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悠闲生活

　　康母抱着小宝率先从大伯家出来，二哥四姐一左一右牵着康明宁也昂首挺胸地出了门。

　　今晚算是扬眉吐气了，二伯娘虽然依旧没有道歉，但也受到了教训。此时想想二伯那几拳头真是让人痛快。

　　二哥拉拉康明宁“小五，今晚做得真棒！”
　　康明宁害羞，拉拉四姐的手“二哥和四姐也很厉害！”
　　二哥另一只手伸过来摸摸康明宁头，笑道：“对，我们都很厉害，我们一起保护了娘！”
　　“嗯”

　　“......”在前面的娘，“还不进来！”
　　娘声音严厉，几人对视一眼，娘怎么生气了？

　　二哥不解：“娘，你怎么不高兴？”
　　“我怎么不高兴？你还好意思问？”天知道小五说出那段话的时候自己心里的震惊。小五是比较懂事，但那种事，那种事是一个五岁小孩子该知道的吗？当时大伯家的情形，自己强忍住了。个缺德的！

　　康母咬牙指着二哥问：“那书你还了没有？”
　　“啊呀！”忘了这头了！
　　康明宁咻地低下头，娘看不见我。

　　二哥一拍脑袋赶紧讨好，笑道：“还了还了，早还了！娘那天给我时就还了！”二哥也很奇怪，那本书自己看了几页，写得太正经，看不下去扔在一边，才让小五捡着，第二天就还了。

　　“难道后头越写越香艳？哪天再借来看看。”二哥默道，低头看到小五的脑顶，唔，可不能再让小五发现了。

　　“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四姐是懵逼的，全程一直哭，这会儿眼睛还肿着。没明白小五说了什么让二伯大发雷霆。

　　“......”这傻丫头！娘道：“别问了！不是什么好书！我可告诉你们仨，以后不许再提及这本书，二娃也不许再借！”

　　今天娃他二伯二伯娘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让小五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要怎么找回来。康母暗暗下定决心，小五聪慧，绝不能让她走了歪路。以后必须看紧点！

　　康明宁感觉到娘的目光，冲娘笑得乖巧。还不知道未来好几个月看书、出门都会受到严格控制。

　　“......”这也是个傻的。平时也没感觉小五有多聪明啊，除了煮饭好吃点儿，做事儿麻利点儿，比小四懂事点儿......算了，和这个不能比，这是个真傻的。应该是姐姐太傻，才显得妹妹出众。

　　康母稍稍放下心，打发面前三人出去洗漱。

　　大伯家，大伯和大伯娘躺在床上也正在讨论这个问题。
　　大伯娘捣捣大伯胳膊“诶，你说那事小五真是从书里看到的？什么书会写这个？”

　　“那样的书多得是，不知道二娃从哪里借的。”大伯拉高枕头躺下，“三弟妹还是管不住娃娃，老三不在家看家里乱的，这次老三回来不要他再出去了！”

　　“谁要你多管闲事！”大伯娘嘀咕两声，又伸手推推大伯，“诶诶！先别睡！你说小五才几岁，看得懂书里写的啥？老大五岁时好多字也还不认识。小五还没正经念过书呢！”

　　大伯转头看着大伯娘，“你什么意思？”难道三弟妹教她的？
　　“我没什么意思！”大伯娘在大伯眼光下讪讪一句，强调“小五说得活灵活现的，好像自己看到过一样。”

　　大伯：“你是说三弟妹...”
　　大伯娘凑到大伯耳边，两个拇指比比“你说她到底有没有？无风不起浪啊！”

　　“......应该是没有。”大伯想了想，“如果三弟妹真在外头有人了，二娃他们都大了，也不能这么顾着她。何况老三的房子两个门都朝着坝子，有谁进出你整天在家难道不清楚？”

　　“说的也是。”三弟妹这个人平时地里都少去，除了每月去一两次镇上，也没见和哪个外男有交往。难道...大伯娘大吃一惊，声音高起来“难道是二弟妹？二弟家的房子朝竹林那边开了个门，有谁进出我们也不知道。”

　　“别胡说八道！”大伯往外瞧瞧，压低声音训斥一声，“二弟妹更不可能！”
　　“吼什么？张三说不得？”大伯娘不服气，“以为我不知道你俩那点事！”

　　“胡说什么！”大伯坐起来，“这么多年我话都没跟她说过几句，你再胡说我跟明卫睡去！”

　　“成成成！我胡说我胡说！”大伯娘按着大伯躺下来，心里嘀咕，亲表妹又是亲弟妹，要是真没啥，何至于连话都不说？但这十几年也确实没怎么说话，丈夫对自己虽然话不多，但帮娘家做事从不推辞，儿女也大了，等儿子成亲了，自己也是婆婆了。

　　大伯娘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没白过，暗中乐呵两声，想起最初的疑惑，“那小五从哪里知道的？”

　　大伯也百思不得其解，小五还提到一个挑旧货的叔叔，那人又是谁？“明天让明卫去问问，小五不是常粘着明卫？”

