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悠闲生活

　　一个男孩儿的声音从店里面传来。

　　康明宁转头一看笑了，是康明宁去二哥学堂找他时帮康明宁叫人的那个小男孩儿，穿着短袄棉裤，腰间还系着围裙。

　　“明北！你有儿子媳妇儿啦？”男孩儿吃惊地睁大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康明宁，又问一句。

　　什么眼神儿！什么记性儿！怎么做生意的！

　　“胡说什么？”二哥擦擦汗，指指康明宁又指指男孩儿“这是我弟弟妹妹！小五，叫熊二哥！”

　　康明宁乖巧叫人“熊二哥好！”
　　“妹妹好妹妹好！”熊二哥恍然大悟，一拍手“哦！你就是上次那个！我记得你上次...”

　　“别这个那个了，”二哥看起来常来这里，挥手让熊二快走“让熊叔快点儿下面，面条煮软点儿，少放点盐，小宝吃的。”

　　“诶！这么凶！和你妹妹两句话都说不得？”熊二哥冲康明宁笑笑，不情不愿往里间厨房走去。

　　面条煮的很软汤也很香，但小宝估计累了，没吃几口哼唧着不愿意再吃。

　　二哥又领着康明宁到卖烟花炮竹的地方，问康明宁喜欢什么样儿的鞭炮。

　　康明宁递出自己的五个铜板，对摊主道：“我想要那种一摔砰的一声炸了的火炮儿！”
　　摊主笑眯眯问：“只要这一种吗？一文钱一盒！”

　　“拿两盒就行，再拿一串这个！”二哥拿起一串鞭炮，示意摊主一起包起来，“一共多少钱？”
　　“刚好五个铜板。”摊主利落的草绳在包裹上打个结“拿好！慢走啊！”
　　“好的！谢谢老板！”

　　吃饭买东西耽误了不少时间，康明宁和二哥提着鞭炮往镇口赶去。来回转悠了三圈，没看到娘和四姐，应该是还没有过来，俩人便站在一个杂货铺旁边等着。这里是个避风口，不会吹着凉风。

　　杂货铺摊子摆得很开，最外面放着麦芽糖，挤满了客人。瘦瘦的老板皱着眉头来回吆喝，不太耐烦的不停回答着各类东西的价钱。

　　康明宁止住向前询问的脚步，只竖着耳朵。果然一会儿就听到有人问黄糖多少？二十个铜板一斤！
　　二十个铜板一斤，比肉也便宜不了什么。不知道几斤米可以得一斤麦芽糖？

　　小宝好像睡熟了，好长时间没有发出声音。康明宁让二哥站低点，自己垫着脚向上拉了拉小宝的被子，盖住头以免吹凉了。

　　不一会儿娘和四姐背着背篓过来，背篓没装满，不知道买了些什么。看到康明宁和二哥，娘脚步未停，催促着几人往家赶。

　　回到家，大家都已饥肠辘辘。

　　康明宁揉了一些昨天磨的米粉，揪成小块，扔进窝里。煮熟后捞出来，放点白糖，不到一炷香的的时间，简易的卡卡汤圆便做好了，味道也不错。各自端走自己的饭碗后，康明宁重新参了水，加点米和瘦肉，煮小宝的饭。

　　娘把五花肉挂起来，鱼养在桶里，又搬出两半猪头吊起来。最后背篓里还剩下一副春联、一串鞭炮和一包糕点。

　　下午，娘又搬出一些花生和胡豆加盐吵了炒，这就是过年的零食了。二哥带着四姐贴上春联，上联：内外平安好运来下联：合家欢乐财源进横批：吉星高照，希望新的一年可以阖家欢乐，再无意外。

　　接下来两天便又无事可做。四姐稍稍恢复以往的活泼调皮，也跟着小伙伴们出门几趟。

　　只康明宁心系未成的麦芽糖，几次翻看湿布，终于在二十七那天漏出点儿细芽来。

　　娘见康明宁这两天进进出出好几回，终是皱着眉头的样子，只这次喜笑颜开，不禁笑问：“麦子发芽了？”
　　康明宁拿起绣绷，乐道：“发了！”
　　娘把爬到脚边的弟弟抱床里面点“看你做不做得成！”
　　“肯定做的成。”康明宁很有信心，“是吧，小宝？”
　　“啊？”小宝抬着头迷糊地看着康明宁，又看看娘。我真的不知道啊。

　　三十团年，但今年没有三十，康爹也没有回来。

　　康母本意不想招摇，也就不去堂屋过年，自己在家随便做点吃。

　　大伯娘几次过来叫娘过去帮忙，康母说自己带着几个孩子在家过便推辞了。

　　不一会儿大哥又过来了，让二哥帮着劝康母过去。二哥虽然没说，但这几月的经历远远不是 康明宁在家可以比的。心里更加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尊重娘的做法，也婉拒了大哥。

　　康明宁猜到娘为何不愿意出门，这几天娘强打起精神操持过年的事，但心里可能还是过不去。

　　“娘”康明宁抱起小宝放到娘怀里“你还在担心爹吗？”

　　娘闷着头逗小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小五不想在家过年吗？”

　　“在哪过年都一样，娘在哪儿哪儿就是家。”娘不仅仅是担心爹，更多的是以为爹不在了，心里难受。大家都很顾忌爹的事，无人和娘提起。娘心里可能更加难受。

　　康明宁尽量安慰道“娘，爹只是外出务工了，可能太远了，过年赶不回来。”

　　娘的眼泪忽然就一颗颗掉下来，落在小宝头上，“不，不是的。你爹答应过我，无论怎么样，过年都一定会回来的。”

　　“娘”康明宁夹着小宝抱抱娘，小宝此时也乖乖地不出声“就算爹真不在了，他肯定也希望你高兴快乐的。何况你还有我们呢！我们都大了，可以挣钱了。只养一个小宝，养得活的。”

　　“呜呜”娘使劲抱着小宝和康明宁，把脸放在康明宁肩膀上，流出两声压抑的哭声，心里知道不该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什么，但忍不住“我，我就是想为你爹守一守。”

　　“哇~”小宝被挤得受不了，包着眼泪左看右看都等不到人放开自己，终于放开声哭出来。

　　“哦~乖~”娘慌忙抹把眼泪，抱起小宝开哄。小宝趴在娘怀里，好似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哭的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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