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

　　十二、也许是前男友了

　　“……”殷宁的鼻子一酸，这一回不用想他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人像上回一样，又累劈了！
　　殷宁再打趣不起来，伸手环住申漾，想帮助他站起来，道：“走，回家吃饭，还让你睡沙发。”
　　可申漾比他高太多，手长脚长，又是个看起来比殷宁还硬汉的硬汉，他根本抱不动他，而他已经没有独自行走的力气了。两人像两个不等号的粉红豹对着折腾了半晌，一时间殷宁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到处都是手脚，他根本拿他没办法，回家事宜毫无进展。
　　申漾却似不知发生了什么，酝酿了半晌，好一会儿他才又挤出两个字：“谢谢。”
　　“傻瓜！”殷宁简直拿他没办法，可申漾已经因为见到殷宁而放心，又闭上眼睛了！
　　殷宁又扛了一会儿，差点累吐血，申漾却一动不动，维持着靠在墙角里的模样，根本没有挪半分。
　　“长这么高干什么！”殷宁大喘着嘟囔。他有什么办法呢，申漾高他近十厘米呢！
　　“嗡——”
　　殷宁竖着耳朵听着震动声，是申漾的手机在响。他在申漾的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他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费函。
　　他想了想，拿起申漾的手指将屏幕划开，接听来电。
　　“不是机主。我是机主的朋友，”殷宁赶在对方啰嗦前先自报家门，问：“费函，你劲儿大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殷宁窃喜，有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他对着手机道：“那你就来军院吧，他在这儿，我搬不动他。对，直接过来，越快越好。”

　　费函没想到自己给申漾打个电话，居然变成了免费劳力！他只是闲极无聊，给他打个电话，想约他出来聊天而已！可接电话的人却说不是申漾，还说申漾在军院，让他来搬人！
　　费函吓了一跳，他是经历过这种事的，当年韩斐在医院的情况跟这差不多！他心急火燎的赶到军院，以为一夜之间申漾就生大病了。
　　结果！
　　结果，他看到X大殷宁！他还指挥他背申漾，让他穿着申漾的外套，背申漾下楼上殷宁的车，到达目的地后，又让他背着申漾爬六楼！
　　六楼！
　　那可是六楼啊！
　　他怎么能这么理所应当的把他搬运工使唤？费函越想越气，随着楼层升高，他简直想原地爆炸！
　　最可恨的是殷宁！费函压着火，跟在殷宁背后，哼，要不是申漾昏迷不醒，他才不会听殷宁对他指手画脚呢！
　　在殷宁的指挥下把申漾放在卧室里以后，费函脱掉身上小一号的羽绒服，热的直哈气，恼火道：“现在可以解释了吧？为什么让我穿着他的衣裳背他？”
　　“喂，X大殷宁，你是不是在耍我？”把申漾放在床上后，费函关上房门，冲殷宁吼道：“先说好，这事你输了！”
　　“哎哟，耍你又没有成就感，行行行，我输了还不行！你们先坐，自在点，当自己家一样，可千万别拘束。我先去给他烧点水，煮个粥。”殷宁说着抬手冲韩斐示意了一下，操心的老妈子一样转身进入厨房。
　　余下韩斐和费函二人在客厅里，一个四肢着地，在地毯上给自己打扇，另一个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简单的连电视机都没有的二居室。
　　这里是谁的家？申漾是按分钟收费的医生，收入那么高，不可能住在这样的贫民窟里，殷宁就更不可能了！X大殷宁住在这样的地方，还不如住X大的职工楼呢！
　　不一会儿，殷宁一脸可笑的走回客厅，见二人都看自己，他好笑道：“我忘记了，他先前把厨房弄坏了，还没修好呢！”
　　费函问：“这里是……？”
　　“小漾儿家。”殷宁道，转身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看着对面的费函，暗道这哥儿俩一样，袁华也喜欢这样，像条看家狗一样蹲坐着，所以他买了这个地毯！
　　他道：“显然是他家！诶，你别胡思乱想，我俩纯友谊，比你跟他还纯！”

