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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偶像派的张太初
高碑店--地方虽然不大,却是交通要道,是进京南下的人大多要经过落脚的地方。
傍晚,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滂沱而下,黑黝黝的小镇上人跡罕见,街道空荡荡的,黄豆大的雨滴打得木板瓦片滴滴答答响,勉强挨到秋天的半枯叶子给雨滴打下来,坠得满街都是。
靠近南城门的云来老店是百年老字号了,客栈门口点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晃,散发出一圈晕黄的光。
老掌柜带点愁容,不时的朝城门口张望,秋雨连绵生意萧条啊,店裡只得小猫三四隻,店小二都閒得发慌,要不是他严厉的眼睛盯著,早就閒磕牙去了。
夜幕中传来了急促清亮的马蹄声,老掌柜脸色一喜,忙叫道:“快快,有客到了。”
一路小跑出了店门口,店小二小章腋下夹著几把油纸伞紧跟著,手中的一把伞刷的打开遮到老掌柜的头上,老掌柜讚许的看他一眼。
两骑打马狂奔而来,在店门兀然而止,泥水满身的马刚刚站稳,穿著土黄防雨油衣的粗壮男人手在脸上一抹,将雨水抹去,径直道:“掌柜的,你这间店我们包了。”
老掌柜為难道:“大爷,店裡先住了几个客人,大风大雨的不好往外赶客啊。咱店也是老字号了,门面虽不大,裡面倒是很宽阔,要是大爷住店的人不多的话,可否将就一下了?”
旁边那骑上的白胖男人脸色一沉,喝道:“叫你撵人就撵人,废话那麼多。”
老掌柜脸皱成苦瓜道:“谁还带著屋子赶路了,进店的都是小店的财神爷,衣食父母,小店要是下雨天赶客,咱云来老店的牌子就算是砸了。”
粗壮男人劝道:“高总管,差事要紧,主子就到了,高碑店就这家店乾净一点。”
白胖男人看了眼同伴,问道:“都住些什麼人?”
“两个赶考的孝廉和几个行商,看起来都不像坏人,都在大堂裡吃饭聊天了,客官您就大胆的住下吧!”老掌柜见客人口气鬆动,忙道。
高总管朝大堂望去,细细打量著大堂裡的人,下定了决心,“好,就住你这。阿山你回去给主子带路。”粗壮男人应了声,一拉韁绳,朝来路去了。
高总管滚鞍下来,双腿著地竟然发软,差点就跪在泥浆裡。
老掌柜忙迎上扶住,脸笑得堆成一朵花,招呼道:“客官裡面请,现成的热水,洗刷一下去去寒气,换了这身湿衣服再喝酒烤火暖和暖和。这天时这烂泥路,颠簸一天也够受的……”一边往裡面搀。
高总管将马韁递给小章,道:“你另空个马厩安置我一行的马,等会还有十八匹马,三辆马车,你可得好生伺候著。”
小章笑嘻嘻的接过,笑道:“放心吧!客官。”
“掌柜的,预备一个独立的院落,我们有十九个人。咱主子爱清净乾净,你若是让他寻出一个不是来,仔细揭了你的皮。”
老掌柜忙道:“天字号正好空著,有十间房子,正好客官安置,也好照应……”
高总管催道:“赶紧叫人烧热水準备酒菜去,很快就到啦。”
他的眼扫了一通大堂裡的人们,这大堂倒也阔绰,正中一个黄铜鎦金大熏笼,裡面大火熊熊燃烧著,照得大堂暖哄哄,大堂客人不很多,只坐了四五桌,看外貌服饰,都是左近一些乡农与行商,只靠东墙临街那两张桌子坐的是读书人,应该是老掌柜说的赶考的孝廉。
看没有什麼刺眼人物,自跟著小二去天字号查看了。
雨几乎停了,十几骑簇拥著三辆马车一路朝客店而来。
老掌柜领著几个人早早守在门口,忙笑脸迎了上去,小二自去帮著牵马卸行李。
老掌柜做客栈做了几十年,见过的人客和马车多不胜数,眼睛早成火眼金睛了,一看就知道来客来头不小,丝毫不敢怠慢,举著雨伞侍立在车旁,却听得车厢裡大呼小叫的甚是热闹。
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五乘六等於三十减去七再加一,刚好是二十四,就玩到这,四爷,五四三个铜子,十三爷,一八二个铜子,戴先生,呵呵,七五三个铜子,拿来拿来,小公司本小利薄,恕不拖欠。”
裡面一阵忙乱后,车帘呼啦一响,背著桃木剑的吕蒔跳下车来,叫道:“小乔……小乔。”
