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奋斗史

作者: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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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姐妹重逢



      尤珠擦了擦眼泪,惊喜地上前拉住她道:“你也是跟王妃来的?怎么这么多日从没见过你。”

      荆珠则有些冷淡,除了最初的惊讶就是一些烦躁。她不动声色抽回了胳膊,回道:“怎么会是你。”

      “荆珠!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

      孟笑薇笑眯/眯打量着二人,道:“哟,你们认识啊?”

      尤珠仿佛已经忘了刚才的疼痛,笑着回道:“夫人,这是小妹荆珠。只是小时候家里出了变故,我俩五六年没见了,没想到今日在此重逢。”

      孟笑薇大方道:“那可得好好叙叙,这样吧,我准你半天假,你好好就陪你妹妹,几年不见,姐妹情分都生分了。”

      这么快倒忘了刚才的耳光了,甄瑶看着眼前的好戏暗想。

      说罢,孟笑薇转身看着裘璐雯,打定了她不会拒绝这件事。

      果然,裘璐雯点了点头。

      “多谢王妃,多谢夫人。”

      尤珠扯了荆珠向孟笑薇和裘璐雯行礼谢恩,又接过荆珠手中的汤药盒送到石桌上,便拉着不情不愿的她走到了一旁的小径上。

      荆珠看了看凉亭的方向,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快说,我可没工夫跟你叙旧。”

      “荆珠,你我本是亲姐妹,何必呢。”

      “那你当年对你亲爹亲娘又是何必呢?”

      尤珠有些委屈地解释:“荆珠,你听我说,当年你还小,不懂事,很多事情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爹娘的死是他们罪有应得,不要怪姐姐,好么?”

      荆珠已经眼泛泪光,此刻听她狡辩,更是郁躁,“五年过去了,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没你这个姐姐!”

      “荆珠!你可知道当年咱们家的小妹妹是如何走的么?爹娘的说辞你真的信?你可知道爹娘害她害得有多惨吗?”

      荆珠闻言大惊,愣在了原地,而后歇斯底里喊道:“你胡说!爹娘不是那样的人!”

      “珠儿,我比你大一些也早熟一些,小时候比你看透太多了,但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了,你仔细想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吗?”

      尤珠循循劝导着,拉着荆珠坐下抚了抚她的背。

      “我……那你当年为何不说?”

      荆珠思量了一会,仔细回忆着当年的事情,而后突然泪如泉涌,抱着尤珠痛哭不止。

      尤珠轻拍她的后背,想哄小孩子似的哄她道:“我以前怕伤害你,一直没讲过,只是不像你对我的误会那么深。以后等你能接受了这事,若还想知道,我再慢慢讲与你。

      “好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今日我也是为了解开你的心结才捅破了这事。所以珠儿啊,以后不要记恨姐姐了好不好?”

      尤珠温柔地擦拭着荆珠脸上的泪水。

      荆珠抬头看着那张与自己并不十分相似的,几年不曾见过的亲人的脸,郑重点了头。

      “姐姐,我好想你啊,跟你赌气也是想你,怨你也是想你。以前在裘府,她们都有爹娘和兄长阿姐,只有我一个人,抱着被子哭到天亮。”

      尤珠心疼的抱住她。

      “傻孩子,以后姐姐不会再让你孤零零没人疼了。”

      荆珠突然想起刚才遇见的时候孟笑薇本没摆好脸,身后的尤珠也捂着脸,捧过尤珠的脸颊一瞧,果然红肿了一大片,心疼道:“姐姐,我见你刚才捂着脸,这是被孟夫人打了?”

      “没事,是我自己说错了话,挨打就挨打了,都习惯了。”

      “怎么会没事呢,都红了一大片了,你等着别动,我去给你找冰敷一会儿。”

      荆珠说完,作势起身要走,被尤珠一把拉住。

      尤珠道:“真的没事,那冰哪是咱们这些下人消受的起的,我皮糙肉厚的,没那么金贵,这点小伤,过两日就好了。”

      “姐姐,孟夫人常打你吗?”

      荆珠担心地看着尤珠,扯了扯她的衣袖要去检查她的胳膊,被她阻了。

      “也不是……不过是见我做错了事就……”

      荆珠见她吞吞吐吐,知道肯定她平时挨了不少打才如此害怕,义愤填膺道:“我去告诉王妃去!她不过是一个夫人,居然敢私自虐待下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要!我是她的丫鬟,她就是打死我也是我的命。好妹妹,别去告诉王妃,被孟夫人知道了,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的。”

      荆珠泄了气,只能在心中暗恨自己的无用。

      “姐姐……”

      “以后咱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就算死,我也死的值得了。”

