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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
容且听心里一颤。
“说说。”天子又重新低垂下眼，掩住了那道淬了毒的目光。
“……禀陛下，臣不知。”容且听想了一下，决心赌了这一把。
她实在是不知道妄渊里有什么，毕竟……当时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容且听了。而那时……容且听早就被谢秉救出来了。
关于妄渊……她比天子还要迫切的知道里面有什么。因为容且听昏迷的那几天，正好是她进入容且听身体的过渡期。
在那个期间内，她感受到了来自容且听的无限释然与解脱。这也是她成为容且听后，并没有去在意容且听怎么非要去妄渊的原因。可能……她就是想寻求一种解脱吧？
说起来，她对容且听还有一种淡淡的、模糊的记忆。
因为……她见过她，就在容且听的识海里。只不过，那只是一缕源于容且听的缥缈的意识。
淡淡的人影被笼在一团光晕里，给人的感觉是安详的，声音带了点空灵，还带给人一种别的感觉，像是大病初愈了那样。
天子的目光猛然冷凝，直视着容且听，偌大的宫堂一片死寂，空气几乎都停止流动，压抑着人们喘不过气来，就在这一派难以忍受中，终于……，天子开口了。
“哦，是吗？”天子说，“嗯，是了。”
妄渊带给人的，从来都无非其他，就只是一种感觉。或苍凉、或悲壮、或凄惶……他从妄渊出来那次，只感觉空落落的，直到看见了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从此云开雾也散，日光倾泻而下，从此他生命中一笔一画写满欢愉。
而现在……他的欢愉昏迷了，迟迟不醒。他从此凄惶不已。
他想问问眼前的这位神女，妄渊带给了他什么样的感觉？可他又开不了口，他又不禁害怕的想到，要是谢秉也像他那样，从此喜欢上了别人该怎么办？
天子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恹恹的说道：“无事了，卿退下吧。”
“是，臣告退。”容且听躬身退了出去。
“且慢。”天子忽然说。
容且听动作顿住，疑惑地问：“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神女不用礼，从妄渊出来一趟后给忘了？”天子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的自己为什么开口，只好临时搪塞了个理由。
容且听一默：“臣以后谨记在心，绝不敢忘。”
天子微微颔首：“嗯，退下吧。”
“是，臣告退。”这次，容且听挺直了腰杆，没再躬身，直接转身就走。
门外约摸十步远处，站着一个人。容且听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想要避开那人，却不想那人先朝她欠了欠身，说道：“见过神女大人。”
容且听一愣。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但转念又一想，她见天子时都不用行礼，于是只是冲那人微微颔了颔首，也不想着避开了，直接上前侧身而过。
那边初潮迎了上来，望见了那人的背影，疑惑道：“咦？齐国公怎么在这儿？”
容且听一惊。她就算再怎么糊涂，也知道齐国公是容家大房容渭，也就是容且听的舅舅。
初潮又说：“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大人……您怎么了？”
“没事，走吧。”容且听说。
绛阙宫和齐国公府除了逢年过节互相问候问候送送礼，也没有太多往来，她刚才那样的表现，还算是正常。
呼，就算出幺蛾子，也不会出什么太让她折寿的。
容且听宽慰了一下自己，放松了步履，沿着道路走到自己的车驾处——神女车可在宫中驰骋，这又是一种令无数人艳羡的特权。天下仅此一份。
她刚才有些紧张，以至于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她走后，眼睛里染上了一丝丝的探究与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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