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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老严最近饭吃不下茶喝不下,简单来说就是心神不宁:快期中考试了。
他比较担心宋无忧那孩子。
通常这个时候,各个年级各个班都是课代表站在讲台上各种问:
“来来来,自己好好看看试卷有没有印错的,有没有没有的,有没有拿两张一样的?”
然后就会趁着问试卷的空当说些闲话。
然后纪律委员不得不走上讲台一遍一遍地拍着讲台大喊:“安静!订卷子用嘴订呢?!”
也只是稍微收敛一点,然后继续叽叽喳喳。直到有人看见班门口皱着眉已经看了他们好久的班主任,这才一下子安静下来。
直到多年以后,这一场景仍是宋无忧和江林最无法忘怀的一幕。
现在的喜怒哀乐,辛酸苦辣,都通通在毕业那天全都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高中三年的哭与笑,是他们青春最难忘的风景。
而宋无忧现在正在严南山的办公室里接受心灵的洗礼,苦口婆心的教导。
“宋无忧啊,”老严抿了口茶,转过身目光深邃,望向窗外在电线上蹦来蹦去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快期中了,老师希望你把心放在学习上。”
宋无忧装作乖巧的点点头。
但接下来的话让宋无忧装不下去了:“你是学生会的吧?你们会长年年年级第一,让他帮你补习一下功课,啊。”
宋无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老师,用不着用不着。我找江林补补就行了。”
宋无忧觉得自己真嘴欠。
老严让他把江林叫过来,然后江林觉得宋无忧把他给卖了。
老严看着站得笔直笔直的两个人,突然很欣慰:军训真的有效果啊。
狐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看得江林慌得一批。
“我寻思吧,你俩是想干点啥,”老严扶了扶眼睛,眯了眯小眼睛,“江林给你讲题?还真是一个敢听,一个敢讲啊。”
他怎么没想到有这么个问题。
江林战战兢兢地说:“严老师,我觉得学生会长就挺好,学习挺好。”
宋无忧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哦写特妈惹法克!
江林权当没看见宋无忧看他是幽怨的眼神,再一次说道:“真的,老师。”
老严摆摆手,看向宋无忧:“你呢,觉得怎么样?”
宋无忧宁死不屈:“真的不用。”
下节课的时候,宋无忧就告诉了老严,什么叫做实力打脸。
“宋无忧!”
数学老师一声暴喝,叫他不由得的打了个寒战。
数学老师芳名陈芳意,芳龄四十九。她教学生涯那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宋无忧这样的榆木疙瘩。
“你怎么搞得?啊?剩下的半面复习卷留给我做的?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宋无忧心中一动:完蛋!那半面忘了抄了!
陈芳意坐在办公椅上,靠在靠背上,抬手揉了揉脑袋,头疼。
“宋无忧啊,这些都是老师们觉得很不错的题,都是以前各个城市的高考题!重视一点好吗!”
宋无忧很努力地点点头,尽管那些题他有一半是不会的。
陈老师批改了一份卷子,随即用红笔敲了敲桌面,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下节课体育,你也别出去了!”
哈?!
宋无忧瞬间想撞墙了:不让他上体育课,还不如让他撞大墙呢!
“行了行了,别那种表情!”陈老师皱眉。
然后然后让宋无忧面壁思过,又叫了个人,差他办点事。
宋无忧回头,异常积极:“老师,我去!”
陈老师瞪了他一眼:“好好给我站着!”
宋无忧悻悻地回头继续站着,大概等了五六分钟,宋无忧已经扣墙皮扣好久。
直到——
“陈老师,您找我?”少年的嗓音好听,酥酥的。
有点耳熟。
宋无忧回头:
哦豁,卧槽!
向北!
宋无忧回头看他,恰好对上向北的眼。
墨色的眼,就像十二月里结冰的深不见底的湖水。
很冷。
“向北,你是我带过很不错的学生,这次期中考试有把握没有?”
陈芳意脸上笑意满满,眼角的鱼尾纹明显。
向北看到了宋无忧,心想着这家伙又犯了什么事,才在老师办公室又站着?
“没有,压力不算大。”,向北声音浅浅,不咸不淡。陈芳意笑意更深:“那你帮老师个忙呗。”
向北心中十有八九:“您说。”
“宋无忧,过来!”她向宋无忧招手,宋无忧就跟腿里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向北啊,老师拜托你个事情啊,你能不能帮他补补课?”
