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爱娣,被改造的妖妃

作者:江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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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龙


      第二日晨起,郑爱娣开始扫院子。

      她对亲娘是没有任何印象了,郑娘死的时候,郑爱娣也就两岁多点。只是听她奶娘小时候与她说的,郑娘是个利落的妇人,家里屋舍必要干净整洁,说是一家兴旺就有个兴旺的样子,洒扫庭除,人看了都舒畅就是好风水。是以她濡慕生母,对生母的做法深信不疑。

      正扫着院子,郑招娣推门出来,一看到她就来气,“去去去,洗脸的水都没了,你不会再去打了来!”
      果然逼着她去河边汲水。

      郑爱娣也不声响,按着她的话出了门。

      没走几步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是成武叔家的小五子小六子,比郑爱娣大个一两岁。
      见她回头,小五子恶狠狠瞪回去,“看什么看,村里就这条路,我不能走了。”

      郑爱娣心说,蠢人到底是蠢人,就冲他这句话,事先没人向她预警过她这时候也警惕了。便笑着说,“谁都可以走,谁都可以回,那我现在不想走了,可要回去了。”说着抬脚就走。

      小五子两人是领着任务来的,见她要走就急了,刚要开口去拦,郑爱娣突然发难扁担敲他们腿上,是下地干过活的人,她手上劲特大,两个小子一时被搁到在地上,便被郑爱娣仗着“凶器”之便打得哇哇直叫。

      先是叫“我们兄弟好好走路,你个丫头怎的不讲理”,咬准了他们什么都没做,却被郑爱娣揍了。

      郑爱娣一点都不慌,心说揍就揍了,揍这两个臭小子,他们拿着脏钱不敢告状。告了也不怕,事情抖开来,连他们家里都要跟着没脸。

      打完了,给地上两个一人一颗枣:“你们要不是拿着人的钱来害我,我也不想打你们。”

      兄弟俩心说,屁,刚才打那么狠不是你一样。此刻两人脸上被打出青皮蛋,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小六子不是肯吃亏的,刚要吼回去,就听郑爱娣说:“你们两个都给坑了,成武叔的名声都保不住了。”

      这俩小子是泼皮,其父郑成武却是族中德高望重之人,俩小子对父亲还挺孝顺,自己不当回事,最怕影响到其父声誉。

      “你胡说,明明是你姐要出钱叫你落水。”小六子冲动地喊出来。

      郑爱娣心说,这就招了,就这样话都藏不住你们还学人使坏,真是欠教训。
      郑成武是个讲道理的厚道人,郑爱娣被她姐要卖给不堪的人前几回,固然有郑爱娣会闹,也是因这位族叔帮着讲道理。但若这次不是郑爱娣,换了其他没那么机灵的姑娘,就真害了人家一辈子了。
      看在成武叔的面子上,郑爱娣决定给他们个教训叫他们往后学好。

      郑爱娣眨眨眼一笑,作吃惊状,“她竟是这么诓你们俩的吗?”

      这对小兄弟互看一眼,摸不清头脑,在他们看来应该是郑爱娣要慌吧,难道真是她跟她姐串通起来诓他哥俩?

      “我是她妹子,我死了,她有什么好处?又不会多一个铜板出来。”郑爱娣知道她姐不会跟这俩货说杀她的理由,否则知道有个大官给了那么许多银子,又要多引人进来分赃,怕是说的看她不顺眼,叫两个无赖来做掉她。

      这俩兄弟是真的有些怀疑了,小六子和他哥说,“毕竟是姐妹,怎么可能真要她的命。”

      “她姐可是说了她是个小dang妇,勾引她姐夫。这女人家嫉妒的事,还真说不清。”原本他们是信这个说法的,小五子现在越想越不对,“真要她妹子死,那娘们自家耗子药就能药死了,干啥还要咱们?怕是等咱们到河边要去推她妹子了,就敲锣打鼓叫了全村人过来看,这是要诓咱家的钱,要害咱爹啊!”

