不过还是要小心,我们特意驻扎在五里之外,正好是火炮的极限范围,待会攻城时,得先派先遣队去探探了。”
“不急,等褚玄文的信号。”
居府,居柏安的父亲已经去了皇宫,与群臣力劝新皇迁都,而萧尘去皇宫前亲自来了一趟,将苏容的话告诉他,于是居柏安便收拾了东西往萧府赶,褚玄文如今计划已通,只待最后一击,他的用处也到了尽头,居柏安离开前,将屋内褚玄文送给他的东西全部用一个大木头箱子锁好,命仆人埋进了院里的大榕树下,若是褚玄文成功了,他来日再回来将东西挖出,若是失败了,也不用再担心东西被人掠走,这些东西将如同他的情意一般,深深埋入地底,随着时间流逝,木头箱子被虫蚁咬烂,里面的东西也终将消失,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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