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2019

作者:林城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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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花儿


      (一)

      我们到达南京的时间是阳光最盛的中午,小刀一路走一路吸鼻子,连声说好香。剩下的几个人闻声抬头,目及之处,能看见深色叶片中明亮的细碎花朵,城市道路绵延伸展,到处都藏着可以说的黄色秘密。

      南京是甜的。

      (二)

      其实我从来没有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从十八岁开始跑出去看风景,无论是独自一人还是结伴同行,总要计划计划再计划,小小一座城写出planA和planB,查看无数人的攻略,一字一句审读下来,万分小心的计较琢磨,不断探讨修订反复研究,像是即将拖家带口前去定居,将后半生安置于此。

      我喜欢规划,虽然计划一直赶不上变化,但更相信意外比惊喜来得多,万无一失的小心筹谋,总是对的。

      这样说,其实我并不是个合格的白羊座。

      晚上九点我们收拾好行李等候迟迟不来的公交车,舍长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广告板前,脖子上围着和我一样的,下午刚从快递区取回的米色围巾,和广告板上又红又专的色调及其相称。

      小爷和小刀拿出手机照的欢快,我在一旁朝舍长做鬼脸,几个人嘻嘻哈哈喝了不少冷风。

      公交车终于从远处的拐角现身,即将带着我们踏上旅程。

      此时距离我们决定出发,刚好过去两个小时。

      (三)

      小刀提议出去玩时,舍长刚端起篮子准备去洗澡,听到小刀有模有样的开始决定目的地,舍长呆滞而疑惑的回头看向我。

      “真的假的?”

      没等我回答,小爷也加入了讨论,和小刀两个人迅速拟好备选城市,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利弊。

      “看样子是真的。”我挑眉看向舍长,默默放下手机开始充电。

      小爷惊呼一声:“咱们今晚就走吧,去南京,从今天算起到回来,刚好四天。”

      舍长维持着震惊的表情仍旧看向我,再次问:“真的假的?”

      没等我回答,小爷已经翻身下床:“就去南京吧,我看了,今晚还有票,咱们现在买票,明天上午就到了,现在开始收拾行李,九点咱们出发。”

      我爬上床拿出了充电宝和蓝牙耳机,沉重的拍了拍舍长的肩膀。

      “去洗澡吧,快点回来,她们认真的。”

      (四)

      小刀之前几乎没坐过火车,没有直达票,我们只能坐八个小时的硬座到中转站,再坐四个小时的硬卧到南京,一路颠簸劳累,第二天中午下车时几个人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被人打了。

      我凑过去闻了闻小刀衣服味道,来自车厢的厚重烟味,浓郁而扎实的,扎在她的外套上。

      大家轻装上阵,还保留着对南方四季如春的可爱认知。当然,除了我。我十九岁生日时一个人跑去了上海,查看了天气预报后屁颠屁颠的穿上了破洞裤,结果呢?上海的一场雨让我彻彻底底体会到了湿冷的威力,把睡裤当秋裤穿才成功活了下来。

      我老了、我认输、我怕死。

      我在宿舍老妈子似的游说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看着她们穿上了轻薄的外套,然后在下了火车的瞬间冷得哆哆嗦嗦。

      小刀抱着我步履蹒跚,整个人抖着缩成一团:“我的妈呀,南方怎么这么冷。”

      (五)

      我们中午到,经过一个完整的一天又一个完整的一天,要在第三天晚上坐九个小时的通宵硬座回学校。

      自然要抓紧时间从头吃到尾。

      南京的景点很集中,古建筑部分的夫子庙、秦淮河挨在一起,天擦黑时我们才找到入口,顺着人群四处乱走,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水果糕店有很多试吃,我塞进嘴里好大一口榴莲,整张脸难过的挤出十几条皱纹,为了压住榴莲的味道跑去买了一把鸭肠,老爷爷悠闲的看我一眼。

      “要辣椒吗?”
      “要要要。”

      于是拿到手一把辣椒比鸭肠还多的鸭肠。

      倒也很有趣,舍长小爷和我,在前往南京大排档的路上,一边辣的咳嗽一边笑的东倒西歪,看到成群结队跳广场舞的阿姨也要惊呼一声。

      “你看那么多人啊。”

      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六)

      好像女孩子旅行就是吃吃喝喝和喝喝吃吃,吃饱喝足才会考虑其他事情。

      时间有限,我们只去了夫子庙和总统府,进门时舍长像个妈妈一样指着庙里的门槛对我们说:“这个不能踩啊,要迈过去。”

      刚刚踩着过去的叔叔闻声,尴尬的看了我们一眼。

      相比夫子庙来说总统府要壮观很多,暗色的砖瓦质地,修缮的整洁沉静,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肃穆。

