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My St. Knight

　　那身影走到欧阳启晗身前站定，微微眯起了双眼。就在这一瞬间，里面似乎夹杂了些别的东西。

　　欧阳启晗一滞，半晌他才断断续续地开口：“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人了……”不可否认，这个人和伊利斯老师长得几乎一样，只是个头上还有些差距。只是……

　　一种气息让他背脊发凉。欧阳启晗马上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不。”一个字，一只拉住欧阳启晗手臂的手。他竟然无法挣脱。欧阳启晗的眼眸中映着另一双瞳。

　　“你并没有认错人啊。”

　　还是伊利斯老师的声音好听些。这个人，不是伊利斯老师吧……？

　　但当他拉住自己的手并留下这么一句话时，事后欧阳启晗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点着头说“嗯，老师好。”然后对方回应，“乖孩子，看来我们还可以聊点别的……”

　　欧阳启晗也无暇去注意，一道颜色好似紫罗兰的光，从伊利斯老师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楚然，生日快乐。”花火在夜空中绽放，郑欤哲隐约感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花火瞬间爆发的热度沾染到了自己脸上。

　　女生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惊喜地叫出声。浅蓝色蕾丝的发带上着几颗水钻，看上去纯洁亦辉煌。

　　而男生则看似“毫不在乎”地往别处看，补充到，“你，把头发扎起来也会很好看吧。我只是觉得它很适合你……”

　　“帮我带上好吗？”不等郑欤哲再说下去，楚然轻轻打断了他。那满心的愉悦已无法控制地溢出。

　　随着下一发花火升起，地面上一片幸福与温暖。

　　“烟火吗？是美丽的东西呢。不过，它太短了。”望向不远处的两人，一个声音自言自语着。接着，那声音好像扬了起来，带了些欢快的意味。

　　“就像，你的幸福一样。”

　　不知又在一起呆了多久，郑欤哲送楚然送回了家。低头一看表，快九点了。

　　“启晗不知自己闹的如何了。”嘀咕了一句，郑欤哲抬眼，却愣在了原地。

　　路口的围墙下，倒着刚刚才提到的人。

　　郑欤哲揉揉眼睛，双手难以置信地握成拳。无法静下心去观察周围的什么线索，郑欤哲几乎是冲到了那人身边，抱起他伏在自己怀里，用力地摇着他的肩，“启晗！你醒醒！喂！！启晗！”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让郑欤哲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压变了形。他只能机械地摇晃着仍然昏迷的欧阳启晗。

　　身上没有什么外伤，但为什么他就是睁不开眼睛呢！

　　“拜托你醒过来，然后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谁……”

　　似乎有奇迹发生了。欧阳启晗皱了下眉，竟缓缓睁开了双眼。“欤哲……？”

　　这一切就好像在等郑欤哲问出某句话一样。

　　稍微松了口气，郑欤哲抱紧了欧阳启晗，“你这个白痴……吓死我了！”但是怀中的欧阳启晗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郑欤哲有些疑惑地望着这个一旦心里有事就绝对会说出来的男生，“怎么了？”有点反常啊。

　　欧阳启晗支支吾吾地，很为难的样子。郑欤哲也不问了，只是把想问的话用目光表达了出来。

　　肩头沉了一下，欧阳启晗靠在了自己肩上。

　　“欤哲，你信吗？我不想相信啊……”欧阳启晗的声音中似乎都夹杂了哭腔。

　　郑欤哲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搭上了好友的后背，柔柔地抚着。

　　接着,欧阳启晗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一些，他那压抑了很久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什么……是伊利斯老师……”

　　在听到那三个字后，郑欤哲听见自己的血液开始倒流。怎么没有发现，今天这么冷呢。

　　“你说什么？！”

　　夏日的月光为何无法带给人应有的温暖？

　　街角的围墙前，听了那句话后。郑欤哲试图拉起欧阳启晗，但发觉自己已经震惊到浑身发软。

　　“我真的……不想相信啊！可是他的的确是伊利斯老师……！”欧阳启晗的声音从郑欤哲怀中传出，连同他的身体一起颤抖着。

　　郑欤哲想说话，可是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记得以前有人这么说，当你看一个人打呵欠三秒，你也会开始打呵欠的。郑欤哲试过，可是并没有像那个人说的一样。“这个算不算条件反射呢？还是单纯的‘传染’啊？”欧阳启晗曾经这么问他。

　　郑欤哲记得自己当时回答：“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啊。只是巧合罢了。”

　　如果是巧合。为何现在的自己也开始发抖了。

　　找他问清楚！这是郑欤哲脑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他会回答什么呢。是否认，还是承认呢。或者他根本就不知情？

　　那启晗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郑欤哲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自私。他一点都不希望，伤害自己好朋友的人，是那个家伙。但如果真的是……

