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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姜璃在胭脂铺整理账册,小时候的姜璃非常聪慧,对账本数字十分灵敏,后来姜夫人离世后
,姜老爷忙于打理铺子,疏于对姜璃的管教,姜璃又在姜笙的怂恿下渐渐疏远算账。
而姜笙私底下却勤加刻苦,没日没夜的学习账本,时常能在姜老爷面前表现的很有天赋,一点就透。
姜璃只要想学,还是不难。
荀昭偶尔侧目看了一眼雅堂处坐着的身影,少女静坐一只手捧着账本,时不时蹙眉,陷入了沉思。
午间铺子里的人并不多,荀昭瞧掌柜的捧着精致可口的饭菜端过去,姜璃顺着视线看他,手里还拿着账册。
“荀先生,有一事我不太明白。”
荀昭:“小姐请说。”
“小姐,该用膳了。”绿翡提醒。
姜璃恍然,又问:“荀先生可用了午膳?”
荀昭正要开口,姜璃道:“明日起铺子里都要给每个人准备午膳,不必另做我的那一份,我和大家一块吃。”
掌柜的忙应了,诸位小二道谢,原先铺子里是没有给准备午膳的,荀昭都是从家里带一些干粮来。
这还是半年以来第一次在铺子里吃到了热腾腾的饭菜,且伙食不错,荀昭却迟迟不肯动筷子
。
【母亲一定还没吃,晚些带回去,倒也省事了】
姜璃清了清嗓子,故作为难的上前:“先生,有一事可否通融一下?”
“小姐言重了,请说。”
“我平日里有午睡的习惯,今日我瞧先生的账也做完了,先生若是家中有什么事可以午间休息一个时辰,待下午再单独补给我一个时辰教导我看账可好?”
姜璃双眼扑闪,如玉一般的小脸上的确有几分困倦,哈欠不断,荀昭点点头:“好,小姐若是想学,唤我即可。”
“多谢先生。”
荀昭正好提着食盒离开铺子,姜璃伸了个懒腰,冲着掌柜的勾勾手:“明日荀先生的午膳多备一些,荀先生算账太辛苦了,身子骨该补补。”
“是是。”
……
荀昭回家大老远就听见了咳嗽声不断,忙快走几步,两间茅草屋里看着虽破旧,却十分干净
,荀母正坐在窗户下缝缝补补,时不时掩嘴咳嗽,身子一颤一颤。
“母亲。”
“昭儿怎么回来了?”荀母诧异的问。
荀昭扶着荀母坐下,夺走了她手里的针线:“我不是叮嘱您不要做针线了吗。”
“昭儿,母亲无碍的,都是老毛病了,闲来无事就帮着缝缝补补,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铺子里少东家近几日跟着儿子学账,午间特许儿子回家。”荀昭将膳食都摆上,香米饭还有青菜和一碟子酥肉,一碟子大肉,还是热乎的。
“母亲已经吃过了,给母亲看病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咱家都快没米了,你不必……”
“这是少东家给铺子里每个人的午膳,少东家心善,儿子已经吃过了,母亲吃吧,往后每日中午都有。”
荀母一听这才放心,只叮嘱:“你可要好好教少东家,别惹人家生气。”
荀昭淡淡的嗯了一声。
侍奉荀母吃过后,荀昭收拾碗筷,在河边洗得干净了放在食盒中带回铺子里。
铺子里正在忙,荀昭帮忙整理胭脂水粉,偶尔会抬头看楼上,半个时辰后,楼梯处传来了动静。
荀昭收回神色,继续帮着整理。
“荀先生?”姜璃冲着荀昭打招呼,一副睡意朦胧似醒非醒的样子,荀昭缓缓抬眸,点了点头算是有了回应。
“姜璃!”
赵子钦听闻这两日姜璃一直守在胭脂铺子里,特意赶来,果然看见了姜璃。
姜璃乍一看赵子钦,隔夜饭都快恶心的吐出来了,姜家铺子里的伙计都认识赵子钦,或多或少也听过姜璃和赵子钦之间的纠缠。
“赵公子是来买胭脂水粉的?”姜璃下巴一抬,尽显骄纵,眼神轻蔑。
“我有话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赵公子请自重!”
赵子钦上前一步就要去抓姜璃的手腕,姜璃后退一步:“你胆敢再靠近一步,我立即让人将你撵出去!”
赵子钦深吸口气:“璃儿,咱们有话不妨私底下谈谈,解释清楚了也好,这几日我……”
“长姐?”
姜笙恰好赶来,意外的看了一眼赵子钦,与此同时姜笙的背后还有姜老爷。
姜老爷看了一眼俩人,脸色阴郁。
“父亲。”姜璃福了福身。
“父亲,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长姐念旧,一定是有苦衷的,您不要怪罪长姐。”
姜笙紧紧拽着姜老爷的胳膊,生怕姜老爷会责罚姜璃。
“姜老爷,我和璃儿是两情相悦,中间许是有些误会,虽然我家道中落,但我对璃儿是认真的,等我金榜题名,我一定会上门提亲,绝不负璃儿,求姜老爷成全!”