      这两个小无赖还是孝子,自己倒霉不要紧,就怕牵扯到父亲的声望。

      小六子也大惊,“那真是好险!怕到时候就是拿这个来讹钱。”对着郑爱娣怒目而视。

      郑爱娣心里发笑,本来她还想要话怎么引,这俩小子自己把话都补上了,合情合理。大概是和他们自身利益相关,比郑爱娣准备的那套说辞更合理。

      “不对啊,你过来提醒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小五子想起来。

      郑爱娣不愧是未来的妖妃,初登场的演戏竟然是对着两个村头小无赖。她眉头微蹙,咬着下唇,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姐对你又不好,她叫你做的你不做,你要怎么交代?”

      郑爱娣说哭就哭,任谁都看了委屈,“做人要讲良心啊!”这话有一半是真的。“我几次要被卖给老头子,都是成武叔帮我说的话,我姐记恨着,要我去害成武叔,你说人怎么能那么坏呢?”
      谎话说着说着就顺溜了,连郑爱娣都觉得这事前因后果真说得通。

      两个小子也是一愣。

      郑爱娣哭得更是伤心了,“她要揍我,又说再不听话,这回不卖糟老头了,卖给人家死秀才配阴亲,要把我卖给死人!”这话也是半真半假,也是防着事后备查。“我怕啊,她那对得起死去的娘!我也不想害成武叔,人不说知恩图报,也不能恩将仇报了。”

      “她她、要把你卖给死人?”小六子被吓到了。

      郑爱娣点头,“就是昨儿叫人抬东西进来的通判家。”

      这俩小子记下了话,预备回去告诉家里人,就算挨着一顿骂,也不能让亲爹被坑了。

      等两人走了,郑爱娣眼泪一抹,掏出玉勾,说道:“他们两人年轻好斗的,最爱扮戏台上武将的。便叫他们身强力壮,能够以一当十。”

      随叫随到的石头君:“你这又要做啥?”

      “给个教训。”郑爱娣声音轻下来,“成武叔对我有恩,他两个儿子能改好了,也是桩好事。”但是看起来情绪并不好。

      石头君便也不以为意,心想这妖妃的复仇法真叫人捉摸不透。

      郑爱娣做戏做足,还是去河边汲水。
      回家灌了水,把她姐吓一跳,“你...你怎么回来了?”

      郑爱娣心想,这是想叫她永远都回不来。这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啊!

      她恨不得冲上去质问,却转过脸,装作没事人一样奇怪地问:“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郑大姐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掩饰地讪笑,“可不是么,我在想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郑爱娣装作不经意的一句话,“说来也奇怪,今个儿小五子兄弟拦住我,没头没脑叫我小心,还叫我有事找族里说理去。”无奈地摇摇头,“我都快要嫁到高门大户享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大姐吓了一跳,一拍大腿,心想那两个小无赖竟然去告状了!被郑成武知道,这卖妹子给死人的缺德事怕是做不成了。

      郑爱娣装作惊讶,“姐,你怎么了?”

      郑大姐掩饰性地笑笑,“没事没事。”

      正想着再找王婆子重新计议,就听老二郑拴住急匆匆跑进来,“娘,咱家地里挖到金子了!那是咱家的金子,要被人偷走了!”

      郑大姐还没反应过来,何必邻居探头进来,“奇了怪了,地里还能挖出金子了?”

      郑拴住说得又急又快,“是真的,刘叔一铲子挖下去就碰到个硬疙瘩,趴开来一看,金子,亮闪闪的。”比了个大小,有米缸那么大。

      气得郑大姐想抽他,这个二木头!

      邻居倒是起劲了,“长住他娘,这可得去地里看着了。”

      郑大姐当然知道要自己去看,可这事不知道怎么就嚷开了,她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尾巴。

      村里人莫不如此,爱看热闹,爱占便宜。郑大姐到的时候,他家地里村里农人都在拼了命的挖,连她家庄稼都祸害了。挖出来的那东西很深,长条形,通到地下,现在挖了个大坑还在有人挖。

      人见主人家来了,就有人想刮金粉的,气得郑大姐要去打。

      她自家又不会种地,雇了外地人帮工,身后带的尾巴赶跑了来占便宜的,又吵着要郑大姐给他们好处。

      又说这深不见底的金龙(他们给它取名)本来就是村里的,要大家分。

      郑大姐这些年是彪悍了,翻脸赶跑了人,“呸,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破落户!也就我家老祖宗有钱,给子孙留下的财,免得子孙都没饭吃。”

      赶跑了一批人,她自己受着,叫长工再挖,必要马上挖出来送城里换钱。夜长梦多,要村里人都围她家起来,她家估计也守不住。

      心里已经盘算了起来,这个长条的金疙瘩,米缸口宽,已经往下挖了八尺多,妈呀!这要值多少钱,能到城里买房子,让她儿子四个都去读书!

