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娇

　　85.
　　去求了申怡青，终于遂了她的遗愿，将人送回了褒国。
　　新来的婢子名叫珠儿，脸蛋圆圆，很是讨喜。
　　……我仿佛已经很老了，从前的事情有好多都记不住了，在小小的一隅里，闲来绣的花样已经堆的老高。他们说，北娘的绣法，当真是府中一绝，也有不少新入府的女子成日来面前缠着学艺，倒叫我想起那会儿手被扎的一片红的时候来。
　　屋外，多年前栽的海棠已经长了半人高，春日迟些的时候，总有大朵的红色坠在其上，热热闹闹。兴许人孤单久了，会更多对这些颜色心生亲切，有时也会偶尔想着，从前也有那么一个女子说要替我折一支海棠花插在瓶中，明媚整个宫里。
　　夜间安歇的时候，窝在房间，我总会想起许多人和事，像潮水一般漫在脑海中。父亲板着面容沉着声说，“你好好的。”秦年隔着人群遥遥一望，棠儿说，“公子吉祥。”瓦着声音，清和闭上眼：“小姐，我想回家……”万般故事结束，总会有一个温柔的语调荡在耳边。
　　——“娇娇。”他说的是。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又是一年上元，听闻西阁有位晨美人诞下一子，整个候府借了光，都在今晚上。被允一同出游玩乐。长街上又点起花灯，男女三两一处，在齐国洵水边放花灯。
　　“娘子，”珠儿在边上怯怯唤了我一声，大约是想出去见见这盛景，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玩，姑娘甜甜一笑，蹦着跳着跟上了其他院里的婢子，喊着要去吃糖人。
　　右手撑着头在窗边，合上了眼。我累了，也老了，屋外的海棠快谢了，人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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