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

　　十六、我准备好了

　　“对。其实我想试着抓声音，现在只收集了我自己的，你来录入，”白平云说着摆弄了一下面前的仪器，道：“我想把收集声音的功能做得便携一点，最好能装进一个小盒子，随时随地都能采集录入。可我对声音这方面不是很敏感。”
　　“声线编号呢？”申漾建议道：“你们这些不都0和1的组合排列吗？如果按照声线音色排序编号，去收集的时候不就好一点了？”
　　“这个想法不错，我们一会儿可以试试。”白平云颔首，点击鼠标关上语音功能，又道：“其实我特意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帮我加个保护。”
　　“？”
　　“你带来的那瓶液体，还记得吗？”见申漾点头，白平云继续道：“等他们研究出数据需要的时间太长，我等不了。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它能保护你的手机不被攻击。”白平云说着，点击鼠标，操控操作台，一时间操作台上
　　十个抓手各钳着一部核心主板，他道：“戴上眼镜，投影到墙壁上。”
　　申漾按他说的，戴上眼镜，投影到墙壁上，先前显示聊天对话框的那面墙上立刻出现申漾眼中的操作台，台上摆着申漾带来的那一瓶未知液体。
　　他看着眼前的情况，揣测道：“你的意思是……你想用这个做二道防线？”
　　“聪明。”白平云打了个响指，道：“一般的投放市场的商品自然不需要这么严密的防范，但是有些核心的东西却是需要二道防线。简单来说……如果万一我……你就是安全锁。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申漾慢慢点头，他明白他的意思，就像他的手机初始验证指纹是白平云一样，虽然他还不知道白平云要怎么用他和这些未知名液体，可他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在防范他自己。
　　或者说，他是在以防万一。
　　那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万一。

　　“你……”申漾道：“老白，你到底为谁工作？”
　　“我的信仰。”白平云不会笑，只哈了一声，抬手在申漾的头上抚了一下，少有的感性了一回，幽幽道：“当一个人所向披靡时，就是他被防范监控的时候。其实我早该被防范了，只是一直没有办法，谁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管我，也都知道不能放任我这么下去。”
　　“如骆骁所言，你的手机是我第一次被挡住。软件它是虚的，你知道吗，如果不考虑职业道德和社会和谐的话，我可以尝试进攻联合国防火墙。这是一件会造成社会恐慌的事。当然，我更担心他们总有一天会找到小东西身上。”
　　“你需要我来证明你没有那么危险，你并不是不受束缚。”申漾明白了，他忽然想起关于风筝的那个“不太一样”的道理，白平云这是在给自己拴风筝线。
　　而他就是他给自己选择的那根风筝线。
　　“对。”白平云颔首，正色道：“不一定有什么用，但是这幅锁链是我自己加的，至少态度上来说，我很诚恳，信不信在他们。”
　　“选择我……因为我能看见？”
　　“这是其一，”白平云道：“其二，你是一个心智坚定的值得信赖的人，我相信你。”
　　“第三，小东西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当然，我也不想他活得那么提心吊胆。这一点来说，我很自私，可我坚持。所以今天这事就咱俩知道。我会对上面报告，却不会透露你的姓名，你是隐蔽的也是安全的。至于你能看到这些东西的事情，也只到此为止，佛弥和骆黎那里，今天会有人去警告他们。”
　　“！”
　　“别那么紧张，我上峰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在这件事上，我只能信你和她。简单来说就是你眼前这几样有我签名的核心主板，如果将来相似产品被投入市场，不会有这些功能……”
　　“别解释了，”申漾浅浅一笑，他已经很清楚明白，不需要知道更多了。他道：“老白，直接告诉我你需要我怎么做。”
　　“把这些主板放进液体里，拿出来，操作三次。”白平云道：“剩下的交给这些仪器，它们会按照我的设定自行完成组装。”
　　“指纹还是DNA？”
　　“都要。最好是掌纹。”白平云道：“如果你准备好了，我就开始准备留档。”
　　“好了。”申漾颔首，认真道：“我准备好了。”
　　其实不需要准备什么。他愿意做他的双面刃。
　　因为他们是朋友，他相信他的朋友，也相信自己。
　　更因为……袁华的自由也是相对的。
　　申漾不由想，拴着袁华的那根风筝线是什么呢？也是一个和他一样秘密的，不为人知的，可靠的，坚定的人吗？
　　那个人是谁呢？

