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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今天是零枳约定和怀辰夕听音乐会的日子。
下午5点的时候，怀辰夕就来零枳的花店来接他。
零枳看着怀辰夕这就来了，有些惊喜，“这么早？你今晚不是有课吗？刚想给你发个短信，心想要不然我去学校找你吧，省得你太赶了。”
“今天晚上的课临时换了时间，改天再上。”怀辰夕说着就坐到一旁沙发上。
零枳看怀辰夕都来了，赶忙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可听到他这么说，手上一停。
“因为这次的音乐会？”
怀辰夕微笑着说：“是也不是，其实本来学校那边因为一些原因也要倒课的。”
“哦，这样啊。”
“怎么了，以为是因为要和你听音乐会才倒的课，有罪恶感了？”
“有点…”
“没必要的，虽然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说实话，与其说是我陪你听这场音乐会，倒不如说是你陪我听，所以不用有罪恶感。”
“哦。”零枳乖乖点头，接着收拾东西。
然后怀辰夕反应过来什么问道：“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本来有课的，你没问过我啊？”
“啊…我…”咋办，零枳一个没注意就说秃噜嘴了，这可咋整，总不能说是因为以前咱俩在一起时为了要接你，现在为了想偷窥你，所以早早养成每周查你课表的习惯吧。
“我是…”
“嗯？你是什么？”怀辰夕眼角微挑，语调性感上扬。
“我是…”零枳大脑急速转动，想着各种理由，最后还是蹩脚的说了一句，“我，我是猜的…”
“真的？”怀辰夕坏笑的看着零枳。
“真，真的…”零枳都不敢面对怀辰夕，低着头赶忙接着收拾东西。
怀辰夕看着忙来忙去的零枳，眼中笑意不减，并没有追究的接着问下去。然后他无意间瞟了一眼角落里的蓝色花海，一挑眉，起身走向那里，抽出其中一只蓝色妖姬，对零枳说：“零老板，我要一枝蓝色妖姬。”
“啊？”零枳这突然听到怀辰夕要买花也是一愣，“啊…25元，你要就拿吧，微信转账给我就行。”
怀辰夕富有深意的一笑，低头拿起手机，然后不一会儿就听零枳手机响了。
零枳拿起手机一看是微信转账提示，他点开接收确认就收到了25元。
“嗯，收到了。”零枳说着，然后揣起手机，穿上外套，拿起书包，“我收拾好了，走吧。”
怀辰夕低眉一笑，和零枳出了店铺。关好门后，两人上车。刚上车，零枳这正拽着安全带呢，那朵蓝色妖姬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给你。”怀辰夕将花举到零枳面前。
零枳没想到这花是送给自己的，他刚一直在收拾，都没多想为什么怀辰夕突然要买一只蓝色妖姬。现在这情形，他真是受宠若惊。
“你…”零枳不知所措，拿着花，眼睛直直看着怀辰夕。
怀辰夕扬起眼角，嘴角带笑，挑眉一问：“怎么？不喜欢？”
“喜欢！喜欢的！”
零枳回答的声音很大，惹得怀辰夕笑意加深。
“喜欢就好，那我们走吧。”怀辰夕开车前往订好的饭店。
零枳就这么看着自己手中的蓝色妖姬，他好像突然间不认识这花了，只知道手里的是怀辰夕送给他的东西，他得好好护着。
“为，为什么，送，送我，蓝色妖姬啊…”零枳说话都不连贯了，但还是问了出来。
怀辰夕侧头看了零枳一眼，笑了起来，“没什么原因，就是想送。你皮肤白，蓝色妖姬很衬你，而且你开花店的总卖花，那送你花的人就相对少了吧，我想那既然这样，我就逆其道而行，在你花店买花送你，也挺有意思的。”
“原来是因为有意思啊…”零枳垂下了头，他知道自己不该抱有什么期待的，但他还是忍不住会期待一句甜甜的话，哪怕只是朋友间那种的话也好啊。
怀辰夕看出零枳脸上的失望，心里不自觉一软，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零枳脑袋，“你是不是傻啊，听别人说话，抓不住重点的吗？！我想给你送花，才会给你送花，只不过选择了一个有意思意想不到的方式而已，小傻子，没听懂吗？”
零枳这才抬起头，嘴角扬了起来，“所以这是礼物，不是一时恶作剧？”
“傻子，我没事恶搞你干什么啊，你这么可爱，我也下不去手啊。这就是礼物！”
零枳顿然间雨过天晴，眉角飞扬，感觉自己要起飞。
看着手边的人这么高兴，怀辰夕那种不知名情绪再次涌起，跟着涌起的还有那股子冲动。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怀辰夕并没让自己沉浸于这种思考太久，而是和坐在副驾驶的人聊了起来，虽然聊的都是他工作上的事或者零枳在花店里的见闻，但两人一路聊得很愉快。