　　“你说小五也真是邪性！小时候整天闷在她娘怀里，逗也逗不乐，以为是傻的呢。突然间感觉就长大了，还知道给他娘出头。”唉！就说还缺点什么，明秀有这么顾着自己就好了！

　　大伯打个哈欠重新闭上眼“娃娃嘛，长着长着就大了！睡了睡了！”
　　“跟你说话真不得劲！”大伯娘猛地拉起这一边的被子盖上，背对着大伯躺下。

　　“对了，这几天你俩边都劝着点，别让再吵起来，让别人知道了看笑话。中秋也没几天了，一家团圆的日子，别让爹生气。”
　　大伯娘假装自己睡着了不说话。

　　大伯推推大伯娘，“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大伯娘埋在被子里，“我又不傻，吵起来不得影响明卫？”

　　“嘿！没以前笨了！”
　　“你啥意思？干什么干什么？你手拿开！唔！”

　　第二天，未等到太阳升起来，陆陆续续传来二伯和二伯娘的打骂声和尖叫声。
　　先前俩人还知道顾忌，小声理论着什么，后来越吵越大声，简直像在耳边直播。

　　二伯比昨天还要生气愤怒，骂的也比昨天脏多了，什么“娼 妇”“婊 子”等等，不堪入耳。二伯娘又是诅咒发誓又是大哭大闹。

　　康明宁掀开蒙住脑袋的被子，全是木头的房子就这点不好，隔音太差了！

　　这些天哥哥不上学，家里人起得迟些。昨日又有点兴奋，半夜才睡着，康明宁困得仿佛眼屎封住了眼睛，一点儿也不想睁开。

　　外间，娘点起了油灯，夹缝中漏进一点微黄的灯光。
　　康明宁索性坐起来，揉揉眼睛，扯掉一块儿眼屎，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娘！”康明宁半身扑在娘的床上，埋在弟弟胳膊下，闻着小宝身上的奶香，扑腾下两短腿“我好困！”

　　“起来了！一会儿中午再睡！”娘推推康明宁，往外探探脑袋，“你二伯二伯娘又在吵什么呢？吵得这么大声？”

　　“不知道，只听到二伯在骂人！”康明宁不想提及他俩，反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嘴里都爱带把子。“反正说得很难听！不是小孩儿应该听的。”

　　“小五就这点儿像我，我也不爱打听别人家的事。”娘摸摸康明宁脑袋“早上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口是心非的娘！娘可没少让四姐和康明宁去听二伯娘是这么打骂二姐三姐的，看在美食的份上，就不反驳了“想吃面粉做的。”
　　娘拿过凳子上的衣服穿好“没面粉了，我看着做好了。昨晚还有没有剩饭？”

　　“不想吃剩饭！”康明宁翻个身，趴床边仰头看着康母“娘，今天再去磨点儿面粉吧。”

　　“行！磨！也就咱家的麦子全是留着吃了，一点儿没卖，都是为了你啊！”唔，小五这点也像我，喜欢吃口面食。“要睡就好好睡，别弄着你弟弟。”
　　“嘿嘿！睡不着了！我来帮你！”

　　“娘，你抱柴怎么还不回来？”康明宁无奈喊道，柴就在门外的走廊上堆着，怎么要这么久？也不是喜欢打听别人是非的人啊。爹倒是对别人家的事头头是道，娘以往都不怎么乐意听。怎么遇到二伯家就变了个人呢？

　　娘抱着稻杆冲康明宁压压手“嘘！小点儿声！”
　　“有什么不能说的？”

　　娘转过头还想看看，“你大伯娘刚过去！一会儿让你爷爷奶奶听到了。”
　　“吵这么凶？”康明宁吃惊，大伯娘很少插手二伯二伯娘之间的事。

　　康母：“你二伯好像又打你二伯娘了，你大伯娘过去劝了！”
　　“为什么？”康明宁扔下锅铲凑到耳房门边往外瞧瞧，二伯家的哭闹声小了些，听不真切。

　　“快回来！小孩子家家的这样子像什么样子？”康母叫康明宁，“快过来，锅热了！”

　　“娘，不会有什么事吧？”昨天二伯打人的那个架势，简直是往死了打，康明宁打个寒颤，二伯以前没打过二伯娘啊，这是怎么了？昨天自己澄清了啊！

　　“你大伯娘都过去了，能有什么事。”娘低头拾柴，亲二嫂造谣弟媳妇有外人，世上有几个人做得出这样的事？又有几人能原谅？反正自己这里怎么也过不去。现在她受到这样的惩罚，总算大快人心。“以后她家的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管好自己就成了。最近少出门，吃了饭 在家做刺绣。别人不让我带，我还少些事。”

　　另一边，奶奶也到了二伯家，“闹什么！昨晚没闹够？一大早起来就闹？让别人看笑话没够？二娃你怎么又打你媳妇？”