      想着想着,泪流出来了,老祖宗既然留下这处财,为啥不早说?她这几年的落魄又算什么了!
      埋怨死去的亲娘,肯定是她走得太急来不及说。这么重要的事不说,偏说三个女儿怎么安置,家产怎么分配,给那两个赔钱货送多少这些个破事,反累得她子孙受苦。

      正做着去城里享福的梦,村里两家人拖着她男人汤山就过来了。

      郑大姐一看就心疼了,扑上去抱住她男人,“阿山,你这怎么了?”
      又开始撒泼,一看是钱寡妇和郑梁栋家的小媳妇季米花,俩女的低着头,就开骂了,“杀千刀的,你们家女人不看好,对我家阿山要做什么!”

      郑梁栋忍不住了,明晃晃一顶绿帽子,让他恨不能手撕了汤山,对郑招娣这泼妇骂,“你没本事男人看不住也别让他祸害别人家。”

      郑大姐可泼了,要上去撕他,“你才没本事,乌龟王八蛋。”

      这本是很平常一句乡里骂人的话,以郑大姐婚前做大小姐的经历,她并不能懂得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郑梁栋怒火攻心,直接对着这嘴贱的娘们一巴掌扇脸,本来他矛头对准汤山,不针对无关的,现在气得不管不顾了,直接说了,“你男人把我老婆睡了,现在还怀上了,这事没完!我跟你说,赔钱!反正你家有钱,赔钱!”

      郑大姐大叫,“凭什么赖上我家?谁知道你拿自家的种来讹我家的钱。”

      郑梁栋又羞又气,作为一个男人的脸都丢光了,“我跟着东家出去了三个月,回来我媳妇说有了,你说这是我的种?”

      郑大姐要昏过去,心里恨极,转身对着汤山脸上就是一巴掌。

      汤山原本等着老婆解救他,此时也是又气又恼,却还要靠着她。

      “先别急着打,要打还有一边也打对称了。”钱寡妇的大嫂说。

      郑大姐怒瞪过去。

      钱寡妇二十出头,穿一身藏青,男人死了,就只能穿这类颜色。她小腹也微微凸起,脸上带着惊恐。
      钱寡妇没男人,却还有婆家一家人来讨说法。

      说话的是她大嫂,女人对着女人,不怕郑大姐撒泼,“你男人说是入赘了,你男人的儿子就是你郑家的儿子,我弟媳妇肚子里那个就你们家的,为你家开枝散叶了。”说得嘲讽,“就算是纳小也得把人买回去不是?你家需给我家赔钱。”

      “钱什么钱!想钱想疯了!”郑大姐吼道:“不是我生的,就不跟我姓。”

      “我管这孩子要姓啥,我跟你说,你男人把我弟媳妇睡了,就必须赔钱。”钱寡妇的嫂子说。

      “赔钱!”郑梁栋附和。

      一指地里熠熠生辉的金疙瘩,“你家的金龙我们也要有份。”

      郑大姐一听再也撑不住了,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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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句话叫,德不配位。还有句民间的话叫,贱命受不住富贵。
    一个人突然得到了与之能力无法承受的气运,那他会很快倒霉。郑大姐这件事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打个比方说,如果是一个大地主家地里挖到金子,他能保得住,郑大姐她家这样就不但保不住还要出大事。
    再打个比方说,有一家人家亲戚不睦,个个都只会精明算计,窝里斗的厉害,出去了一个个都是被人削的,这样的人家自己家就能打一架了。假设有一天这个家族中有一人中了张几百万彩票,可想而知他会在这个家族中遭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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