话说吕蒔自上路后,开始还很有兴致的欣赏青山绿水,田野风光,草芦茅舍,但天天见到的除了山还是山,除了路还是路,没两天就腻了,又不愿意骑马,骑马还不能走在马车前面,不能让主子吃灰啊。
这路可是沙石路,十几匹马跑在路上沙尘滚滚,爱乾净爱漂亮的她哪裡受得了自己的脸作磨沙皮。
在给胤禛叫去聊了两天后,担惊受怕的她终於想出了好办法:扑克牌。
这个第一容易上手,认不认识字都没关係。第二是容易上癮,玩起来通宵达旦那是常有的事。第三可做赌钱的工具,自己阮囊羞涩,赚点小钱用一下。第四嘛那就传播一下好用的阿拉伯数字,寓教於乐那是最好的方法,也免得守旧不化的老古板抵制。
说做就做,拿玉版纸裁了,託胤祥用朱砂和墨水描了黑桃红心梅花方块等图案,一副简易的扑克牌就做成了,这新颖的玩具很快风靡了整个上京团,连胤禛都学会了。
而吕蒔就拉著那几个有钱的人士玩“三八二十四”,理由当然是我们高级知识分子当然要玩得有格调一点,有难度一点,大家初次玩那就输一个牌一个铜子罢,只是输八个牌以上就要加倍计算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十几天下来,自己腰缠万贯不敢说,千贯那是不止了。
老掌柜万万没想到,车上下来的是位小道士,不由一愣,再看那车,虽然没有华贵的装饰,但是看起来木料手工就不一样,幸好随后下来的人解开了他的不解。
第二个下来的人做师爷打扮,他跳下来后将车上掛的垫脚小凳放下来,一手虚扶著,以便让后边的人下来。
随后下来的一看就知道是头,清秀的面带些微倦色,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珠却仍炯炯有神,他突然微微一笑,带著点冰意的脸彷彿融化了不少,道:“小蒔,看来你腰包鼓了不少哦!”
兴高采烈的小道士闻言身体一僵,稍微侧了侧身,看了看手中捧的铜子儿,略带遗憾道:“多乎哉,不多也!”
这个话题有点危险,小道士忙顾左右而言道:“四爷累了吧!十三爷,咱们赶紧进去。”
最后下来个英俊少年,他俐落的跳到小道士身后,胳膊扼住他的脖子,看了一下小道士的铜子儿道:“分赃分赃,今晚的酒菜钱就够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亦快哉!”
小道士苦著脸道:“饶了小道吧!全副身家都在这了。”
胤禛呵呵轻笑,正想又打出那招“使用者付费”,在自己车厢开赌,自己总要有点抽头罢!
反正他就是有点看不得吕蒔好,嘿嘿,每当点中他的要害死穴,那像给晴天霹靂劈中的样子实在令人解颐。
忽然想到……该死,怎麼每次在小蒔面前他都会做出一些八岁以下的幼稚小孩子才做得出来的无聊事,偏做完还得意洋洋的……
他呆呆怔住了。
“四哥,你发什麼呆啊!是不是不舒服?”胤祥拉了拉他,担心的问。
“哦!没事!”胤禛回过神来,四处一扫,问道:“小蒔呢?”
胤祥笑道:“那脱韁的猢孙早拉著他媳妇儿进去了。”
吕蒔一马当先跑进大堂,一眼就相中了那个金灿灿的大熏笼,扯著小乔要坐到熏笼旁,不过大堂裡那烧炭味劣质酒味烟草味人的汗腥味夹杂著炒肉的香味扑面而来,眉头不由一皱,忙叫小二开窗通风。
吕蒔和戴鐸陪两个阿哥坐一桌,除了她,其他人就算坐下了也不敢放开了吃。
人一坐下,早準备就绪的酒菜流水般端了上来,大家都是又累又饿的,顿时大嚼起来。
胤禛牢记饭须八分饱的养生诀,不一会就停箸不吃了。
高福儿忙送过茶来,胤禛端著杯慢慢的品尝,一边欣赏旁人的吃相,忽然见到吕蒔双眼发直盯著大堂门口,好奇心起,随著吕蒔的视线望去。
哇!帅哥,大帅哥!天底下竟然有这麼漂亮的男人!吕蒔双眼放光,花痴地看著外面进来的一个人,连筷子跌了都没发觉。
那人头戴亮银莲花冠,身穿隐银色九番莲图的雪白长袍,肌肤如玉,剑眉朗目的五官完美得就如漫画中的美少年,当真是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施朱太艳,敷粉过白。
他就如一个强力磁铁吸引了店裡的客人眼光。
小二看呆了,直到那美少年连叫两声才醒过来。
胤祥看了半晌,笑著推吕蒔道:“小蒔,你可给比下去了!”
他托著肘打量著吕蒔道:“身材没人家高,气质没人家轩昂,举止没人家瀟洒,唯一比得上的就是五官吧!”