向北不动声色,装作惊讶:“宋无忧?”
宋无忧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再说一遍,这道大题明显是送分题,麻烦你长长脑子好不好?”,向北从小到大从未像这么抓狂过。
宋无忧像是没听见似的,将不会就问的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学长,你再给我讲一遍呗。”
高一三班的午休时间,班里本该是一个人都没有,可现在却面对面坐了两个男孩子,一个英气逼人,一个凛若冰霜。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得人很舒服。可问题就是这两个人都不舒服。
“喂,我说,学长,你敷衍敷衍就行了,考不好是我的事,你那么紧张干嘛?”
宋无忧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碳素笔,撑着脸,左脸颊的肉让他搓了起来。
左脚轻轻踩在桌子两腿之间的横杠上,因为腿长,右脚则是随意地放在一侧。
向北的腿规规矩矩,并对宋无忧不成正形的坐姿很不满。
“不行,”向北擦掉了那道题的辅助线,然后吹了吹上面的橡皮沫,“我向陈老师保证过,必须让你这次期末考试比上次总分高五十分。”
“啊——!”
宋无忧整个上半身趴在了课桌上,感觉人生黑暗,双手似是气恼地摆来摆去,时不时抓到向北的校服。
向北在他对面坐着,离疯不远了。
挪了一下,坐到了宋无忧的旁边。
“向北,我是真的学不进去啊!”,宋无忧将头埋在胳膊里,闷声道。
“宋无忧,”向北将笔摔在桌子上,义正言辞,“今天你不学也得给我学,学也得给我学!”
而用力的结果是什么,笔直接摔到了地上。
向北一巴掌拍上宋无忧的背:“去捡笔去!”
宋无忧不服:“你摔的,凭什么要我捡?!”
“你捡不捡?”
宋无忧一向很有骨气,所以他选择了向黑暗势力低头,捡笔。
他弯下腰,头发迅速柔柔地跟随者动作变化,向北一个没忍住,揉了一把。
宋无忧起来一脸懵圈:“你干嘛?”
向北拿过练习册:“赶紧的,把题看完。”
操!
学长今天吃错药了?宋无忧如实想。
“诶,对了学长,”宋无忧玩心大发,“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向北头也不抬:“不玩。”
“哎呀,学长,不要那么无聊嘛!”
宋无忧凑近向北。
少年身上青涩的气息让向北有些目眩,他不由得的把凳子往边挪了挪。
“就是,”宋无忧眼珠转了转,“约定,我要是能进五十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反之,要是我没有做到的话,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向北看着他,目不转睛:“认真的?你确定能高五十分?”
宋无忧心虚:“不是,这不是看嘛。”
向北眯眼:“好。”
期中考试那天,宋无忧看了一眼题,庆幸自己又找沈唯安问了一遍。
沈唯安放下笔,撩了撩刘海,露出素净的小脸:“哦,好的,证明就好了。”
她极有耐心的地给宋无忧讲了三遍,轻声细语:“我讲明白了吗?”
她不像老师一般,大声问道,“你听懂了吗?”,而是,“我讲明白了吗?”。
宋无忧点头,这次,他的确听懂了。
考场。
他一点也不惊讶旁边就坐着江林,江林对他挤眉弄眼。
宋无忧认认真真地写了自己考生相关信息。
江林就跟宋无忧做口型:“你今天打鸡血了?考个试那么积极?”
宋无忧没理他,认真地把题写完,然后用沈唯安教给的方法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再三没有问题之后,就决定趴下睡会儿。
这两天开夜车太累,熬夜复习,让江林和石韦都不由得咂舌。
江林无意中看见了宋无忧的答案,好心提醒他选择题错了一道,让他把A改成B。
“没骗我?”
宋无忧又研究起那道题来,他再三检查之后,把A答案和B答案比对了一下,觉得越B看越像正确答案。
然后再江林这个不可靠的家伙信誓旦旦的“你相信我,这道题我在练习册上看过一样的”之后,宋无忧做出了一个决定:改!
这一改,彻底改变了宋无忧原来向向北保证过得“我绝对会比原来高出五十分”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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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两天我们这边气温突然下降,你们记得多穿衣服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