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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姜璃的脾气这么倔强，鲜血染红了衣裳。
姜老爷慌了神，大喊：“快去请大夫！”
一个时辰后
姜璃没有了性命之忧，受了伤需要静养，人还昏迷着，得知姜璃无碍，姜老爷浑身都软了，跌坐在椅子上。
“幸好长姐无碍。”姜笙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儿，守在姜璃的榻前。
姜老爷看了一眼塌上姜璃苍白的小脸，一股子无名怒火在心里熊熊燃烧，正要下楼。
“父亲？”姜笙想要求情，但看着姜老爷满面怒容，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道：“长姐受了委屈，父亲一定要替长姐挽回名声。”
“这是自然！”
胭脂铺子关了门，赵子钦被几个伙计给拦住了，想挣脱挨了好几个拳头，捂着腹蹲下身，叫都叫不出来。
荀昭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捧着账册，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被姜璃震撼到了。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荀昭抬头，正是怒气冲冲的姜老爷。
姜老爷眸色阴沉，去了后院，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子钦，赵子钦被吓得不轻。
“姜老爷，我……”
“捆上，送去官府！”
赵子钦眸孔猛然一缩，眼中流露出恐惧，管家手疾眼快的用擦拭桌子的抹布堵住了赵子钦的嘴，又令人将他五花大绑，三五个自告奋勇的伙计就这么抬着赵子钦去了官府报案。
姜老爷：“去准备软轿，抬小姐回府。”
“是。”
……
赵家得知赵子钦被送进衙门，赵老夫人险些晕过去，急急忙忙去了衙门，彼时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绕着。
“让让，快让让。”
赵老夫人好不容易挤到门口，乍然一看赵子钦被五花大绑正在受刑，于是哭喊着：“大人，小儿是被冤枉的，都是姜家那个不知羞的姑娘勾着我家小儿！”
“呸，这就是赵家老夫人吧，赵子钦枉读圣贤书，是非不分，栽赃嫁祸，逼着姜家大小姐以死明志，还有脸在这里伸冤。”
“这就不知道了吧，赵家这个德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沽名钓誉自诩官宦之家，穷讲究，欠了好多家铺子银钱，还不都是姜家大小姐心地善良帮衬，如今倒打一耙，逼死恩人，这样的人怎么配去考科举？”
“就是就是，当了官也是欺压百姓！”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赵老夫人被挤兑的脸色讪讪，颤抖着手还要辩驳，百姓们一人一口吐沫，赵老夫人狼狈不堪，顾不得许多，只好抱头仓皇逃离。
最终赵子钦被判入狱一年，挨了五十个板子，令上奏京都，剥夺了赵子钦科举的名额。
无异于断了赵子钦的前程，赵子钦当场气昏了。
转眼一个月后，姜璃身上的伤好了大半，躺了一个月，洗白了名声摆脱了赵子钦，也不算亏
了。
这一个月姜老爷日日都来探望姜璃；“璃儿，你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有什么事儿还有父亲给你扛着。”
姜璃再三保证，姜老爷才算放心。
那日姜笙在铺子里说错话，姜老爷好长时间都没理姜笙，姜笙全当不知日日陪着姜璃解闷儿
，还会给姜璃做点心，这才渐渐消了姜老爷的不悦。
姜璃伤势好了，坚持要去胭脂铺子，姜笙道；“长姐，我替你去吧，你好好在府上养伤，铺子有什么事儿我第一个告诉长姐。”
“那怎么行，这是姜家铺子，而且也是父亲交给我的，我务必会办妥，二妹妹，你虽然姓姜
，但终究不是姜家人，学一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即可，不必要受累。”
姜笙小脸猛的一变，怔怔的看着姜璃：“长姐说什么呢，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啊……”
【这一切都是姜家欠我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姜家跪在我脚下】
姜璃蹙眉，没想到姜笙心里如此阴暗，时时刻刻都想扳倒姜家。
“父亲只有我母亲一个妻子，并未有妾侍，我母亲又只有我一个女儿，你算哪门子的姜家人
？”
姜笙紧咬着唇，她长这么大，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姜家二小姐，已经许久没有人提起过她其实是姜家的养女，和姜璃是不一样的。
“长姐这是嫌弃我吗，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长姐不要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姜璃这么命大活了下来，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该死，一个草包也想继承姜家，痴人说梦！】
姜璃可没工夫理会姜笙，姜笙就是一条毒蛇，早晚会咬姜家一口，她必须要提醒姜老爷。
