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九当首富

　　天刚蒙蒙亮，蒋砌开着手扶拖拉机去了庙村。

　　答应别人的事，蒋砌比谁都上心。

　　还没进庙村，就见到几个人往外走。蒋砌开着拖拉机过去，低下了头，“老乡，最大的槐树在哪边，能帮我指指方向吗？”

　　“是找陈藤吗？”

　　“对。”

　　“我就是。”陈藤对他笑了笑。

　　蒋砌抬起头，诧异了一下，他没想到陈藤是个女人。见她看着他的脸，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是来浇水的。”

　　见到他左脸上巴掌大的红胎记，陈藤心下诧异，面色如常：“我们这是要上山，你跟着我们一起吧。”

　　石康也跟着来了，他还带上了石湖。

　　因为过两天就要离开庙村了，想好好看看他生活了50年的地方，昨晚他在村里溜达，就见到了陈大勇从山上下来。

　　两个人聊了几句他听到陈大勇说陈藤要在山上建大棚，他感到新奇，也是放心不下，就说明早跟着一起上山。

　　他更担心今天浇水的问题，对这片山他有着复杂的感情，原来是光秃秃的只有杂草，还有几棵树，是他承包下来一棵棵种上的果树，才让荒山变绿林。

　　所以他想着，能帮陈藤浇次水也行啊。

　　石康说：“你找人浇水？”

　　“是啊，这样快，这两天得把大棚搭了，要不然一上冻，树就冻完了。”

　　很快到了山上。蒋砌真有经验，一路开着，把手扶车开到了井边。

　　这在半山腰里，周围也全是果树，陈藤又拿出笔记本，指着山说：“这片山都是，总共958棵果树，你浇完一遍，多少钱？”

　　蒋砌望过去，风吹着，他见有的树都看不到头，挺远的，但因为是卫兴邦介绍他来的，他还往少了要价，“10块。”

　　陈藤递给蒋砌10块钱。

　　蒋砌放进口袋里。

　　拖拉机上拉的工具多，他把能用上的搬下来，打开井盖，把水管伸进去，又转动拖拉机发动机，水很快抽上来了。

　　石湖见到这，说：“叔，你当初让我一桶桶的往外挑水，怎么就没想到找人浇水呢，真是省时省力。”

　　以前石康浇一次水，就要休一天班，石湖作为侄子，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连带着他爸，三个人能忙一天，还累死累活。现在看当真是傻的。

　　“真应该与时俱进啊。”石康感慨。

　　蒋砌不说话，只顾着浇水，他先浇着近处的。

　　因为山地大，他拿着水管浇水，他往远处走。幸好昨天又买了水管，要不然不够长。

　　他走到了陈藤跟前，把她周围的树浇了。

　　陈藤把笔记本递给石康，上面有她画的大棚成型图，“石叔，就按照这样的搭，你看怎么弄啊？”

　　石康在鼓捣竹架，“这玩意真没见过。”

　　几个人研究着搭大棚，陈藤发现她犯了个错误，她不会搭大棚，只是前世见过后来这山上搭成了大棚，遥遥的见过，真自己下手，发现隔行如隔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现在光有人手，却没人会搭。

　　陈藤一筹莫展，“农机站既然有卖竹架的，也就有搭大棚的，我现在去趟县里，问一下卫大哥。”

　　石湖不服输，“姐，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研究研究，怎么着也能搭起来。”

　　他说完就开始对比着图，拿起竹子弄起来，弄得满头大汗，也没成个样子。

　　蒋砌原本是不想出声，但他发现几个人开始把竹架插在山地上，又把一根根的竹子接起来，胡乱地弄着，他想了想说：“这样搭下去不稳当，会塌的。”

　　他只说完一句，见众人看着他，觉得自己说了不应该的话，赶紧低下头，又拿着水管去浇其他果树了。

　　陈藤却听出了他是个懂行的，问道：“这个我们是不会搭的，你能教我们吗？”

　　蒋砌没想到自己知道的东西有一天能派上用场，他点点头。

　　浇果树是不能任由水淌的，蒋砌把水停下来。

　　他走到陈藤那里，拿起两根竹子，比划着果树，算了距离，把三根竹子绑起来，变成了弯的。

　　他连续做了两个。又拿锄头在地上挖了六个坑，把竹架埋进去，上面再固定住。

　　“这样做不费劲。要不然累，还做不了多少。”这样弄完后，蒋砌说：“就是这样，得挖40公分深，刮再大的风，也不会倒。”

　　他弄完就默默地去拖拉机前，要摇起发动机，继续浇水。

　　陈藤心下一动。

　　她走到蒋砌跟前，“你能帮我们搭大棚吗？水我来浇。”她满山跑着浇水，也比做自己根本不会的大棚好。既然有懂的，那干嘛舍近求远？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蒋砌侧了侧脸，不让她对着自己有胎记的左脸。风一直吹着，树随着摇摆，蒋砌点点头。

　　“那行，那我来浇水。”

　　发动机再次响起来，水流出来了，陈藤一棵一棵树浇着。

　　蒋砌和陈大勇几个忙碌着，等陈藤从最远处浇完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搭成了三个大棚。