吕蒔秀眉一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自信漂亮的女孩子,给人当面说自己不如别人,而那个人还是男人,怎不叫她光火了,不整一整你我就不是女人了。
她眼珠一转,立即有了计较,笑咪咪看向胤祥。
胤祥不知怎地心头有点发毛,埋怨道:“小蒔,你别这麼看我,怪吓人的。”
“噹啷”一声,吕蒔拂落了一个碗,那清脆的响声让大堂的人全望过来。
吕蒔突然朝胤祥扑过去,她紧紧抓住胤祥的手,以最诚恳最认真最让人感动的眼神看著他道:“十三爷,自认识你来,你一直都很关心我很照顾我,我却经常给你添麻烦,真不知道该怎麼报答你。”
“-_-?”胤祥满头雾水,怎麼突然说起这些话来了?
“所以,下辈子你做牛做马,我一定拔草给你吃。”吕蒔一字一顿的说。
……大堂静默了一下下,没想到会听到这样急转直下的话,立时爆发出疯狂的笑声。胤禛笑得打跌,指著吕蒔说不出话来。
端著茶的高福儿从厨房出来,摇摇头道:“我一定是听错了,主子怎麼会笑的这麼大声,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阿泰的笑声。”
小乔白了他一眼,笑著调侃道:“你怎麼连铁锅煎猪油的声音和银盘滚珍珠的声音都分不出来……”
胤祥恨得牙痒痒,一擼衣袖恶狠狠道:“好啊你,今个儿我再也饶不了你,不给个厉害你瞧瞧你也不知道你十三爷是谁,你乖乖给我过来,让我早消了气有你的好处。”
他将两隻手呵了两口,嘴角邪笑著睨著吕蒔,五指伸缩,意思是要呵痒惩罚。
吕蒔最怕呵痒,单看胤祥手指就觉得全身发痒了,忙躲在胤禛背后,小声道:“四爷,体统要紧,大庭广眾之下追逐打闹起来面子可不好看!”
胤禛轻咳两声,将自己脸上的线条收得平直一点,道:“老十三!别玩得太厉害了。”
胤祥闻言笑应:“是!”抬起头给了吕蒔一个狰狞的笑容道:“看你往哪裡跑!”
糟糕,竟然不听她的挑拨离间,吕蒔连忙双手成╳形叉在胸前做个暂停的手势,急道:“停,停,STOP!”
“哼哼!不要说是刀是剑也救不了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胤祥不為所动。
“我有一个问题,”吕蒔突然看到那个打扮时尚的美少年,发现新大陆般指著那人愤愤然道:“為什麼他就可以不用剃头?”
胤祥一副“我做了什麼会让你以為我和你一样白痴”的神色看著吕蒔,看得吕蒔差点以為自己头上长了两隻角出来,他才道:“没有见识也要有知识,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他那是江西龙虎山张天师家的经典打扮。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道士的鼻祖,你不知道?”
哇!张天师的子孙啊!自己看殭尸片也看得多了,龙虎山和张天师那是耳熟能详的了。
天师道自张道陵创教以后,经魏晋南北朝的变革,唐宋元明的兴盛,清朝民国的盛衰交替,一直延续至今。一姓嗣教传承六十三代,经歷近千年,世宗相传,封赠不绝,这不但是宗教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蹟,而且也是中国歷史上除孔子世家外无可媲美的家族,素有北孔南张之称。
歷代天师道法高深,统领江南乃至“永掌天下道教事”,被朝延和百姓崇敬。
吕蒔肃然起敬,忍不住盯著那美少年看。那少年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从怀裡掏出一张雪白的丝巾,将杯子筷子一一抹试,这傢伙肯定有洁癖。
而且吕蒔发现,美少年那靴子和白袍竟然没有染上一点泥泞,下雨后的烂泥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的,莫非是施展武侠书上所说的登萍渡水一类的轻功?
昏黄的灯光照在美少年的身上,那莲花冠和雪白长袍隐隐闪烁出微光,在他身周莹出一圈光晕,就彷彿舞臺上打的光一般,让吕蒔心裡连说几声骚包。
俗话说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文章,世家就是世家,果然是有丰神俊朗,仙风道骨的样子,很能骗一下人的。
自己这身道装打扮相比之下那就太俗不可耐了,怪不得胤祥要说自己给比下去了。
在南窗一桌喝酒喝得微醉的一个书生瞇眼瞄了吕蒔半晌,摇摇晃晃的过来深深做了个揖道:“小生敢请道长赐上一卦吧!以知前途功名吉凶。”
“我!”吕蒔骇笑,道:“我不会算卦啦,你找其他人罢,吶~旁边那个穿白衣的人看到了没有,找他準没错!”