到了地方两人吃饭，吃过饭，两人悠闲散步到音乐会所在的剧场，安安静静的听完整场演出。
演出散场，怀辰夕走在前边，零枳跟在后边出来。在后面，零枳的眼睛一直直愣愣的盯着怀辰夕的后脑勺。
刚才听演出的时候，怀辰夕时不时侧耳和自己说几句话，不是说自己对音乐的见解，就是和自己讲那些音乐创作的背景。其实是挺正常的交流，可零枳这么看着近在咫尺的恋人的脸，心中想奋不顾身吻上去的冲动一直在不断翻腾，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攥攥拳头，错过了眼神。
现在音乐会结束了，可零枳那份悸动的心情却还没有平复，只好和身边人保持点距离。
怀辰夕觉察身边没人，就回头寻零枳，一转身就对上他的眼神。怀辰夕的突然回头让零枳措手不及，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零枳就赶忙低头，加快脚步从怀辰夕身边走过，走向停车场。
怀辰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刚才零枳的举动很明显是在闪躲。这一天下来都相处得好好的，现在这又是怎么了？本来怀辰夕挺高兴自己和零枳的愉快相处的，觉得他终于不再和自己保持距离了，可从刚才情况下看并不是这样，自己做了什么吗？这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这都没到一夜啊…
怀辰夕蹙蹙眉，加快脚步和零枳到了停车场，两人上车。可即使上车两人的氛围依旧这么尬着，怀辰夕想破了这份尴尬，于是开口：
“送你回家吧。”
“嗯。”
零枳就这么低着头，不看怀辰夕，缩在座位里低声答着。
怀辰夕眉间的疑惑更是加深了，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却还是没说出来。
零枳报了地址，怀辰夕依导航送他回家。到了家，零枳匆匆说了再见，解了安全带就开门跑了，这情形用落荒而逃四字形容再准确不过了。
怀辰夕忍不了了，这样太尴尬了，有些事是该问清楚说清楚了。于是他也开门下了车，上前叫住了零枳：
“零枳，你站住！”
零枳一听，顿时乖乖站定，真是听话…
怀辰夕拉过零枳让他转向自己，“零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零枳转向他，却还是不敢抬头。
“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和我接触？？？”
“我没有…”零枳微微抬头，和怀辰夕对视一眼，又匆忙低下头。
“没有？小枳，我不喜欢绕弯子，但我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时很变扭，我已经发觉很长时间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想问你，你讨厌和我接触吗？”怀辰夕捕捉着零枳的目光让他和自己四目相对。
“不，不是！”零枳猛地抬起头，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反感我吗？”
“不！”这些问题问零枳就等于是问了废话。
“和我相处让你很不舒服吗？”
“不，没有！”
“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不，你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零枳被问得有些想哭了。
怀辰夕却没再问下去，“小枳，你想好了吗？如果刚才我问你的问题，有一个答案是‘是’的话，我就会转身离开不再和你见面，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
不，不要走…零枳心里大喊着，声音很大，嘴上却没有发出声音。
怀辰夕看着零枳依旧低着头久久不说话，心里不禁一冷，“我明白了…”
“不，不是的！我愿意和你相处的！”零枳感觉眼前人转身打算走，立刻上前一把拉住怀辰夕的手，这是他俩时隔将近一年后第一次牵手触碰。
