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隐记

作者:水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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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银釭宝鉴冷玉碗残齑温


      诗曰:隐显芳容假作真,提携愚鲁不粘尘。荒丘戴月荷锄晚,幻灭三功惊梦人。
      上回书说道:张自航和那纱衣少女正要缠绵之际,忽然闯来一个刺客,提了二人就走。但来人这一脚踹门、一声断喝,已经惊起宿鸟急飞,三人刚一出屋,四面屋顶上就蹿下八个黑衣大汉,个个叫道:“大胆刺客!留下帮主!”八道银光划破夜空,四面八方向向刺客砍到。哪知刺客身形如电,身形一晃,已经提着两人跃进竹林小径。
      刺客立足未稳,忽然四面八方呜呜声响,林间四处竹箭攒射,封住三人去路,紧接着一条银鞭卷地暴起,如毒蛇咬嗫,鞭梢直点刺客脑后,一时间红衣闪动,小红飞身赶上,叫道:“哪里走!”张自航想不到小红竟然身怀绝艺,这时就听啪的一响,那刺客瞬间腾身而起,右足在银鞭梢头一点,身子凌虚飘行,竟已越过竹林,闯入荷塘曲径去了。
      片刻间,豳风帮四下里竹笛声乱响不停,忽听一声断喝,三绝厅里窜出一人,却是老勾刀手舞蓝印印的锯齿双刀,怒吼杀来。那刺客嘿嘿冷笑,忽然跃进荷塘,足尖点在荷叶之上,两三步窜上围墙,立刻飘飘如飞,出了豳风帮去。
      张自航一听刺客笑声,就知道刺客是寻香子,不觉又惊又怒,正要挣扎呼喊,忽觉一股寒气自寻香子手中发出,瞬间游走全身,寒气到处,身体便即僵硬,根本叫不出来,想来那纱衣少女不做挣扎,自然也已遭了寻香子的毒手,寻香子对她不怀好意,岂不糟糕之极?
      寻香子穿街过巷,窜入一处院落,只见院内灯火通明,繁花似锦,假山流水,亭阁楼台,是豪富人家花园。忽听那纱衣少女咯咯笑道:“哪里来的好心公子——为免我这深夜奔波之苦,竟然苦哈哈地亲自送我回家,真是多谢了。”话音未落,白影一闪,已经坐在花亭石凳上,她取下头上面纱放在一旁,双手解开发辫,黑发如瀑般散落。寻香子随即跃上亭子,在纱衣少女身后一站,轻摇折扇,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自航不语。
      张自航看二人情形全不似剑拔弩张,倒像一对情人幽会,忽然间胸腹间气血松动,那寻香子注入体内的寒气消失,忍不住大叫道:“你快走……这人想要害你……”
      寻香子忽然哈哈大笑,指着张自航道:“蠢材!蠢材!笨成这样,还想着干那无耻下流之事,真是笑死我了!”笑着走上几步,挑衅道:“张自航,你为什么总是‘你、你’的叫?你可知道她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带你过来?”
      张自航一时间张口结舌,答不上来,那纱衣少女忽然嗤嗤发笑,侧目看寻香子道:“你这人就会欺负人家老实!看把人给吓的!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话音未落,忽听院外有人砰砰砰敲门,一个声音急叫道:“若秋姑娘、若秋姑娘,你没事吧?可睡下了?郡守已经往这边过来了,您快些准备迎接吧!”
