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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
得知这个消息后,康庆苏没什么表情,只是拿着书坐在院中看,然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思绪总是飘忽。
白皙的手指捻着书页一角,视线望着前方。
他在想,若是齐靖霆纳了妃,应该就会宠幸新妃,便不会再碰他了。若是要碰,那也没办法,就让他为所欲为吧,反正自己这副身子也没什么价值。
互相折磨吧,等哪天齐靖霆玩腻了,他再自杀。也算是为父亲赎罪了。
夜晚。
齐靖霆轻轻走到康庆苏房门前,里面已经一片漆黑。他像之前一般,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只是默默地看着房门,什么也没做。
今日加冠礼的华贵衣袍还未来得及卸下,穿戴一天着实沉重。可是还是想要来看看康庆苏,但又怕对方露出怨恨神情,他有点怕。
以前康庆苏对他永远是亲切的微笑,何曾有过这样怨恨的眼神?
齐靖霆袖中的手紧了紧,黑夜下的双眸泛着溢出的悲哀。
今日皇帝给他看了无数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然而却没一个喜欢,满脑子都是康庆苏的脸。康庆苏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世间再无如康庆苏一般能让他一见倾心的人,再无谁有康庆苏半分风华,再无人让他神魂颠倒。
康庆苏就像是神圣又剧毒的花,得不到的时候疯狂地想得到,得到了又疯狂地想全部霸占,包括身心。永远牵动着他的思绪,左右他的思想。
多年的痴心妄想,如今得偿所愿。
只是……
方式卑劣。
尽管初衷是救下康庆苏,但是内心还是想要彻底占有他。
房间内,康庆苏侧卧着,一错不错看着门外那道若有似无的身影。
他知道这是谁,也知道对方一连多日都是如此这般站在门外许久,不进来,也不作声。只是默默的,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内心有些矛盾,一面想着齐靖霆可能会进来,一面又想着不会进来。
今日都纳妃了,还站在门口做什么呢不去宠幸貌美如花的妃子吗?
下一瞬,他看到门外的影子如往常一般转身离去。康庆苏闭上双眸,回归黑暗。牙齿咬住嘴唇,出了血。
三天后,齐靖霆终是忍不住了,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到安置着康庆苏的院子。
说好要忍住,不要去看他,还是忍不住。想得要疯了,尤其是想到康庆苏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时,内心尤其躁动。
走到卧房的时候却没看见人,齐靖霆一僵,人呢?!
那一瞬,他仿佛感到了天旋地转,手都在颤抖。
难道……是父皇做的!
齐靖霆不敢再往下想了,猛地转身,差点摔下阶梯,跌跌撞撞地跑出,撞到了过路的宫女。
“康庆苏人呢?”齐靖霆粗鲁地抓着宫女质问。
宫女被他这可怕的模样吓坏了,发抖着道:“在在在花园……”
花园?
齐靖霆顿住,张口喘着气,松开宫女,扶额。
关心则乱。
刚才的样子好像一头猛兽,失了心,可怕。他不敢想象失去康庆苏的他还能不能活下去。
这一刻他才认识到,康庆苏在他心里已经重要到比命还重要。
康庆苏……就是他的命啊!
齐靖霆脸色苍白,走到花园,脚步轻而缓,穿过假山,看到前方石桌前有个背对着他的人。
那人身着月白色长衫,微风拂过他的衣摆,荡起浅浅衣浪。广袖翻飞,长发飘飘。
这一幕让齐靖霆愣怔一瞬,画面似曾相识。曾经多少次偷偷出宫翻墙越顶,最后到康府大公子后院,也是悄悄进去,瞧见朝思暮想的人的背影。
那背影清瘦立骨,明月清风,仿似谪仙停留。只肖一眼,便是一生难忘。
记忆中的背影和此时的背影重合,却早已物是人非。对面那人或许再不会扭过头来笑着说:阿霆,你来啦?
齐靖霆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难受得无法呼吸。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直到站在康庆苏背后三步之遥,看到康庆苏正在作画,脚步顿住。
当初也是这般,康庆苏在后院作画,他双手按在对方肩膀,亲近又自然地说:阿苏,你又在画什么?
那时的他在康庆苏眼里还是命运悲惨的皇子,在皇兄们争斗下小心翼翼地活着。经常偷偷到康府见康庆苏,求着康庆苏安慰他,鼓励他,支持他,帮助他。
那时候,齐靖霆只需要装可怜,装委屈,就一定会换得康庆苏温暖的怀抱,谁叫他知道康庆苏的弱点就是心软呢?