“辰夕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这样想，别误会我…”零枳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怀辰夕一听这声音，低头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手，顿时心软，扭过头柔声说道：“小枳，我真的很想有你这样的朋友，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那么孤独，有人可以陪我笑，陪我聊天，让我放松，让我觉得我的灵魂是鲜活的，我的体温是热的…”
“辰夕，我没有不想和你来往做朋友的意思…”怀辰夕的话深深触动着零枳的内心，他很心疼，很自责，“我一直当你是我朋友的…”
“可我想要一个真正真心的朋友，行吗？而不是外面我看惯了的虚伪与假善。”怀辰夕说的很认真，“零枳，人际关系那一套我实在不擅长，所以我才很珍惜你我之间的情谊，你很好，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你能不能别再对我躲躲闪闪的了，你这样我很难受，或者我有什么问题，哪里让你不舒服的，你说出来也行。”
零枳红着眼睛这么看着他，有些出神。
零枳你在干什么？！他只是想要一个和他亲近的朋友，他只是想要一个缓解他孤寂的哥们儿，他只是想要一个依靠，难道这些我都不能给他吗？零枳这样想着，觉得心里面那个问题渐渐有了答案。
“辰夕，你别误会，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的，我也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我的犹豫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是私人原因…对不起…”
“私人原因？”怀辰夕有些疑问，但还是没有继续刨根问底，想了想继续说，“如果是私人原因的话，我理解。”
“什么？”
“如果你有自己的难处和不能说的原因，那么我理解，也不会多问。等你愿意和我说的时候，我会洗耳恭听，只要你不再对我这么闪躲就好…”
“辰夕，不好意思，我…你别误会就行…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我愿意做你好哥们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没有调整好自己…”零枳说着，心中的自责又加深了，眼泪唰的滑落下来。
怀辰夕伸手替他拭去泪水，“别哭，我没怪你，我只是怕你讨厌我…我身边只有你这么个让我觉得自己还算是活着的力量了…”
“辰夕…”零枳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怀辰夕。
“不哭了，是我不对，不该这么凶你的。”
“你没凶我…”
“那你怎么这么委屈啊？”怀辰夕无奈一笑。
零枳啜泣说道：“不是委屈，是心疼你…也是怪我自己…”
“没事的，一切说开就好了。以后咱好好相处，别再这么别扭了行吗？”
这语气，这画风，真的是哥们儿情意吗？这活脱脱是老攻哄自己小媳妇儿的情形啊。
“行，对不起，辰夕…”
“不用道歉的，只是你的那个私人原因怎么办，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的。”零枳擦干眼泪，从温暖的怀里出来，看着眼前人，释然一笑，“已经解决了。”
“啊？这就解决了？不是很困扰你的吗？这哭了一下就解决了？”
“不是，是自己想通了一些事罢了，以后不会了。”
“行吧…”都这样了，怀辰夕也不能说什么了，他低头看了看表，说道，“天很晚了，快上去休息吧。”
“嗯，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好。”怀辰夕点头，转身走向车旁，但走出几步，终究还是有些不安心，回头又问了一句，“小枳，话都说开了，以后咱俩算是哥们儿了吧。”
零枳笑着应道：“是，不仅是哥们儿，以后时间长了，你还能在我这里获得‘多年挚友’的荣誉称号呢。”
怀辰夕安心一笑，上了车，驶离小区。
零枳目送着怀辰夕的车离开才上的楼。就在那一刻，在他下定决心给自己一个答案的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没有退路了，但他无怨无悔，只要自己爱的人好，如此他便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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