      两姐妹相拥,感叹五年世事,白云苍狗,泪水涟涟。

      这偌大的世界,也许只有血亲可以依靠了……

      ————————————————————————

      是夜。

      裘璐雯瞧了眼水青色对鸢刺绣双囍床榻上翻卷出来的褥子边,叹道:“荆珠,你又没把褥子边掖进去。”

      本来喜气洋洋正在擦洗梳妆台的荆珠立马回头,笑道:“是是是,我马上弄,拿上弄。”

      “幸亏是我看见了,等一会要是让甄瑶看见了,又得说你一顿。”

      正端了一盆洗漱水进来的甄瑶恰听了两人的话,假意怪道:“小姐,说什么呢,我倒像个老妈子了。”

      荆珠嬉皮笑脸朝甄瑶吐了吐舌头,笑道:“难道不是吗?”

      甄瑶放下脸盆,走过去给裘璐雯拆发髻,才走到床边,看到乱糟糟的床铺,才明白两人刚才在说什么,便斥道:“荆珠!你瞧瞧你理的被褥,衾不像衾,褥不像褥,叫人怎么睡!”

      荆珠依旧满不在乎,笑嘻嘻道:“好啦,马上过来收拾。”又走过来重新整理了一遍,才勉强能入眼。

      看着她那副喜不自禁的样子,裘璐雯不禁问道:“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甄瑶嗤道:“认了姐姐呗。不过我可告诉你,什么事都留三分,小心被人利用做了错事,以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倒是她的真心话,孟笑薇荆珠主仆俩一唱一和,变脸比翻书还快,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心怀鬼胎。

      荆珠几乎要拍桌子了,愤然道:“你数落我可以,就是别污蔑我姐姐!”

      “好了好了,苏菡不过提醒你一嘴,又没说什么,你记着便可以了。”

      荆珠瘪着嘴,委屈巴巴道:“我姐姐真的是好人。是我从前误会她了……”

      甄瑶给裘璐雯拆着发髻,随口问道:“误会?”

      荆珠娓娓叙道:“我十岁那年,我爹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小妹妹,长得跟瓷娃娃似的又听话,我跟姐姐都爱跟她玩。可是爹喝酒又赌钱,一输了钱就打她骂她,我跟姐姐都不敢反抗爹,只能任由爹欺负她。

      “后来娘亲居然说要把妹妹卖给村里的二傻子做老婆,我和姐姐跪在外面求了三天三夜,我昏了过去,醒来姐姐就失踪了,爹娘告诉我,姐姐把妹妹领出去,偷偷卖到了妓/院,自己拿了钱偷偷跑了。妹妹才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啊,怎么能到那种狼窝子里活下来呢?

      “姐姐偷偷回去找过我,我都没与她说话,她的钱我也没收过。后来爹把钱都输光了,就把我卖到裘府了,我与姐姐便再没了联系。在后来娘生了病走了,爹说要不是姐姐当年拿钱跑了,娘一定能治好病活下来的。娘死后爹赌病愈发重,终于欠钱叫人追债逼得没办法自杀了。

      “我一直以为是姐姐当年的自私与无情害死了爹娘和那个小妹妹。我直到今日,我才意识到,小妹妹的被卖,姐姐的失踪,都与爹娘有关系,我太傻了,怎么会相信爹娘那一套说法,还误会姐姐这么多年……”

      说着说着,豆大般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撒,吓得甄瑶赶忙过去安抚。

      “好啦,误会这不都解开了么,以后你们有大把时间姐妹情深。”

      荆珠摆摆手,背过身去继续收拾手上的针线,“是啊,所以我快活啊,才不跟你计较。你知道吗,苏菡,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还有一个跟你流着同样血的亲人与你关怀着你的一切,是一件多美好的事。”

      是啊,多美好啊,在这异世里,她何时才能拥有能紧握双手同呼吸的人呢……

      裘璐雯看着甄瑶落寞的神情,猜她又想起唐修竹了,安慰道:“苏菡,命里无时莫强求。”

      甄瑶回之一笑,装作不解的样子,回道:“怎么又扯到我了呢?我没关系的。没亲人我还有小姐和荆珠呢,小姐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荆珠呢,虽然人傻了点,经常缺根筋吧,每天斗斗嘴也挺有趣的。”

      荆珠气得手中针线一摔,也不哭了,怒道:“苏菡,谁傻了?”

      甄瑶嘻嘻一笑,随意道:“谁褥子没理好我说谁呗。”

      “小姐,她又欺负我!”

      “好了苏菡,你明日还要外出,早点歇下吧。”

      嘻嘻哈哈的打闹,总会以一方向裘璐雯求助另一方不情不愿的道歉结束,虽然无聊,但三人乐此不疲。嬉笑打闹到夜深,圆月撒辉,才熄了灯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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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压字数,隔日更。努力存稿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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