　　“他一个人住这儿？”费函说着，总觉得殷宁从高处看自己这感觉很不爽，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坐到韩斐身边去了。
　　“还有他男朋友。”殷宁讶，原来费函还不知道袁华和申漾的事！
　　那自己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想到袁华做过的混账事，他幸灾乐祸道：“也许是前男友了，那小子有点不靠谱，一走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然他也不能打电话给我呀！”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回来之前，他只有我一个朋友，我们是引为知己的好朋友。”殷宁特意强调“好朋友”三个字，不掩得意，显摆道：“瞧，他累劈了给我打电话，不给你打电话，亲疏立见。”
　　“……”费函心里憋了口气，不上不下，噎得难受。
　　韩斐好笑的拍了拍费函，似笑非笑的看殷宁。X大附中和一中的事他知道一些，没想到这两个毕业十几年的人还都像小孩一样，争这一点输赢！
　　“看我也没用！”殷宁扬眉，赖道：“这是事实。等一下，有人回来了。”
　　殷宁说着，丢下二人，往门口走去。
　　“回来了？咋样？”
　　“睡了。”殷宁道：“学长啊，他这厨房……我也不想弄。”
　　“对吧。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我没想到小漾的破坏力这么强，我是真的不想修。”白平云道：“还是等学弟回来他们自己看着弄吧。当然，他要是不回来了，小漾又不用厨房，也无所谓啦！”
　　“那喝水怎么办？”殷宁哭笑不得。
　　“送吧，让小区水站给他送上来，再不成我就给他装个机场特供的自来热。其实我觉得他用不上，反正他一天到晚不在家，睡觉睡到半夜也能跑出去，还烧什么水喝！”白平云嘲了一句，无所谓道：“吃饭就更容易了，咱们在家就跟着吃一口，不在家就点外卖，你不是给他雁归的订餐电话了吗？还担心什么！”
　　“你真心宽！”殷宁叹。白平云不和他啰嗦，既然申漾在睡觉，他自然不会进去看他，道了声粥好了送下来，径直上楼回家了。
　　“……”费函一脸懵，这又是什么情况啊？现实版“远亲不如近邻”吗？待殷宁回来，他古怪道：“你们楼上楼下的都认识？”
　　“都是邻居，干嘛不认识！”殷宁理所应当道：“再说了，刚刚上去的是我们X大的学长。哦，小漾儿的男朋友是我们X大的学弟。学弟不在家，我们当然更要照顾他一点！”
　　“X大了不起啊？！”
　　“对啊，就是了不起呀！”殷宁针锋相对，几句话的功夫将因为背不动申漾而丢失的场子找了回来，转而对韩斐道：“我听说你以前收到过X大的通知书啊！”
　　他总习惯性找茬。
　　“多少年了！”韩斐似笑非笑的看着殷宁，轻声道。说着他看向费函，解释道：“我第一志愿是X大——”
　　他拒绝过X大，所以被X大殷宁多问候了一句。
　　“幸亏你没去X大！”费函得意道：“你要是去X大了，咱们可能就遇不上了。”
　　“……”秀什么恩爱呀！没听说秀多死快吗？！新婚了不起啊，我也新婚好嘛！殷宁酸溜溜的捂着下颌，他牙疼！
　　“可不是，”韩斐对费函微笑，扭头冲殷宁道：“我出不起学费，美院免费，我就去美院了。”
　　“……”没钱……殷宁倒是头一次听人说放弃X大的原因是出不起学费，这个理由实在是……殷宁一言难尽，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X大有个学生，叫袁华的，你知道吗？他……他应该还蛮能折腾的。”韩斐问，见殷宁讶，韩斐就知道他知道袁华，继续道：“五年前我们给他办了延迟入学的手续，他后来入学了吗？”
　　“别跟我提那小子！”费函不满韩斐问袁华的事，嘟囔了一句。
　　“他是我学生！”韩斐却不容他任性，一句挡了回去，见费函不啰嗦了，他又看殷宁，道：“他毕业了吗？现在情况如何？”
　　原来是他们！！
　　“没有毕业。他确实挺能折腾，上个月的迎新晚会刚出了场风头，把‘人肉印钞机’拉去镇场，闹得沸沸扬扬的！”殷宁不无追究道：“他十二月初才报道入校，今年大一。”
　　“入校了就好。”韩斐没有听出殷宁的言外之意，反而因为袁华能够入校而庆幸，忽然又道：“那你们派人去拿画儿吧。”
　　“？”
　　“那幅《玉兰芳菲》。”韩斐见殷宁不明，解释道：“我只有画。当时就拿那个抵了，跟你们当时的校长约好袁华入学，画归X大。你们校长没换吧？”
　　“！”殷宁恍然，确认道：“他的延迟手续是你办的！”
　　“是我，那时候刚出院，你又不愿意管他！”后面这句是冲费函说的，当时费函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哪儿会管袁华死活！韩斐幽幽道：“他就一孩子，能有什么错呀，好不容易考上喜欢的大学，连志愿都没填，人就不见了，我能不急嘛！”
　　“你的画不给！”费函道：“叫他自己弄个啥赔进去呀！”
　　“这是当时说好的！”韩斐不容费函质疑，道：“你开个条，咱们走之前，他们要是没有来拿画，咱们就给他们送过去。”
　　“那幅画不行，那是你——”
　　“好了，你喜欢我再画给你。”韩斐声音依旧清浅，却不容置疑，道：“那幅给他们。一幅画能换袁华一辈子，很划算。”
　　“……”
　　“……”殷宁没想到韩斐看起来像阵风，毫无存在感，说起话却掷地有声，根本不容费函反对！
　　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判定他们家里谁才是做主的人！

　　“这事我不清楚。等我回去问清楚再说吧。五年前的校长已经退休了，现在的班子几乎换了个遍，你别急，我慢慢打听。”殷宁道，五年前他还念书呢，哪儿知道这些！想起什么，他好笑的冲费函道：“袁华是你弟吧？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他干什么呀！”费函无所谓道：“反正有事的时候，他就来哭，不来找我说明他过得不赖，我乐得清静！”
　　待费函说完，韩斐先自责了一句：“是我们没关心他。”
　　然而他也只是说说而已，这话可没有半分反省的意思在里头，他又道：“听你这意思，他确实过得不错！”
　　“……”殷宁眨着眼睛，略费解。袁华到底是过得好还是不好呢？他也说不清楚了，反正他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个也都是心大的，根本没想过袁华这五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他决定不再说袁华的事，反正这俩都不关心那个混小子。
　　“你还没说呢，他怎么在军院？”不待殷宁说话，费函先开口，道：“他原来不是一医院的吗？”
　　他只大概翻了一眼申漾和一医院的事，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军院的事。
　　“谁知道！”殷宁耸肩示意不知，随口道：“他打给我的时候只说让我接他，幸亏我正好在那附近办事，否则真是麻烦呢！”
　　“他那男朋友到底能不能行啊，连接人的功夫都没有他算什么男朋友？！”费函是一万个看不上申漾的这个传说中的男朋友，嫌弃道：“在需要的时候却不能随传随到的男人，就应该扔进回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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