      我们站在辽阔的院子正中吃无花果和红毛丹,她们说果香和桂花香融在一起了,可是我吃的太快,什么也没闻到。

      舍长看什么都很认真,体现了一个文科生的优秀素养,遇到讲解历史的图文,会耐心的从屋子一头看到另一头,人头攒动,她被挤在人群中间,只露出一个暗蓝色的点。

      我们三个走的腰酸腿疼,纷纷躲出来坐到廊下长椅上休息,小爷和小刀和我相对而坐,小爷挤小刀一下,小刀立刻加倍挤回来。

      总统府好吵啊,一队又一队旅行团被送进来,五湖四海的口音交杂在一起,有些方言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骂人,两个阿婆操着大嗓门对话,让人怀疑下一刻就会动手扇巴掌。

      可是我们静默的坐着,偶尔轻声说的一两句话彼此都能清楚地听到。小刀说,她下辈子一定要做个有钱人,这个宅子就都是她的。

      我说,我下辈子一定要做个有钱人,这个宅子就是我众多宅子中的一个。

      小刀:“成吧......你赢了......”

      这些都能听到,小爷嬉笑我们的声音也能听到。

      最后大家走不动了,小刀凑到我身边让我背她,小爷自告奋勇想代替我当人力车马,被小刀嫌弃后不甘心的背起舍长证明自己的臂力,两个人像是猪八戒娶亲一样在假山旁转圈圈,我和小刀嫌弃的想给他们放婚礼进行曲。

      好像之前也是这样,大一刚开学的中秋节,因为学会了化妆非常兴奋,她们两个和菠萝提议要去各个宿舍跳舞巡演,然后真的挨个敲开了同班宿舍的门,在对方奇怪眼神的质疑下翩翩起舞。

      当时那样丢人的场景,负责照相的我和小刀,好像也是一脸嫌弃。

      更不用提那个一言难尽的妆容。

      后来我们都放弃了黑色眉笔。

      (七)

      小爷一直不爱拍照,作为肤白脸小腿长腰细的女人,一旦我们举起相机,她就开始拼命做鬼脸,暑假时我在苏州和她住了二十天,我们两个居然真的没有一张合照哎。

      所以她自然格外鄙夷我们穿汉服做造型,为了拍美美照片的小心思。

      然而她仍旧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我们三个穿的都是红色,小刀是交领襦裙,我是齐胸襦裙,舍长穿的很英气的一身,找一把佩剑就能扮演侠客,在竹林偶遇被追杀的我和小刀,可以凌空拔剑仗义相救的那种。

      小爷穿的无比素朴,淡青色的一身,长袖薄纱,她的头发短,我们尝试了半天,最终放弃了假发包和繁琐的簪钗,只给她绑了一条黑纱发带。

      店里陌生的女孩们不像我们一般习惯了小爷的美貌,立刻兴奋地要和小爷合影。

      “就这样,你抱着我,我卧在你的怀里做出娇羞的样子——啊啊啊,你别做鬼脸啊。”

      老门东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穿汉服的女孩子,拿着摄像机的男孩子随意的拍照,看见我们经过朝我们招手。

      “这边,打个招呼,录视频呢。”

      还有一些有意思的老人,退休后开始玩摄影,扛着摄像机走街串巷拍风景,是我喜欢的老年生活模样。

      精气神很好的爷爷一路指挥我们摆动作,做表情,和他握手时能感受到年老的生命中仍旧旺盛的生命力,源源不断的,透过粗糙生茧的皮肤传至我的掌心。

      希望自己年老时,也能和他一般保持对生活的热情,在咔嚓声中留下很多时间。

      (八)

      大家的口味各不同,我爱吃辣,不吃鱼,小刀不吃辣,喜欢鸡,小爷严重拒绝南方的面条,总喜欢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舍长是山西人,去我家吃饭时我特意叮嘱我妈多放醋,半瓶半瓶的放。

      舍长尝了一口:“哟,甜的。”

      “甜的。”我们点了鸡鸣汤包当早点,舍长咬了一口后痛苦地抬起头看我,“包子是甜的。”

      我和小爷在苏州生活过,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甜香,不过南北方口味差异很大,对于第一次来南方的舍长和小刀,的确是个挑战。

      “这里的面条也是甜的,浇头都是甜的,面条特别特别细,反正我是接受不了,就可奇怪你知道吗。”

      小爷对南方的面耿耿于怀,甜味的面条给她留下了没法平复的心理阴影,我们在苏州生活时,每次见到面馆她都绕路走。

      然而我特别喜欢,东吴面馆的猪肝面一直让我念念不忘,离开苏州前的最后一饭我在鸭血粉丝汤和猪肝面之间纠结,回家后还和朋友念叨过好多次。

      真正吃到爆炸的是要离开那天,明瓦廊和新街口的小吃街连成环形,我们挨家挨户的吃,见到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要往嘴里放。

