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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
皇宫
龙涎香的气味丝丝缕缕，缭绕缠绵。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身形颀长、宽肩窄腰，一向轻易辨不出喜怒的脸上此刻竟肉眼可见的洋溢出一丝怒气。
“他人情况如何？”天子斜睇着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太医。那太医谨慎地回答说：“谢将军一切安好，身体更是康健。”
“哦？”天子不阴不阳的说，“那将军现在是怎么……？”
那太医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将军应该是在妄渊受到了什么冲击才会导致如此。将军虽然受了伤，但那也不过是能医好的皮肉伤……”
太医越说，天子的脸色就越黑沉，天子的脸色越黑沉，太医的声音就越低，越气若游丝。
忽然，太医于一片压抑中抓到了一丝曙光，急急忙忙说：“神女！神女大人不是也堕入妄渊中了吗？将军是为了救神女大人而堕进去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天子厉声打断：“放肆！”
太医没想到那曙光不是能救人命的曙光，而是能要人命的，淬了毒的利刃。他当场就后悔不迭，可惜晚了。
就在太医以为自己必死的刹那，天子缓缓开了口：“滚吧。”
太医惊喜交加，如蒙大赦。忙不迭的滚了。
天子揉了揉眉心，终于是泄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九歌。”
“奴才在。”白九歌上前一步，“陛下有何吩咐？”
“遣神女进宫一趟。”天子说。
“是，奴这就去。”白九歌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白九歌走后，天子才又来到床边，拨开层层叠叠的床幔，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床上躺着的那人——将军谢秉。
“九尾。”天子又道。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天子身后：“属下在。”
“把他杀了吧。”天子轻描淡写地说。九尾迅速答道：“是。”
那个太医，死的也死在是不冤。知道了谢将军在这儿，不帮着守口如瓶，还忙着密告给丞相。天子能容忍他到如今已经不错了。至于丞相……他知道分寸。
“陛下，神女到了。”白九歌终于回来了，说，“就在外面候着呢。您看？”
“宣她进来。”天子离开床榻边，淡漠的吩咐道。
“是。”白九歌一躬身，下一刻，他略显尖厉的嗓音响起，“宣——神女容且听入内——”
明净妍丽的少女身穿品红色的神女服，款款走了进来。
“臣有伤在身，不便行全礼，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恕罪。”容且听脸色略显苍白，鬓角被汗打湿，头发都因此纠结成了一团。
天子此时却懒得敷衍了，连关心都没关心一句，看着容且听，却对白九歌说：“你先退下。”
“诺。”白九歌躬身退了出去。在他之后，这里的所有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卿可有想过，朕此时为何唤卿入宫？”天子说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话。
“臣……不敢妄断。”容且听恭敬地回答说，“陛下心思，微臣不敢揣测。”
“朕允。”天子说。
容且听咬了咬唇：“臣不能揣测。”
“哦？为何？”天子步步紧逼。
容且听开始掰扯：“陛下的心思，鬼神尚且琢磨不来，臣如何能比得上鬼神？”
帝王心术，鬼神不言。当真是个好借口。可天子毕竟不打算善罢甘休：“鬼神不是不知，而是不言。卿既是神女，又不是不能不言。怎么？卿这个神女，只是徒有其表吗？”
容且听心里登时一紧。如果承认了，那就是欺君；可若不认……还非得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么？
“臣惶恐。”容且听嗓音里带了些难以觉察出的的颤抖。“臣斗胆，敢问陛下，陛下莫不是想问臣妄渊里有什么？”
天子猛然抬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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