　　“不要啊！！”哭叫声从不远处的屋子传来。

　　郑欤哲和欧阳启晗瞬间愣住，随即他们对视。那个声音和声音的方向……

　　“欤哲……！”欧阳启晗的脸已然惨白，他连颤抖都已经忘记。

　　郑欤哲的心脏像被什么掏空了一样。“不……怎么会……！”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或许是本能，他一把拉起了欧阳启晗。松开手说一句“在这儿等我！”然后拼命向那个声音奔去。

　　不……这不是真的！！

　　“楚然！！！”

　　“我对女性，一般都是下不了手的。”抚上女生挂满泪痕的脸颊，“尤其，你还是我喜欢的类型……”俯下身注视着女生被恐惧充满的眼睛。

　　“美丽的小姐，我要向你道歉。可是我太想看到那些，令人兴奋的表情了……唔？”

　　地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丝带……吗。”稍微思索然后捡起。“哦，是这个啊。我先收下了。对了，就当我真的对你做了那些事。好么？”两人的眼瞳中映着对方的身影，但从中流露出的情感，用“截然不同”形容，火候还差很多。

　　上楼梯的脚步声打断了单人进行的“对话”。门“砰”地被撞开。

　　“楚……？！！！！”本来要继续的话语被震惊毫不留情地扼杀。

　　屋里的灯是关着的，但窗户大开。月光是那么无瑕地洒进房间里。刚才明明还在与自己说笑的女孩，此刻正趴在床上不住啜泣，雪白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郑欤哲开始厌恶那可以点亮黑暗的光明。

　　有轻笑声传来。

　　郑欤哲按住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脏，望向巨大的落地窗。斑驳的树影与银白的光芒混合在一起，但其中突兀的金色背影却让郑欤哲的脑嗡嗡作响。

　　“今天的月亮很好。”推开窗户，以一个悠闲的姿态半倚在栏杆上，他背对着郑欤哲，所以郑欤哲看不见他闪烁着特殊光芒的双眼。

　　“什么？”一下没有听清。

　　等等！这个对话，为什么让他这么熟悉？！

　　“你也这么想吗，欤哲。”半侧过脸来，金发很聪明地遮挡住了那人的面容，只隐约看到高挺光洁的鼻梁。

　　“伊……利斯……？”用什么语气说的这句话。疑问，难以置信，或者别的什么。就连郑欤哲自己都不知道。

　　只有风声回答他。

　　欧阳启晗也冲了进来，倒吸一口凉气。“楚然……！！”才想跑过去看看情况，被郑欤哲拦住。

　　现在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然……”低低唤着女生的名字。“别过来，求你了……”从没有听到过如此虚弱破碎的声音。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哪去了。刚才那个脸蛋红扑扑，满脸幸福笑容的女孩哪去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郑欤哲一咬牙，从地上捡起被子包在女生身上，并把她按进了怀里。

　　颤抖的女孩，是那么的无助与绝望。

　　“不是叫你……别过来吗……妈妈和爸爸，很快就采购回来了呢。”胸前很快就湿了一片。郑欤哲的眼睛涩的疼痛。

　　他更用力地抱紧女生，“对不起，楚然……对不起……”他，在为什么道歉呢。

　　女生抬起头，黑发有一部分因为泪水粘在了惨白的脸上，“欤哲……”郑欤哲心疼地把那些头发捋到她耳后。“怎么了？”他努力地，使得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一些也好。

　　如珍珠般的泪水不住滑落。但没人有心情去欣赏它们的美丽。“我这个样子……已经不可以……欤哲，我们……分手吧。”

　　说什么好呢。不会抛弃你，绝对。是吗。

　　郑欤哲只感觉，迄今为止建立起的所有决心和梦想，所有的一切，因为一个人，都从脚边开始，轰然崩塌。

　　手中的羊皮纸不知跟随主人过了几个年头，早已古旧不堪。而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可辨。

　　维特的声音抑扬顿挫：“享受由最深沉的黑暗带来的快感，罪恶使血液沸腾；驾御天下之幽冥，视旁物若蝼蚁；在地狱带来的狂潮中放声歌唱，于最绚丽之血色里灿烂微笑；毁灭，不过是诠释快乐的手段……我所期待的，是破坏赐予的无上欢愉……啊，写的真是传神呢。”

　　安静了很久，才听到一个回应，“维特……”声音却又因为想起了什么而僵住。

　　维特自顾自地继续念叨：“传说上面的字是复仇天使用自己的血写的，啊，对了。复仇天使，The Avenging Angel，它也是血族的人呢。”

　　卷好羊皮纸，维特淡淡地叹气，“难道你想说我做的有点过火吗，拉普兰。”

　　拉普兰从暗色的阴影中出现，他紧紧抿着嘴。维特走进低着头的拉普兰，用手钩起他的下颚，笑道：“哈哈，怎么会呢。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拽开维特的手，拉普兰依然面无表情。但随即，一个快到几乎无法令人察觉的吻落在了维特唇上。

　　维特笑却不语，他面向了窗外夜空中的王者。

　　伊利斯，如果你在看，你一定会说“今天的月亮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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