      刚端着小猪肠和乌鸡爪从风头很盛的马丁豆豆出来,就去了隔壁买了两个冒菜卷,我看着旁边的叉烧包和冰皮麻薯也觉得不错,自然是要一样来一个,好不容易将手上的东西解决掉,一回头,发现舍长和小爷又拿了个椰子冻。

      我倒掉手里的垃圾往回走:“你们等我一下,我再回去买个渣男豆皮。”

      酸辣粉、皮肚面和鸭德堡之间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项记面馆的人从门口一路堵到巷子里,探头看去,每家小店的门前都在排长队。

      忘记是在什么地方碰见了卤鸡爪,店里有一黑一白两只小猫,小白猫背对着我们舔毛,舍长忽然感叹了一句:“这小腿,真性感。”

      卖鸡爪的对面是一家学生商店,小时候大家穷苦得很,五毛钱的橡皮泥都要犹豫好久,更不用提一块钱以上的小玩意。我们买了一大堆小时候心心念念的零食玩具,在一群小学生的注目礼中昂首挺胸。

      小爷:“我觉得我可有钱。”
      我:“是吧,五毛钱的零食能买好多袋。”

      从苏州回去之后我念叨了好久一点点,之前小爷和菠萝去北京,为了气我还特意骑了半个小时自行车买一点点拍照给我看。

      四季奶青三分糖加混珠燕麦是我的最爱,小刀钟爱冰激凌红茶,我们买了四杯不一样的厝内小眷村,四个人能喝到四种味道,绝不嫌弃。

      在苏州时小爷点过一种叫炒米糊的东西,和我们想象的炒米完全不同,甜腻而类似芝麻糊的口感让小爷无比挫败,最后选择加入辣椒油调节口味。

      在南京小爷奇奇怪怪的吃法再次上线,比如把美龄粥、赤豆元宵、 糖芋圆搅拌组合,舍长把还剩一半的馄饨推过去,语气认真。
      “要不你再加点鸡汤。”

      最戏剧化的应该是第二天晚饭,原本说好不吃饭的大家躺在沙发上看综艺,看到嘉宾吃方便面突然饿的不行,三言两语便决定临时加餐。

      我和小刀负责定外卖,舍长和小爷立刻动身出门买面买水果,半小时后就是热热闹闹的一大桌子。

      像《请回答1988》中那样围坐在一起吃方便面,第一锅吃完舍长马上去煮第二锅,小刀和小爷把大家的衣物处理好,我剥开柚子摆盘,在她们偷吃时打她们的屁股。

      “耍流氓啊你。”
      “略略略。”

      泡面真的好吃,大家聚在一起就更好吃一些。

      (九)

      我们租到了很美的民宿,复式小二层,明黄色调,一层是客厅和厨房,二层是两间卧室。

      决定谁和谁睡在哪里,睡在哪间房都是很重要的事,手心手背和石头剪刀布才能决定这些。

      南京的温差比家里还要大一些,之前听菠萝说过,没有暖气但有湿冷的南京,一度冷到她需要带着手套写作业。

      晚上大家坐在客厅哆哆嗦嗦的裹着被子围巾,我翻出了所有遥控器调节中央空调,温度上升到最高,放出来的风还是冷的。

      舍长缩成团凑到我身边:“我决定毕业后不来南方了,我活不下去。”

      最崩溃的事情是决定看什么,小爷是选择困难症的天秤座,第一个晚上我们四个人对着电视做选择题,足足选了两个小时仍旧停留在主页面菜单栏上。

      我洗完澡回来,发现小刀已经放弃挣扎上楼睡了,舍长和小爷仍旧对着静态页面的电视机。

      舍长无比沉重的叹口气,终于打开综艺看《非正式会谈》。

      她和小爷在楼下笑的很开心,但我记得她上来睡觉时我被打了!

      满屋子都是舍长暴躁的声音:“你看看你这个人啊,衣服都扔到我这边了!起来收拾,别装死!”

      我自然装死装的欢快,不一会儿她的体温蔓延开来,床头灯散发的黄色灯光消失不见,耳边传来她想要宰了我又困倦的呼吸声。

      每一次说的早起都说给了空气,第二天我们九点才起床,第三天十点,早饭完美的错过去,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仍旧是昨晚没有消化掉的圆滚滚一大团。

      “好饿啊,待会儿吃什么。”

      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扫描。

      没有热水,冰冷的凉水灌进口腔,整个人呼出一大团白气,身子立刻缩成皱巴的一团,客厅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然后是嘻嘻嘻嘻哈哈哈哈的声音。

      大团的开心充满了整个屋子。

      于是身子慢慢舒展开来,气温一点一点变暖,再等一会,这座城市特有的香味又会重新出现。

      还有舍长昨天一直念叨的桂花糕。

      (十)