      张自航一时间心乱如麻,隐隐觉出什么不对,但却又想不明白,只觉又欢喜、又伤心、又奇怪、又担忧。
      那纱衣少女答应着就往外走,忽听寻香子道:“你这无耻的老骚货,你不欺负他老实,你给他说,到底怎么回事?”那纱衣少女咯咯娇笑,道:“好了,好了。张帮主,若秋不跟你闹了。是你家朱副帮主恐你寂寞,特请奴家去陪你消愁的。朱老夫子对你可真好。你以后可要好好善待他老人家啊……”寻香子冷笑道:“好?好个屁!能‘请’动泰山城头牌花魁,不知道一万银子可够用么?”若秋笑道:“去你的!”说着,已转到屋前,看不见了。
      张自航一时瞠目结舌,羞愧得满脸通红,额头冒汗,这才明白:“原来根本不是她!这若秋想是泰山城中首屈一指的名妓,朱师祖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心事,便请若秋去装作她陪我,好险!好险!惭愧!惭愧!”一时间忽然对寻香子心生感激,若不是他断然闯进,自己这时又该如何自处?!
      寻香子忽然嘿嘿冷笑道:“蠢材!这时可明白了?是什么人要收拾你?你又该怎么保住你这条小命?”张自航心头一震,惊叫道:“你是说朱师祖……”寻香子拍手道:“不错!不错!还不算傻得到家。”张自航嗫嚅道:“不会、朱师祖待我很好……不会……”寻香子大怒,一折扇砸在张自航头上,骂道:“笨蛋!你以为朱孤越找这老骚货陪你,就是对你好?”
      张自航回想朱孤越这两日所作所为,他人前人后,待自己都是无比亲厚,找若秋之举虽然略显古怪,但看小红五人的安排,只怕也是一番好意,而且朱孤越要取自己性命,恐怕不废吹灰之力,为什么偏偏这样大费周章,大绕圈子?因此对寻香子所说自然全不相信,他心中这样想,脸上自然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来。
      寻香子看他模样,嘿嘿冷笑道:“好了,实话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便替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推敲推敲,看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开窍!你想,你到市集,遇到的刺客是什么打扮?你在酒楼之中,是谁在下毒?你在城门口,是谁敢胆大包天、轰塌城门?今晚又是谁,派这若秋去纠缠你?”寻香子这时似乎对张自航的“愚蠢”忍无可忍,能耐心说完这几句话,已经大违心愿,话音一落,就把手中折扇摇得呼呼风响。
      张自航心头一震,边想边道:“刺客蒙面,是豳风帮帮众打扮。酒楼中毒倒的是一个大汉,不知是谁下毒。轰塌城门的刺客是什么黑风岗乱石寨的山贼。这些都和朱师祖有关?”话音未落,寻香子忽然打个哈哈,道:“看来是我错了!我明白了!你并非不信我话,而是不信我人!没错!你还挺聪明的。好吧!我告诉你一处地方,便在城北‘戴月堂’,你到那里去问一个人,就知道朱孤越本来面目了。”说着身形一晃,越墙而去。
      张自航一时心乱如麻,暗想:“这寻香子也算机灵透顶,他说我不信他人,这话一点没错。不知道他和朱师祖有什么仇,非要什么事都往朱师祖身上拉扯。这事可千千万万需要小心,不要中了寻香子借刀杀人之计。只不过我一个小小学宫弟子,在豳风帮虽名为帮主,实际却一个帮众也指挥不动,如何能帮寻香子对付朱师祖?”
      这时忽听门外车声粼粼,想是郡守大队车马赶到,张自航不敢在院中停留,翻身上墙,按寻香子吩咐,往城北寻那戴月堂去。他只觉寻香子架子极大,他所说的“戴月堂”,必定是深宅大院、远近闻名,所以在城北不停找人打听,哪知几番寻问之下,竟是无人知晓。张自航又将城北他不熟悉之地找了个遍,竟然还是一无所获。
      张自航正疑心寻香子欺骗自己时,忽然走到一处小丘旁,想来正是在城中名泉“坠星泉”后,小丘上松柏茂盛,散种着一些乔木,却有一阵米粥的香气飘来。张自航已经饿了几乎整整一天,这时更觉得腹中饥饿难忍,心想:“我且去讨一碗粥喝,如果人家不给,那就用钱来买好了。”这样想着,更觉得那粥香沁人心脾。
      张自航走上小丘,只见红泥炭火,青竹架杆,吊起银瓷小锅,煮着锅中米粥扑扑轻响,也不知粥中加入了什么调味之物,比寻常米粥竟然多出一股特异的雨后清香来。丘上两间茅屋低小,夜来林间荡起薄雾,屋上茅草气沾湿欲滴,这时柴门半开,隐约可见屋中简陋,只摆了两张小圆竹椅,却收拾得一尘不染,分外整洁。
      张自航不想竟是空屋无人,正要开口叫时,忽听屋后脚步声响,张自航忙躬身行礼道:“主人请了。在下路过此地,腹中饥饿,想讨碗粥喝,不知是否可以?”他看这茅屋清雅,想这茅屋主人必是隐逸的高士,言辞中便十分客气有礼,弓身行礼时,忽然仰头见茅屋门上悬着一块枯木,提着“戴月堂”三字。张自航忍不住惊呼一声:“戴月堂?这里便是戴月堂?”
