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大正异闻见录

作者:爱吃樱桃的肥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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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传 云舒霞卷


      时透无一郎最近觉得他的记性变好了。

      往日缠绕着他的虚无感不再那么频繁地出没,那些沉入深井里的记忆又重新被打捞起来,一日日地复苏,在他的脑海里重新染上了色彩和气味。

      春天的繁花、夏天的蝉鸣、秋天的红枫、冬天的霜雪又一次回到了他的生活里,不能不说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这都要感谢灶门炭治郎,从刀匠村回来以后,他的变化才算明显起来,哪怕灶门炭治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时透无一郎仍然觉得要感谢他。

      就是他过去太笨拙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

      “感谢吗?对于时透来说,只要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把那张好像泡过毒药的嘴牢牢闭起来,就是最好的感谢啦。”

      时透无一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甚至想拔出自己的刀,面对着咨询对象,认真地想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想到找这种家伙商量,“仿佛是毒蛇投错了胎变成人的家伙,才该用针把嘴缝起来才对,你一开口就是在毒害别人,赶紧放弃说话这个功能吧。”

      “过奖过奖,我怎么比得上时透大人呢,大家可是一看见你就会哭出声来啊。”少年眯着眼睛微笑,毫不客气地将他的话奉还回去。

      就算是以前常常记不住事情的时透无一郎,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绝对不会忘记的人。

      一个自然是值得尊敬的主公大人,另一个人被他记住的原因,却是没有谁能比他更可恶了。

      此人名为观月司生,是同僚不死川实弥的妻子,森川明赖的同门师弟。

      为什么要用这么拗口的介绍,是为了说明这个家伙究竟是怎样发展到跟他一起行动的。

      观月司生同样是风之呼吸流派的人,对呼吸法的运用甚至得到了严苛的风柱认可,但他却没成为风柱的继子,反而拿着一封介绍信,在某天早上来敲时透无一郎家的门,美其名曰想要向他学习,真正的原因,这个阴险的两面派在很久之后才招了出来。

      “不死川先生很厉害不假,但是待在那里很让人受不了,他跟小猪师姐……”观月司生露出沉思的表情,“总之,作为一个有远大理想的年轻人,不适合跟只要在一起就很喜欢秀恩爱的夫妻待在一块儿。”

      所以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霞柱,打着同龄人更好相处交流的旗号,赖在时透无一郎的辖区不走。

      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私底下还把森川明赖叫作小猪,毫无半点心虚内疚,还很振振有词,“师姐的爱称就是这样啦,我家老师一直都是这么叫的,跟我提起师姐也是‘这招你练得比小猪好,她就是笨脑子教不会’‘不知道小猪怎么样了’‘小猪说要回来看看,又得买肉了’这种话,我一开始还以为老师是养了一只小猪呢。”

      当这家伙的师姐真倒霉,不知道森川明赖会不会感觉到有人总是在骂她。

      这件事后来还是被发现了,观月司生被不死川实弥拉去狠狠修理了一顿,那混蛋转头就来找他算账。

      “是你说的吧,时透。”

      “在说什么蠢话,你被不死川先生打傻了吗?”

      “我只跟时透说过师姐的事,不死川先生怎么会发现?”

      “谁知道,做了亏心事总会在不可思议的地方暴露,也是很正常的事吧。因为阴险的小人行为,连神明也看不过去了吧。”

      “才没那种东西呢,做了就做了,你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吗?”

      “你是白痴吧。”

      因为品格受到了侮辱,时透无一郎最后还是跟他打起来了,两人打到最后满身脚印泥土,手还掐着对方的脸不放。

      “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数到一二三我们都放手。”

      “好。”

      “一、二、三。”

      “……”

      “……”

      “放手啊。”

      “你也没放手吧。”

      最后终于松手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留下了指印,去蝴蝶屋看伤时,又倒霉地被蝴蝶忍一眼看出了伤的缘故。

      虫柱强忍着笑意帮他们处理伤口,最后像是实在忍不住了,时透无一郎才走出诊室,就听见她在屋里笑出声来。

      “丢大脸了。”观月司生闷闷不快地说。

      这混蛋还有脸说,要知道他身为霞柱丢的脸更大好吗?