“二妹妹你这是哪里话，别在我眼前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只是心疼你小小年纪却要学这么多，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你就安安心心做姜家二小姐，恪守本分就好。”
姜笙眼睁睁的看着姜璃走了，姜笙眸中一闪而逝的恨意。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找老爷做主？”
“找他又有什么用，不是亲生的终究隔了一层，姜璃只要撒个娇，什么事都摆平了。”
依照姜璃莽撞的性子，很快就会出事的，而她只需要扮演好她聪慧体贴，不争不抢的角色就够了。
……
姜璃重新回到胭脂铺子，掌柜的着实一惊：“小姐？”
“我已经无碍了，有劳诸位担心了，这一个月我不在，不知道铺子可有什么变化？”
“一切尚好。”
姜璃走的很慢，却见荀昭的位置空了，心里咯噔一沉，便问；“荀先生呢？”
“前几日荀先生的母亲病的言重，荀先生告假几日。”
姜璃懊恼，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于是姜璃不动神色的去看了眼账本，挑出一些问题，掌柜的一时半会答不上来。
“你可知荀先生的家在何处？”
掌柜的摇头。
小二却道：“小姐，小的知道，小的和荀先生的家离的不远。”
“你去带路。”
“是。”
姜璃来到了一处小草屋，这四周都是小草屋，又破又旧连着一片，地上的路也是泥泞不堪，并不好走。
“那就是荀先生的家。”
姜璃顺着视线看去，小草屋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屋檐下还晾晒了一些草药，炉子上还炖着草药，冒着热乎气。
“小姐当真要去吗？”绿翡道。
“账册的事儿要紧，若父亲追问起来，我又答不上来，白白被姜笙抢了风头。”
绿翡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小姐，奴婢扶您。”
这一条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小屋下，听着里面传来了咳嗽声，隐约还有说话的声音
。
“你不必守着我，去铺子里吧，别耽误了事，会被人怪罪的。”
“母亲放心，少东家是个好人，不会责怪儿子的。”
荀母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荀昭实在放心不下，替荀母掖了掖被褥，荀昭起身去屋外看药熬好了没有。
一出门愣了，看姜璃站在他家门口，还以为是看花了呢，惊讶：“你……小姐怎么来了？”
“有些账册不懂，过来问问，荀先生不介意吧？”
问账问到家里来了，荀昭一时无奈，看着她连账册都带来了，只能点头：“只是家中鄙陋，唯恐污了小姐的眼睛。”
“怎会，我又不是攀龙附凤之人，岂会拘泥这个？”
里面传来了荀母的声音：“昭儿，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
荀昭冲着姜璃歉意的笑了笑，未开口，姜璃已经起身钻了进去，荀昭拦都拦不住。
“伯母，我是来跟着荀先生学账的，冒昧登门，多有打搅。”
荀母见姜璃举止有礼，不骄不躁，甚是欢喜，忙摆摆手；“不打紧的，昭儿，你可要好好教小姐。”
荀昭点头，将西边的屋子收拾出来，打扫干净，又烧了水，家里没有茶，只放了几片晒好的
菊花放里。
“招待不周，小姐勿怪。”
“岂会，是我耽误先生了。”
姜璃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将账册拿出来，绿翡忙将算珠摆上，姜璃看了一会，紧捂着心口
。
“小姐？”
“让刘大夫过来。”
刘大夫是姜璃随身携带的女大夫，是姜老爷特意给姜璃准备的，人就在马车里。
绿翡去请人，荀昭看过来；“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荀先生不必担心，等刘大夫瞧过之后吃了药就无碍了。”
片刻后，刘大夫进门给姜璃把脉：“小姐中气不足，加上心事郁结于心，才会略有不适。”
刘大夫给姜璃一小瓶药丸，姜璃服用之后便好受多了，彼时耳边还有荀母的咳嗽声。
姜璃看了眼荀昭：“先生若是不介意，正好让刘大夫帮忙给伯母诊脉。”
荀昭神色复杂，想起之前姜璃在铺子里和赵子钦说的话，是因为怜悯才帮了赵家。
【她会不会是在怜悯我，可是母亲的病已经等不及了。】
姜璃立即道：“先生不必误会，先生高风亮节，又教诲我不少学识，我感激还来不及，先生万万不可妄自微薄，替伯母治病，就当做是我给先生付的学费。”
荀昭摆手：“多谢小姐。”
刘大夫进去给荀母瞧病，许久才出来，脸色凝重，荀昭眼皮跳了跳，刘大夫又去看了一眼药罐子熬的药，摇头蹙眉：“这种药怎么能给病人吃呢，难怪病人越来越严重了？”
“大夫此话何意？”
“这些药杂乱无章，好几种药都冲撞了，会反其道而行。”
“那……家母可有法子医治？”
刘大夫犹豫：“有，只是需要静养，过程也复杂，也需要一些名贵药材调理。”
看荀家一贫如洗，怎么可能会有银子替荀母治病？
荀昭陷入了沉思。
“荀先生。”姜璃站在门口：“先生，咱们不如立下一纸约定可好？”
“小姐何意？”
“先生若能答应在三个月之内让胭脂铺和糕点铺的收益翻三倍，伯母看病吃药的钱，由姜家出，如若做不到，先生签下卖身契，终身做姜家的算账先生。”
荀昭眼眸微动，看着姜璃巴掌大精致的小脸上透着一股坚毅，微风拂过，扬起她的秀发，那是荀昭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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