　　是真的搭好了，连塑料薄膜都盖好了。

　　陈大勇见她过来，说：“大丫头，还真跟你画的一个样。”

　　石湖，“姐，快看，我搭的。”

　　其实搭建大棚是很费工夫的，陈藤由衷地感谢石康。

　　他虽然嘴上总说是为了赚钱，但是真的对这片土地有感情的。

　　陈藤说：“石叔，石湖，总是麻烦你们。”

　　石康说：“你这丫头，净跟我说见外话。叔以后要去北京了，咱这山沟沟里，离北京远，火车又慢，以后想再见你们一面可难了。”

　　氛围一下子伤感起来。

　　陈藤却想到，以后通了高铁，到北京也就两个小时。

　　但其实，距离不是问题，有的人，就是住在一个村里，可能一年都见不上几次。

　　石康说：“不说这丧气话了，这是大丫头你救了我，要是没救我，这天人永隔，那是想见都见不上的。等我走了，石湖还在，让他帮帮手啊，都可以。”

　　石湖一拍胸膛：“姐，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陈藤眼圈泛红，“总是麻烦你。”

　　“傻丫头，在意你的人，是不怕你麻烦的。”

　　陈藤说着话，还在浇着水呢，就剩最后十来棵了，她冲蒋砌喊：“快要浇完了。”

　　蒋砌把手中的竹子放在地上，走过去，看着陈藤浇完最后几棵树，把发动机停了。

　　从陈藤手里接过水管，他把水管缠绕，放进车斗里。

　　水是浇完了，但是大棚还没搭完，蒋砌又回到空地上，跟着大家搭着。

　　他又是干惯了的，居然比其他几个人做的快。一般他弄完2个了，石湖才弄完一个。

　　惹得石湖大叫，“你要是去工地上干活，保准没有我干得快。”

　　蒋砌脸上带着一丝笑。

　　最开始把竹子绑起来的时候，石湖还总让蒋砌帮他看看绑的紧不紧，现在因为上手了，都不再问了。

　　陈藤走到大棚里，抬头看，因为要比树高，她是够不到顶的。

　　但是一看就很稳当，而且这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

　　现在是中午了，几个人原本就没打算下山回家，所以是带着干粮来的。

　　陈藤喊着大家：“先停停，吃过饭接着做。”

　　蒋砌没动弹，继续做着。

　　陈藤看大家都过来了，蒋砌却没来，不好冷落他，她拿着干粮走到他跟前。

　　“来吃饭啊。带的干粮多，管够。”她一笑起来，脸蛋就鼓起来了。

　　蒋砌也去别人家帮过工，可大家都说看到他这张脸吃不下去饭，所以每次他都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吃饭，从来没人邀请他。

　　“不用，我坐这儿吃就行。”他不太爱说话，也没人跟他说话，所以他的声音干涩的，像是长久不开口，快要忘记说话这功能了。

　　陈藤把手里的馍递给他，“吃吧。”她坐在了他对面。

　　蒋砌想要换个地。陈藤却开口说话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蒋砌。”

　　陈藤咬了口馍，吞下去说：“蒋砌，你看照今天的进度，几天能把这大棚搭完。”

　　“得三四天吧。”

　　“那明后天你也来帮忙行吗？”

　　蒋砌说：“好。”

　　蒋砌还是没当着陈藤的面吃饭，他有意地背过身去，背对着陈藤。

　　身后传来了陈藤吃饭的声音。蒋砌见陈藤没有要走的意思，山很大，但平坦的地方就这么一大块。蒋砌拿起馍吃了起来。

　　蒋砌吃完了一个馍，回过头，见陈藤看着他。他擦擦嘴角。

　　其实他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但是正好陈藤在这儿，他就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觉得天会再冷起来？”

　　陈藤说：“我这个人怕冷，天冷的时候，这腿怎么都暖和不过来，去年的时候，倒春寒，4月里的腿凉的难受，今年一样的情况，所以这天是要变冷，而不是要热起来。”

　　陈藤说的是假话，前世她的身体比天气预报还要准，她浑身暖和不过来的时候，第二天一定会变天。但重生后她身体好得很，就连脚上的冻疮都没了。

　　前世这个季节，她脚上的冻疮又疼又痒，还不能挠，挠了就破皮，听人说麻雀脑子可以治冻疮，村里也有人用这个方法治疗的，但陈藤从来没弄过。

　　麻雀虽小，也是想要努力活着的小生命啊。尤其是农忙晒卖、果树结果的时候，都要赶忙来叼一口麦子、果子。

　　蒋砌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也不敢去看陈藤的腿，别说腿了，他都不敢直视陈藤。

　　说完这段话，两人又忙起来。

　　陈藤因为怀孕，不敢抻着，不做重活，就依着葫芦画瓢绑竹架，跟她妈一起，间或歇一歇，一下午很快过去了。

　　云飘树荡，满山花香。

　　天色渐暗，山上也开始冷了，几个人精疲力尽准备下山。

　　而山下庙村，单冬稻下工就径直去了陈家。

　　陈家大门关闭，单冬稻扑了个空。

　　他闷闷推着车往前走着，就听一声笑，单冬稻望过去，是马芹。

　　马芹说：“冬稻哥，早上我看陈藤跟一个男人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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