      真是讨厌的家伙,为什么他非要跟这种家伙一起执行任务,都怪那帮队士太没用了,找不到一个可以配合他的人。

      时透无一郎有点想不起来最初讨厌观月司生的理由是什么,总觉得追究也是无意义的事,毕竟是讨人厌的家伙。

      就连时透无一郎能够好好记住他的名字时,观月司生也没有感激之情,第一句话就非常浮夸虚伪。

      “哇,终于不需要我再反复地重申自己的名字了吗?真让人感动呀,时透。要不是因为你个头矮得跟没发育一样,头发也还没白,我简直以为我是在跟一个耳背记性差的老爷爷一起呢,挥刀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老爷爷真的没问题吗?闪到腰了可就糟糕了。”

      因为这番话,时透无一郎在某次任务砍下了鬼的头颅后,踩着树干向后空翻,顺势一脚踢上了他的后背。

      看着他滚出去几圈,一头扎进落叶堆里,顶着满头的枯叶爬起来,才风轻云淡地说:“啊,脚滑。”

      时透无一郎不喜欢观月司生的另一个理由,是这家伙进入鬼杀队的理由和大多数人都不同。

      时透无一郎曾经有两个月不眠不休、废寝忘食地挥刀修行,虽然遗忘了拼命的理由,但他想他和大部分人是一样的,是为了不再失去什么,也为了找回自己重要的珍视之物。

      观月司生却不同,他来参加鬼杀队的理由说起来很荒谬,那是他所谓的远大理想。

      观月司生想做英雄。

      “说是英雄也不对啦,那个什么来着,该说是荣誉吧,像桃太郎千里迢迢地去讨伐恶鬼、源赖光讨伐酒吞童子啦,我也想获得那样一生以之为傲的荣誉。但是鬼怪之类的都是传说啊,发现世界上真的有鬼这种生物时,我可是很高兴的,所以就来喽。”

      “鬼和鬼杀队都不会被政府承认,就算你杀了再多鬼不是也没意义吗?”

      “就算不被承认,可世界上就是有鬼,并不是不被承认就会消失的,所以我应得的荣誉也不会消失。就像时透明明是个笨拙的人,可是因为很厉害还是会被尊敬,被你拯救的人一生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当然啦,没良心的那种人除外。”

      “你好无聊。”

      “闭嘴吧,唯独不想被你说。喂,躺在小猫堆里发呆发够了吧,给我过来搭把手啊,信不信一会儿往你碗里加辣椒?”

      这番对话发生在刀匠村之前——他的记忆以此为分界点,具体哪天想不起来了,是在赶路途中野炊做饭,因为放辣椒的威胁他勉为其难地爬起来,帮忙添了一把柴火,做得很熟练。

      是了,他会跟观月司生一起行动,是因为他曾经很习惯于这种两人一起的组合,那个人的样子想不起来,依稀也是他的同龄人,个子也和他差不多,说话总是不好听。

      怀念的感觉,不敢细细去想,害怕只要认真地回忆,压制在冰面之下汹涌的悲伤和酸楚就会吞没他,他害怕在那股漩涡里迷失自我,只是下意识想要追寻和那时相似的日子。

      啊,他居然把观月司生跟有一郎相提并论,真是罪过。

      但愿天上的哥哥可以原谅他。

      ……

      时透无一郎醒来了,犹如将过去的人生从头到尾地回顾了一遍那样,再次于人世间睁开眼睛,睁着茫然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视野里忽然窜进一个脑袋,右眼上一道长长的刀痕,半张脸上都染着血,一开口说话还是跟平常一样欠扁:“咦,你还没清醒过来吗?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喂喂,看得见我的手指吗,这是几啊?”

      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如果还可以动的话,时透无一郎真想离他远远的,但是他动不了,浑身上下都疼,这种疼是好事,证明他此时还活着。

      “简直是噩梦……”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这张欠揍的脸。

      “不好意思,这里是现实,难道说时透做了渡过红色的河跟对面的老奶奶相亲相爱的美梦吗?你要继续做梦我也不介意哦,但是先把嘴张开,这个喝下去。”

      时透无一郎嘴里被塞了一个瓶子,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落进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他忽然清醒了不少,连失去意识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上弦之一……”

      “已经消失了,悲鸣屿先生和不死川先生正赶往无惨的所在地,至于我们三个只是累赘的伤员,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吧。”观月司生收回瓶子后,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时透无一郎越过他看见躺在另一边的不死川玄弥。

      视线艰难地移动间,他瞥到自己的手,竭力想要动弹一下时,手指确实微微动了一下。

      “……咦?”他的手脚怎么会……

      观月司生处理完伤口,不由分说地又拔开瓶塞,将另一个瓶子往他嘴里塞。

      时透无一郎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很有理由怀疑他想趁机呛死自己,“那是……什么?”