      这时林间草木轻响,脚步声悄,来人缓缓走近,欠身还礼道:“蒙先生枉顾,自当奉迎,只是蜗居薄粥粗陋,怠慢佳客。茅舍无名,‘戴月堂’之称,乃是舍妹游戏文字,先生勿怪。”说着,放下肩头一把花锄,转身走进茅屋去。
      张自航一听到那话音,顿时身心俱醉,惊喜交集之下,竟呆若木鸡一般,眼泪忽然涌出,沾湿了眼眶,心中却感觉到说不出的平安喜乐,原来来人竟是他朝思暮想的纱衣少女,经若秋这一番颠倒错乱之后,张自航再见到她,听她跟自己说话,忽然想从今往后一直呆在她身边,再不离开一步。
      纱衣少女片刻间出茅屋来,手中持了青瓷碗勺,便在锅中盛了一碗粥,递给张自航。只见张自航犹自呆呆行礼,眼中晶莹,似是哭了,忽然轻轻一笑,道:“先生难道因我不在屋中太久,想喝粥而不可得,所以饿得哭了?”张自航一呆,随即明白纱衣少女是开玩笑,急忙接过粥碗,哈哈一笑道:“是!不知道你在粥中加了什么,这粥竟然这么香,却把我馋得哭了。”纱衣少女微微一笑,自己又取出一只碗勺,盛了小半碗粥喝,却背转了身子,一时只闻碗勺偶尔轻击,炭火哔啵、锅中粥咕咕作响。
      张自航手里拿着碗勺,忽然间觉悟这是纱衣少女日常所用之物,碗勺之间似乎还残留着她唇齿间的香气,心中顿所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抬眼看着她朦胧的背影,忽然间心中一惊,暗骂自己:“张自航啊!张自航!你这还算是个人么?人家好心好意送你粥喝,你却要对人家心存非分之想。如果你真的喜欢她,自然是要尽全力护她平安、护她喜乐、护她幸福,她若也喜欢你,那才是正道,怎么尽往这歪路上想去呢?!”想到这里,躁动不安之心尽去,心绪反而宁静下来,一时也顾不得烫,匆忙喝完了粥,看小丘下一汪清泉流淌成溪,星光下银波点点,忙跑下去洗刷碗筷,又快步送上丘来。
      张自航来到茅屋前,忽听旁边茅屋中水声轻响,探头看时,只见屋中点着一只红烛,纱衣少女已洗净了碗筷,忙碌中头上纱巾微有歪斜,便对着茅屋壁上一面小小铜镜整理妆容。张自航心中一动,好奇心起,忍不住向铜镜中瞧去,忽然间眼前一亮,心头大震,只见铜镜中全无人影,只有一朵粉色荷花轻轻摇曳,通体射出晶莹如玉的光芒来。
      这时忽听远远瑶儿声音叫道:“师姐!师姐!我回来了!晚饭可给我留了吧!”说话间便跑到近前,凑到锅边闻了闻,道:“真香!”忽然间蹿上两步,从身后抱出一物,道:“师姐看!好不好看?”