开玩笑,自己披上道袍才十来天的工夫,师父讲的门规都还记不全,易经更是一页也没有翻过,给人算命那还不是等著出洋相。
书生看了那浑身散发一股“别烦我”的美少年一眼,心道龙虎山的张天师岂能轻易给人算命,就算肯,自己一个小小监生也出不了这天价的卦金,求道:“求道长怜悯,算上一卦,小生感激不尽。”
酒鬼怎麼讲道理?吕蒔头痛的看了一下周围,大家都笑咪咪的等著看热闹,看自己怎麼办。
胤祥更是起鬨道:“你是清虚观清风子的关门弟子,师承渊源,就帮人家书生算上一卦,也不费什麼精神。”明摆著是报仇来著。
书生听了更是欢喜,他倒是听过清虚观清风子的大名的,想到名师出高徒,更是长揖不起。
吕蒔气恼道:“十三爷你明知我不会算,你是故意出我的丑是不?四爷,你评评理。”
胤禛向她招招手,待她近前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算,我也不太信这些,不过北闺在即,读书人赶考无非要个吉利,你搪塞一下就好了。难不成以后不灵验了他还来拆你招牌不成。”
吕蒔仔细打量前面的书生:中等个子,黑瘦,五官还算端正,身穿天蓝灰鼠毛边苏绸夹袍,外套酱紫色马褂,照衣著打扮看,家裡还是有点钱的,无可奈何的问道:“好吧!你的姓名?”
书生诧道:“这个八字要不?”
“不用,贫道只观面相骨架,最多看看手相。”生辰八字就算报上来也是莫宰羊,免得节外生枝。
“是,道长道术高深,小生鲁莽了,小生田文镜,田地的田,文章的文,镜子的镜,汉军正黄旗人。”书生喜道。
吕蒔一阵喜意自心裡透出来,嘴角不由往上弯。自己的狗屎运真不错,其他人不说,田文镜可是久仰大名了,他的一生有什麼成就自己大概也知道,刚好可以骗一下人,笑道:“你这监生是买来的,只怕你这次进京不是指望凭文章取功名的,而是準备捐贡生的罢。”
“你怎麼知道?”田文镜吃了一惊,吶声道:“道长说的没错,小生家中有点小钱,因此给捐了监生,因小生有志於仕途,為朝廷效力,只是八股文做不好,不得不破费几个给考官以求进身。”
胤禛眼神一凝,好像在说服自己道:“朝廷是不忍见有志之士无进身之路,才开纳捐这条路的。”
吕蒔冷笑道:“一利以抵百害,捐纳制度流弊无穷。”
她对贪污腐败是最不齿的,虽然很想发表一下意见,只是她也知道这年代对於批评朝政的人多半杀之為快,尤其是这种敏感问题。
真是可怕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她摸摸自己的脖子,决定还是让它稳稳当当留在那裡的好,岔开话题道:“看你的面相,你的青年运欠佳,自县丞升知县、知州,需要二十餘年。不过你不要灰心,你后运极佳,深得皇帝宠信,自布政司,擢升巡抚、总督、太子太保,生荣死哀,你这辈子算是多姿多采的。”
田文镜张大口说不出话来,他可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当上巡抚总督这样起居八座,权倾一方的大官。毕竟纳捐的官和科班出身的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要说升迁慢得多,而且纳捐的官多缺少,真正的落实到就职的就更少,自己是深感前途未卜才想算命的。
许久田文镜才回过神来,纳头就拜:“假如如道长吉言,文镜当重重酬谢道长。”
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盼望眼前的这个小道长是有真才实学的。
他取出一封银子,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道长笑纳!”
吕蒔笑道:“贫道并不是為你的银子而帮你算卦的,你还是拿回去吧!”见田文镜仍举著银子不放,厉声道:“你的命运不是就此注定的,假如你以后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只想做一个庸官的话,你未必有这个成就。你去罢,我倦了。”
田文镜吓了一跳,忙道:“是,小生告退了。”
胤禛见田文镜走远,才轻声道:“小蒔,我是叫你搪塞一下,你怎麼开出这麼大的一张银票?”
吕蒔诡异的笑了,道:“贫道可是清风子的弟子了,虽然学艺不久,却也有几分準头呢!不信过二十年你看看是也不是……咦?师兄请坐。”
却是那美少年不知何时站到面前,那双宝光流转的黑瞳盯著自己,让吕蒔好一阵眩晕,被胤禛连扯几下才回过神来。
嘖,近看那张脸更是俊美啊,吕蒔惊艳道:“师兄有何指教?”
美少年轻啟朱唇,道:“你是明邪?清风子师叔的弟子?”他的声音清朗,带著种金石相碰的鏗鏘,让人一听就印象深刻。
吕蒔忙站起来道:“正是,不知怎麼称呼师兄?”不会吧!这张天师的后人竟然知道我,好像我拜师也没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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