      “高浓缩版的营养液啊,你可是打了两剂血清,不快点补充营养,马上就要死了。”

      “……两剂?”那是森川明赖的血特制的血清,可他们柱每人只携带了一份才对,是悲鸣屿先生还是不死川先生把自己那份让给他了吗?那怎么行,他们接下去要面对无惨。

      “对啊,还有我的那份,是那只叫珠世的鬼改良的版本,不能重新长出手脚,不过把刚刚切下来不久的断肢接上是没问题。”

      “诶?”

      “谁让我是师姐可爱的师弟呢,给我一份血清这种小请求她当然会答应我喽。”他又神奇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个压扁的饭团,分了一个出来,“算我大发善心了,那个留给玄弥,这个给你吃。”

      “……为什么最终决战,你身上还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为了不用完血清后,因为营养不够这种搞笑的理由死掉,你到底吃不吃啊?”

      “你把饭团藏在哪里的,放了几天了?没沾上你的臭味吗?”

      “问得好,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抹上自己的血再塞进你嘴里。”

      因为行动不便,时透无一郎只能偏着脑袋,很困难地吃掉那个递到他嘴边的饭团,米粒有点硬了,他花了很久才算全部咽下去,还是只能躺在地上仰望天花板。

      不死川玄弥还没醒,看起来血鬼术的消耗对他来说很严重,可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家都活下来了,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时透无一郎想起了观月司生那个远大的抱负,“观月,你不去那边吗?”

      依他看来,观月司生还有再战的体力。

      “是哩,我要是去了,在无惨死掉之前,你跟玄弥就会被零星的鬼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虽说时透怎么样都无所谓,玄弥可是不死川先生的弟弟,我得保证他的安全才是。”

      不好,感觉手又痒痒了,可惜现在没力气。

      动不了手,只好动嘴还击,“天天把荣誉挂在嘴边的笨蛋居然也会说像样的人话,难道今天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吗?”

      “呜哇,时透的思维狭隘得让人想哭诶,我的荣誉可不仅仅是包括了斩鬼,抛下动弹不了的同伴,只顾自己的家伙,可不会得到胜利女神的垂青,你就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不行,现在太虚弱了,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时透无一郎安安静静地躺在破败的战场上,盯着屋顶的某一处,又要再次神游太虚。

      观月司生忽然跟他搭话,“时透,等无惨也消失了,你要去做什么?”

      时透无一郎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做什么……”

      似乎也找不到下一个目标,因为也没想过那么快就会结束身为猎鬼人的生涯。

      观月司生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这种事都想不到,时透果然很笨啊。”

      你给我记着,等我能动了再算账。时透无一郎想。

      “你又想到了什么啊?”

      “当然是该去学校读书吧。”出乎意料地说了一个正常的答案,“像时透这样的小孩子,就该去学校里重新学学礼貌怎么写。”

      “那观月就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脑子才对。”

      “用不着你说我也会去的,我接下来的目标可是要出国环游世界。”

      “……哦。”

      “时透你知道你作为听众来说,相当地差劲吗?”

      “啊,那个壶歪掉的家伙好像跟你说了相似的话,被我一刀砍掉了。”

      “很有趣哦,国外的世界。而且日本的鬼是真的,国外的传说没准也会是真的呀,记得好像有一种叫吸血鬼的生物,和鬼相似度很高,说不定就是逃窜到外国的鬼啊。”

      “那种事不可能的。”

      “不亲眼看看的话,无法确定这世上不存在不可能的事吧。所以,还是要自己亲自看看吧?”

      “什么?我也要去吗?”

      “如果把头砍掉就消失了,时透不也一起去的话,我可没法证明啊。”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时透你的国语学得真糟糕诶,麻烦搞清楚求和邀请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吧,去很远的地方看看。因为还有很长的时间,稍微虚度一下光阴,也不是不行吧。在找到下个目标前,暂时保留一下两人组合吧。

      时透无一郎看见一缕细细的阳光穿透了残破的屋顶落进来,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晨光里飞舞着细小的灰尘,是尘世人间的气味。

      “啊,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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