　　二伯娘穿着亵衣披头散发坐在椅子上流泪，脸上肿了一大块，夹杂着淤青，不只是昨晚还是今早弄的，看着格外可怜。大伯母站在她面前挡着二伯。二姐三姐缩在房间里，慌里慌张探出一小半脸。

　　“打她都是轻的！”二伯长衫下摆围在腰间，怒发冲天地对奶奶说：“我就是个笑话！我今天刚走出村子，遇到了什么？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都那样眼神看我！别人都知道了！”

　　奶奶皱眉盯着眼前的二儿子，昨晚就觉得他不太对“别人看你两眼怎么了？”

　　“你还护着她！”二伯转头指着奶奶，气得嘴都在抖“你们是不知道别人怎么说我的！”

　　“老二，你先别急！”大嫂开口劝道，“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别人只是看看你，说不定没这个意思。”

　　“误会，哪里来的误会？”二伯叉腰来回走动，“我没好意思说潘二就差指着我鼻子问你媳妇儿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还问我知不知道那个换旧货的男人是谁！”

　　这倒是奇怪了，好生生的别人怎么会这样说？好像亲眼看到似的。大伯娘抹掉手上的鸡皮疙瘩，阿弥陀佛！

　　“我刚升上去做三掌柜，这让我怎么管人？”二伯突然抬手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简直是奇耻大辱！我这张脸都让她丢尽了！”

　　“好了！让你女儿看笑话吗？”二伯不似作假。奶奶转头看盯着二伯娘，不会，她了解自家侄女，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首要其冲是安抚二儿子“昨晚不是都说清楚了？何况你媳妇儿你还不了解，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没做别人怎么会说？”二伯站定，脸色异常坚定，“休妻！”

　　“不——”二伯娘仿佛突然醒过神，站起来哭喊“我没做过那种事，不能休我！”

　　“不行！”奶奶比二伯更加坚定，张家不能有被休女！

　　“不休了她我没法做人！”

　　“你凭什么休我！”二伯娘扑过来边哭边拍打二伯“当年要不是你那样对我，我怎么会嫁给你！你答应过对我一辈子好的！你不能休我！不能休了我，，，呜呜呜”

　　“我和你爹绝不答应你休妻！”奶奶扫了眼大伯娘，对二伯道“昨晚没有外人在场，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你和你媳妇儿整理下到堂屋来说。”

　　一家人重聚在堂屋。
　　康明宁一家人互相对视，一脸懵。为什么二伯家吵架要叫上我们？

　　直到二伯说完今早的遭遇“估计这会儿全村人都知道了！”

　　“......”康明宁回过神来，只能说恶人终有恶报。
　　倒是二伯娘反应很奇怪，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跳着脚指着康母辱骂了。怎么这会嚣张气焰全无，低垂着脸，默默哭泣。

　　爷爷奶奶倒是快疯了，大伯大伯娘也是真的着急了，连大哥脸上都带着一丝焦急忧愁。从十几天前开始的三儿媳妇儿被传有人，到前几天爷爷大哥回家的风光，再到今天不过一个晚上便人尽皆知的二儿媳妇儿丑闻。

　　康家是真的出名了！

　　爷爷显然比康明宁更清楚里面的危害！眼神似火，话似冰渣子“谁往外说的自己站出来！否则赶出家门！再也不是康家人！”

　　大嫂首先表态：“老爷子，昨晚散了，我和远山就睡了，明卫明秀俩人也都睡下，你们都看到的。”

　　奶奶盯着康母，眼神渗人！

　　康母自知嫌疑重，硬着头皮道：“昨晚回去时太晚，我带着二娃他们也是回来洗漱后就睡了，没有人出去！”

　　昨晚加上一早上的气，二伯此时有点有气无力，“那是谁说出去的，总不是见鬼了！”

　　爷爷环顾一周，老二他们不会主动往外说，老大跟自己一起住，有点动静自己都知道，剩下三房几个。

　　“五丫头”爷爷叫住康明宁，“你昨晚说的那个换旧货的叔叔是谁？”

　　“啊？”康明宁正窝在娘背后当透明人，突然被叫，还是尽力解释道“我不认识他。但他总是挑着担子喊‘换旧货喽换旧货喽’，每次来二姐三姐都会换一些饴糖来吃。”

　　爷爷继续盯着康明宁：“这件事你以前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冤枉啊！康明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本来是想和二伯娘讲道理的，后来讲不通才逼不得已撒谎的。”

　　康母也赶紧解释：“爹！小五门都少出，从不往别人家去！怎么会和别人讲这些！”

　　二哥这月在家见识了小五的宅，为小五澄清：“爷爷！小五这月除了去山林里摘桔子，没去过别的地方。”

　　那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爷爷问二伯：“老二，今天早晨谁最先说的？你问了没？”

　　二伯毕竟是在外打拼十几年的人，先前盛怒之下有所遗漏，这会儿冷静下来，细细回想，总能发现一些踪迹，“应该是潘二，只有他一个人问了我知不知道换旧货的男人是谁。”
　　“潘二叔家的李婶和二伯娘最要好！”四姐神来之笔，“李婶经常来找二伯娘！”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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