      纱衣少女和张自航闻言看去,忽然间齐声大笑,原来瑶儿抱着的正是那只白狗,只不过这时那狗头戴礼帽,身穿红袍,胸口扎了一朵红花,脸上更是涂满了大红色的胭脂,俨然就是一副新郎官模样。小狗眼中含泪,呜呜叫了两声,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纱衣少女笑道:“师妹又胡闹!有客人在,也不怕人笑话。”瑶儿这才注意到张自航,不觉翻着一双电目把他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几遍,看得张自航浑身不自在,拱手赔笑道:“在下路过此地,冒昧讨了一碗粥喝,感谢!感谢!”瑶儿不再理他,忽然冲纱衣少女一笑,道:“师姐!你可小心了——有些人穿得人模狗样,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没用我的碗给这个家伙盛粥喝吧!”纱衣少女笑道:“二人同吃,我用自己的碗勺,他自然是用你的碗勺了!”瑶儿跺脚嗔道:“师姐!你就会欺负人!气死我了!我不吃了!我洗澡去了!”说着,就挤进小茅屋去。
      瑶儿话音未落,忽然一道青光从张自航手中跃出,扑啦啦直飞半天,却是寻香子给张自航的那只消息灵鹊,不知为何这时突然飞起,消失在夜空中。但凡修仙之人,均知这灵鹊是探听消息的法宝,只有待探听的对象就在附近时,再说出机关秘语,这才会飞出报信,只不知瑶儿刚才说的话里,有那句是机关秘语?
      瑶儿猛然转身,指着张自航叫道:“你是哪里来的奸细?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刺探我们的消息?!”纱衣少女也望向张自航,满是戒备之意。张自航一时间百口莫辩,心下一片冰凉,张口结舌说道:“我……我……我不……”想说自己不是奸细,但当初寻香子将灵鹊递在自己手中时就已说得明明白白,自己虽是无心之失,却明明是替寻香子办了这事,又能说什么?一时间,只觉两个少女的目光好像四把利剑,直刺进自己心窝里去。
      这时路上忽一阵疾风吹来,张自航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窜到眼前,低声□□道:“洗澡了?大美人儿洗澡了?在什么地方?妙极!妙极!她以为平时总蒙着一身纱,旁人便见不到她模样了?嘿嘿嘿!嘿嘿嘿!可是天这么热,是人就要洗澡吧,这时也不用公子我动手,她自己就会把纱衣脱掉,再把自己剥得□□,赤身裸体……嘿嘿嘿!哈哈哈——”寻香子此时似乎淫心爆棚、得意非凡,说话声音虽低,却是手舞足蹈、喋喋不休。
      寻香子话音未落,忽然身后一声怒喝:“流氓!无耻——”一物破空,听声音就知道是枪矛一类武器直刺,寻香子急忙翻身闪避,凝神看时,却是瑶儿一杆刺来。就听张自航一声惨叫,瑶儿这一招“万竹萧萧”,一杆化做数十杆,全戳在张自航身上。张自航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痛,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佝偻着跪倒在地。瑶儿怒火不息,挥舞竹竿,没头没脑地冲着张自航乱打下来,顿时打得他头昏脑涨,身上渗出条条血印。瑶儿叫道:“师姐!天下第一大流氓就交给你啦!我打死大流氓这条狗……”只片刻间,张自航便被打得犹如一摊狗屎烂泥一般,可全身的疼痛好像都是麻木的,只有心里的痛,像冰剑一样刺入骨髓。
      寻香子翻身落地,折扇轻摇,只见纱衣少女悄立不动,全身却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仙雅玲珑之气,令人不敢直视,一时间心神荡漾,忙定定神,笑道:“姑娘,可愿随我去这泰山城中一游么?旁人那就罢了,若是为了姑娘,便是要寻香子粉身碎骨,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你,立时便即死了,化作一股青烟飞去,那也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这几句话,倒是说得如山盟海誓一般,深情款款,动人心魄。