姜老爷不语,就这么看着姜璃。
姜老爷:【璃儿不会让我失望的,一定不会的,璃儿你解释啊,你解释什么为父就相信】
姜璃下巴一抬:“在场诸位就是见证,上门皆是客,我原以为赵公子是来买胭脂水粉的,却
没想到是来污蔑我的,早知道刚才就让掌柜的一棍子撵出去了!”
“璃儿,明明是你邀约我来的,怎么会……”赵子钦欲言又止,后半句话又给人无限遐想。
“我邀约你?”姜璃冷笑:“我是瞎了眼么,看中了一个鳏夫,赵公子不妨说说我究竟是派了谁去邀约你来铺子上,你若不说个清楚,今日我可要对付公堂,让县令老爷还我一个清白!”
赵子钦下意识的眼神虚闪,闹到了公堂上,真要判了罪,赵子钦这辈子都考不了科举,无异于断了后路。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承认,我也不会勉强你,许是我瞧错了。”赵子钦故作哀伤。
姜笙张张嘴想要开口,姜璃却十分讽刺的斜了眼姜笙,眼神犀利,吓得姜笙不敢瞎说。
姜璃掀开裙摆跪在地上,举起三根手指:“父亲,女儿以性命发誓从未和赵家公子有过不轨之事,女儿当初接济赵家,仅仅是因为替赵家公子的才华没落而惋惜,谁知道赵家公子却缠上了女儿,败坏女儿的名声,求父亲给女儿做主!”
姜璃掷地有声,语气坚定,姜老爷又气又心疼,亲自扶着姜璃站起身,紧接着眸色阴狠的看向赵子钦。
赵子钦瞬间腿软。
“赵家公子三番五次的污蔑我女儿,正当姜家没人了吗!”
姜老爷发了狠,赵子钦见状不对,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咬咬牙;“当初璃儿为了这段感情,逼自己绝食,若不是姜老爷棒打鸳鸯,璃儿也不会这般,我知道姜老爷看不上我是个穷书生
,日后我会用实际来证明的!”
赵子钦说着就要走,姜老爷气的不轻,一旁的姜笙小声劝:“父亲,这事儿闹大了,对长姐的名声有碍,不如等回去之后在从长计议吧?”
“二妹妹心地善良容易被人欺骗,岂知人善被人欺,今日我名声已经被毁,若不查个清楚,将来我还怎么做人?”姜璃道。
姜老爷不着痕迹的拂开了姜笙的手。
姜笙脸色微变。
“今日赵公子若不解释清楚,给我一个交代,我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报官!”
赵子钦回眸狠狠的瞪着姜璃,姜璃一脸决绝丝毫不退让,忽然让赵子钦心底升起一阵惶恐。
姜家在袁州城的势力不小,又是首富,无论是谁多多少少都会给些颜面,若和姜家闹掰了,赵子钦在袁州城势必是呆不下的。
姜老爷心疼姜璃的隐忍,她女儿究竟受了多大委屈。
荀昭看着姜璃,经过两日相处,他没有发现姜家大小姐嚣张跋扈,咄咄逼人,目不识丁,反而很平易近人。
【原来是被人栽赃,赵子钦实在可恨】
姜璃强忍着泪水,心里却是笑开了花,难得荀昭对自己改观了,还需要再接再厉。
“你我之间真的要闹到如此地步吗?”赵子钦不敢置信。
姜璃冷笑:“我好心帮衬赵家,这么多年父亲没少帮衬寒门学子,却从未有人像你这般贪得无厌,事到如今还敢在这里诡辩,误导众人,这口气实在难忍!”
“好好好,是我一厢情愿,痴心错付,璃儿,不,应该是姜大小姐,在下误会了,诸位,在下和姜大小姐并无私情。”
赵子钦嘴上说着,可袖子里却不小心掉下一方手帕,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璃字。
赵子钦忙惊慌的捡起视如珍宝塞入怀中。
姜璃上前一步将帕子抢了过来,高高举起;“这帕子的确是我的,不过却是我不小心掉在赵家的,当时赵老夫人感谢我扶持赵家,邀我做客,那日不甚掉落,却不想被赵家公子捡到。”
“罢了,如今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赵子钦眼中划过一抹狠意,敢耍他?
赵子钦也绝不让姜璃好过!
姜璃语噎,这事儿的确没有证据,这帕子也的的确确是原主送的,实在张口莫变。
要想甩开赵子钦这个混蛋,为今之计只有以死明志!
姜璃拔下头上金簪,紧戳着白皙的玉颈:“父亲,无论女儿怎么说,赵家就是纠缠女儿不放
,女儿不想给姜家丢脸,女儿愿以死明志!”
“璃儿不可!”
姜璃极快的拿着金簪往腋下三寸插入,疼意袭来,眼前一阵发黑,姜璃硬咬着牙;“父亲,是女儿不孝……”
话落,姜璃陷入了晕厥。
赵子钦愣了。
姜笙激动,巴不得姜璃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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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姜璃:作者你出来,我死没死?
浅浅:亲妈亲妈,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