　　这个时候，袁华已经回到玉人湾外，他恍然发现这里的机关变了，和前几天不一样了。
　　太古怪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座山会说变就变呢？！
　　这一次，没有空旷的一马平川，反而是明眼可见的野山，他只得重新侦查。心里倒是庆幸先前没有做记位置的无用功。经过一番细致勘察，两天后袁华再次找到那两株像标志一样的白杨树。
　　真奇怪啊！
　　这一次，袁华留了个心眼，先将这两株白杨的地理位置记录下来。然后，再次步入玉人湾的机关阵。
　　虽然机关的外观不一样了，内里却没有太大差别。袁华熟门熟路，悄然从两株白杨之间进入，这一次他早有准备，轻装上阵，光速穿过。
　　然而没有什么用，他依旧触发了机关。而这一次，机关墙的移动的速度显然更快了，即便袁华早有准备，这一次他却没有那么幸运。
　　这一次，他刚飞跃出去，机关墙已经近在咫尺，飞起第二步时，身体已经被撞击了。
　　袁华顾不得身上的痛借力凌空一翻，被机关墙逼着向前躲，眼看着两面墙就要碰上，袁华反向一跃，扑向对面那面机关墙。
　　“？”这一跃不打紧，袁华却看到了照片上的那个人！正挂在那面墙的骨刺上！
　　这一回他终于知道那几个人是怎么伤的了！
　　他们都是刚进来就被钉在机关墙上，并被迫向前移动，当两面机关墙相碰，他们只有千疮百！
　　他也终于可以确定，这里确实还有别的入口！
　　至少其他人都是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从这个入口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实在太奇怪了！
　　可眼下他没有时间古怪，电光石火之间，他抱着那个人奋力跃出。两个人到底不如一个人好跑，两人还是二度受伤。昏迷不醒的人比他伤得重多了，袁华几乎以为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是个漏斗！相比之下，袁华只搪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里被刮了个口子。
　　放下那人后，袁华赶紧先探鼻息，活着，好！袁华大喘气，拿出这次出门带的止血药粉，将其中一瓶全倒在他身上，先给他止血。
　　由于机关墙的移动速度变快，回来的时间也变快了。短短一分钟后，机关墙再次移动过来，袁华来不及给自己止血，先蹦了出去。像上次一样，袁华先连番抢了几个伤员。
　　然而，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被他抢下了三个伤患中，只有一个人还有呼吸。
　　没用了。
　　袁华只得面对这个现实，他抢不下来了。
　　给第二个伤患也用了一整瓶止血药粉后，他拖着还在淌血的伤口，带着两个还有呼吸的伤员，离开玉人湾这个机关阵营。
　　多奇怪啊，这太奇怪了。
　　袁华想不明白，这里的机关很奇怪，来玉人湾闯机关的人也很奇怪，可队长怎么知道这个人会来，还要求他无论生死，都得带回去？
　　这个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呢？
　　袁华想不通就不为难自己了，到达最近的军营后，他立刻跟着两个伤员一起坐上急救车，他的任务完成了，姿态当即一转，心安理得的把自己摆在被关照的嘉奖位置，他受伤了，他要休息，他该回去休假准备过年了！
　　一想到回家，袁华不由想起申漾，想起他离家的那个夜晚。
　　哥哥会原谅他吗？
　　看到他受伤了，他是会心疼还是会认定他“恶有恶报”呢？
　　天啊！
　　袁华欲哭无泪，想的头昏脑涨，郁郁寡欢，完全没有立功的喜悦。

　　申漾在白平云的实验室待了整整一天，参与了那十块主板的二次保护工作后，二人又一起试验了声音采集，实验了白平云给申漾准备的那台替代品。两人都是工作狂，一进实验室什么都能忘记，尤其是时间。当他们离开实验室时，那十块主板已经被组装完成，成了十台轻便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可申漾知道那些不是笔记本电脑，而是伪装成笔记本电脑的模样，其实速度、功能堪比光脑的新型计算机。
　　白平云没有说这十台机器的作用，和将要被投放的部门，只拉着申漾一起签名，让申漾切身体会了一把做“爸爸”的滋味。申漾忽然有种郑重其事的责任感，这感觉奇妙而微妙，与往常不同，却十分有趣。二人又一起在封壳的左下角印下一个大大的大写字母“C”，以示这些是陈氏集团产品。

　　沉浸在实验室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实验室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殷宁那条转发无疑将矛盾激化，费函本就不服气，于是二人果断各自带队，正式开展了这一场一中与X大附中对决赛。谁都没想到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X大附中和一中再次展开斗争，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友谊的文争，也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文斗，更不似以往任何一次两校之争。
　　这，是一场在虚拟网络上的，以一中费函和X大殷宁为首的混乱群架。
　　好在并没有真正发生打架斗殴事件。
　　然而，两校历史悠久，校友众多，涉及行业广泛，被他们这么一番闹腾，仍旧造成了S省内部分行业的短暂瘫痪，影响颇深。
　　这一天，网络上、新闻上终于不再以申漾为话题，然而作为一中的老学长，申漾依旧在话题中央。
　　骆骁旁观那二人带队闹事，嘿嘿直笑，瞅准时机参与混战，把话题从“正义究竟属于一中还是X大附中”带到“维护住正义的人才拥有正义”，并将问题重新抛回去。
　　怎么维护正义？
　　维护什么正义？
　　不公平的事那么多，哪一件才是正义？
　　短暂的发酵后，邹非、林陌、丁勇各自从自己的角度，就张奕事件表态，不过一瞬间，张奕事件再次被推在风口浪尖。
　　女权？
　　不，其实连维权都算不上，这只是平权，他们只是在申诉女性享有被公平对待的权利。
　　几人发言时不约而同的带上妇女大会的话题，将矛盾推上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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