      纱衣少女默然站立,似乎身边根本没有寻香子这个人,更似乎是身边没人任何人,只有她一个人,面对着沉沉的黑夜。瑶儿横杆当胸,挡在茅屋门前,道:“寻香子,你看你这样!什么‘天下第一大流氓’,臭美吧!我看你就是无耻加无聊!欠揍!”寻香子连声拍手,嘿嘿笑道:“骂得好!骂得痛快!真是一针见血,有眼光,够帅!够酷!”瑶儿伸出舌头做个鬼脸,道:“谁要你拍马屁!恶心……一看见你就想吐……”
      纱衣少女叹了口气,道:“瑶儿,你上当了。你已中了他的‘三功诛心恋爱大法’,别再理他,才是唯一自救之道。”瑶儿奇道:“恋爱大法是什么法术,能伤人吗?我怎么中了他这法术了?”纱衣少女道:“这是他独门绝技,中他术者,最终必化为一朵魂花,你不是已经见到了?他这法术,共分三功,第一功叫做‘厚颜无耻’,想哪个女子听到他寻香子之名,不是深恶痛绝、破口大骂,便是要躲,有心挑战他的自然也有,他皆用此术应付。”瑶儿拍手笑道:“不错!他可不是脸皮厚得像猪皮一样吗?”纱衣少女续道:“第二功叫做‘蹈海丧身’……”瑶儿奇道:“这不是自杀吗?”纱衣少女道:“与自杀也差不了多少。说穿了不过是‘四其’——投其所好、解其所难、离其所爱、逆其所恶——具体招法甚俗,什么舍身相救、散尽家财、存亡恤孤、星花浪漫、日夜照顾、病榻缠绵,对他这施法者而言,与自杀也没什么两样。可若一旦你爱上了他,那他便要立刻使出第三功‘勾魂夺魄’来,这才是他法术精髓,平白给你生出无数劫难、无数艰辛,总要你心力憔悴生无可恋,心甘情愿做他衣上一朵魂花为止。”说着,看了瑶儿一眼,又道:“你现在就中了他‘厚颜无耻’之术,你骂他不恼,怼他不羞,他只一心数着,你已和他讲了几句关乎情爱之语。若是到了数目,他那些‘见风使舵’、‘曲意逢迎’、‘低三下四’、‘无耻下流’的招法,就要使出来了。”瑶儿怒道:“呸!这坏人真是蛇蝎心肠,居然敢暗算我!”
      纱衣少女一句句只说得寻香子咬牙切齿,额头青筋凸起,恼羞成怒,凶相毕露,恶狠狠地道:“小丫头到底是什么人?埋汰大爷我,就不知道这个‘死’字是怎么写的么?”瑶儿斥道:“我们都是蓬山剑门凝碧馆弟子,还怕你不成?”寻香子哈哈大笑,叫道:“蓬山剑门!好一个蓬山剑门!总有一日我要踏平蓬山、血洗剑门!今天就先拿你两个丫头开祭!”
      寻香子剑拔弩张,正要出手,忽听土丘下一阵脚步声踢踏而来,一人朗声道:“踏平蓬山、血洗剑门?好大的口气!来来来!先与我楚天刚过两招再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云里金刚般高大的汉子,手提半个没了顶的酒瓮,摇摇晃晃,踉跄而来。寻香子一见来人,忽然大叫一声,身形一晃,飞一般向远处逃去。
      纱衣少女躬身行礼道:“剑门凝碧馆弟子云舒、云瑶,参见鲍天刚师伯!”那醉酒大汉正摇晃走来,闻言忽然呆住,大叫道:“我不是楚天刚!我不姓楚!我什么都不是!看不见我,你们都看不见我……”叫着,忽然转身就跑,一时间迈开大步,飞奔而去。
      云瑶挠头道:“这……师姐你看,他到底是不是天刚师伯?”云舒摇头道:“不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去吧!”说着长袖一挥,一片金光闪烁,茅屋炉火,都消失不见了。
      正是:万事有缘法,去来不念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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