当时装得可是一点负罪心理都没有呢。如今……再是装不下去了。
齐靖霆心里酸涩,阿苏,你且再等等我……
“殿下来此作甚,宫中众多妃子可等着你宠幸呢。”康庆苏头也不回地说。手上动作未停。
齐靖霆看到那画纸上画着滴血的鲜花,瞳孔骤然一缩。
康庆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这花染上了来自地狱的血。”
“阿……”齐靖霆现在喊不出口,在以前,康庆苏可从来不会画这种血腥的东西。
忽然,齐靖霆警觉地察觉到假山后有人在监视,眉头一皱,压下心里的愤怒。
父皇还是不信任他。
康庆苏依旧在画,丝毫未察觉有什么奇怪的人。忽然,一只大手摸到了他脖颈,捏住下巴,而后顺着下巴的弧线往下游走。
康庆苏手上动作僵住,抿紧嘴唇,也不闪躲,毕竟知道躲不开的。
只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难道你的妃子们满足不了你?”
身后人没说话,不安分的手继续攻城略地。康庆苏又自嘲地笑笑:“还是说,我的味道的确美味到让你流连忘返?”
齐靖霆的手僵住,忽然捏住他脸颊,俯身低头吻下去。
“你需要做的,就是满足本宫。”齐靖霆俯身吻住他。
康庆苏没有挣扎和反抗,他知道没有用,自己的力量和齐靖霆相差悬殊。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这一次让康庆苏的惊讶的是,全程都很温柔,哪怕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齐靖霆都是照顾到他的,温柔得令人产生被爱的错觉。
沉沉浮浮中,康庆苏不断在脑中告诉自己,都是假的,假的,然而齐靖霆一个又一个温柔虔诚的吻,让他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真情。
他知道自己不该沉迷在这样的境况下,但是……为什么竟然如此期待和渴望。
几个时辰后……
康庆苏觉得自己嗓子都哑了,累得不想动弹,只是静静地看着上方的齐靖霆。
齐靖霆衣服还是好好的,整理一下后,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康庆苏披上,然后将人抱在自己怀里,亲吻他的脸颊。
“这次满意吗?”齐靖霆下巴搁在他肩窝。
康庆苏闭上双眼,没回答。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齐靖霆耍赖道。
康庆苏:“殿下这半个月来难道没有发泄过吗?”
齐靖霆笑了:“说的对,本宫全部攒着,就为了满足你。”
“你……”康庆苏被他下.流的话气得骂不出什么。
齐靖霆嗅着他脖颈间的气味,痴迷又依恋,轻声说:“那年我第一次去你府上,看见你的背影,当时就想这么做。”
“禽兽。”康庆苏睁开眼眸。
“呵,”齐靖霆轻笑一声,“我若不禽兽,这辈子还能……”
还能得到你吗?
后面的话没说给康庆苏听,手臂收拢了点,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康庆苏觉得后面那里不太舒服,齐靖霆灌给他的一直在往外流,只得羞耻地道:“抱我去沐浴。”
齐靖霆闷声笑。
之后,全京城都听说,太子殿下夜夜宠幸庆苏公子,那些貌美如花的妃子们独守空房,一边为康庆苏感到惋惜,一边又庆幸。
康庆苏自然也是知道整个京城都知道他的事了,以前还会觉得耻辱,现在不会了,他看开了。就等着哪一日齐靖霆玩腻了他。
可……
罢了。
让康庆苏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之前齐靖霆还对他语言侮辱,近段时间在没人的时候,伏低做小,亲自动手做任何事,哪怕嘲讽他,齐靖霆也照做不误。
就说昨日早晨,康庆苏起身准备自己穿衣,可齐靖霆却拿过衣服,坚持给他穿。堂堂太子给人穿衣本就不和礼法,他却还是要坚持做。
康庆苏当时就讥讽他:“你堂堂太子,何必做这种低贱的事呢?”
齐靖霆单膝跪地给他穿鞋,低头默默不语。
康庆苏低头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在以前齐靖霆也会伺候他,但那时他比较心安理得,也没往深处想,可如今齐靖霆做的所有事,在他看来都变了味,变得暧昧了。
他总觉得自己产生了被爱着的错觉,不能再这么下去,害怕有一天会依赖这样的感觉,若是沉迷,将来齐靖霆玩腻他了,他定然会更加痛苦。
“你真可笑,”康庆苏用轻蔑的语气说,“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殿下?”
只有用刻薄的语言对齐靖霆,他才会觉得合理一点。
齐靖霆倏然握紧他的脚腕,缓缓抬眸,对上康庆苏的视线,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
还未待康庆苏探寻出个所以然,下一瞬就被齐靖霆拦腰抱起,惊呼一声,然后倒在了圆桌上。
“你做什么?”康庆苏撑着桌子准备起来,却被齐靖霆按住肩膀。
“你说呢?”齐靖霆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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