      当然也有很多不那样开心的事情。

      火车上的环境永远嘈杂纷乱,去往南京的火车上,我维持着第六个小时的僵硬坐姿,舍长的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两个人迷迷糊糊的睡着。

      乘务员过来收垃圾,顺手打翻了半瓶子饮料在我腿上,我像是平白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立刻清醒了,睁眼后就看见裤子上一大团水渍。

      回程的火车上小刀和身后的男人差点吵起来,男人好像有点多动症,一直盯着小刀和小爷的手机,来回翻身的动作让连在一起的小刀的座位晃动不停。

      小刀和他拌了几句嘴,他干脆换到了我身后的座位,于是我立刻感受到后背来回被顶起的不舒适。

      上车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二点半对面两个大叔开始吃鸡爪和鸡脖,我看完电影摘下耳机才发现他们一直在大声对话,手机音乐用最大音量外放,我只能重新戴上耳机。

      车厢里仍旧一直有人抽烟,每个人身上都是刺鼻的味道,回到宿舍我们忙了一个下午清洗衣服,连带着书包都被扔进了水池。

      但记忆中美好的事情远远多过这些。

      晚上十点遇到了两排唱歌机,四个人连麦在屏幕上做鬼脸,充分用一首歌诠释了什么叫做五音不全。

      坐了商场的按摩椅,分两拨上去“受刑”,旁观的两个人看着同伴狰狞的表情笑的喘不过气。

      在夫子庙遇到的老爷爷热情的加了我们的联系方式,回学校的路上,我们收到了那些被他记录的,我们的样子。

      舍长的视频剪辑也在几天后发给我们,很多我没有察觉的片段和场景,都被舍长藏进了相机里。

      最后一天在玄武湖竞走,我和舍长一路高唱纸短情长,还有两个小时火车就要发车,然而我们困在玄武湖的围墙中走不出去,倒是超过了全班的步数稳居前四。

      得到来自隔壁宿舍小因的问候:“你们宿舍干嘛呢,竞走吗?我打开排行榜快被你们笑死了,整整齐齐的。”

      很多次很多次一起骑自行车,导航错了也不会生气,只是笑着慢慢调头往回走,天光悠远,我和小爷骑进住满人家的小巷,再钻出来,仰头能看见大路两旁繁茂的梧桐树,手挽手交叉着覆盖住头顶的天空。

      空气中仍然是无处不在的香甜。

      我在一个阳光美好的午后想起这些。

      突发奇想想要拆家,宿舍的垃圾被我打包扔进垃圾桶,找出了去年的苹果,长满毛的猕猴桃,大一抽奖时得到的音响和三个公仔,晒褪色的摆件屏风,甚至还有两罐诡异的王老吉,以及更诡异的一袋内衣。

      也还找到了很多惊喜。

      之前怎么也找不到的领带,一直想看的书,记得“明明就是放在这里”的小背包。

      阳台被清理出好大一片空白,我优哉游哉的窝在椅子里,双腿伸开舒展的搭在行李箱上,手里是一直想要再看一遍的小说,夕阳拖着阳光垂下去,仍旧有一段照在我的腿上。

      我的舍友们即将回来。

      吃完鸭德堡小爷要去上厕所,走出十分钟打电话给我们,说卫生间很遥远,我们要再等她十分钟,小刀转身去买旁边的一点点,舍长上楼准备逛一下服装店。

      我掏出手机,发现不远处有个很著名的茶叶蛋小摊位。

      一直直走,走到尽头发现高德又在帮我减肥,于是折返回去,走进正在施工的小巷子,拐过三四个弯,再一直走到尽头,直到从一条主干道走到另一条主干道,身上装满行李的背包把疼痛附着到肩膀上。

      对比着网上的图片找了好久,才发现老人没有出摊,对面是高立的大型商场,两个骑自行车的女孩经过,一个指着面前的空地对另一个说。

      “今天奶奶不在。”

      小刀买好奶茶在和舍长逛街,小爷已经在和她们会和的路上,我也开始往回走,稍稍落下一段路程。

      不过不要紧,我知道她们在等我,正如这个黄昏,我悠闲而快乐的在等她们。

      她们在等我,我在找她们,再有一点时间我们又在一起。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的那些花儿。
      她们还在开啊,也没有被风吹走啊,虽然可能会散落天涯。
      我们的故事还没讲完,还不能算了啊。
      生命中的笑声,以及那些花儿。

      歌里最喜欢的一句是。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快了,吃不吃烤冷面,我打算去买鸡蛋汉堡。”
      “吃。”

      “那还喝不喝奶茶。”
      “不喝,你快回来吧。”

      “嗯嗯,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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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大家。
    希望我的女孩们,暴瘦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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